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十二仙都證大羅了。”
混沌中,阿彌陀佛凝視著歲月變化,臉上卻浮現出微笑:
“善。”
菩提古佛自混沌中走來,手中妙樹搖曳,震蕩八方十地,他亦在含笑:
“這一小局,算是我們勝了。”
妖祖詫異,側目問道:
“此話怎講?玉虛一脈平添十二位大羅,且諸如廣成子這等積累極深厚者,一步登天,都至執器層面巔峰,距離至高都只差一線,何談勝?”
阿彌陀佛不答,只是托舉起手中的西方凈土,滿面笑容。
妖祖定睛看去,略微有些錯愕,
原本接近徹底崩塌邊緣的西方凈土,居然復蘇了一些,死寂世界中,竟有佛陀自入滅中醒來,一邊咳血,一邊誦念佛經!
她有些訝異:
“這是.?”
阿彌陀佛嘆了一聲佛號:
“當初封神之事,最后被三清擺了一道,幾尊道門弟子入我佛門,占據要位,導致佛門運勢大量流逝,反哺道門。”
頓了頓,他目光炯炯,繼續道:
“而如今,那玄清為使玉虛十二仙證道大羅,將他們一個個點醒,大改歷史,慈航、普賢、文殊、三尊大菩薩,再加上懼留孫佛”
妖祖明悟:
“他們逆轉自身過去以證大羅,自然從未入過靈山,那些原本流逝的氣運,也從未流逝?”
“然也。”
說話的是菩提古佛,手中妙樹都更加絢爛了,在大笑:
“靈山運勢暴漲,連帶著我與阿彌陀都受益匪淺!”
妖祖若有所思:
“所以,玉虛一脈看似獲益,但只是小益,最大利被你們得了?”
“是,也不全是。”
阿彌陀佛撫摸手中復蘇些許生機的西方凈土,樂呵開口:
“最大受益者應當是釋迦,他為靈山之祖,受益最多,不過也無礙,他如今已重新站在我們身邊,道果之位,允他一個.”
話未說完,混沌另一頭傳來腳步聲,幾尊無上者側目看去,紫霄宮主在漫步而來,身旁還跟著那個小道童。
“喔?”
此番佛門受益,阿彌陀佛心情大好,滿面笑容的招呼道:
“道友此來,不知所為何事?”
妖祖亦投來目光,臉上帶著好奇、探究之色,
至于陸煊呢,
他步伐沉穩,微笑開口:
“阿彌陀佛之前不是相邀,我等可以彼此走動一二么?貧道這便來訪。”
說話間,陸煊目光一直盯著妖祖,眼中閃過沉凝之色,
這是他第一次直面這位,雖然心頭有火,震怒于娘娘被傷,但此刻卻很好的壓制的怒意,并未顯露出分毫,只是平靜打量。
妖祖身著一襲黑衣,衣袍上鐫刻有難以言語的玄妙紋路,漆黑長發及腰,發絲間垂掛著一些太古星辰,
至于面容,則與娘娘有些許相似,算是絕美,宛如天成。
凝視了片刻,陸煊臉上綻放淡淡的笑容:
“這位道友便是妖祖了么?久仰。”
“我亦然。”妖祖施施然起身,阿彌陀佛此時微笑開口:“倒是還得多謝道友,玉虛十二仙皆證大羅,吾佛門氣運也得以壯大幾分.”
陸煊目光在阿彌陀佛手中的西方凈土上轉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看來道友獲益匪淺啊”
“哪里哪里,還是托道友鴻福。”
阿彌陀佛笑著指落一方蒲團,自己和菩提古佛則端在蓮花臺上,四位當世無上者各自對坐,天南海北的交談。
偶爾涉及論道的話題,陸煊也絲毫沒有露怯,
他缺的是修為,是法力,是境界,但在對道的領悟之下,自忖雖不如三位師尊,但也差不了太多,
大鈞之道,均等天下一切道,又有造化玉牒六條大道為持,
再加上整部人族古史中,無時無刻有生靈因修行天書而反哺來各種道,
如今的陸煊,所涉獵之廣,不落于尋常古老者乃至于得道者,在質的方面也不差太多。
四人各自論道,反而是只修法力的妖祖見拙,很難插上話,
陸煊靠著身化釋迦與大鈞之道的輔佐,在佛道上與兩尊佛主論了個有來有回,叫阿彌陀與菩提都心驚不已。
阿彌陀佛贊嘆道:
“卻不想道友在我佛門之道上竟也有如此深厚的造詣,天資卓絕,天資卓絕啊.”
菩提古佛亦是頷首,有些惋惜:
“卻與我佛門有大緣分,可惜先入道而非先入佛。”
陸煊只是平靜的笑了笑,繼續與兩尊佛主論禪論道,講到后來,他所得頗豐,身后居然浮現出一朵青蓮,緩緩搖曳!
蓮花上流轉功德,共有三千葉,一葉一界,一界又有百佛千菩薩萬羅漢,金剛難算!
菩提古佛神色肅穆:
“玄元道友這是悟我佛道了?”
阿彌陀佛凝視著陸煊臉上的清凈、慈悲等色彩,輕嘆:
“是悟了恩??”
兩尊佛主驀然瞪大了雙眼,看見陸煊體魄周圍映照出層層疊疊的佛土,
或極樂,或逍遙,或慈悲,或憐憫,或呈渡盡蒼生相,又或是九幽超度相!
不止于佛土萬千,其背后青蓮徹底綻放了,蛻變為一方廣袤的菩提樹,搖曳無量光、無量清凈,
腦后浮現出九重功德金輪,頭頂飄出三縷青煙,一煙映照人世,一煙映照上蒼,一煙映照九幽深邃!
妖祖迷糊的眨巴眼睛,只覺得這紫霄宮主看起來.
比兩尊佛主更像是佛!
“無量佛土、無量莊嚴、菩提樹下、九重功德.”
阿彌陀佛失神,細數陸煊身上騰出的佛道異象,眼中光彩萬千,
菩提亦動容,心癢難耐,震動莫名,這世界居然真有這般天資者??
一番論道,居然化出諸多佛主級異象,只要這位紫霄宮主愿意,恐怕頃刻間可證得佛祖果位!
不知過去了多久,異象緩緩散去,接受完釋迦如來身反哺的陸煊緩緩睜開雙眼,帶著歉意道:
“與幾位論道,一時不查,竟墜入妙境,失神許久,還望諸位見諒。”
說著,他心頭古怪,方才自然不是他佛緣如何深厚,
而是‘釋迦如來’吸納靈山暴漲的氣運,反哺本我,自個兒那具佛門身,此刻已然接近了至高層面!
連帶著本我和其余本我化身都迎來了一次暴漲,九幽子執掌更多的九幽權柄,
太上玄清、鴻鈞道人、玄黃大帝也都在原本基礎中更上一層樓,至高境似已唾手可得,近在眼前!
對于陸煊來說,每一具化身都為本我,但本我之間亦有差距,雖然彼此共通,但又各自掌握不同的神通、權柄、妙法,
在化身歸一之前,
唯有九幽子之身可調動九幽權柄,唯有釋迦之身可動用靈山大威,
太上玄清可化用人族無量眾生念,玄黃背負六道大盤,鴻鈞道人占據部分未來,紫霄宮主為當下最強,可端坐道果棋局
就是不知道,當未來某日,諸我歸一,自身又會發生何等滔天之變化了!
就在陸煊心思百轉千回,欣喜于自己實力再次暴漲的時候,
阿彌陀佛驚嘆道:
“道友,汝于佛路,天賦異賓,世間罕有,論天資,幾乎不落于吾與菩提矣!”
陸煊回過神來,樂呵一笑:
“非也,是與二位論道之故,領悟頗多,領悟頗多”
說著,他心頭有了定數,施施然起身,含笑道:
“今日叨擾許久,卻是吾之不是,便暫且告辭,來日再來拜訪諸位道友。”
話音落下,陸煊領著小道童微微做禮,旋即在兩尊佛主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轉身離去,直至消失在混沌深處。
回到紫霄宮后,小火兒忍不住發問了:
“老爺,剛才那倆禿驢很明顯還想和您多談論一番,為何”
陸煊緩緩端坐在蒲團上,一邊消化著自身所悟,一邊凝視歲月長河,輕聲道:
“太急了,太快了,反而不對勁,要讓他們急才是.小家伙,你且記住一句話,這釣魚啊,得慢慢來”
小道童似懂非懂。
與此同時。
菩提古佛凝視著道人消失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痛心疾首:
“這等苗子,結果入了道門,怎可如此,怎可如此?”
阿彌陀佛亦失神了許久,這才回過神來,輕嘆:
“吾方才都動心,想要將這位道友納入佛門,他若愿意,再化一尊佛主,與我等并肩,亦非不可。”
頓了頓,阿彌陀佛繼續道:
“那紫霄宮主,已端坐道果棋局,證明確有得道者之能,佛道之上的天資又如此驚世駭俗可惜,可惜!”
菩提古佛心動,目光閃爍:
“我觀這位道友與我佛門緣分不淺,不如”
一旁,妖祖側目,蹙眉道:
“若是其中有詐,當如何?”
“有詐?”
菩提古佛清凈一笑:
“魚餌吃下去,魚鉤拋回去,不就成了么?若這紫霄宮主真能入佛門,哪怕只是虛情假意,我佛道氣運,定會大漲啊.”
“畢竟,是一尊堪比得道者層面的人物!”
敘述間,阿彌陀佛與菩提古佛對視了一眼,心神微震,都有些蠢蠢欲動。
良久,阿彌陀佛拍板道:
“看來,當真得要與這位道友多走動走動了,佛,佛.”
他側目問道:
“我觀紫霄宮主悟出菩提樹下這一異象,菩提,下次我去拜訪,你這折一根樹枝給我?”
菩提古佛大驚失色,警惕的將妙樹護至身后,但過了片刻,他咬了咬牙,痛惜道:
“也罷,也罷,且先說好,僅此一根.”
他自妙樹上八十一根樹枝中,折下一根來,整顆妙樹肉眼可見的暗淡了些許,
菩提古佛將樹枝遞上前,極為肉疼:
“若后頭那紫霄宮主未入我佛門,可就當真是虧大了,虧大了.”
“賭上一次。”阿彌陀佛含笑:“若勝,甚至有機會使紫霄宮主與三清反目,站在我等這邊,局勢當復又平衡矣.”
頓了頓,
他吐了口清氣,轉而看向歲月長河,神色肅穆了起來:
“不過,這漢末之事卻當要加快進度了.吾當今日入人世。”
“不再等等?”妖祖蹙眉發問,提醒道:“后土,當為前車之鑒。”
“無礙,我與她不同。”
漢末。
獻帝二十一年。
西海起仙光,十二大羅臨世。
同年,北帝袁紹,奉白蓮法令,請無上尊者,北帝、蜀帝、吳帝,全面開戰。
同年,獻帝禪讓,曹操登基,國師鴻鈞攝政于旁,東漢,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