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衫精神病院，也就是之前那個無證醫生所在的地方。
大衛團伙排排躺在床上，看著新聞，面面相覷。
除了大衛，旁邊房間里還躺著一個人：蒂亞戈·拉米雷斯，也就是當天晚上幾乎和惡原拼了個同歸于盡的老兵。
老兵意識仍然有些呆滯，典型的正在從賽博精神病中恢復的狀態，和之前的塞德里克差不多。
在他身旁有個差不多10歲的小女孩，安安靜靜地坐著，不吵不鬧，不過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知道這小女孩完全是不知道該干什么了。
“WNS電視臺為您帶來播報.”
“昨夜恐怖份子對H8摩天樓的襲擊，無疑是對夜之城法律與公共秩序的一次重大打擊。”
“多名警官表示，恐怖份子是可怕的賽博精神病，臨走時將受害者尸體放在了箱子里，血液甚至從箱子里流了出來。”
“該名NCPD警員表示：‘我聽說他們的名字叫做恐怖人肉堡，直到看到這一幕，我才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
“‘是的，他們真的會把人夾在.漢堡里，我猜測那個箱子是某種人肉處理設備嘔.抱歉，我嘔.’”
新聞講到這個地方，里爾臉色一黑，關掉了電視，看向大衛。
剛才里爾在了解當天晚上鳳凰夜總會發生的事情。
“繼續。”
“呃好的，惡原放棄了抵抗，之后中間人在鳳凰里找到了他女友的尸體，已經在火里有一段時間了。
拉米雷斯先生是被承太郎騙過來的，承太郎騙他只要解決麻煩，就會放掉他的女兒。
但是”
大衛有些不忍心說下去，門邊的瑞吉娜接過了話頭：“但是拉米雷斯的女兒已經死掉很長時間了，17歲的女孩，被承太郎擺在了門面，內臟被掏空。
這兩個人都被承太郎給騙了，承太郎對他們都承諾會放掉他們重視的人，但實際上根本沒有這個打算。
只不過惡原也許潛意識意識到了真相，卻在不知所措中選擇沉淪在現狀里，接受改造，做他的打手。
拉米雷斯相信承太郎只吃硬的，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早就死了又或者是他也拒絕相信這個事實。
不管怎么樣，兩個人雖然一個選擇屈服，一個選擇對抗，卻都在同一個時候崩潰了，刀刃相向。
某種意義上，他們明明都是相似的人，想要的也差不多，也許沒有這些事，他們還能成為朋友
但夜之城就是這樣。”
說完之后，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瑞吉娜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承太郎帶來的悲劇還不止這些。
房間里的小女孩就是當晚面包車里的‘貨物’，還好被救了下來。
我查過了，小女孩的父親也是個混蛋，經常光顧鳳凰夜總會參與du博，嫖宿和嗑藥，無業，靠啃老。
他把自己70歲的母親關在貧民窟隨便搭的鐵皮房里，不給錢，就不給吃飯準確的說是不給注射食物。
那個老母親身上全是插管進食用的義體。
后來真的沒錢了，他就把自己的女兒賣給了承太郎。
我們陪女孩回家時，她奶奶剛餓死。”
里爾抬頭看向了另一個房間，拉米雷斯呆滯地眼神看著小女孩，輕輕地撫摸她有些臟亂的頭發。
女孩也沒反應，靜靜的坐著，就像當天晚上她在面包車車廂里一樣。
“還好.事情總歸是結束了。”
瑞吉娜長長吐了口氣，仿佛要把胸中郁結的情緒給全部吐出來。
但這些事情只是夜之城中的一小部分。
什么溫情的血緣關系其實并不多見，為了錢墮落、反目和仇殺才是常態。
半晌，大衛忽然抬起頭來：“我想把惡原身上的斯安威斯坦裝進來！”
眾人投來了驚訝的目光。
曼恩不滿道：“喂，你小子，要裝也是我先裝”
“不！我裝。”大衛堅定的打斷，“曼恩大哥你裝的義體已經太多了，就算關掉一些，也已經接近極限了。
裝過義體的身體，承受能力的下降是永久性的，我幾乎沒有裝過義體，是最適合進行植入的。”
這個爭論里爾背過了身去，和瑞吉娜一起走向墻邊。
瑞吉娜率先開口道：“當天你們一共干掉了172個記錄在冊的虎爪幫成員，總額賞金是85000歐。
然后是委托的費用，按照你的要求，買家那邊給你安排了撤離，所以價格上會低一些，扣掉手續費，你的份是70000歐。
最后是干掉承太郎的獎金——我單獨給你的，本來我也從莫克斯那里接到了委托，還沒用掉的50000都給你了。”
轉賬：205，000歐
賬戶余額：361，704歐
不錯，賬戶里又有三十來萬。
完成收賬，里爾說到：“不錯，接下來伱這邊有什么打算？”
“承太郎牽扯出的事情還很多，我猜我會有一段時間忙于承接那些憤怒受害者的委托。
還記得其中一個人販子宰賢嗎？這人其實是清道夫，在承太郎那里也混得很開。
我已經鎖定他們的老巢，有興趣嗎？”
“我？我們得避避風頭，你考慮一下.他們。”
里爾指了指房間里的大衛眾人。
終于，爭論也是有了結果。
大衛終于用充足的理論，加上團隊里其他人的建議——
尤其是朵利歐的極力建議：一記重拳，把曼恩給說服了。
里爾剛轉過一點頭去，就看到大衛炯炯有神地看著他。
于是他又收回了目光，對瑞吉娜說到：“你覺得呢？”
瑞吉娜笑了笑：“當然可以，有了斯安威斯坦，再加上這些經驗，他們也算道上好手了。
對了，關于這家醫院.我幫你查過了，沒什么幫派罩著，但是和清道夫合作很多.
你打算怎么處理？”
里爾指了指窗戶外。
沉重的引擎聲從遠處傳來，與夜之城那些小轎車的聲音格格不入。
四輛流浪者車子停在路邊，帕南走出車子朝著里爾揮了揮手，顯得十分興奮。
幾個流浪者從后備箱拿出大槍扛在肩上，朝醫院走來。
瑞弗和安娜也在樓下，穿著NCPD制服，在前帶路。
“以后這邊就是阿德卡多的城內駐點了。”
“工作人員呢？”
“威斯特布魯克有的是想找工作的年輕人，我在那邊有人幫我招人，手頭也有不少芯片，我相信還是有不少人愿意干性偶之外的正經工作。”
瑞吉娜認同地點了點頭，但又有些古怪地說到：“你知道嗎？你這話聽起來似乎有點歧視性偶的意思。”
“啊？”里爾撓頭，“不瞞你說，我還真.覺得他們應該選擇一些更有自主權的工作。”
“我先聲明，我對你的想法表示認同，不過莫克斯幫就不一定了——
那些小妞現在可崇拜你們了，最好別讓她們知道你的想法，不然她們得幻想破滅了。”
“我又不是干媒體的，沒有偶像包袱。”
瑞吉娜表情更古怪了：“我就是干媒體的。”
“.能別糾結這個了？有事再聯系。”
“說到這個.”瑞吉娜忽然說到，“有個大人物想聯系你，杰弗遜·佩拉雷斯，市長候選人，摩天樓的事他也幫了忙。”
里爾微微挑眉：“他說什么事了嗎？”
“是關于沃森北部工業區的，具體的他希望和你面談，只是找我要個聯系方式，你的意思呢？
我的建議是，你最好仔細想想，和這些政客的合作都不簡單，你要是沒把握，我可以做你們的中間人。”
里爾摸著下巴想到：幾乎所有人都勸自己別趟政治這灘渾水，要趟最好也得找個組織。
但就個人來說你不關心政治，政治就要關心你了。
里爾恰好不是那種不關心政治的，相反.
雖然記憶有點模糊，但里爾覺得這應該是他擅長的領域。
“先聊聊再說吧，我得先和我的人講兩句話，然后準備幾臺義體手術。”
“好。”
說完，兩人簡單告別。
杰克和V等在門外的走廊，兩人表情皆有些若有所思。
最終還是V問了那個同時縈繞在他們心里的疑問。
“里爾.難道裝義體是什么很危險的事情嗎？他們剛才在爭什么？”
里爾看了看里面表情各異的大衛團伙，又看了看面前兩個眼神清澈的小伙
緩緩說道：“有我就沒危險。”
“牛逼啊mano，我就說你靠得住！”
杰克大手在里爾身上猛拍，V走在一旁微微一笑：“真臭屁啊，你小子。”
里爾聳了聳肩。
事實就是這樣的。
不穩定能量即將爆發。
倒計時：24小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