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這波是打肥了。
這一晚上，三場戰斗，第一場突擊石脊山和石脊山隧道，整個戰斗過程不超過30分鐘，擊殺夜游鬼35人，一支軍用科技城市執勤部隊，繳獲大量槍支、彈藥和手雷。
第二場，突襲夜游鬼營地，戰斗過程本來希望控制在10分鐘內，但實際上，因為半人馬機甲的介入，生生拖到了40分鐘，導致和后面的戰斗撞到了一起。
第三場，軍用科技，前前后后加起來，自與夜游鬼營地的家伙交火開始，到全滅軍用科技士兵，一共耗時一個小時二十二分鐘。
這次打完，繳獲兩輛輕微刮傷的比蒙裝甲車和一輛拉格納裝甲車，三輛使用痕跡明顯的拉格納裝甲車，兩臺引擎損壞的蝎尾獅浮空車。
夜游鬼營地的地下室還有滿滿一倉庫的軍用餅干，這東西不好吃，但很管飽，以及軍用高能飲料——含糖分超高，水反而少得很。
以及數不勝數的各式軍用槍械和彈藥，以及高科技垃圾。
當然，最顯眼的，還有一輛魔蜥。
夜游鬼營地燃燒著火光，流浪者們就地開始休整，搬運物資，還有.傷者。
死者只有塞德里克和兩個紅赭石的新手，被火箭彈炸成了肉醬。
重傷11人，還吊著一口氣，及時輸送了一些血液，暫時還死不了，不過就算活過來，也屬于重大肢體殘疾。
好在這個世界肢體殘疾其實沒那么嚴重，始終有治療方案。
輕傷——基本上所有人都掛彩了，只是還沒有到差一口氣就去世的程度。
火光搖曳，里爾就坐在梅瑞德斯面前，這個女人的金色長發已經被燒掉了一大半，衣服也破破爛爛，幾乎露出了一半的身體，可以看到皮膚表面大片大片的表皮義體縫隙。
左手臂完全折了，兩條腿更是只剩下一半小腿，左大腿缺了個大口子。
這女人身上的植入體也真夠夸張的，算是典型的公司風格，保命一流，對付一般的小混混也不在話下。
但在頂尖的傭兵和戰爭武器面前，一樣不夠看——畢竟她是特工出身，腦袋的清醒相比于牛逼但失控風險更高的義體來說更重要。
如果不是里爾想吊住她的命，她已經死了。
身邊除了里爾，就只剩下納威和索爾——他們要談一些隱秘的事情。
里爾走上前去，給梅瑞德斯注射了藥劑。
“哈——”梅瑞德斯長長吸了一口氣，然后吐出一大團電解液和血液的混合物。
她抬起頭來，看著里爾說到：“咳你們想要什么？”
里爾搖了搖頭：“準確的說，是你需要什么，你已經完蛋了，帶著公司任務搞公關，結果手下被打沒了。
想著再賭一把，在公司內部造假，拉著邊境部隊下水，結果呢？
邊境部隊被搞沒了——第一個問題，邊境部隊指揮官上報這里的情報需要多長時間？”
這次里爾學聰明了，在喚醒梅瑞德斯之前，他已經黑掉了這女人體內的所有義體，并且時時刻刻監控她的生物體征。
配合儀器的測謊審訊，雖然他已經很久沒干過了，但也不至于忘了。
梅瑞德斯感受著身體火辣辣的疼痛和惡心感，說實話，她的心理防線已經有些天然被擊潰了。
賽博改造人，尤其是這種層級的公司員工，會使用多種激素控制裝置讓自己任何時候都保持冷靜，但實際上也是一種依賴。
這會兒，里爾在她面前放了面鏡子。
鏡子里，就是她現在的樣子，半邊身子裸露且燒焦，頭發干枯，發黑，甚至被燒禿了一般。
丑陋、暴露而且無助——只需要這些兇惡的流浪者給她一槍，她就完了。
實際上，就算流浪者會放過她，她也完了——
那為什么他們不干掉自己呢？
她的腦袋飛速運轉，很快就得到了一個順理成章的答案：當然是還有合作機會了。
其實根本不用細想，因為她現在多活的每一秒都依賴于她接下來說的話，而且得說實話。
里爾這第一個問題，也很顯然有打打殺殺之外的其他打算。
“.伱們最好快點撤離，公司的部隊到這邊不會超過一小時，小隊抵達后會進行現場勘探，還原戰斗現場，呈遞完整的戰場匯報和事件總結。”
真話，但里爾注意到了一些細節。
“也就是說，不完整的報告現在就已經傳達了？那你沒用了”
“等等！不是這樣的！不完整的報告會在10分鐘后上傳，但這種報告通常都會被認為有很大的修正可能性！公司高層不會因為初步報告就做決策！”
里爾就當沒聽見一樣啟動了應龍的智能鏈接，槍體開始自檢，槍管旋轉，緩緩抬起。
失去義體的加持，絕大部分人在這種情況下都很難保持理智并且高速的思考。
梅瑞德斯繼續：“我可以幫你們！我的權限還在公司！我可以幫你們黑入邊檢站，幫你們做任何你們想做的事情！！”
槍口對準了這個被嚇破膽的女人，不過最終沒有開槍。
里爾確認了梅瑞德斯已經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看起來這女人為了自己的特工生涯，幾乎沒有磕過什么夸張的藥，神經元活動水平還算正常。
失去義體控制，面對生命威脅的時候她也沒比普通人強太多。
里爾收起了槍——
“貨裝好了，把她帶上車。”
梅瑞德斯全盤托出了。
就像里爾猜的那樣，她在軍用科技內部造了假，最終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而一回顧這些內容，她整個人都是崩潰的——因為在她看來她已經完蛋了。
車子里，里爾忽然說道：“那你覺得，我們像蜥蜴人嗎？”
“這他媽還有什么意義！軍用科技一晚上被你們操翻了一百多號人，順走的裝備都價值幾百萬！”
“當然有意義，問你話呢。”
槍口指著，就是最好的鎮靜劑。
梅瑞德斯頹然：“不像，但沒意義了。”
“怎么沒意義，如果我告訴你蜥蜴人的情報呢？”
里爾的話讓梅瑞德斯忽然豎起了耳朵——如果真的有蜥蜴人的情報，那就她這鍋.就不用背了啊！
起碼不用沉海了。
“你看，我們算是不打不相識，你呢，為了公關工作，聽了上面的命令，正常執勤。
執勤過程中呢，遇到了亂刀會或者說夜游鬼作亂，搶劫了摩爾科技的運輸車隊。
于是你找到流浪者中對夜游鬼最熟悉的阿德卡多部族，順藤摸瓜找到了夜游鬼，然后，找到了蜥蜴人的線索
這就解釋了為什么他們會搶劫一堆生物實驗用的垃圾，因為蜥蜴人需要！”
索爾和納威的表情變得震撼起來，故事的走向好像沒有問題。
但里爾口中講的這個版本，它的動機和脈絡.好像不太對啊？
另一輛流浪者車子里，杰克啃著餅干，繼續補充營養，V坐在旁邊看著那輛自動行駛的魔蜥：
雖然西猯沒了，但這車也好像還不錯嘛？
嗯，兩人一聽到里爾要留活口就知道有人要遭老罪了，根本沒有驚訝的。
“蜥蜴人在夜之城消失后就到了惡土，莫名其妙和夜游鬼混在一起，而你一直雇傭了阿德卡多幫你調查事情，然后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邊境部隊指揮官指揮失誤，被蜥蜴人和夜游鬼陰了一番，莫名其妙的攻擊了友軍，也就是我們。
這導致兩敗俱傷，蜥蜴人和夜游鬼們趁亂逃跑——”
梅瑞德斯、納威和索爾豎起了耳朵：“逃到哪里？”
里爾緩緩說道：“夜游鬼劫持了魔蜥，撞毀了邊境墻，放跑了蜥蜴人，一伙神秘人把他接往了墨西哥邊境——總之夜游鬼的數據庫是這么說的。”
眾人面面相覷。
梅瑞德斯馬上打斷道：“這太假了吧？！夜游鬼和蜥蜴人.”
“這不假。”里爾搖了搖頭，“夜游鬼的老大，他的雙手用的是非常高級的義手，你有什么頭緒嗎？”
里爾放出了一張照片。
該說不說的，鮑文那雙手臂確實高級，但看這個硬件，其實要比杰克用的拳王手臂都厲害。
梅瑞德斯愣了一下：“.生物動力系統二十多年前推出的全仿生手臂.他哪來的？”
“牛逼，我都看不出來，還是你們公司的消息廣，這總有點用了吧？
我還在數據庫里做了假，得益于這傻吊沒在數據庫里寫過自己的數據，沒人能看出這是造假的電子簽名。”
“好吧，但撞毀了邊境墻.邊境墻根本就”
梅瑞德斯臉色大變：邊境墻現在還是好的，所以里爾的意思是！
再看車子行進的方向：雖然車隊繞了一圈，但確實是正在朝著邊境墻前進！
“你看，所以整個事情一旦坐實，你就是大功一件啊，唯一要背鍋的就是那個因為歧視和固有印象，搞出烏龍，導致夜游鬼跑路的愚蠢指揮官。
現在告訴我，邊境部隊的自動化架構大概是什么樣的，我們好幫你攔截夜游鬼——
沒準還能幫你把魔蜥搶回來呢。”
梅瑞德斯聽完后，試探著問道：“.那蜥蜴人呢？”
“跑了啊，我他媽怎么知道，老子還覺得晦氣呢！
誰知道生物科技搞的什么實驗，整天有公司狗追在老子屁股后面。”
里爾啐了口唾沫。
就好像他真的不知道一樣。
看得V和杰克連連稱贊：
你小子，不去當超夢明星真是浪費人才啊。
說完，里爾瞥了一眼梅瑞德斯：“還不說謝謝漢堡王？”
梅瑞德斯被槍指著，心中情緒復雜地擠出了個笑容：“謝謝你，漢堡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