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熙初到土澳,第一個寄宿家庭就是原住民,那段生活讓他頭疼不已。
與他同住的一個櫻花國小姐姐也是如此,兩人都遭到了他們一家的歧視。
每天的三餐不僅質量不盡如人意,而且洗澡的時間也僅僅只有不到十分鐘,這已經讓人難以忍受。
更加離譜的是,在每月按時繳納生活費用的前提下,這家人竟然還要求兩人承擔打掃衛生的責任。
櫻花國的那位小姐姐負責室內衛生,而陳熙作為男性則被安排處理花園事務,包括修剪草坪、澆花和清理灌木叢。
這完全把他當成了園林工人。
他始終困惑不解的是,這些曾經作為土著居民的人們,為何會表現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
一個來自數千年輝煌歷史國家的人,竟然遭受了一群現代土著的歧視,這讓他感到無比的憋屈與不公。
陳熙瞥了一眼面前這位男性原住民,年紀約莫三十上下。
一頭烏黑卷曲的頭發,皮膚呈現出古銅色,顯然是經過了數次混血才形成的這種獨特外貌特征。
臉龐輪廓分明,展現出一種粗獷與柔美并存的樣子。
“這些東西不要了嗎?”陳熙指了指地上的東西。
“嗯,你們回收價多少?”男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盡管陳熙對這群原住民并無太多的好感,然而,生意畢竟還是要做的。他強壓住自己的情緒,耐著性子詢問那個男子地上那堆稀奇古怪的東西的情況。
一根看起來有些歲月的棍子,表面呈現出難以名狀的黑色污跡。
一個外貌粗獷的人形雕塑,盡管制作工藝略顯粗糙,卻仍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氣息。
幾件破舊的骨制品上沾滿了塵土,帶著難以言喻的古老和莊重。
還有一些看似古怪的手環、掛件。
“這是什么?”陳熙拿起那根木棍看了看。
“不知道,一直放在家里的地下室里。”男人搖了搖頭。
“這不會是什么邪門的玩意吧。”陳熙有些擔憂道。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你們這些華國人居然還有人不相信科學的?”男人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該死的原住民,只是問一問而已,居然張口就開始嘲諷。
陳熙很想上去給對方兩腳,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這該死的優越感,難怪你們曾經被人侵略,真是活該。
“要不就一百塊吧。”
他對于這些東西的價值實在無法計算,但那些物品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如果拿去古董店倒賣一下,或許會有一些收益。
“一百?你當我是傻子啊,別人回收價都是三十塊錢。”男人輕蔑一笑。
“哦,好的,你開心就好。”陳熙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面對眼前的男子,陳熙心中不禁欣喜若狂。
這個傻帽土著,竟然將他的出價誤認為是廢品回收的估價。
在土澳處理回收垃圾時,人們是需要向回收工人支付費用的,顯然這個家伙是誤解了他的意思。
于是,陳熙不僅得到了三十塊錢,還收獲了一堆廢棄物。
“這家伙干嘛給你錢?”
“人傻錢多唄!”
當小明上車時,他帶著些許困惑看向陳熙,而后者則無奈地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顯然,剛才那個男人把這些物品視為廢棄的垃圾,所以選擇隨意丟棄。
“我看那些東西挺邪門的啊。”小明看著那些骨頭掛件感覺有些不尋常。
“都二十一世紀了,能不能相信點科學,好歹伱也是個大學生。”陳熙沒好氣地應了一聲,然后回頭看了看車上那些破爛。
這些東西該不會真的有古怪吧?
好像電影里那些印第安人都會用些神奇的巫術。
“這東西放倉庫吧,明天我盡快帶去處理掉,好像是有些瘆人。”陳熙摸了摸額頭道。
將那堆玩意放入了倉庫,幾人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惡靈退散”后,便匆匆離開了。
“什么?請再說一遍!”
第二天,時光古董店內,陳熙難以置信地看著老板再次詢問,旁邊還有一位中年男子,是老板請來的鑒定師。
“這是一個牌位,是你祖先的?”鑒定師拿著牌位仔細檢查了陳熙的左半身和右半身,并進行了一番對比。
“是你祖先的!”陳熙朝他翻了個白眼,以示不滿。
“English please!”鑒定師表示聽不懂國語。
當他獲悉那座丑陋的人形雕像竟然是土著的祖先時,他內心的笑意已經無法抑制。
難以想象,這個土著竟然將自己祖先的牌位視作無物,當作垃圾一般丟棄,甚至還為此付出了三十塊錢的處理費用。
“這東西大概有一百五十年歷史了,在原住民心中,這個牌位是用來作為祖先靈魂的載體容器,定期接受后人的祭品和要事問詢。”鑒定師開始講解起來。
“這東西是你從哪得來的?”老板問道。
“從一個大孝子那里收來的。”陳熙實話實說,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
“這是一個男性祖先的雕像,男性一般是蹲著的,而女性則是雙腿交叉……”鑒定師又開始了分析。
“這東西值多少錢?”陳熙聽完后直接問出了價格。
“這東西雖然很罕見,但是不肖子孫全球都有,不過它的受眾市場很小,并不是那么受歡迎。”鑒定師放下了雕像。
“大概也就是三千塊左右吧。”鑒定師又補充了一句。
陳熙有些激動,本來還以為只能賣個三十的,結果一下翻了一百倍。
那家伙還真是個好人啊,他以后再也不對土著有意見了。
他心里已經樂翻了,趕忙讓老板看看剩余的東西。
“這是一根土著酋長用的權杖……”鑒定師拿起木棍。
陳熙心中一驚,那根黑漆漆的燒火棍居然是什么權杖,他此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昨晚那個土著,搞不好還是某個部落酋長的后代呢。
但是他轉念一想,原住民好像有幾百個部落,這東西估計也值不了幾個錢。
“這根權杖我可以花五千收。”老板在計算器上輸入了數字五千。
一根破棍子居然值五千澳幣,這老板是散財童子吧!
看到又入賬五千塊后,陳熙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后面的那些東西價值不高,陳熙索性將東西全部打包賣掉,一共到手九千澳幣,這算是發了一筆小財。
“來杯西瓜汁!”
“好的。”
離開古董店后,他轉角來到了Boost果汁店,這是土澳本土備受歡迎的品牌,曾一度進軍華國市場,卻因國人對價格過高的果汁不感興趣而逐漸退出。
“咦?你不是之前在手機店發傳單嗎?”陳熙看著女孩問道。
收銀的女孩竟然是上次給陳熙遞傳單的那位。
這女孩又換工作了?
“是啊,我同時做三份工。”女孩對著他微微一笑。
“加油!”
看著女孩那雖甜美卻顯疲憊的面容,陳熙毫不猶豫地豎起了大拇指,向她致以鼓勵。
“謝謝。”
女孩對著他甜甜一笑,原本疲憊的神情消散了一點,現在似乎又充滿了干勁。
在國內,許多人以為留學生在國外的生活定是瀟灑快活,然而,他們或許未曾意識到,也有一些家境平凡的學生,只能依靠自己的辛勤努力來完成學業。
眼前這個女孩,正是如此。
她默默奮斗,同時打拼三份工作,詮釋著堅韌與毅力。
“哎,看看別人,我簡直就是條咸魚。”
“不過在富二代中,我也算是勤奮的。”
告別女孩,陳熙喝了一口冰鎮西瓜汁,嘴里不禁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