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殿中群臣無不色變,盡皆目瞪口呆,陸子引為后輩!
這這這.
他們都有些恍惚了起來,意識到這位公子政,恐怕要一飛沖天,要一飛沖天了吶!
而兩側的商鞅和秦穆公亦都瞪大了眼睛,半晌,后者反應了過來,狂喜: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政兒,還不來拜!”
趙政心臟狂跳,恭而上前,看著上位端坐著的垂暮老人,當即便一拜而下!
陸煊含笑,輕撫此身之長須,道:
“汝雖不可承吾衣缽,但為吾后輩,吾當有賜。”
秦穆公朝著趙政瘋狂使眼色,后者明悟,再拜,口中直呼:
“還請,義父祖為賜!”
“善。”
秦穆公為趙政子父祖,陸煊便為‘義父祖’,算半個先祖,只是沒有血脈相連。
此時,端坐上位的老人先是輕笑,旋即神色一肅,口吐莊嚴詞,
言辭才現,便引動天象驟生變化,風云席卷,雷聲滾滾,后萬里風雷化作慶云與祥瑞,做華蓋狀!
中央天庭,閑來對弈的千里眼和順風耳神色一動,感知到人間再生變化,目光下垂而視,卻被浩浩萬里的祥瑞華蓋給擋住了視線,兩人色變。
“這是.”千里眼皺眉:“秦地?與那陸子有關?”
“大抵如此,可要上報?”順風耳再發問。
千里眼想了想,正要開口,卻神色驟變,連忙側身而做禮。
順風耳側目,亦嚇了一跳,拜道:
“見過太白上仙,見過托塔天王!”
太白金星笑著頷首,目光卻朝著人間看去,輕咦道:
“嗯?人間這是有何事生發?”
“回太白上仙的話,疑似因人間的陸子而生此變化。”
“陸子.”太白金星想了想,覺得這個名有些耳熟,一旁的托塔天王笑道:“嗯,可是三十年前,那個伐齊的陸子?”
“對!”千里眼和順風耳齊齊點頭。
太白金星和李靖對視了一眼,若有所思。
三十年前之事,一直有疑點,那西極天庭被太上大天尊一巴掌抽了個支離破碎,更有太上嫡傳揚言要問罪西天庭,
后來西極天庭那邊有仙言說,人間的陸子便是太上一脈嫡傳,便是太上大天尊親自昭告天上天下,所收下的那個太上玄清.
但卻也沒有哪個仙、哪個神敢去驗證這一點,畢竟涉及到了太上大天尊,西極天庭的慘狀可還歷歷在目呢!
不過,現下倒似乎是個機會?
人間起風云色變,祥瑞慶云齊出,且人道大勢震蕩
太白金星思索了片刻,側頭問道:
“天王,要不你我走一趟人間,看看究竟?”
托塔天王沉思了片刻后,干脆點頭道:
“可,若那陸子真是太上傳人,你我便結識一番,若不是,便也無妨,就當作散心了。”
一旁的千里眼、順風耳都面面相覷,太上傳人??
這幾萬年來,中央天庭和四方天庭不和,他們也和西極天庭沒有什么往來,彼此又只敢看、聽人間諸事,倒是不曾知曉此一傳聞。
太白金星此時又笑言:
“不過我覺得應當不是,太上嫡傳,修的是無上大道,怎會走人間諸子的路途呢?想來只是以訛傳訛罷了。”
那一日天變,群仙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三十三重天上,除了西極天庭的幾個大仙神,倒是沒有誰去關注人間的景象。
李靖點頭附和:
“與我所料類同,如果沒猜錯的話,三十年前那位太上傳人應當是與這人間陸子同行的,西極天庭上天尊冒失出手,卻是觸怒了天外那位”
言說間,兩位中央天庭的重臣并肩,身形隱于虛空中,下一刻,便置身在秦國王宮。
但他們隱在虛無里頭,并未被任何人察覺,只是殿外某頭趴著的大青牛抬了抬眼瞼。
兩尊仙的修為差了青牛一截,都不曾察覺到青牛,只是立在殿內虛無中,靜靜打量其中景象。
李靖看向那個端于上位的老人,品頭論足道:
“果然是人間諸子中的德.咦?這個陸子身中,人道運勢怎的這般盛??”
太白金星亦皺了皺眉頭,神色間浮現出驚疑之色,雖然無法洞悉具體,但能模糊的感知到,
這個端坐著的老人身中所沉浮的人道運勢.似乎不落于周之天子!
不,還要更勝之!
兩尊仙疑惑對視,旋即不言,只是靜觀。
如今倒是可以確定這個陸子非是太上玄清,無他,修為太低微了
才只是一個地仙罷了。
要知道,太上一脈需歷經十試方可入門,而歷十試者,卻還需先渡過地仙九劫的。
兩尊天庭重臣怎么也想不到,兜率宮中的那位會為了陸煊改條例
而此時,殿中。
陸煊端于上位,微微皺了皺眉頭,形聲聞味觸五竅共振,極敏銳的神覺洞察到似有生靈在窺視,但卻又找不到窺視的來源,
他按下心頭疑惑,凝視著底下拜著的趙政,溫和笑道:
“吾賜汝有三,而其一為神通,汝生有為王之相,日后未必不可平天下亂,則此期間,難免以兵卒伐戰。”
頓了頓,陸煊繼續道:
“吾賜汝之神通,為天罡之數,喚作撒豆成兵,若修行不差,揮手可灑落萬萬天兵,以之為征,可免于勞民傷財.但切記,汝日后若征討諸侯國,不可傷于民。”
說話間,他伸手一點,將修行太上歷劫篇所得的撒豆成兵這一門大神通,凝做玄妙光點,落于趙政頭頂。
后者閉眼,靜靜體悟其中奧妙,而隱于虛空中的兩尊天庭重臣神色齊變。
殿中群臣面面相覷,天底下還有這般神妙法?
揮手便可灑落萬萬天兵!
“撒豆成兵??”虛無中,李靖悚然一驚:“這是天罡三十六大神通之一吧?此人怎的會如此神通??”
天罡三十六大神通,無不玄而又玄,為首的斡旋造化更是天上天下之至!
太白金星臉上也閃過驚色,凝視那個滿身垂暮之氣的老人,若有所思。
半晌,他道:
“此人倒是超出了我想象許是在人間所得的機緣吧?且再看看。”
兩尊天庭重臣暗自談論的時候,
趙政將關于撒豆成兵的玄奧暫藏于心神中,做禮而拜:
“政,恭謝義父祖之賜!”
陸煊頷首微笑,再道:
“吾賜汝之二,便是一勢,汝生來具備人道大勢,但卻俱為先天之勢,無法自行催動,而如今汝為吾之后輩,稱吾一聲‘義父祖’,便當承吾所具備的百份人道大勢,此為后天之勢,汝可催動,仙神難近。”
話落,老人隨手一指,毫不吝嗇的割下自身八百份大勢中的百份,使之顯形,匯聚風云,盡落于趙政頭頂!
群臣茫然四顧,并不明白何為人道大勢,但知曉一二的秦穆公以及隱于虛空中的兩個天庭重臣卻都齊齊色變。
秦穆公咽了口唾沫:
“陸子,此賜太重,政兒他”
話還沒說完,突生變故。
趙政承陸煊所指落的百份人道大勢,閉目受之,百份后天之勢與百份先天之勢相互做引,居然共振,進而引發整個人間山河之上所繚繞的人道運勢共振!
震動愈發劇烈,山河色變,五方天庭似有所察覺,其中仙神無不驚疑不定,
而旋即,在共振中,天穹明暗不定,風云匯聚,異象驟生于秦地上方!
在異象誕生的同時,
卻又有三百份人道運勢被牽引而來,一半落于趙政之身,一半落于陸煊頭頂。
陸煊愣了一愣,自己割下百份運勢,結果運勢不減,反而增添了半百之數
他有些哭笑不得,看向趙政的目光卻更為鄭重了一些,心頭浮現出四個字來。
天命之子!
不,應當是人道之子!
只能說,果然不愧是始皇帝么?
思緒轉動間,陸煊臉上浮現出笑容,再吐聲,聲如浩浩之雷。
“第三賜,便是.”
話沒說完,忽有士卒跌跌撞撞入內,做惶恐狀,將陸煊的話語給打斷。
秦穆公皺了皺眉頭,呵問道:
“何事?”
士卒拜俯于地,帶著哭腔,如泣似訴:
“王上,那旱魃又燒毀了七座城,如今卻是朝著,朝著雍城這里來了!!”
“什么?”秦穆公色變,原本還在咂舌于公子政運道驚世的群臣亦嘩然了起來,
一旁的商鞅臉色難看了起來,握拳道:
“陸子、王上,此事麻煩了.還請陸子和王上暫時移居別處,吾留在雍城,亦遷萬民于別城!”
有大臣發出驚呼:
“不可啊,妄自遷徙都城之萬民,或要動搖我秦國之運勢啊”
“是啊!要不,要不我等立刻行大祭而禮天,旱魃不是承西極天庭之旨來的嗎?我們祭天,旱魃說不得就退去了!”
“是極是極,立刻擺布大祭,應當來得及,總比突兀遷徙都城中的萬民要好”
在七嘴八舌間,秦穆公神色陰晴不定,原本還在體悟人道運勢之玄奧的趙政亦是咬了咬牙,心頭卻生出無力感來。
旱魃說強,的確很強大,但還不至于到秦國無法扼制的地步,但旱魃是持西極天庭旨意來的,背后站著的,是西極天庭啊
趙政忽而有種窒息的感覺,抬起頭,看向殿堂穹頂,目光似乎穿過穹頂,看到了巍峨蒼天。
仙神在上,民不聊生。
民不聊生!
虛空中,兩位天庭重臣彼此對視了一眼,都浮現出了然之色,旋即饒有興致的將目光朝著那個陸子看去,想要看看這位會如何應對,
這個陸子身具厚重的人道運勢,雖然不知為何,但絕對不凡,他是會選擇暫避,還是會選擇禮天?
亦或者.抗擊旱魃?
李靖微微搖了搖頭,若是真敢對旱魃出手,西天庭恐怕要震怒啊!
就在兩尊仙靜觀察的同時,
端坐于上位的老人微微抬了抬眼瞼,淡淡發問:
“秦公,旱魃為何物?燒七城,又是何意?”
“為何,無人言說于吾?”
他語氣冰冷,似發問,但更似動怒,在問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