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06,誰,才是這里真正的主?
鐺鐺鐺鐺……
密集的金鐵交擊聲響起,黑衣人們奮力揮舞武士刀,格擋那漫天飛舞的手里劍和苦無。
車隊里這些前來迎接真理子的,都是矢志田家的私兵,身手雖然都相當不錯,但也只能算是普通人中的精英。
而此番來襲的,卻顯然都不是普通人,暗器之上不僅蘊含著巨大的勁力,甚至還可以空中拐彎,打出各種防不勝防的弧線彈道。
一時間,矢志田家的私兵們接連中招,一個接一個地倒在血泊之中。
直到車隊私兵傷亡過半,兩邊樹林之中,才出現敵蹤。
一群身著紅色忍者服的蒙面忍者,宛如猿猴般自林中躥躍而出,揮舞太刀、爪刃,與剩下的私兵短兵相接。
有私兵認出了那標志性的紅色忍者服,厲聲喝道:
“手合會的忍者?我們矢志田家族與手合會井水不犯河水,你們為何襲擊我家大小姐?”
沒人回答,眾手合會忍者們默不作聲,瘋狂攻擊,將剩下的矢志田家私兵一一砍倒。
真理子乘坐的勞斯萊斯內。
原田劍一郎通過車內通話器,緊張地給真理子匯報前方情況。
“飛石砸車?斷樹截路?手合會忍者襲擊?”
原田劍一郎匯報的情況,讓真理子有些茫然。
她想象不到,自己居然會自家領地上遇襲。
當然,她雖茫然卻并不驚慌。
因為李行舟就在她身邊,有他在,哪怕天塌下來,她都能毫無畏懼。
李行舟一手攬著真理子纖腰給予她依靠,一手輕輕摸著下巴,老神在在地靠在座椅上,悠然想著:
若是在阿美莉卡,樹林里飛出來的,恐怕就是幾發火箭彈,而不是大石頭了。
射向車隊保鏢們的,也將是漫天子彈,而非忍者苦無和手里劍了。
話說回來,這里可是矢志田家的領地。
真理子在自己家族領地上遇襲,出手的,莫不是她的父親?
李行舟可是知道,真理子的父親,是非常希望自己女兒死掉的。
因為家主矢志田市朗立下的遺囑當中,乃是將家主位置和矢志田財團傳給了真理子,而非真理子的父親。偏偏這份遺囑的內容,又被矢志田信玄給知道了。
為了家主大位,為了繼承東瀛第一財團,父女親情什么的,在被自己父親壓制了半輩子,好不容易看到獨攬大權希望的矢志田信玄心中,恐怕根本就不存在。
而在李行舟看來,矢志田市朗立下這種遺囑,又故意泄漏遺囑內容,根本就是沒安好心。
市志田市朗早就處心積慮要謀奪金剛狼的自愈和長生,已經為此作好了萬全準備,早將自己視作“不死之人”,既如此,他哪里還需要什么繼承人?
再者,按照東瀛武家的傳統,在有兒子的情況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越過正值壯年的兒子,把大位和家業直接傳給孫女——若是天姿非凡的孫子還有那么一絲可能,可孫女的話,卻是絕無可能。
這樣做的后果,必然導致家族內亂,以市志田市朗的老奸巨猾,難道猜不到這后果?
所以,在李行舟看來,矢志田市朗的這份遺囑,分明就是在刻意挑起紛爭,制造混亂,以掩飾他謀奪金剛狼能力的圖謀。
在矢志田市朗那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老鬼子心中,親兒子也好,親孫女也罷,恐怕都只是他肆意擺弄的棋子而已。
外面的戰斗已至尾聲。
車隊的私兵,一開始就在暗器襲擊中傷亡過半,剩下的也個個帶傷。
而手合會的忍者不僅人數占優,個體實力也強于矢志田家的私兵,交手不過半分鐘,剩下的私兵就已全員覆滅,悉數倒在血泊當中。
隨后,十幾個手合會紅衣忍者,在一個身材高大,手持鐵棍的忍者帶領下,向著真理子的座車圍來。
原田劍一郎深吸一口氣,提起一把武士刀,對李行舟說道:
“維克托先生,大小姐就拜托給你了!”
說罷,就要和最后僅存的司機下車御敵。
李行舟輕嘆一聲,對死亡女微微頷首。
雖然原田劍一郎實力不錯,勉強有丐版超級士兵的水準,但手合會的忍者可不簡單,十幾個忍者足夠將原田劍一郎砍成碎片。
念在自己和真理子縱情歡樂時,原田劍一郎看門有功,李行舟倒也不忍他就此死掉。
死亡女得了李行舟指示,推開車門,步出車外,用東瀛語對原田劍一郎和司機說道:
“你們退下。”
原田劍一郎一呆,還未反應過來,就見死亡女邁著幽影鬼魅般的奇詭步伐,瞬間掠入合圍而來的忍者群中,隨后就見銀光一閃,鮮血狂飆,只一個照面,一個手合會忍者就被死亡女摘下了腦袋!
之后死亡女步伐奇詭,身似幻影,避開從那忍者斷頸中噴出的血雨,在眾紅衣忍者當中飛掠穿梭,每一次揮爪,或破顱,或穿心,或削頸,或斷脊……必然帶走一條性命。
那些之前如同砍瓜切菜般斬殺矢志田家族私兵的手合會忍者,在死亡女利爪之下,竟好似稚童一般脆弱無力,轉眼之間,十幾個忍者就已斃命大半。
那領頭的高大忍者怒吼一聲,掄起鐵棍,以力劈華山之勢狂轟而來,棍落之時,氣勁鼓蕩,破開空氣,竟隱隱轟出悶雷之聲,炸出道道氣浪激波,竟是身懷某種類似真氣的能量。
這其實也并不奇怪。
因為手合會的五個創始人,都與神秘的“昆侖”有著某種聯系,且各自都有非凡的本領。手合會的精英忍者,會運用“氣”這種能量,也算合情合理。
面對這高大忍者威力驚人的含怒一擊。
死亡女反而沒有再仗著敏捷與在飛機上現學的“天魔爪”身法閃避。
她對著那高大忍者冷酷一笑,右爪閃電般一揮,咔嚓一聲脆響,無堅不摧的艾德曼合金鋼爪,好像切割朽木一般,一擊就把那手碗粗的鐵棍削成了幾截。
之后她一個箭步,撞入那高大忍者懷中,雙爪齊出,刺入高大忍者胸膛,一招“天魔撕天”暴力一撕,噗嗤一聲,將那高大忍者活活撕成了兩半。
面對如此駭人的屠殺場面,剩下的幾個紅衣忍者卻并未畏懼退縮,兀自上前死戰,結果當然也是求捶得捶,紛紛死在了死亡女爪下。
不過讓死亡女驚奇的是,所有的紅衣忍者尸體包括遍地灑落的血漬,竟然很快就化作灰燼,隨風四散,連一塊骨渣、一滴鮮血都沒有留下。
原田劍一郎見狀,沉聲說道:
“手合會的忍者就是這樣,死后都會化灰消失,所以沒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死亡女無所謂地聳聳肩,回到車上,對李行舟說道:
“主人,來犯之敵已經全部消滅。”
李行舟微微頷首:
“做得不錯。”
“百合子能這么快全殲來犯之敵,全仰仗主人傳授的天魔爪。”死亡女眼中滿是崇敬仰慕:“雖然只是初學乍練,卻也令我的殺戮效率大幅提升。以我原來的水準,雖也能全殲這些紅衣忍者,但時間可能要多耗費半分鐘,并且不能保證自身毫無損傷。”
李行舟笑了笑,勉勵道:
“再接再厲,以伱的天姿,以后還能變得更強。”
“是,主人!”
二人對話時,前方隱隱傳來車輛轟鳴聲。
隨后又聽一陣人聲嘈雜傳來,有人大呼:
“有血腥味,戰場就在前邊!”
“快!去救大小姐!”
卻是在車隊遇襲之時,車隊里就有人給矢志田家電話求援,到這時,援兵終于是卡著時間來了——如果沒有李行舟、死亡女,此時趕來的援兵,正好給真理子收尸。
嘈雜急促的腳步聲中,被斷樹截斷道路的彎道那邊,轉過來一個神態威嚴,身穿劍道服,手是一把太刀的中年男子,帶著數十個忍者打扮,提刀負弓的黑衣人疾行而來。
“真理子!你在哪里?”
那中年男子一邊疾行,一邊連聲呼喚,語氣聽起來還有幾分擔憂惶急。
正是真理子的父親,矢志田信玄。
看著前方凌亂停泊著的車隊,以及躺倒一地的私兵尸體,矢志田信玄心中一陣狂喜,面上卻不露分毫,緊繃著臉孔,眼神之中滿是憂懼。
就在這時。
車隊中央,那輛勞斯萊斯的車門打開,真理子步出車門,雙手按著小腹,對著矢志田信玄遙遙躬身,柔聲道:
“父親,我在這里。”
“真理子?”
矢志田信玄腳步一頓,眼角急劇抽搐兩下,提著刀鞘的左手五指猛地握緊,手背之上青筋暴突,險些把刀鞘握裂。
但轉瞬,他就露出狂喜笑容,大笑著快步上前:
“真理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看到那些尸體,我還以為你也……”
還沒等他靠近真理子。
一道高大身影,就出現在真理子身后,一把摟住真理子香肩,將她擁入懷中,又笑著對矢志田信玄揮了揮手:
“信玄先生,你好啊!”
矢志田信玄腳步一頓,皺眉問道:
“你是誰?”
“我叫李昂納多.維克托,如你所見,是真理子的男友。”
李行舟微笑說道。
“男友?”矢志田信玄臉色一沉,盯著真理子,沉聲說道:“真理子,這是真的?”
真理子低下頭,語氣溫柔但態度堅決:
“是的,父親,維克托是我的男友,我已把一切都交給了他。”
“你!”
矢志田信玄作勃然大怒狀:
“真理子,你不要忘了,你已經有了未婚夫!這次回來,就是要完成訂婚儀事!”
見到父親之前,真理子原以為,自己會難以面對父親的威嚴,會在他的威壓之下瑟瑟發抖,不敢反抗。
可是現在,當背靠心愛的男人時,她卻發現,父親的威嚴,原來也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不可觸犯。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毫不畏懼地與父親對視:
“父親,我們都知道,以矢志田家族的財富與權勢,本不需要與任何人聯姻。我不知道您為何非要我嫁給那個森信郎,就算他是司法部的高官,就算他將來有望司法部長,可對我們家族,他也并非是不可或缺的助力。相反,我們家族,才是他在政壇上進求之不得的助力。這場聯姻,在我看來,根本毫無必要……”
“有沒有必要,不是你能決定的!”
矢志田信玄打斷女兒的話頭,冷眼看著她:
“看來允許你去阿美莉卡讀書,是一個巨大的錯誤,以至于你都敢于反抗你的父親,反抗武家的傳統!”
他又怒視著李行舟:
“不想沉入東京灣的話,就趕快把你的手從真理子身上拿開!你沒有資格觸碰她!”
聽到信玄這句威脅呵斥。
侍立在李行舟側后的死亡女眼中閃過一抹冷厲殺機,已經收起的合金利爪,又緩緩探出指尖,只要李行舟一個眼神示意,她就可以為主人取來那個狂徒的首級與心臟。
然而李行舟卻像是并未生氣。
他只是笑呵呵地搖了搖頭,悠然說道:
“信玄先生,看來你并不是一個擅長觀察形勢的人,還容易情緒上頭,失去冷靜與判斷。難怪矢志田市朗寧可把家主之位傳給真理子這個孫女,也不愿將家族大位傳承給你……”
矢志田信玄面色一變,眼中殺機畢露,厲聲喝斥:
“八嘎!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敢于在矢志田家族的領地上,在我這個代家主面前信口雌黃!”
市志田市朗立下的遺囑目前還是機密,并不為外人所知,信玄也是意外得知了遺囑內容,才會對女兒生起必殺之念——
原本他還想將女兒當作聯姻工具,用來拉攏司法部的政治新星森信郎,但現在他只想真理子去死。
見了信玄這般反應,李行舟無語地搖了搖頭,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信玄先生,我真為您的智力著急……拜托你仔細看看現場形勢,再好好想想,真理子究竟是怎么在這場襲擊下活下來的……想清楚了,你或許就能知道,現在究竟是誰掌控局面,又是誰……”
他嘴角上揚,浮出一抹優雅又略顯傲慢的笑意:
“才是這里真正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