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爾這邊是在測試武器，菲奧娜看見的就很嚇人了。
她先是被面包車上的高爆穿甲彈給嚇了一跳，這大門是用50毫米均質高強度鋼和陶瓷復合制作的，抵御一般的RPG和機槍是沒有任何問題，但那輛面包車用的是高爆穿甲彈！
一次射擊就完全擊穿了鋼門，碎片灑落，迎面走來三個西裝男，準確的說是一個西裝男，一個西裝女，一個輪椅西裝人。
緊接著大門就被大卸八塊了。
這舉動可把菲奧娜嚇得不輕：這間體育學院采用非常先進的遠程參觀模式。
客戶會使用類似接入倉的高級虛擬實境設備，接入處于該場館內的感知機器人，感知機器人就相當于這些客戶在場館內的替身，見它所見，感它所感——
這爆炸都來了，生意還能做的下去嗎，要知道這個國際黑市之所以生意興隆，就是因為它黑，而且安全！
不過很快菲奧娜就發現，現場的顧客沒有一點動靜，似乎對外面的事情置若罔聞。
主會場在地下，隔音確實不錯，可是爆炸產生的震動不小，就算在負一樓，也能感受到輕微震感。
這些感知機器人都是高級貨，控制機器人的就更是老狐貍了，有點風吹草動都應該會立刻切斷，退出現場才對。
但現在.一切正常？
漢堡王：別緊張，感知機器人的感官模組是可以調整的，不過你的技師似乎技術不過關，我已經把他們關掉了。
菲奧娜茫然地看著井然有序的展示會場，三個穿著西裝的暴徒已經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感知機器人相當高級，并且為了讓用戶感到心安、讓用戶相信他的感知沒有動過手腳，很多通訊協議都是預設好的、公開的，遠程義體的所有數據甚至是硬件ID都可以在正規網站查到，要想做到單方面切斷感官
真的可以做到嗎？這些可都是歐洲進口產品！
里爾走在前面對她揮了揮手，后者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腦袋一片空白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想著想著，她忽然想到就在一小時前還有人主動聯系她，說是要給她做安保。
不過里爾很快打消了她的念頭。
漢堡王：腦袋發暈是正常的，不過你人最好清醒點，別想著跑，也別想著喊人，那樣事情就復雜了。
考慮到目前為止，這三個暴徒的動作雖然嚇人，但確實沒人死，生意也好像挺正常的.
那還是聽他的吧。
菲奧娜調整了一下心態，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看著監控中樓下的三位大哥慢悠悠地參觀此處。
不對，還有個小孩
菲奧娜：全場注意，有高級VIP入場！
盧克索體育學院從外面看已經是狗鎮，甚至整個太平州都罕見的完工建筑了，從內部看就更加金碧輝煌。
電梯一路下到負一樓，新鮮的空氣通過新風過濾系統從感受不到的地方填充進整個地下空間，雖然這間大樓處于地下，味道卻比狗鎮外的空氣還要新鮮。
一進門就能看到高端場所標配的實心烏木前臺，烏木之上還有大量鍍鉻金屬作為裝飾，面板散發著幽光，映照著墻上的生物技術公司廣告——
“我們讓世界進步”。
這種裝飾對里爾來說不算什么，不過對杰克和V來說，雖然掙了大錢，但還沒怎么在高端場所消費過。
硬要說的話，余燼餐廳和來生夜總會的包廂還不錯，但前者他們只是去吃個飯，后者雖然是他們特權的一種體現，卻也只是一小個房間，外面還是烏煙瘴氣的地下場所。
這里，這里就和真正的公司上流場所沒什么兩樣。
很顯然會場內跑路的不只是安保團隊，還有一部分員工：這里的前臺看得出來本來是可以供24個員工協同工作的，現在這里只剩下一個前臺了。
還是個老實巴交的技術人員，不是那種戴著墨鏡，穿著西裝，渾身上下全是科技的整容前臺。
老實巴交的技術人員似乎對剛才的爆炸心有不安，但又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在崗位上——
一臺人形遠程感知機器人從前臺對面的倉體中走出。
“您這邊一切正常，語言—運動集成界面的連接質量非常好，歡迎參觀體育館，請往里面走.”
技術人員剛說完就看到電梯里下來的幾位大哥，整個人像是打了興奮劑一下忽然抖了一下——
盧克索體育學院確實是高端場合不假，但它是建在狗鎮里的高端場所，哪些人是騙子、哪些人是小偷，哪些人是不好惹的硬漢，要是分不清這些的，根本不可能混到這里。
而眼前的三個人，根本就是最惡劣的殺人狂、賽博瘋子。
“漢堡國王買賣傻逼大人物”技術人員有點僵硬地念完了這個名字，“如果運動員的信息.呃，這邊進去。”
V看他這副樣子笑了：“喲，不念完？我們又不是強盜。”
技術人員不知道該說什么，硬著頭皮說道：“如果交易過程中，運動員的任何信息發生泄漏，我們將會終止任何和.呃，漢堡國王買賣傻逼大人物的合作。
如果可以，我建議您從我們的高檔酒吧開始慢慢參觀，酒水都是免費的.”
“真熱情。”
V走在前面，一馬當先照著酒吧走去。
倒是里爾看了一眼吧臺對面的義體墻——這種遠程操控的感知式機器人實際上也歸類為義體，算是全身義體的一種。
目前聯通兩界的跨維度協作系統是基于性偶芯片開發的，本質上是將工人作為處理器，協同操作對面世界的工業機器人的系統。
由于兩個世界存在時間和空間上的不同，系統運作是以生產流程中的某個關鍵節點或者工序作為參考系，經過一系列算法反饋到大腦中，大腦經過處理后再輸出經過算法修正后的指令驅動另一個世界中的機器人。
本質上還是利用了工人的大腦，把他們當作了這條半自動產線中的處理器，提供一定的算力。
說效率其實不算高，關鍵是足夠保密。
但最近因為里爾兩個世界的身體差異越來越大，時間流速早就不是穩定的一比一，而是經常發生波動，產線經常要他手動調整一系列參數，非常影響生產效率。
里爾倒是嘗試讓V使用過類似的義體，但那也只是在時間流速穩定，并且有他實時兼顧調整義體數據的情況下才能做到。
這種遠程義體技術很適合作為改進的下一個模板——
只需要引入某種AI算法，生產的效率和抗風險能力大大提高，還可以考慮將這種跨維度的能力推廣到“產線”這種相對封閉的場景外。
杰克看到里爾若有所思地盯著墻壁上的遠程義體，就順路把他往前推了推。
前臺的技術員看到里爾對這東西感興趣，立刻說道：“如果您想體驗一下遠程義體技術，可以將系統接口.”
話音未落，里爾的兩條機械手變化出工具，當場打開了義體表皮，找到了接入口。
機體數據瞬間從網絡上下線，像是抽風一樣原地顫抖起來——
技術員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一具機體在非法刷機下變成磚頭，當場報廢都是好的，更害怕的情況是這玩意兒忽然暴起傷人！
義體確實是民用的，但里面的電機功率可不低，真出現操作失誤給了這大哥一嘴巴子怎么辦！
就在他冷汗直冒的時候，機體停止了顫抖，眼睛看著張了又關的手掌.
有點僵硬，但不多。
里爾坐在椅子上像是睡著了，而機體卻發出聲音：
不錯的技術.
技術員看到這一幕，曾經在公司接受培訓的塵封記憶被打開，那是他以為自己永遠也用不到了的記憶：
“當機器和義體被來源不明的信號突然地、神秘地完全刷機，并且展現出優越的運動能力甚至是擬人行為時，請立刻聯系網絡監察。”
這.算嗎？
再看看這幾人來勢洶洶的樣子。
這.不算吧.？
技術員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心里不停念叨著：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