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而又響亮的一聲,讓太一直接懵了。
傷害沒有,侮辱性拉滿。
他打中了?
他打中了!!
小道童樂的直拍巴掌,太一卻毫無察距,只是驚悚的凝視著陸煊,
道果與大羅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純粹力量上的天差地別,更多的是雙方壓根不是一個層次的生靈,
道果超出歲月之外,只要自身不想,哪怕立在大羅面前,大羅也無法觸及,永遠無法觸及!
可現在.
陸煊甩了甩手掌,樂呵一笑:
“卻也不是無法打中么古老者,道果?呵”
他湊上前,凝視著太一沉郁的雙眸:
“吞掉我,如同吞掉帝俊和十金烏一般么?我期待那一天,只是希望閣下不會崩掉牙才是。”
大力鼓掌的小道童臉上浮現出懵逼之色,吞誰?
吞帝俊?
怎的天底下還有和自己同名的生靈?
而此時,太一凝視著陸煊,微微瞇眼:
“你身上發生了什么?居然具備有超脫歲月的一點特質,雖然只是一點點”
他臉上浮現出匪夷所思的神情,道果特征有很多,但超脫歲月卻是獨一份,
按照常理來說,是絕不可能被道果之下的生靈提前證得的才對!
面皮抽了抽,太一輕哼,念頭微動,操縱歲月時光,一切回溯,一切逆轉!
時光回轉到陸煊揮掌之前,這一次他嘗試避讓,不允許這種侮辱性質的事情發生,否決了已成的事實,然而.
陸煊心神之中,造化玉碟雛形微微震蕩,屬于因果的那一部分在發光。
下一秒,已遠去、遁走混沌中的太一又浮現在了陸煊面前。
‘啪!’
他結結實實的挨上了一巴掌,沒有任何疼痛感,而后自身這才脫離天地,出現在大混沌中。
太一徹底懵了。
他折返回來,盯著陸煊,眼中浮現驚色:
“這是.因果已定而既定??”
因果已定而既定,已發生之事將無法再被推翻,注定會再次發生,這種特質并不如何高深,為因果之道的淺表運用,
但問題是
此道,影響到了道果。
“汝到底經歷了什么?”太一神色徹底肅穆,也不在乎那一巴掌的侮辱了,
他就這么凝視著陸煊,沉聲發問:
“我似乎看見,因果根本在你身上沉浮,元始將因果化身讓渡給了你?不對,諸果之因依舊還是元始是汝所執之器?”
太一發出猜測:
“三清鑄器于鴻蒙,是為伱鑄器?這也不對,道器還需成于自身”
陸煊不答,只是微微一笑,深深的看了太一一眼:
“我期待我證道果的那天。”
說罷,他帶著小道童抽身離去。
太一凝視著陸煊遠去的背影,臉色變換不定,喃喃自語:
“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三清鑄器替此子鑄道器么?”
“那又是何等道器,能讓非道果者略微跳出時光歲月,甚至以自身之道,干涉道果?”
“因果,陸煊所象征的道,是因與果?可諸果之因為元始,諸因之果為靈寶啊.”
他若有所思,卻忽然發笑。
“也不錯,你越強,對我便越好啊.”
“太上玄清,吾期待你證道果的那一天。”
龍虎山上空。
三首六面九臂的玄黃大帝目光微凝,自言自語:
“差不多了。”
他抬起六張面龐,十八只瞳孔同時凝視楚泰,微笑道:
“楚爺爺,到此為止。”
楚泰蹙眉:
“還不夠,你表現出來的力量尚且不該打破我的鎮封,應當更強一些才行.”
話還未落,他看見眼前呈現斗戰真身、背負六道大盤的玄黃身上浮現出浩瀚光,
陰影自玄黃背后堆疊而起,如同漆鐵山峰一般倒塌、碾壓而來,伴隨大道天音!
“這是.”
楚泰微微色變,直視玄黃橫擊而來的一拳,身為太一分身,身為至高大羅的他,
居然感受到了危機!
他驀然起身,扯來歲月相持,無數剎光陰中的無數個楚泰走出,
玄黃卻只是含笑,
默默催動真靈深處的造化玉碟雛形,
剎時間,因果、生滅、萬物、自然、人族、帝這六條大道蘊藏于其手掌之間,爆發出真正偉岸、真正不可思議的力量,
僅僅一擊,便叫歲月前后走來的無數個楚泰如同水泡一般破裂了,楚泰真身亦被擊穿,咳血后退!
“執器大羅?”
楚泰驚嘆:
“這是何等道器?我似乎看見萬事萬物,看見生滅自然”
玄黃帝君微笑不答,只是拱手道:
“再會。”
話落,他亦側身,踏在山川河流之間,朝著虎牢關的方向走去,步步似重鼓,踩踏驚天。
歲月之上,大混沌之中。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妖祖靜靜盤坐,周身混沌氣流淌,恰似綢緞,密布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膚之間。
一旁,兩尊偉岸佛主都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妖祖臉上困惑之色卻更重了:
“三清似乎鑄器,引發開天辟地之前的鴻蒙震動,這也便罷了”
她眉頭緊緊的擰巴在了一起:
“我能察覺到,在未知之器被鑄造過后,鴻蒙卻發生了更劇烈的震動,伴隨連綿的鏗鏘之音,這很不對.”
聽見妖祖自語,菩提古佛神色古怪了起來,阿彌陀佛則是氣的磨牙。
半晌,
阿彌陀佛悶聲道:
“妖祖,關注點還是放在三清鑄器之事上吧,后頭的那些異動可以忽視.情況有些不對,鑄器方成,太上卻瀕臨跌落。”
頓了頓,他凝神道:
“汝想,到底是如何之器,讓一尊圓滿道果滑落,從完全超出想象范疇變成可以部分揣摩?”
妖祖詫異的看了阿彌陀佛一眼:
“再是如何大器,也至多是青萍劍、開天幡這一級數,甚至有所不如至于太上,本身就數次有為,在跌落邊緣,估計是又干涉了什么事情.”
頓了頓,她困惑自語:
“我更加好奇的是鑄器過后到底發生了什么,鴻蒙暴動,鏗鏘不斷,我甚至可以嗅到殺伐之息,似乎看見太古血光四起.”
阿彌陀佛更加牙疼了,渾身不得勁,怏怏道:
“吾說了,不必在意,那場鴻蒙暴動,純是因為三清有病!”
“哦?”
妖祖來了興趣:
“汝的意思是說,三清各自有缺了,引發鴻蒙暴動,但那鏗鏘之音又是何故?莫非”
她精神一振:
“以尊下的無上法力與無上神通,莫非是窺見了鴻蒙之景,窺見了三清之密謀?可與我敘述一二否?”
阿彌陀佛張了張嘴,沉默片刻,屹立片刻,抽身離去。
“哎?他為何離去?”
妖祖詫異發問:
“吾哪一句話沒有說對,觸怒了阿彌陀佛么?”
“倒也不全是。”菩提古佛臉上浮現出輕嘆之色:“阿彌陀佛更接近跌落的邊緣了,已然開始搖搖欲墜,六道輪回必須嗯?”
一尊得道者與一尊媲美得道者的妖祖同時側目,目光投向漢末歲月。
“又出岔子了?”
妖祖面色很不善:
“三個未證道果者都應付不好,這彌勒哼!”
在她沉眉的同時,混沌深處。
阿彌陀佛沉默的行走,走著走著,卻忽而再度咳血,身軀浮現出龜裂狀,
他手掌一翻,凝視同樣已滿布裂紋的西方凈土,回想到鴻蒙之暴動,自身拼著折損修為、崩裂道基、體魄重創而窺見的景.
阿彌陀佛終于忍不住了,破口大罵:
“他們真有病吧?”
漢末,虎牢關。
袁紹、曹操等人仰視著天上仙光變換,壓根看不清楚具體交手之景,只是心頭不自主的生出心驚動魄之感,
本就處于天上的九尊,卻也在仰視,與底下諸侯別無兩樣,依舊是看不清晰,依舊是驚心動魄。
而此時此刻,虛實夾縫之中。
仙母叫苦不迭,眼前這位似乎動了真格,她本來還能抗衡一二,可自從那道人鍛錘之象后,
這位手段、術法等都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自身已然無法抵御了,身軀都破爛!
“道友,吾從來沒有惡意.”
仙母剛開口,便看見面前這位頭頂怪異冠冕的鴻鈞道人舉拳,
平平無奇的拳頭橫擊而來,雖未至,但仙母卻驚覺自身無法躲閃,
甚至察覺到在短暫的未來中,拳頭已中自身頭顱,而當下那拳明明還在擊來,
自身頭顱卻已然仿若被擊中,開始龜裂、破碎!
這是什么手段??
仙母大駭,嘗試躲閃,但每躲閃一次,自身頭顱便破碎的更兇狠一分,
仿佛因為她的躲避,多出了某種未來的可能,而在那種未來中,自己注定被命中,以至于未來映照現在!
她躲避十次,直接導致自身如同已被重擊十次,陷入瀕死的狀態,等到那拳頭真真正正臨近頭頂,
仙母也嗅到了死亡的氣息,看到無數個歲月時光中的自己都面臨這一拳,
甚至無數個可能到來的未來中,自身已被擊中,已然橫尸!
死氣誕生,仙母心頭生出‘我已死去’的錯覺,驚悚大喊:
“尊者饒命!尊者饒命!!”
話剛落,卻見遠處蕩起佛音,一尊巨佛走來,發出高呼:
“尊者可罷手乎?”
一句梵音,卻如同天地法旨降下,將陸煊揮拳之舉給制止了,讓無數種未來坍縮成既定,
無數種仙母暴斃的可能化作幸存。
拳依舊落下。
‘咚!!’
自真正意義上的‘未來’而來的一拳,轟砸在了仙母頭頂,陸煊收了三分力,沒打算撕破臉,
故此仙母并未死去,但也徹底崩塌了,身軀絕滅,只余魂靈!
“你!”
佛母又驚又怒,臉上卻又浮現出匪夷所思之色!
這種手段
明明平平無奇的一拳,卻超出常理的橫擊所有可能發生的未來,最關鍵的是,
自身這么個道果都無法干涉未發生之未來,所以哪怕降下大旨,阻攔這鴻鈞道人出手,但拳依舊落!
這種玄妙,已然觸及到佛母思維極限,讓他沉凝驚悚!
陸煊此時側目,淡淡道:
“貧道說了,貧道不過天地之間一散人,誰人也不可拘束貧道,佛母讓貧道罷手,貧道就得罷手?”
佛母神色難看,揮手重鑄仙母身軀,
他盯著鴻鈞道人,神色忌憚了起來:
“尊者果然好手段,非是道果,卻有媲美道果之能”
陸煊抬了抬眼瞼,不答反問:
“佛母此來,所為何事?貧道話便放在這里,下面那幾個小家伙,貧道護定了。”
佛母面色再沉,皮笑肉不笑:
“敢問尊者,何故?”
“何故?貧道開心!”
聞言,佛母臉上浮現出殺意,在思索,要不要動用殺手,將這個喚做鴻鈞的道人徹底抹去!
雖然在虛實碰撞的現世,鴻鈞是盟友,但到底一切未定,只是虛實碰撞,時時刻刻都在變!
似乎察覺到彌勒佛母的殺念,陸煊也不畏懼,只是輕笑:
“怎么,佛母欲向貧道出手?或許大可一試。”
話落,他雙手負于身后,就這么不動不搖,坦然直面佛母,這反而讓佛母有些捏不準了,
再聯想到這位方才超越古老者層面的奇詭手段,橫擊可能發生的未來
佛母沉郁,正欲說話,忽而側目。
南方,太上玄清騎著青牛而來。
東方,玄黃大帝騎著黑牛而至。
天光漸起,異象百生,萬物動蕩,狂風驟起!
這風起之時,甚至吹動了陸煊面前遮攔著的珠簾,譏諷微笑的蒼老面龐現于佛母眼前,
冷漠笑容似乎徹底將佛母觸怒,
他霸道出手,一指點向整篇古史,擊向陸煊,擊向鴻鈞道人!
“那便試試。”
佛母如是說道。
(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