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從英國抵達比利時,必須跨越海峽——
天空有些灰暗:再過一段時間臺風就會登陸英國,到那個時候無論是航運還是空運甚至是陸運可能都會暫停,一旦錯過這幾天的窗口期,他們就要一直縮在福克斯通等到風暴結束!
這股運動如果不趁著勢頭強勁的時候一鼓作氣,到時候就成了歐共體歷史上又一次笑話——
“完了.”
賽文斯看著灰色的天空,心情就和這天氣一樣壓抑無比。
他轉頭看向埃略特,后者出神地看著天空,但看上去倒不像他一樣絕望。
賽文斯當然想干一票大的,而且骨子里就很有冒險心態,所以走完程序削減掉歐洲隧道公司的份額之后他就立馬從崗位上下來了,轉而動了點手段,主動成立了一個專項委員會——
這個委員會的內部職責就是盯著埃略特的“工人運動”不會失控,明面上的職責是負責巡視各地可能出現或是已經出現的賽博精神病案件并上報,平息社會輿論。
這個崗位上限很高:與固定崗位不同,他可以向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部門的上級直接匯報這些事情。
但下限顯然也很低:如果這場浩浩蕩蕩的工人運動戛然而止,他甚至比不過福克斯通一個小小的街道管理隊長
調走容易,灰溜溜的調回來可就難了。
布魯日的游行在登記表上的負責人是埃略特,如果他當時不在場,誰知道公司會怎么搞那些游行者?
里爾:先搞清楚是什么情況,問他細節。
埃略特得到指示后問道:“具體是什么情況?交通管理部門的公告顯示還要過三天才會停運。”
賽文斯苦澀地道:“我預定了國際搭檔網絡的商務出行服務,但他們告訴我出于安全需求,所有商務出行服務都已經被市場管理部門取消了主要是布魯日當地的商務部門選擇暫停。
看起來歐洲隧道公司學聰明了,他們和布魯日那邊的人達成了協議。
國際搭檔網絡公司給我們兩個解決方案:一,他們直接十倍賠償。
二,他們為我們轉到可以直達的對岸港口,然后再乘坐陸運或者空運服務抵達布魯日
但他們可選的路線都要在五天后才能抵達布魯日,鄰近的港口都被關閉了。”
埃略特向來是不介意以最惡毒的方式揣測公司的,有了這段時間的沉淀,他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雖然北地建設集團集團分走了一些資源,但歐洲隧道公司還是掌握著英法信道的大部分流量
他們完全可以禁掉可用的港口,把我們的抵達時間推到布魯日的游行之后!
他們知道布魯日的工人打算游行!”
賽文斯抱著腦袋:“肯定是,我才剛剛把布魯日那邊的情況上報給上級部門就出了這臺事.”
阿利娜眉頭緊皺:“等會兒,那豈不是說我們主動暴露了他們要游行的時間和地點?我們.”
“非法游行是要直接進監獄的!這是二級重罪!”
公司會遵守歐共體的規則,他們這邊當然也要遵守!
埃略特倒是看向了港口,那里還有浮空貨輪和海運貨輪正在裝箱:“也就是說,商務出行是不行了只是商務出行?”
“你想干什么?航運公司就更不可能和歐洲隧道公司對著干了,他們是一體的,沒有許可就登船是偷渡!會被扔到殺戮區的!”
埃略特這次也沉默了,但很快.他的眼睛開始變得驚愕,驚愕地看向了海面
原因只在于里爾給出了解決方案:
里爾:海面那么寬敞,誰說我們一定要坐船?
埃略特的沉默引來了賽文斯的目光,后者順著埃略特目光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里爾說的交通工具:
海浪翻涌的近海,時不時能看到黑色的尾鰭在水面上拍打水花。
他打的是魚的主意!
賽文斯的表情開始連續變換——一方面他發現這個計劃還真可能成功,但另一方面
他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
“你不會是想”
“現在,立刻,去找國際搭檔網絡退款,并且警告他們十倍不夠,退得越多越好,不然我們就把事情鬧大!”
新的方案呼之欲出:
國際搭檔網絡公司是一家服務型企業,他們為出行者提供的服務不止包括運輸,還包括旅途中的伙食、餐飲、乃至準備符合顧客工作的衣物和休息作息時間,屬于是高端商務出行承包商。
但他們只是一個中介,提供將包括運輸資源、衣物和其他物質和虛擬的服務結合起來的終極打包方案,也是高端人士最喜歡的出行公司。
可是海洋的最高擁有者并不是他們——
這條航道處于歐共體控制,因為比較靠近人類聚居地,確實有海運路線,同時航空路線也有開放,再經歷了經濟衰退和互聯網崩潰之后,海洋資源已經基本上由三家公司在不同程度和領域上壟斷:
他們分別是國際航海與海洋公司(CINO)、海洋科技公司(OTEC)以及國際商用船舶公司(IHAG)公司壟斷。
這三家公司也是第四次企業戰爭的發起者,不管怎樣他們最后都成了諸多海域資源的最終擁有者——
福克斯通到布魯日的運輸資源由聯合快運公司負責,國際搭檔網絡公司正是從他們手中包下運輸資源,然后與其他服務打包,賣給賽文斯這樣的顧客。
可以說他們某種意義上壟斷了運輸資源,把運輸資源包裝成了高端的商務出行服務。
但這家公司的大股東是CINO——
CINO的業務就包括生物武器,就包括那些智控的鯨魚和鯊魚!
如果卸掉武器,它們當然也可以作為運輸工具,讓埃略特的團隊繞過那個該死跨過海峽!
更重要的是:CINO在第四次公司戰爭中,在海洋科技上被OTEC打得里外不是人,在機械載具上又被IHAG壓了一頭,這樣一個宣揚他們生物兵器的機會,他們又怎么會拒絕?
怎么會因為國際搭檔網絡和聯合快運這樣的“低級企業”,放棄一個可能成為正面宣傳的機會?
騎在魚上穿過風暴,跨越海峽,別說賽文斯這個養尊處優的歐共體官員臉嚇白了,就連傭兵阿利娜都有些忐忑了!
但眼下這是唯一的方案:
“我們騎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