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夜總會，大量傭兵們的目光停留在了三人身上，掃描器將他們的特征再次更新。
外來人不知道，他們本地人知道這三位大哥有多離譜：希望不會在委托中和他們干起來。
這地方人比往常多了不少——近水樓臺先得月，外來傭兵沒資格進來找活，本地傭兵就掌握這一手信息了。
但是這錢不好賺。
“我說了讓你他媽過來！你要是不過來做手術，我出去第一個斃了你”
“什么？我自身難保？你他媽給老子等著！”
開放包廂里，里爾看到桌子上躺著一個快斷氣的男人。
脖頸用了強化構件，但已經被打的稀巴爛，看起來是某種高溫刀刃切出來的，端口焦黑而且整齊。
他的同伴圍在周圍，有的蹲在地上，有的斷了手臂，隊長在桌邊焦急地打著電話，聯系他可以聯系到的義體醫生。
桌子上的人活不了了，這是里爾的判斷。
一路走到羅格的包廂，這位來生女王已經恭候多時了。
顯然她對門口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里爾一進門，她就開口：
“剛才你們打死的那個叫北極狼，小隊名冰原獵人，奧斯陸來的，在那邊還挺出名。”
羅格已經默認那家伙是個死人了。
V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大刺刺的抓起桌上的龍舌蘭。
“也不怎么樣嘛，除了喜歡玩點陰招，也就那樣。”
羅格示意旁邊的老哥拿出一張芯片放到了里爾身前：“他們可不簡單，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看一下。”
本著學習和擴充數據庫的心態，里爾還是選擇不放過任何一張芯片。
這里面的東西記載了冰原獵人的已確認情報。
這是個從業一年多的小隊，在北歐附近活動。
挪威是個小國家，完成高度國有化的小國家在賽博朋克世界的地位還是不低的，依靠豐富的石油資源過日子。
石油資源作為能源的屬性雖然被醇2大幅度替代，但工業屬性還是存在的，總的來說比較富足，富足就滋生各種各樣的問題。
委托不少，大部分都圍繞著石油資源的開采權展開，據大部分時候雇主都是蘇石化。
出于作戰的環境需求，他們的義體系統必須足以抵抗嚴寒，適應野外惡劣的地形，這一來二去就擠占了子彈和其他補給的空間，必須留出更多空間攜帶燃料。
由此養成了他們喜歡近戰武器和小型武器的習慣，如果有遠程接戰的需求，他們會考慮配備戰斗載具。
轉戰夜之城，他們的義體進行了一定的改變，但顯然還是不太適應這邊的環境。
寒冷天氣的經驗.填充數據庫不錯，不過短時間是用不到了。
同時里爾也注意到一個問題：他目前接觸到的兩撥城外傭兵都來自歐洲，而且都是北歐。
“確實不簡單.就是年輕氣盛。”
羅格微微頷首：“有時候你講話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和我一樣。”
里爾聳了聳肩：“我只是陳述事實，年輕不一定氣盛，我年輕，但他才氣盛。
城里的消息有沒有說法？給我講講，我知道最近來了很多外來傭兵。”
羅格表情古怪：他們氣盛？
他們可沒有砸了公司廣場。
“這情況我估計還是你們搞出來的。”
事情還要從最開始那一票大的開始——
里爾當時的目標是生物科技的DNA編輯設備，也確實搞到手了。
而他脫身的方式是找了個純粹的冤大頭，法拉第。
法拉第在調查夜鶯計劃，里爾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超級愣頭青，同時還很講義氣，幫流浪者出了口大氣。
這事從目前來看，已經沒多少人會覺得他就是那個蜥蜴人了，問題就在于當時行動涉及了生物科技的機密裝置，這裝置又搞出來一頭威力十足的生物兵器。
“生物科技是醇2小麥的發明者，沛卓石化和蘇石化是醇2小麥銷售的壟斷商，生物科技的高管死多少他們都不在乎，但技術出現泄露風險讓他們有了借口。
有借口抵達夜之城。”
V奇怪地說到：“可是我沒又不知道醇2小麥技術，我們就是純做個委托。”
“表面上是這樣。”羅格看向里爾，“真的沒有？”
里爾搖頭。
確實沒有，醇2小麥的種子分銷是相當嚴格的，DNA編輯方法也完全保密。
要想拿到這東西，要么物理入侵這些公司最高安保級別的場所，要么和他們來一場網絡公司戰爭。
蘇石化不知道嗎？他可以不知道。
“但這東西不是伱們說了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V恍然：“所以他們要把白的說成黑的，就為了在夜之城這地方搶口肉吃。”
杰克想了想：“可是為什么呢？他們具體想吃哪一塊肉呢？”
“好問題。”羅格吸了口煙，停頓了一下，“所有人都知道每家公司都想控制世界，但沒人知道他們當下具體想干什么。
所以要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親自問那些CEO了。”
夜之城地方不大，東西不少。
自從里爾開始活動以來，生物科技倒了大霉，高管被殺了，風評因為實驗機密泄露一落千丈，樓里還跑出一條蜥蜴。
軍用科技在市中心被暴揍，大量作戰人員傷亡，邊檢站被打死高級軍官，直升機擊落，半人馬機甲更是在市中心大放異彩。
荒坂公司被網絡監察暴揍，靈魂殺手都被薅走一小塊拿去研究。
康陶表面上沒有受到什么大傷，實際上從亞特拉大那一票開始，他們就已經被意外籠罩了，還因為穿過邊檢站的時候被荒坂和軍科懷疑，現在都在被暗中針對。
最后，蘇石化就借著這么一個借口和沛卓石化杠上了，部隊過不來，放一些移民過來沒問題吧？
五大公司全都出了罕見的大問題，大新聞。
沒準想過來的還不止蘇石化那么一家，本地公司都倒了大霉，東西爆出來不少，哪家公司不想掌握競爭對手的最新動態呢？
羅格繼續說道：“好消息是現在有錢人都愿意砸錢了，壞消息是干活更危險了。
而且和剛才門口那腦殘一樣，臭外地的總有些不守規矩的。”
“會不會有什么鼎鼎大名的？”杰克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就是.你懂的，老蛇，黑手.”
羅格笑了笑：“不好說，但要是遇到他們，你難道還會上去要個簽名？”
“那倒不是.”
“他們是傭兵，不是明星，要是對上了，你不會感到開心的。”
這倒是實話。
人們崇拜這些傳奇獨狼，可不是因為他們在面對后輩的時候好言相對，甚至還會給他們簽名。
崇拜，是因為他們干了驚世駭俗的事情，但傭兵都有雇主，對上了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斗爭。
最有名的摩根黑手受雇襲擊了荒坂塔被人崇拜，但實際上，他的雇主是另一家聲名狼藉的公司，軍用科技。
說不準就有哪個大名鼎鼎的傭兵已經被雇傭了呢？
杰克曾經對這些大人物充滿幻想，但現在，幻想對他來說已經沒那么遠了。
羅格看向里爾：“現在情況很復雜，來生這邊有這么一出應該不會有人冒這個風險硬闖。
其他地方就不好說了，我建議你最近活躍一些，這不只是我的希望。”
里爾深深地看了一眼羅格：“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也是這么想的。”
“很好——你這年輕人夠聰明，和你講話就是省心，有什么麻煩就和我說，我幫你擺平。
你幫我，我幫你，夜之城就是這樣的。”
說完，一個傭兵走進了包廂，對羅格說了些什么。
也幾乎是同時，里爾收到了老熟人的電話。
聯系人：莫頓·“中士”
莫頓中士：有個活，我們在圣多明戈的場子被端了！
莫頓中士：急活，現在就過來！
羅格看向里爾：“看來你也收到信息了，六街幫的場子被砸了，干這活的放話以后保護費都給他交。
我聽說你之前幫中士處理了一個叛徒，看起來他自己反倒是沒處理干凈。
現在他把人堵在那。”
“這人挺有意思。”杰克笑了，“他還請咱幫他干活呢。”
“為什么不呢，你們是城里最好的。”
夜之城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地方，漢堡王小隊嚴格來講和六街幫唯一一次敵對也算是公事。
他們不僅和莫頓中士沒仇，而且總的看下來關系還挺好——六街幫可貢獻了不少啟動資金。
里爾從沙發上起身。
既然知道大概是個什么情況，那這忙他還真得幫。
夜之城的公司已經夠多了，足夠城市化了，該控制還是得控制一下。
“不過這感覺還挺奇妙。”杰克說到，“以前和六街幫打生打死的，現在沒事還幫他們干活。”
“我們是傭兵。”里爾聳了聳肩。
“只為錢干活？”
“當然不是，我們是另一種——”里爾拍了拍杰克的肩膀，“為自己干活，所以咱這一行，沒有競爭對手，上車，慢慢和你解釋。”
三人走出包廂，杰克走到來生門口忽然掏出了一本小冊子：
《執法者手冊》——摩根·黑手。
這一幕被V給看到了：“你不會真想找他簽名吧！”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我以后也寫個這樣的參考參考.”
看著三人離開夜總會的背影，羅格忽然心生感慨。
她示意手下給自己倒酒，同時說到：“聽見別人說你老爹的名字，會不會有點激動？”
男人呵呵一笑：“有點，但那又不是我。”
羅格也笑了笑，開始給幾個聯系人發信息。
羅格：我說過他們會動手，我看得出來，漢堡王不是那種管殺不管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