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區。
明明已然是清晨,但雨太大,云太厚,壓根沒有哪怕半點陽光灑下,整座城市依舊昏暗,仿若依舊處于深更半夜。
“長老,您......”一男一女兩個道士臉上滿是疑惑和不解,懵懵的看著紫袍大道士。
大道士喘了口粗氣,神色沉凝的擺了擺手:
“居然是那個殺星......”
“長老,那個敖成忠是什么人?為何,為何我們要跑?咱們不是天下第一道統么?”
青年道士一連數個問題,問的大道士頭都大了。
他又喘了口氣,旋即解釋道:
“你們不知道卻也正常.....熒惑星知道吧?十六年前熒惑星爆發了一場大叛亂,二十四尊地仙聯手對抗聯邦,打爆了上百星艦.....”
頓了頓,大道士眼中凝重之色更甚:
“最后出手鎮壓這場叛亂的是龍雀科技,準確的說,是龍雀科技的敖成忠......他一個人碾碎了二十四尊地仙所結的陣勢,將那些地仙連同百萬叛軍盡數殺絕,一個沒留!”
兩個小道士吸了一口涼氣,背后一寒。
一人殺穿二十四地仙之陣勢,殺滅所有地仙和上百萬叛軍......
年輕道士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問道:
“也就是說,剛才那個少女是龍雀科技的人?恐怕地位還極高.....這下怎么辦?”
“涼拌唄!”
大道士無奈開口:
“我們龍虎山雖然不懼龍雀科技,但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等天師定奪吧,我們先跟著羅盤去找另外一人或物。”
頓了頓,他吹胡子瞪眼:
“這小城的確不簡單.....但我就不信,這個是龍雀科技,下個還能是坂田重工不成?是人直接帶走,是物也直接帶走再說,誰來都不好使!”
說完,三個道士循著羅盤指引,朝棚戶區的方向緩緩行去。
.............
與此同時,棚戶區。
清河道人帶著三個小輩,跟在吳小旭身后,注視著屋門洞開。
開門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看起來眉目極為俊秀,穿著干干凈凈的校服,給人以陽光明媚的感覺。
清河道人凝神,念頭掃出,想要探查少年軀殼,看看是否有修為在身,卻只‘看’到了混混沌沌、模糊不清。
嗯?
他微微皺眉。
“煊哥兒......”吳小旭撐著傘,竄進了屋,道:“就是這四個道士,說是來找你的!”
陸煊沒有說話,只是危險瞇眼,為首的老道士高深莫測,身后三個道士氣息也不俗,修為大概與自己相差仿佛,都五臟宗師或者大宗師。
清河道人此時和煦開口:
“貧道清河,這三位是貧道師侄,平素、平乾、平天。”
兩男一女都未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陸煊,眼中都透著好奇與探究之色。
清河道人又道:
“我等是自崆峒古山廣成宮而來,避世許多年,故此小居士大概是沒有聽說過的......小居士不請我們進去坐一坐么?外頭雨大。”
崆峒古山.....廣成宮?
陸煊神色微微一動,沒來由的想到了廣成師兄,是有所關聯?
還是只是巧合?
這些日子陸煊沒少在網上查詢資料,盡管歷史斷層,但是至少一些朝代名都是有的。
譬如大周。
又譬如,大周時期的某位諸侯,齊桓公。
雖然并沒有關于齊桓公具體事件的記載,但這個名字和周朝放在一起,恐怕并非是巧合。
再加上老師之號為太上老君.......
也就是說,自己夢境所通往的地方......九成七以上的概率是上古年間!
這樣看來,廣成宮和廣成師兄有關聯的可能,也并非不存在。
想到這里,陸煊臉色松了松,思索片刻,側身讓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四個道士魚貫而入。
走進木屋,他們四下打量,這少年的家不說家徒四壁,但也差不多了,不過倒是出人意料的干凈、整潔。
以屋看人雖然片面,但好歹也有跡可循,清河道人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但旋即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在屋子內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仙靈氣,量不多,但質卻極其恐怖!
僅僅略微查探,便生出恍惚之感!
清河道人深深的看了陸煊一眼,心頭泛起諸多猜測。
另外三個道士反應則是平平,主要是好奇。
片刻,陸煊關上門,先是給四個神秘來客倒上了熱水,旋即對著吳小旭道:
“小旭,雨這么大,你還是先回去吧,免得吳叔叔擔心了......”
吳小旭扁了扁嘴,猶豫了片刻,道:
“其實我正好有事情想和煊哥兒你說的.....我老爸好像,好像要把我帶到省府去......算啦,煊哥兒你先招待客人,回頭我再和你說!”
說著,他撐起傘,蹬蹬噔的跑出了木屋。
在他走后,因為只有四張椅子的緣故,陸煊于床榻上端坐,平靜問道:
“不知四位此來尋我,所為何事?”
清河道人抿了一口熱水,笑道:
“小居士是叫做陸煊吧?可有修道之心?可愿入修行之門,從此逍遙長生?”
陸煊不答:
“還請清河道長明言。”
三個年輕道士彼此交換眼神,其中道號平天的青年道人神色已然有些不耐,但還在勉強忍耐,
而清河道長則是在思忖了片刻后,直言道:
“那貧道我也不和陸小居士繞彎了,便開門見山吧.....”
回憶了一下‘天書’之上的指示,老道人斟酌道:
“我等此來,便是想要陸小居士做一做我廣成宮的祖師爺,如何?”
嚴陣以待、做好廝殺準備的陸煊險些沒繃住。
“啊??”
他滿臉懵逼。
清河道士頷首道:
“便是如此,小居士入我廣成宮后,直拜我廣成宮所屬的玉虛一脈古祖為師,論輩分便是我等的祖師爺。”
“玉虛一脈?古祖?”陸煊茫然,忍不住問道:“這個古祖有多古?”
不等清河道人開口,平天搶先回答,神色驕傲:
“可追溯至上古時代,神話時期!雖然宗門典籍都殘缺,但根據只言片語的描述,我們玉虛一脈古祖是了不得的大神仙!”
清河道人點點頭,亦道:
“沒錯,按照典籍所言,我廣成宮的初代宮主便是玉虛古祖的大弟子,伱若拜師玉虛古祖,那輩分便等同我廣成宮的初代宮主。”
他極為耐心的講解,師兄有過交代,一定要先禮,畢竟是要請回去供著的......
實在不行,再強行帶走。
陸煊更懵了,但并未放下警惕,而是問道:
“你們那位玉虛古祖.....尚在人世?”
“那倒不是。”
“那我如何拜師?”
“呃.....由我師兄,也就是廣成宮本代宮主教你修行,拜師則是拜一拜我玉虛古祖的牌位就行。”
陸煊無言。
半晌,他擺手道:
“我已有師承。”
“小居士別急著拒絕。”清河道人微笑:“你沒聽過我廣成宮,有所輕視是正常的,但事實上,就算是比起如今的天下第一道統龍虎山,我廣成宮也不差分毫,甚至還要勝上一籌......”
“是么?”
門外忽然傳來冷哼聲,旋即,緊閉的屋門被徑直推開,當先是一個身著紫袍的大道士,神色淡漠:
“還要勝過龍虎山一籌?這話怎不當著我龍虎山說.....”
話沒講完,大道士手中的羅盤再次瘋狂轉動了起來!
一個呼吸后,在紫袍大道士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羅盤指針定格,直指向床榻上穿著高中校服的俊秀少年。
下一秒,這只可以說是龍虎山重寶,自祖天師起,傳承、供奉了數萬年,可卜算指明整個道統吉兇的羅盤……..
碎了。
大道士腦袋轟的一聲,汗毛一根一根的豎直,從脊椎骨到后腦勺都酥酥麻麻,連發梢都在震顫!!
他猛然看向床榻上端坐的少年,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念頭來。
此子于龍虎山之氣運,要么是大吉,吉到似祖天師復蘇,使龍虎山再度橫壓當世,
要么便是大兇,兇到能讓道統都崩塌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