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研究所。
“隨著大天地復蘇,成仙者越來越多.”一個研究員匯報道:“根據我們的探查,根據現存殘缺文獻、典籍推論,這應當屬于天地復蘇的‘紅利’,應該會在未來三年內達到頂端,旋即衰弱。”
頓了頓,這尊地仙層次的研究員推了推眼鏡: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應當是大天地在末法時代的那段歲月中積攢了太多太多的神性物質,如今呈現井噴狀,這便是天地復蘇的紅利期.”
研究所的所長籠罩在混沌中,看不清楚身形,只是平淡的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早有定論,所以要抓住剩下的紅利期,準備一下,尋找下一座城市,開啟大祭。”
“是。”
“又一位大品現世啊”
很多地方,很多位站在社會甚至站在文明頂層的大人物發出感嘆。
那個叫做陸煊的少年的檔案被重新整理,但其中每一條信息于此刻看來,都是那么的荒誕,那么的讓人發笑。
潛龍市的生還者.棚戶區的貧民普通人
有仙人自語發問:
“會不會,是某位上古歲月的歸來者?”
一尊真仙都垂首誦之為‘老祖宗’、‘陸祖’等,這太過于讓人匪夷所思了,都已經不是不合乎常理的問題了.
陸煊的危險層級被再度提高,各個超級勢力的掌權人都真真正正的記住了這一個名字。
而與此同時,坂田重工總部。
老人神色陰郁,難看到極點。
“董事長,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么?”一位董事恭恭敬敬的發問。
老人是指節在桌面輕輕叩動,發出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他思索了片刻后,抬起頭,幽幽回答:
“暫時先這樣吧,如今我們在和龍雀科技爭戰,沒有余力再去招惹一位大品.盯死那處山脈,手諭只要不流出就好,但那枚重寶必須拿回來。”
董事會上,諸多董事們彼此對視,恭敬的點了點頭,不敢多說什么。
他們都看的出來董事長心頭壓抑著的怒火,從來都沒有人敢騎在坂田重工頭上作威作福,
就算是關外的那些生靈都把他們當作盟友來看待,就算是生、死二樓也從未輕視于他們,
而如今,整個坂田重工的臉卻被那個叫做陸煊的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梧桐市的大廈崩塌,被連斬了二十余位天人,一尊地仙陷入瀕死狀態,后續的幾位地仙董事更是被那山脈中的神秘大品給震殺
這么多年來,坂田重工不是沒有吃過虧,但都狠狠的還擊了,唯獨這一次.
此時,端坐在最上位的董事長又抬了抬眼瞼,指節依舊富有韻律的在光滑的桌面上一下一下叩動,
他繼續開口道:
“先將輿論給壓下去,既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流出,應當很好處理,全部歸咎于某些勢力的沒有來由的詆毀。”
頓了頓,老人微微抬了抬眼瞼,露出燦若黃金一般的眼眸,其中似有云海、大日等在沉浮:
“那個陸煊既然沒有將手諭公之于眾,說明也不想與我們撕破臉,就暫時忽略他,日后再來進行清算,當務之急是”
‘咚咚咚!’
大門被敲響,旋即一個身姿窈窕的秘書慌亂的走了進來,微微顫栗著開口:
“突發緊急事件,就在剛才,龍雀科技召開的全球新聞發布會,在發布會上,他們公開了三張手諭,說我們坂田重工與邪教勾結截至目前,我們股價已經跌停!”
‘砰!’
巨大的圓形會議桌轟然炸碎,化作漫天飛揚的木屑,飄飄灑灑。
“好,好,好!”
老人身上的那種平靜和智珠在握的自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的驚駭感。
“聯絡奧陶生物,立刻對龍雀科技展開圍堵,將他們的支柱產業摧毀,聯絡關外妖族,將陸煊的情報送上去,聯絡生樓,問問他們有沒有興趣圍獵一尊藏在山脈中的大品,聯絡”
一連串的指令被下達,老人眼中寫滿了震怒之色,諸多董事也是頭皮一炸,知道這一次麻煩,真的大了!
坂田重工,恐怕要一落千丈了!
似乎看出眾人的惶恐,老人勉強平復怒火,冷冷道:
“怕什么,不過是那些明面上的經濟產業收縮、倒塌,記住,當下時代終究是強者為尊,偉力為上,這個虧,吾會親自討回!”
當一場徹徹底底的輿論風暴在外界刮起的時候。
崆峒古山,廣成道宮。
陸煊走在這處極致巍峨的道宮中,不斷有道人朝著他投來好奇和探究的目光,身旁的清河道人則是在喋喋不休的介紹道:
“我和師弟都是在新歷時代開端被師兄收下的,師兄是我們道宮的宮主,也是整個道宮的支柱,廣成道宮的歷史足以追溯到上古歲月,不遜色于當下任何一個名聲赫赫的古老道統.”
在他喋喋不休的期間,陸煊心頭泛起了一個疑惑,輕聲發問:
“你和這位清平道長既然都是被你們宮主所收下,為何是喚做師兄而不是師尊?”
清河道人和沉默寡言的清平道人都同時愣了一愣,片刻,前者解釋道:
“此師兄更像是敬稱,師兄說他不會收徒,也沒有資格代師收徒,索性就”
說著,他忍不住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臉上亦是浮現出好奇之色來。
到現在,清河道人還是忘不了那一日在木屋中的景象,這個少年當時爆發出了極其偉岸的力量,但為何這一次.
他沒敢問,只是在心頭不斷的猜測、思索。
而一旁的清平道人卻忽然說話道:
“陸祖,您直接稱呼我們的道號便是,您的輩分要比我們高太多,擔不起道長之稱。”
陸煊平緩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跟著二人繼續朝道宮深處走去。
這處道宮似乎也用上了空間延展的法門,內部要比外部看起來廣闊太多太多,走到現在,依舊沒有看見盡頭。
又走了許久,
在清河道人的介紹聲中,三人來到一處偉岸門戶之前,門戶上鐫刻有一些大景,栩栩如生。
有一副景是道人端坐,身前是一尊威嚴滿布的帝者,身下是萬萬跪拜于地的民眾,也有道人持印,翻天徹地,降下大罰的景。
這次開口介紹的是清平道人,他語調沒有什么起伏,緩緩道:
“這些景,記載的都是我們初代廣成宮宮主的事跡,但是由于歲月斷層的緣故,也只剩下了這么些記載.師兄可能知道的會更多一些。”
陸煊頷首,旋即向著這位真仙層次的道人問道:
“對了,敢問那位宮主的道號是?”
盡管知道面前站著的是一尊真仙,但陸煊卻并沒有太過于拘束,還是那句話,畢竟算是自己的后輩,更何況心靈大海中還躺著廣成師兄的那張燦金法旨.
清平道人此時開口道:
“師兄的道號,喚作清玄。”
說著,他手掌放在通天門戶之上,猛地一推。
大門震動,被緩緩的推開,陸煊抬頭瞧去,將其中景象納入眼底。
門戶之中是一處明室,地面呈現淡青色,鐫刻有蓮花、神草等紋路,
明室最后方則是有兩座巨大的青銅像,一者在上,一者在下.這兩方青銅像,陸煊都很眼熟,都認識。
在上者,分明是自家二師伯的模樣,在下者則是廣成師兄的樣子。
而在明室的最中間,兩尊銅像的下方,則是擺著一盞青燈,青燈前有一個道人盤坐,籠罩在混沌霧靄中,看不清楚面容和身形。
“師兄!”
清河、清平同時朝著那朦朧于混沌霧氣里頭的道人做了一個禮。
模糊不清間,陸煊能夠看到那位道人似乎抬頭,吐聲平和:
“說過多少次了,不必做禮”
說著,他施施然的站起身,圍繞在一旁的混沌霧氣亦隨之旋轉、流淌,似水霧,又似綢緞。
道人定定的看著陸煊半晌,旋即微微做了一個禮:
“廣成宮,現任宮主清玄,見過陸祖。”
陸煊連忙回禮,認真道:
“我尚未真正入宮,且就算論輩分我要高一些,但修行之道,修更在前,論修為,當是我做禮”
“禮不可廢。”清玄道人平靜開口。
陸煊愣了一愣,恍惚了一下,旋即默默的直起了身,點點頭:
“是啊.禮不可廢。”
他坦然的受下一禮。
此時,清河、清平二人都悄無聲息間走了出去,背后的通天門戶也緩緩閉合,若大的明室中只剩下了陸煊和清玄道人。
看著眼前這位依舊混沌、模糊的道人,陸煊心頭略微疑惑,但并未發問,只是靜靜的等候著。
不過片刻,清玄道人開口說道:
“上方的銅像,便是我玉虛一脈的古祖,下方的銅像,則是我廣成宮的初代宮主。”
頓了頓,他繼續道:
“無盡歲月以前,我玉虛古祖傳下一方玉盒,又有初代宮主保留,傳承至今,前些時候,玉盒打開,內里有天書一卷,所述之事,便引閣下來我廣成宮中,拜師玉虛古祖。”
說著,清玄道人側身讓開,做了一個手勢:
“陸祖,請。”
陸煊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上前,站在了兩方銅像前。
旋即,清玄道人又朝他施了一禮,放下一卷天書,然后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天書所示,陸祖入宮后,便來此主殿,余者皆退避。”
話音落下,清玄道人的身形亦消失在了這處明室,若大的殿堂也只剩下了陸煊一人。
他皺眉,看向側邊的地上的天書,并沒有動作,又轉過頭來,打量起身前一盞青燈。
青燈擺放在兩方銅像之下,幽幽燃燒,其上纏繞著極其厚重的歲月氣息,
燭火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紅塵萬象,可以看到大千沉浮,伴隨山河四方之景,伴隨浩浩蕩蕩幽深道韻,極為雄渾。
就在陸煊疑惑的同時,他余光瞥見地上的那一卷天書突兀浮空而起,就這么飄蕩至青燈之上,落于燭火中。
火光升騰,天書做薪柴,熊熊燃燒。
下一秒,
于這燎起的大火中,陸煊分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端坐于其中!
他連忙一拜而下,畢恭畢敬:
“見過二師伯!”
那道偉岸身影并未從火光中走出,就是這么靜靜的盤坐在殘虛中,至高至上,無窮偉岸,無窮遼闊。
隨之而來的,是含笑聲:
“總算是來了.還叫我二師伯呢?”
語氣和當初的三師尊一般無二。
而伴隨這一道聲音,整座大殿驟然間變的幽幽暗暗,上下左右皆浮現出異象,有開天辟地之景,有混沌分裂之景,有陰陽相立之景,也有萬物初生之景!
諸般異象中,又有仙樂浩浩而起,伴隨鈴鐺聲和鐘聲,伴隨萬事萬物萬靈的禱告聲、誦念聲,滌蕩陸煊的身軀和魂魄!
他能感覺到自身精神意志正在暴漲,自身力量亦隨之而暴漲,旋即,暴漲的精神、真靈反哺肉身,于不可名狀之處,構建出第二重太上玉階!
玉階成,他閉眼,形聲聞味觸五竅震動,同時感悟、聆聽環繞于身側的諸般異象,感悟開天之偉岸,感悟辟地之浩瀚。
火光中的道人再次發言:
“還稱二師伯么?”
陸煊明悟,順勢再拜:
“弟子陸煊,見過二師尊!”
反正已經拜了一個三師尊,再拜一個,應該也沒事的吧.
火光中,道人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臉頰,滿意而又心虛的笑了起來。
哼,好你個太上,下手狠辣但吾也不虧,吾也不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