人的心有時就是這么貪婪,遇到好的想要更好的,來了更好的還想要更更好的,哪怕已經修了道,也免不了俗。
本來只是想采些辟谷丹材料就回去,結果這一趟下來,天都黑了,還在山上晃悠。
直到那帶著驚天火浪的超前威壓自頭頂上空炸開時,陳凡才幡然醒悟,自己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唳!!
狂風驟起,走石飛沙。
火紅羽翼遮天蔽日!
陳凡長這么大,都未見過如此龐大的鳥類,那傾軋而下的威勢更讓他心里涌起無邊絕望。
“二階,絕對是二階!”
能讓一階后期精怪如此畏懼的,定是二階怪物無疑!
正感絕望之際,卻聞一聲劍鳴自遠處傳來,不過眨眼,便與這怪禽纏斗在一處。
“還好,這怪禽針對的并非自己,否則十個地騰身也早被這怪物吞食干凈!”
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水,陳凡的地藤身再度下沉,待完全遁入土層之后,才將那蔓延十數里的根須慢慢收回。
整個過程都極為小心,生怕動靜大了,引來上邊兒兩位的主意。
“不過話說回來,這怪禽已經如此恐怖,與之對戰的又是何等強者?”
此時陳凡整個身體縮至尺許大小,密密麻麻的根須遍布其上,看起來跟個長毛玩偶似得,要不特意關注,很難發現土層下方竟還有這么個東西。
彼時,高空中戰斗已經進行到白熱化,熱浪跟劍光余波在山林上方不斷肆虐。
戰斗持續到現在,數丈高的山頭直接被抹成平地,整片山林都毀在爭斗余波當中。
位于地下的陳凡身軀一降再降,哪怕相隔數百丈遠,又有土層相隔,猶能感受到那傾軋而來的浩瀚威勢!
太特么難受了。
壓得他都快喘不過氣兒來!
若這爭斗再不結束,不用這兩位動手,光是戰斗所產生的能量余波就能將陳凡壓死!
不得不說,陳凡這運氣確實不錯,眼看就頂不住即將暴露之際,劍光卷起層層浪濤,對準怪禽細長脖頸就斬了過去。
這驚天一劍終是沒能接下,當那帶著長長羽冠的鳥頭掉落時,溫熱鮮血也跟著散落一地。
好巧不巧,正好落在陳凡藏身的土層上。
正被雙方對戰能量鎮壓得喘不過氣兒來,忽覺頭頂一熱,緊接著,那帶著濃濃腥臊味的血液就涌進土層中。
縮在里面的陳凡被動喝了一肚子的怪禽血。
怪血入腹剎那就跟強火落進了熱油鍋,渾身精元都跟著沸騰沸騰起來!
偏上方還有位要命人物的沒有走。
強壓下暴動的精元不發出丁點聲音,怕的就是被頭頂那位注意到。
要是修士本體在此倒也不至于畏懼至此。
要知道這地藤身也是千年良藥,萬一被發現,他這一階后期精怪身體保不住不說,這神魂也非得折在對方手中。
越想,心里越焦急,偏這腥臊味道又直沖腦瓜頂。
麻蛋!
這死鳥到底吃什么長大的?
味道怎會如此沖?
比地穴里那些精怪的血液還讓人難以忍受。
味道雖然沖鼻,可懾于上面兒那位威勢,地藤身體始終沒有動,就這么默默忍受著體內外雙層折磨。
直到這二階怪禽的內丹被取走,爪子、翎羽等有價值的東西也都被收走后,裹在劍光里的人影才露出真身。
“咦?”
“竟是位女修!”
望著那單腳踏劍猶如凌波仙子的倩影,被折磨得心神俱疲的陳凡意識不禁波動一下。
而也就這么微不可查的波動,竟惹得女修目光直接注視過來。
“你##&&......”
陳凡差點沒罵娘。
忙閉緊感官再不敢往外窺探一步。
等了好幾息,也未見上方有什么動靜。
未免被發現,陳凡又等了十幾息,確定沒任何動靜傳出后,陳凡才悄然睜開雙眼。
只是此時的空中,還哪有半個人影。
“就這么走了??”陳凡很是懷疑。
想到臨閉感官前女修投過來的那一瞥,陳凡可以確定,對方定察覺到自己。
“可是,為什么沒過來?”
“難道是嫌棄這一階精怪等級低,不屑動手嗎?”
思來想去,除了這個原因,陳凡再想不出其它理由。
“還說什么,就是這一階精怪身沒入人家眼,所以人家才沒動手,否則還哪能在這里瞎琢磨。”
被折磨這么久,身體都麻木了,這才剛舒展下,身體就暴長一大截!
陳凡:“......”
“難道是那些怪鳥血?”
頭頂懸著的那柄劍已經消失,身體也跟著放松下來,冷靜下來后的陳凡只略微回想,心下便已了然。
此時再看那二階火鳥的本體非但不覺得討厭,反而很是喜歡。
“這可是二階怪物身體,新鮮熱乎,可遇不可求啊!”
望著那小山般的火鳥本體,陳凡目光愈發火熱。
值錢的雖被取走,可這身軀跟頭部尚留在原處。
女修看不上,并不代表陳凡看不上。
特別是體驗過精血淬體的好處后,陳凡對這二階火鳥的身體愈加渴望。
瞅瞅四下無人,也無精怪在附近窺視,陳凡身形一動,下一秒,無數根須從土層中鉆出,不過剎那,就覆蓋至怪禽全身。
二階火鳥身體算到手,可怎么弄回去卻是個問題。
地藤身土遁時能帶物品是不假,不過也有個限度,像二階火鳥這么大的身軀,累死陳凡他也帶不下。
帶不下不要緊,臨時拉進土層里還是能夠辦到。
只要不暴露在眾人的眼皮底下,他慢慢搬就是。
實在不行就先分尸再運走。
雖然會浪費些精血,可勝在穩妥。
再說,精血留在土壤層里又不會浪費,等過了這陣風,自己再回來吸收便是,到那時,土壤里的精血也該發酵好。
剛好可以去吸收.......
別人的生死大戰,陳凡這個旁觀者卻賺個鍋滿瓢肥,若是被玉玄門那些修者知道,怕是要直接羨慕死。
不過高興歸高興,臨閉感官前女修瞟來那一眼,留給陳凡的印象太過深刻。
冷若秋水,寒似雪冰。
面部似被什么法器遮掩,模模糊糊只能看到大致輪廓,整個人就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劍。
陳凡看不清女修樣貌,獨那雙眼睛銘刻在心,
哪怕多年以后再想起,心里仍直泛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