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書房,燕裕隨意地打量周圍陳設。
然后就看見她那靠墻滿滿一柜子的漫畫、輕和手辦。
“這么快全都搬回來了?”燕裕詫異問道。
“雖然我的肉身已經辟谷,但我的精神依舊需要食糧。”謝若溪認真說道。
她的表情無比肅穆,仿佛傳教士在宣揚神的榮光。
燕裕也有些無語,便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了,問道:
“找我有什么問題要問啊?”
“稍等,我換個衣服。”謝若溪拉開衣柜,裝模作樣說道,“今天有點熱,再不換衣服要出汗了。”
此乃謊言,因為修士對環境溫度的耐受很強,不需要依靠流汗來進行散熱,更不需要換什么更加涼爽的衣服。
不過燕裕也沒有說什么,因為他想看。
謝若溪的衣柜里曾經有很多Cos服,主要以手游里的人氣女角色為主,其次是各種熱門動漫的女主角。不過自從了解燕裕的喜好之后,她就把衣柜重新騰空過一次,現在主要以戀愛輕喜劇的常服、校服為主——哪怕穿出去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的那種。
她換上一件白色襯衫,衣服下擺用力扎成蝴蝶結,露出隱隱約約的小腹和可愛的肚臍。再打上草綠色的領帶,以及黑色的細致項帶,下身則是換成藍綠色的格子裙。
“這次是時尚女高中生?”燕裕猜測問道。
“是辣妹啦。”謝若溪回答說道。
不得不說,她扮起動漫里的辣妹還是挺在行的。換做云錦或者檸檸,哪怕穿暴露衣服畫煙熏妝胳膊刺青,看著仍然一股子良家閨女的溫婉氣質——主要是現在社會上大家都有偏見,覺得辣妹起碼得身材火辣才行。
仔細看去,大概是主C水準。比不過魔門妖女也不要緊,她那是超乎尋常的規格,異界來客跟咱們地球人的基因有差異,但即便是跟安娜、葉筠相比也不遜色,這方面我認可你了,謝若溪!
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空有臉蛋的漂亮廢物!而是顏值和身材兼具的廢物!
“這件,適合我嗎?”謝若溪換好衣服出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挺適合的。”燕裕回答說道。
眾所周知,出于自身裝逼的需要,隊長往往不會給出滿分評價,因為這樣會顯得他沒見過世面,所以“挺不錯的”基本可以視為滿分。
謝若溪立刻喜笑顏開。
“所以你的問題是什么?”燕裕再次問道。
“呃,是這樣的……”謝若溪慢悠悠拉了椅子過來,貼著燕裕身邊坐下,心里總算想出個可以聊的問題:
“我感覺我個人比較適合力大磚飛的戰術風格,但弱點在于自保能力太弱。防御不擅長,走位閃避也不靈活,意識更是鍛煉不起來。如果身邊有同伴掩護還好,但如果被迫遇到必須單兵作戰的狀態,要怎么更好地保全自己呢?”
“練啊。”燕裕言簡意賅。
“我確實也在努力訓練,可是我覺得我好像天生就笨。”謝若溪露出楚楚可憐的委屈表情來,“同樣的閃避技巧,檸檸練了幾分鐘就會了,但我可能學習好幾天都不得要領。”
“悟性不夠。”燕裕立刻得出結論。
天賦超絕、力大磚飛的天才修士,在技術領域的拙劣表現可以解釋成“虐菜用不上”,京爺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只是考慮到謝若溪確實也練了很久,但進步仍舊不甚明顯,或許是因為她的悟性實在不高。
這里不是說修行練功上的悟性,而是指在戰斗方面隨機應變的悟性,或者用一個更加籠統的詞匯:
智商。
“要不喝點補腦口服液?”燕裕想了半天,遲疑說道,“或者讓檸檸給你熬點鯽魚湯,燉個核桃露。”
“隊長,我是說真的啦!”謝若溪抱住燕裕手臂,搖晃著撒嬌起來,“聰明和笨又不是我能選擇的,但既然進了鎮海戰隊,我也不能拖大家的后腿呀!”
聰明的溪溪早已經觀察透徹,只要借著討論戰術的名義來吃隊長豆腐,隊長是不會發火的!
果然,燕裕也沒在意她的身子貼了過來,而是專心思索起了解決方案。
前世凡武者的訓練方法幾乎都不適合謝若溪,畢竟這批人主打的是“修為不夠,技術來湊”,而謝若溪的修為已經超標了,正好是另一個極端。
跟她情況比較接近的應該是京爺劉龍韜,可惜京爺所謂的“技術不精”,只是相比于如李明湖這些技術流大神而言的。放在戰隊修士整體之中,他也算是牛逼的存在,根本不用擔心如何自保。
而謝若溪的技術悟性,跟京爺相比那又垮了一大截,幾乎已經到了“第一回合沒把對面打死,第二回合就會被對面打死”的離譜程度。
唉呀,怎么辦呢?
最好的方法當然是給她找個防御法寶,比如葉筠的璇光尺這種,真元注入分出護罩往身上一套,接下來什么都不用怕了——但防御法寶哪里是那么容易找的,這世界又沒有鑒定術,法寶在煉化認主之前根本不知道什么功效。
那么退而求其次,就是安排隊友在她身邊提供支援,避免她落單遭到敵人針對,這也是鎮海戰隊目前采取的戰術策略。
不過若溪說得也有道理。指望別人支援不如自己學會防身,若是今后遇著需要單獨行動的情況,總不能專門浪費一個人手在她身邊當保鏢。
要不讓她全力催發雷錐法寶,利用雷龍盤旋來逼退周圍進攻?
不行,真元消耗太大了。之前全力輸出一分多鐘,真元就消耗過半,哪有拿大招來當防身手段的……
燕裕急速轉動腦筋,從前世的豐富戰斗記憶之中尋找解決之法。謝若溪見他為自己的事情想得出神,不由得越發喜愛依戀,便將他手臂抱得更緊,又將螓首輕輕依偎在他的肩上。
誒嘿,我跟隊長貼貼。
隊長身上的氣味好好聞!
燕裕終于感覺到身子一側傳來軟膩之感,定睛看去,原來有女人正在假公濟私、占我便宜!
特么的,我在這里幫你構思自保策略,你卻只想著我的男色,滿腦子都是跟我貼貼黏黏!
他下意識就想要說“滾開”“伱也配貼我”,但是轉念一想,若溪性格本就怯懦,這樣親近過來也不知道鼓起了多少勇氣。若是自己貿然呵斥,讓她重新退縮畏懼還是輕的,就怕因此而影響道心,又重新變回那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漂亮廢物,就不好了。
我個人犧牲一點男色是小,國家損失了一個絕世天賦的雷法修士,那才是大!
想到這里,燕裕也只能強忍被吃豆腐的屈辱和不快,秉著為國為民的大義精神,將謝若溪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若溪跟妖女不同,有點兒細枝結碩果的感覺,抱起來也不是很重,只是被燕裕突然托住腋下,小小地呀了一聲,隨后又飛快反應過來,將隊長脖子摟住不撒手了。
嘻嘻,我就知道隊長心里有我……等下等下,怎么又開始摸了?
就不能好好抱著嗎?男人!
燕裕一邊給她重新樹立信心,一邊仍然在想教她自保的事情。
既然缺乏足夠的悟性,那么技術流這條路就沒必要再走。好比一個怎么都學不進去的榆木腦袋,強逼著補習去考大學屬于事倍功半,還不如早點送去學一門理發之類的謀生手藝為好。
她自己的認知也很清楚,確實只適合力大磚飛的打法,那么就給她找一門自保的道法吧!法寶未認主前功效難辨,道法總沒有問題了吧!白紙黑字,練出來是什么效果,當然是可以提前預測的。
想到這里,燕裕忽然只覺得雙手一緊,卻是被謝若溪牢牢攥住了——在即將登上絕頂的位置。
“隊,隊長!”她強忍住心頭不滿,委屈說道,“不可以這樣!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關系!”
“確實。”燕裕便又將她從身上抱起來,放在旁邊的椅子上,隨后毫不留情地起身,“那不摸了,再見。”
“誒?”謝若溪直接呆住了。
不是,這時候你不是應該趁勢說“那小妞你就從了我吧”的嗎?
等一下等一下!只要隊長你愿意當我的男朋友,有了名正言順的關系,再怎么摸我當然都不會介意了呀!
等燕裕離開書房,關上了門,謝若溪才知道他是真的對自己失了興趣,頓時又有些意興闌珊,乃至于垂頭喪氣起來。
本以為好感度已經足夠進行攻略,想不到隊長只是貪圖我的美色!
肯定是因為美色還不夠!
謝若溪低頭看著自己的Cos服,很快就下了決定。
如果辣妹校服也拿不下隊長,那么……
……只能動用泳裝了。
卻說燕裕這邊御劍離開別墅,飛往學校,在行政樓頂降落下來,隨后快步趕往校長辦公室。
推開了門,就看見李衛國正在和陳天明說著什么。
老泰山?何時來的?
“不會敲門嗎?”李衛國也被嚇了一跳,然后才看清是燕裕,微微有些不滿。
“有要緊事。”燕裕說道。
“什么事?”李衛國心里咯噔一聲,也顧不得敲門沒敲門了。
“我得給若溪找個防御類的道法。”燕裕說道,“她的資質極端優秀,您是知道的,但問題在于技術太差,需要人專門進行保護。長此以往,只怕會被有心人針對!”
原來是這種事情……李衛國不耐煩地擺手:
“你自己去檔案館提個審批不就行了?”
“那得找您老簽字呢。”
“走程序不行嗎?”
“兵貴神速,事不宜遲……”
“好好好,我給你簽,你別來煩我了。”李衛國大手一揮,便給燕裕簽了個“允許閱籍,便宜行事”的條子,將他趕出校長辦公室去了。
燕裕這邊奪門而走,李衛國這才轉向陳天明,嘆氣說道:
“這小子倒是一點兒也不緊張。”
“每逢大事有靜氣,才是良將。”陳天明悠悠說道。
“就怕他自大過頭。”李衛國沉吟片刻,發現燕裕雖然每次口氣不小,但實際卻從未掉過鏈子,因此也只能嘆了口氣,“正因為他至今未嘗一敗,如今在戰隊修士之中的威望,也有些大得過頭了。清安李明湖、龍驤葉筠這兩位先不提,就連火鳳戰隊那個六親不認的女娃子,自從上次被救了之后,據說也對他另眼相看了。長此以往,只怕樹大招風。”
“自古英雄多累美人。”陳天明微微一笑,“也很正常。”
李衛國狐疑地看著自己這位老朋友,心說你不是早就把他當做女婿看待了么?他這樣到處勾搭別隊的女修士,你就真的一點兒也不在意?
思索片刻,忽然就生出明悟:
對這位老友而言,事業永遠要勝過私情。作為老丈人,當然不喜準女婿拈花惹草。但作為江海巡撫,而且還是激進變革派的領導者,燕裕能串聯的頂尖修士越多,他當然是越發歡喜且樂見其成的。
燕裕跟劉龍韜、李照江和章懷德之間的兄弟情誼,說真的還未必經得起未來大變局的考驗。相比之下,跟李明湖、周紅羽和葉筠之間若是能產生男女之情,反而比前面的兄弟情誼要牢靠得多。不然為什么自古以來,聯姻永遠比結義要更加常見,甚至更加牢靠?
因為男女之間能生小孩!很多人其實心眼里并不把兄弟當回事,但卻沒法不把自己的小孩當回事。骨肉至親,血溶于水,豈是說斷就能斷的?真遇到劉邦那種狠人,連父親兒女妻妾都能拋棄,那兄弟之情肯定也早就束縛不住他了。
仔細想想,燕裕因為和陳靈韻之間的關系,已經被外頭認定是陳天明一系的。若是他將來真的把那些女修士拿下,讓她們也加入陳天明的陣營,那激進變革派在樞密院的話語權就會急劇擴張……比起這個,親女兒陳靈韻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衛國沉默片刻,忽然指著陳天明笑道:
“你倒是狠心,連親生女兒都能拿出來做籌碼。我看那些老頭子是不可能斗得過你了。”
“老李,真不瞞你。”陳天明忽然苦笑起來,“這些其實都是靈韻出的主意。”
“你以為我會信?”李衛國笑罵說道。
“我知道你不信。”陳天明搖了搖頭,嘆氣反問,“你想,若真是我在布局,有必要瞞著你死不承認嗎?”
“好,那陳靈韻為什么要這么做?”李衛國呵呵問道,“這事兒她自己吃大虧,你老婆肯定也不愿意,最終的得益人只有你對吧?”
“或許是覺得這樣很有趣?”陳天明皺眉猜測。
“你還不如說她是孝順你呢。”李衛國哂笑說道,“為了你的事業前途,寧可自己頭上戴綠帽子,也要刻意去結交這么多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