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山國毗鄰楚國。
未用一個月時間,衛圖就成功抵達了烏山國的淵澤仙城,即飛仙盟總盟的所在位置。
不過,為了安全,衛圖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談盟主,交易他手上的三枚“陰辰石”。
他易容換裝后,便耐心的待在了此前在淵澤仙城居住過的租賃洞府,等待一年后飛仙盟秘市交易會的召開。
“不知此次,是否還能看到天蝎老祖、宮舒蘭、狐山一行人。”
入住洞府后,衛圖放出神識,仔細監視過往行人。
四十多年前,他便是在此地,無意中窺探到了,宮舒蘭師徒一行三人的蹤跡。
所以,此次秘市交易會,他認為,宮舒蘭師徒三人從此處街巷經過的幾率,應該不會太低。
當然,衛圖監視這三人,也并非是心存不軌之念,畢竟以他的實力,還沒強到,足可招惹天蝎老祖的地步。
他更多的目的,是想從宮舒蘭的手中,購得一些“咒鬼”。
拘靈派修士,手中最不缺的,便是拘役他派修士、妖獸所得的精魄。
畢竟,他現在已經大大得罪了六欲道人,再去魔道地域,收割魔修、妖獸魂魄,有些不太現實。
——數月前,他之所以與紀逸風斗法,沒有第一時間逃離,便是因為他手上的“咒鬼”在逃脫閭丘晉元分身追殺期間,損耗殆盡了。
為了避免這一境況的再次出現,獲取“咒鬼”幾乎是他的必行之策了。
至于仇怨……
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在太虛境秘境的時候,因鬼羅魔主的原因,他和宮舒蘭、狐山仙子二人,亦曾短暫的合作過一次。
除此之外,他亦想看看,能否從此女的口中,打探一二齊成楚的近況。
幾十年前,他可是曾答應過黃舉之,在時機成熟后,殺了齊成楚,替其報了鶴山黃家滅族大仇。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天蝎老祖未在宮舒蘭身邊,不然他可不敢隨意暴露身份,與此女進行交流。
“運氣不錯。”半年后,在衛圖的監視下,終于看到了,宮舒蘭一行人,再一次出現了此處街巷。
而且,這一次宮舒蘭身旁,就無那個礙事的天蝎老祖了,只有其師兄狐山仙子,跟在其身旁。
二人也和他一樣,遮掩身份了。
不過,這二人的易容,根本瞞不過他的“鬼眼魔蛛”和“望日金瞳”。
只是,讓衛圖稍感驚訝的是,時隔四十多年,宮舒蘭竟也如符玲瓏一般,跨過結嬰門檻,晉升到了元嬰境界了。
但他稍想片刻,亦釋然了。
畢竟,宮舒蘭和符玲瓏一樣,同為靈體根骨,其師天蝎老祖的地位、實力比符玲瓏的師父凈蓮師太又高出不少。
再者,宮舒蘭的機緣亦是不弱。
當年搶在他之前,破開了石魔塔內唯三的一間元嬰洞府。
換言之,其若太晚突破元嬰境界,反倒才是一件咄咄怪事。
接著,衛圖神識又跟著宮舒蘭了一段時間,待見其所住處也無天蝎老祖的身影后,這才放下心,開始主動與其聯絡。
“符信?”
“在此地,又有誰會給我發符信?”
淵澤仙城,一間幽靜的宅院。閉目盤膝的宮舒蘭,在察覺到門外突然多出的一道符信時,神色頓時就有些驚疑不定了。
畢竟,此次她來淵澤仙城,已經提前使用了易容秘術,遮掩身份。
知道她現在蹤跡的修士,有且只有一人,那就是她的師兄狐山仙子。
其他修士,是有幾率,得知她的真實身份,但……其實力得高到什么境界,才能看穿她的偽裝?
一瞬間,宮舒蘭的腦海中,便鎖定了幾個元嬰后期修士,以及在元嬰中期名聲不俗的積年老魔。
“先看看內容。”宮舒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驚慮,她一伸手,施法攝來了落在宅院門口的符信。
只是,這一看后,宮舒蘭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了。
“竟是衛圖的書信?”宮舒蘭看到書信署名,不禁面露詫異之色。
她記得,衛圖的境界和她一樣,都是新晉元嬰。
衛圖只是比她早晉升幾十年罷了。
——以新晉元嬰的手段,根本不可能窺破她的偽裝,看出她的真實身份。
“此字跡,確實是衛圖的無誤。”
宮舒蘭思索片刻,從儲物袋內,取出衛圖早年給她為“胡瑤”時所寫的書信,相互比對片刻后,心道。
“就是不知此信是真是假……”
宮舒蘭杏眸微瞇,抬頭望了一眼,隔壁狐山所住的宅院。
修仙界內,容貌以假亂真的都有,更何況偽造字跡了。
在她看來,此信是狐山所送的幾率,大過衛圖所送的幾率。
畢竟,兩百年前,狐山曾看到過,她在得知衛圖死訊后的“失態”。
其知道,衛圖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不小,也知道,她此時的真正身份。
不過縱使有此種種疑慮,但宮舒蘭想了一會后,還是打算,按照符信所約,去見“衛圖”一次。
畢竟,她和普通修士不同,有“鬼靈玉”在手,一魂雙體,哪怕是掉進了陷阱,亦可輕易自救。
一句話。
有試錯的機會!
此外,即便真是狐山所為……
當年,她在太虛境時,就不怕她這個師兄,此時證就元嬰境界后,又怎會再對其心生忌憚。
數日后。
衛圖提前來到約定地點,等待宮舒蘭,或者說“胡瑤”這位故人的到來。
這處約定地點,是他特意挑選的仙家客棧,其內設陣法結界,無需擔心外界有人偷聽、偷看。
“衛圖?”少傾,宮舒蘭趕到,她推開客棧包廂木門,待看到衛圖的面容時,俏臉浮現出了一絲愕然之色。
似是不敢相信,約她見面的修士,真是衛圖,而非有人假冒偽裝。
——對衛圖的氣息,宮舒蘭還是熟悉的。她能看出,衛圖是真是假。
“衛道友,你是如何知道,妾身的真正身份,以及在淵澤仙城所住的地方?”
驚愕過后,宮舒蘭收斂心神,用戒備的目光,緊緊盯著衛圖,詢問道。
兩百多年前,她得知衛圖的死訊后,與狐山反目成仇,為其報仇不假。
但……宮舒蘭也清楚,她當年欺瞞衛圖,投身魔道,亦早就與衛圖勢同水火、互為敵人了。
被敵人掌握自己隱秘、動向,這個消息可比狐山設陷阱害她,讓她更為悚懼、更為擔憂。
話音落下。
衛圖也不開口解釋,他稍作沉吟后,隨即抬頭看向宮舒蘭,雙目一閃,露出了道道金光。
“靈瞳秘術?”見此,宮舒蘭頓時恍然,大大松了一口氣。
她能看出,衛圖修煉這靈瞳秘術,已然造詣不淺了,以此瞳術,偶然撞破她的真正身份,也非什么稀談怪事。
“衛道友修行的靈瞳秘術,應是射日部的望日金瞳?”
宮舒蘭嘴角噙笑,一如當年以“胡瑤”身份與衛圖相處。
“不錯,這靈瞳秘術正是射日部的望日金瞳,我和那金霞神師素來交好,此術是他此前贈予我的。”
衛圖隨口扯謊,微然一笑道。
語罷,衛圖話入正題,說起了他找宮舒蘭的正事,即購買其手中金丹后期以上修士、妖獸的精魄。
“拘靈派作為魔道邪派,屠戮的魔道精英數不勝數。宮姑娘手中,應該不乏此物。”
聽到此言,宮舒蘭不禁眉宇微皺,暗忖衛圖是不是也走上了魔道邪路,怎么開口向她求購起了修士精魄。
畢竟此等魔道靈物,修行正道功法幾乎不可能用到。
不過在商言商,她一個魔道妖女,也沒有資格,以此事管教衛圖,所以她略作思索后,便開口說道:
“修士、妖獸精魄,妾身手上,倒是有上一些。但金丹后期以上的修士、妖獸精魄,就少之又少了。”
“衛道友也應該知道,金丹后期修士、妖獸有多么稀少。”
宮舒蘭的意思很簡單,想要購買這些高階精魄,必須開出足夠的價格,一般的俗物,是打不動她的。
不過對此,衛圖也早就有了準備。
他淡然一笑,說道:“衛某薄有家資,關于這點,宮姑娘不必擔憂。”
語罷,他一拂袖袍,桌案上便出現了一只猙獰枯爪。
“此物是?”宮舒蘭微愣,不知衛圖在賣什么關子,適才她聽到衛圖那番話時,已經做好了,衛圖用符箓或者靈丹、靈石等物交易了。
“一尊準化神修士的遺骨。”
衛圖淡淡說道。
此物,正是他從閆公誠手上,得到的那一對猙獰枯爪中的一只,也是其口中的“圣祖遺骨”。
圣祖,在東華妖國中,唯有化神尊者能冠以此稱呼。
不過,之后根據衛圖的探查,閆公誠手中的這“圣祖遺骨”,最多只算是準化神修士的遺骨,其生前距離化神境,還差了不少。
就像紀彰和他的差距一樣。
因此,思來想后,衛圖便打算以這個閑置的“圣祖遺骨”,與宮舒蘭做交易了。
——化神修士遺骨,他這個元嬰老祖變賣出去,還有可能惹出禍患。
但準化神遺骨,就斷無此禍了。
沒有元嬰后期修士,會對一個突破失敗的準化神修士遺骨,感興趣。
而且,和他不同,宮舒蘭身上,可是有操控人傀的“鬼靈體”傍身。
這圣祖遺骨,對他來說算是雞肋之物,但于宮舒蘭而言,卻幾乎是最佳的傀儡材料了。
簡而言之,他以此物與宮舒蘭做交易,能最大程度的提價,不至于賣虧。
“什么?準化神遺骨?”
聞言,宮舒蘭大吃一驚,看向這遺骨的目光,頓時變得炙熱了起來。
準化神修士,對真正的化神尊者來說,自是不值一提,但對絕大多數的元嬰老祖而言,卻足可碾壓了。
她現在只是新晉元嬰,若得此準化神遺骨,無疑是大大增加了自身實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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