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魔山谷,隱蔽洞窟內。
“年滿四百歲了。”
陸長安睜開深邃無垠的眼眸,剛剛完成一卦。
“看來大淵不能待太久。否則早晚會引來元嬰大修士的關注。”
作為四階卜卦宗師,陸長安即使沒有親自打探,卻能窺見外面的大概局勢。
他身上秘密太多,結下一定因果,名氣一旦過大,絕對不是好事。
大淵修仙文明昌盛,高層修士更有眼界,某些頂級勢力,不乏四階卜卦宗師存在。
沒有絕對的實力,名氣越大,陸長安越沒安全感。
他下定決心,等完成協助景無楓的封魔約定,加快返回大青的進程。
陸長安起身,來到洞窟外。
景無楓身著綠色綢衫,內襯暗金色古樸內甲,身形比往日更魁梧。
那件得自霸武真君的古鎧,被景無楓修復好,化作內甲形態。
這件古甲在景無楓身上,由不同功法煉化,色澤形態更偏向正道。
陸長安暗忖,有了這件蘊含古寶材質的內甲,景無楓補全防御上的“短板”。
景無楓的神識法力都超出同階,攻擊殺傷,機動性都很強。
或許練就了頂尖神魂功法,或是四階陣法師的原因,其神識幾乎不亞于元嬰中期。
陸長安曾以假想敵模擬,認為景無楓防御不出眾(仍強于一般元嬰初期),只是尋常修士摸不到他。
當然,景無楓實力提升,封魔之行更有把握,陸長安倒是不介意。
“項真君,這次前往無盡魔淵,我們的任務只是修補封印,封堵關鍵處的魔氣泄露通道。期間,可能遭遇一些魔物。”
“如今,妖魔動亂即將結束。只要沒有意外,這次行動的風險不會高于應對七大真君的一戰。”
景無楓語氣從容,讓陸長安安心。
“但愿如此。”
陸長安過去一年,曾嘗試推演這次行動的風險。
然而,中域禁地的核心,據傳鎮壓著不滅巨魔,涉及上古大戰的辛秘,天機晦澀,宛若一片混沌。
卜算的難度,不亞于算計一位化神天君。
好在,沒有心血來潮,危機當頭的大兇大劫感召。
推算的卦象風險,飄忽不定,高低起伏。這讓陸長安明白,最好穩打穩扎,不要作死搞事。
前往上古禁地的中心,景無楓和陸長安小心趕路,避開一些兇險絕地,包括大量魔物匯聚的族群。
越是臨近禁地中心,天地靈氣匱乏,魔煞之氣越濃郁。
一旦被強大魔物糾纏,海量魔物族群包圍,法力補充困難,元嬰修士也可能飲恨,死無葬身之地。
最危險的還是某些兇險絕地,可能直接威脅或困死元嬰真君。
譬如某些無常之風,可讓元嬰意識沉淪,迷失自我,或者瞬間老化法體,削減壽元。
還有分散各地的空間裂縫。
有些空間裂縫明顯可見,有些隱匿虛空,藏在暗處,難以察覺。
好在,景無楓擁有無空道體,功法以空間,風系為主,對空間波動極為敏銳。那些隱藏的空間裂縫,躲不過他的探查。
數日時間,二人才深入不到一萬里。
“項道友跟緊了。”
從一處不穩定的空間裂縫繞開,景無楓鄭重道:
“景某選定的路線,附近存在一些空間裂縫,卻可避免其他一些風險,尤其是某些強大詭異的魔物。”
對于這次任務,景無楓提前幾十年查找中域禁地的古籍資料。
并且,他提前簡單探過一次路,有相對可靠的路線。
“嗯。”
陸長安盡量走景無楓途徑的路線。
他已經讓第四世降臨,神魂感官堪比元嬰中期巔峰。
此刻,感應到附近一條較大的空間裂縫,內中漆黑莫測,散發不穩定的毀滅氣息,也伴隨著異域氣息。
“不知這處空間裂縫,通往何處?”
陸長安聽景無楓講過,中大型的空間裂縫,不少是通往人界的某地。
另一端或許是兇險絕地;或許是天珩大陸某個州界;也可能是某個失落未知空間或虛空荒地。
路途枯燥,時刻警惕。
在休息的時候,陸長安向景無楓詢問中域禁地、無盡魔淵的辛秘。
大淵中域禁地,歷史追溯到上古大戰。
彼時,天衍大陸所在人界,物產資源遠勝近古,可修煉到更高的上限。
“某段時間,古魔統屬的‘魔峰界’與天珩人界距離近。曾經打通不少交匯的兩界通道,頻繁入侵天珩大陸。”
“這么說,我們前往的無盡魔淵,就是上古大戰留下的一處兩界空間通道?”
陸長安目光一閃,心中猜測得到印證。
“沒錯!這樣的兩界通道,在天珩大陸不止一處兩處,在外海也有好幾處。”
景無楓陳述時,目光掠過禁地所在的上古戰場,有瞻仰之色。
那些宏偉地形,支離破碎的山河,都是上古大戰的見證。
包括附近長達數百里的深谷溝壑,危險的空間裂縫。
“在那個上古鼎盛時代,據說不乏三劫以上靈寶。甚至連傳說中的小玄天至寶,都曾驚鴻一現。哪像如今的人界,資源如此貧瘠,突破化神都是天地奇跡……”
景無楓感慨,心中追慕向往。
聽到小玄天,陸長安心神微凜,不動聲色。
“大淵古籍記載,禁地中心曾封印不滅上古巨魔,可有此事?”
陸長安應和幾句,便轉移話題。
“等到了地方,項道友便能一窺端倪。”
景無楓笑著賣了一個關子。
一個月后。
景無楓、陸長安在上古禁地穿梭很長一段路途。
即使盡量避開不少風險,二人也難免遭遇了一些難纏魔物。
重傷擊退的四階魔物,就有兩三頭。
由于身處兇險魔地,陸長安二人出手有所保留,不敢追擊擒拿魔物。
甚至,陸長安在某處兇險之地,探測到古修留下的洞府遺跡,也沒有節外生枝的探索。
因為卦象風險的飄忽不定,陸長安穩字當頭,不貪不作。
這日,翻過一座險峻高峰,陸長安終于窺見傳說中的無盡魔淵。
相距老遠,可見一道黑漆漆的魔氣光柱,宏偉驚世,被五色電霞糾纏著,硬生生直沖天穹上的磅礴魔云,交織間時而產生一道道黑色的毀滅雷霆。
陸長安心頭一顫,感到無比的壓抑。
那魔氣光柱直沖天穹,噴發累積的磅礴魔云,無邊無盡,鋪天蓋地的魔威,讓佇立修仙界頂層的元嬰真君感到渺小。
魔氣光柱的源頭,則是下方一個直徑數百里,深不見底的大淵,如同不規則的古井。
無盡大淵外沿、內壁,刻繪了古老的銀灰陣紋,每隔一里都有青銅材質的陣基,釋放出一道道五色電鏈。
諸多的五色電鏈,彼此相連,形成一個倒扣碗狀的封印光罩,光芒流轉間,呈現出五色電霞。
封印光罩并非密不透風,而是網狀。五色電弧在縫隙間時而掠過,只讓少許魔氣泄漏而出。
網孔比較多,泄露的魔氣積少成多,也頗為可觀。
更可怕的是,封印光罩的中心區域,撕裂了一大窟窿,伴隨周圍幾個小窟窿。
這些大小窟窿,泄露海量魔氣,其內隱隱傳來低沉驚心的深淵嘶吼。
“景道友,上古大能設下的封印大陣,為何是呈網狀,留下如此多的縫隙。讓魔氣和魔物有可乘之機,擾亂人界。”
陸長安隱隱有所猜測,詢問道。
“一是材料成本,靈氣供應的問題。二是堵不如疏,封大不封小,降低封印大陣長年累月的負荷。”
景無楓通過古籍,四階陣法師的角度,給出見解。
“封大不封小?難怪中域魔氣積淤,魔物橫生,每過一個周期,會妖魔動亂。”
陸長安暗忖,構建如此宏大工程的封印,哪怕是上古修士,也要考究經濟成本。
飛往魔淵的過程,二人遇到了麻煩。
數之不盡的魔蝠、魔蛾,從無盡大淵周圍的深山洞窟里殺出來,撲向陸長安和景無楓。
這類魔蝠魔蛾,陸長安此前也遇到過,但從未遭遇這般天量,數以萬計,黑壓壓的遮天蔽日。
這些娥蝠大多是三階以下,高階的比例較低,暫時沒有四階現身。
即使如此,也讓兩位元嬰真君頭疼,不厭其煩。
因為根本殺不盡。
在魔氣濃郁的上古禁地,修士法力恢復慢,主要依賴靈石丹藥。
漫天魔蝠發出音波尖嘯,匯聚的恐怖殺傷力,足以讓結丹修士眩暈吐血。
那些相對嬌小的魔蛾,揮發出粉末煙霧,蘊含劇毒,無孔不入。
陸長安運轉法力護罩,掐訣施展火系法術,將來犯的魔蝠魔蛾大片大片的燒成灰燼。
根據此前的經驗,這些密集的魔蝠魔蛾,比較畏懼火系法術。
二人都不是修行的火系功法,但正常修士天生五行靈根俱全,只是選擇最佳的那種靈根修行功法。
通過法力搬運轉換,理論上也能施展其他系的法術,只是威力和效率要低一些。
由于木生火,陸長安的木靈根木系功法,施展火系法術也比較順暢。
“奇怪!魔蝠、魔蛾應當屬于不同的魔化物種,為何這兩種魔物,能夠聯手對付外來者?”
陸長安皺眉思索,體內長青法力氣脈悠長,不斷滅殺兩種飛行魔物。
魔蝠音波時刻干擾,漫天黑壓壓的娥蝠與魔氣遮掩籠罩,陸長安的神識一時間也查不到根源。
“項道友,這些魔物殺之不盡。我們只能在它們的干擾下,抵達魔淵處。關鍵時刻用大威力的法寶神通清場,抓緊時間修復封印。”
景無楓周身縈繞一層半透明的空間漣漪半法袍,掐訣施展火系法術的同時,提議道。
“只能如此,屆時見機行事。”
陸長安頷首,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二人消耗頗大法力,心神疲憊,終于抵達無盡魔淵的邊緣。
由于魔淵封印大陣的存在,二人不必面臨八方飛撲的魔蝠魔蛾,壓力小了一些。
籠罩深淵的封印光罩,那些飛行魔物一接近,就被閃爍的五色電弧一擊之下化作黑煙。
二人佇立魔淵旁,取出上品靈石,靈丹靈液,快速補充法力。
陸長安飄浮在半空,打量封印魔淵之下的情形。
他瞳孔凝縮,心神大震,全身起雞皮疙瘩。
在魔淵的深處,魔霧繚繞的禁忌區域,八條粗如水桶的龍紋金鎖鏈,縱橫交錯,金光陣紋閃爍,將一個龐大巍峨的“巨型頭顱”,鎖在深淵之井的半腰,魔霧之下的巨魔軀體則是看之不清。
那巨型頭顱,堪比一座山岳,空洞淡漠的眼瞳,與陸長安目光對視。
陸長安元嬰震顫,如同遭雷擊,連忙收回了目光,不敢與之對視。
好在,巨魔頭顱似乎并無意識,脖頸區域被八條粗壯的龍紋金鎖鏈縱橫交錯的死死勒住,也卡住下方的巨魔軀干部位。
陸長安打量那八條龍紋金鎖鏈,粗如水桶的鎖鏈表面,除了密集的陣法紋理,其表面浮現栩栩如生的金色龍鱗,散發天地道韻,仿佛真有八條金龍盤旋交錯。
陸長安感覺景無楓使用過的偽靈寶裂天斧,在那八條金龍鎖鏈面前相形見絀,差了不止一兩個檔次。
“通天靈寶,八龍鎖。”
景無楓以瞻仰考古的目光欣賞,低喃一聲。
通天靈寶?
陸長安只聽聞過靈寶,真正的靈寶,在天珩人界已經絕跡。
景無楓收回目光,觀察封印光網罩上的大小窟窿。
其中最大的窟窿,魔氣外泄嚴重,偶爾能鉆出強大的魔物。
此刻,正有一只六丈高,雙頭四臂的黑袍古魔,試圖從五色電霞光網的窟窿里鉆出來。
滋滋嗡!
那閃爍的殘余電霞,擊中雙頭四臂古魔,魔氣潰散,產生大量的黑煙,令其滾落而下。
只余下一塊殘破黑袍飄蕩在那里。
即使雙頭四臂古魔傷痕累累,氣息衰落,隔著封印大陣,亦能讓陸長安感到可怕的壓力。
“項道友不必擔心,四階后期以上魔物,目前還突破不了封印大陣。”
景無楓暗捏一把冷汗,故作輕松的道。
修復封魔大陣,他畢竟也是第一次干,很多說法都來自理論。
此時,附近的魔蝠、魔蛾,又海量的匯聚,將二人頭頂和左右吞沒。
“項道友,準備清掃周圍魔物,為修復封印爭取時間。”
景無楓面色肅然。
他稍后修復封印大陣時,要集中大半精力,只能被動防守飛行魔物的進攻。
“景道友,項某手中有一件火系極品法寶,適合清場。如果我們二人法力聯手,應當能發揮巨大威力。”
陸長安提議,祭出一件紫色葫蘆法寶,正是得自離火上人的鎮宗法寶。
“好,先清掃周圍的魔物,再布下幻空大陣,盡量拖延一下時間。”
景無楓法力恢復差不多,抬手往面前的離火葫蘆注入法力,協助陸長安發揮法寶威力。
呼轟!
兩位元嬰真君法力齊注,紫色葫蘆急驟膨脹,仿佛化作一個巨大的熔爐,噴發出紫幽色的火云、火海,頃刻焚燒數萬的魔物。
二人所在的扇形區域,被紫色火云火海覆蓋,隔絕了三里直徑。
稍遠處的魔蝠魔蛾,感受到恐怖的離火紫焰,本能的瑟瑟發抖,短暫的僵硬,攻勢為之一緩。
趁這個工夫,景無楓來到封印大窟窿附近的半空,布置四階幻空大陣。
由于周邊魔氣浸染,沒有地基靈脈,單靠靈石陣法威力不夠,陸長安祭出十六具傀儡的傀陣,作為輔助陣基。
陸長安獨自掌控極品法寶離火葫蘆,應對天量魔蝠魔蛾,法力消耗巨大,不能持續太久。
“項道友,進陣。”
只是片刻,景無楓布好幻空大陣,打開一個門戶,讓陸長安一齊進來。
陸長安收起離火葫蘆,外面的火云火海,還能持續片刻的余威。
火海和四階陣法隔絕,那天量的魔蝠魔蛾,短時間殺不進來。
陸長安松了一口氣,在幻空大陣里盤坐恢復。
景無楓集中精力,準備著手修復封印大陣。
他面露思量,權衡修復方案,取出一個銀色儲物袋,里面裝著任務提供的材料。
陸長安暗自訝異:“封印大陣至少是五階高品起步。縱使景無楓作為四階陣法大師,精通空間之道,沒有專門的研究,想短時間修復恐怕不現實。”
陸長安推測,景無楓背后的宗門師長,提供了封印大陣的圖紙信息。
譬如聽海閣的空間傳送陣,同為四階陣法師的剎海真君,苦心研究了數年,才取得修復的大致方案。
而這處封印大陣,比聽海閣的空間傳送陣,品階還要更高。
時間慢慢流逝。
景無楓以一個小窟窿測試,取出材料,祭出淡銀色的本命真火,將其熔煉到封印大陣中。
第一次嘗試不太成功。
那處小窟窿延伸出新的五色電弧,最終沒有連接在一起。
只是修復了一半。
經過這次修復,景無楓面露喜色,找到了訣竅。
當他第二次測試時,幻空大陣顫動,面臨猛烈攻擊。
幻空大陣雖然強,但外界魔蝠魔蛾數量無窮,占據魔氣地理優勢。
絞殺數萬只魔物后,幻空大陣被撕開裂口,外界不斷闖入魔蝠魔蛾。
“辛苦項真君護法。大約兩個時辰,景某就能修復封印大陣。”
景無楓專心修復,沒有回頭。
“嗯。”
陸長安法力尚未恢復圓滿,見殺進來的魔蝠魔蛾,數量還不算太多,便一拍靈寵袋,召出了地巖君。
“幫我護法,滅殺魔物。”
“是,主人。”
地巖君化作巨型鼠王形態,堵在幻空大陣的裂口處,一爪拍死數只魔物。
又吐出一口黃沙妖風,絞殺外界的魔蝠魔蛾。
還別說,在不動用離火葫蘆的情況下,地巖君滅殺魔物的效率,并不亞于陸長安。
但半個時辰不到,幻空大陣的裂口擴大,更多的魔蝠魔蛾殺進來。
更不妙的是,第二條豁口裂縫,也開始出現。
陸長安想了想,為了應對未知風險,又派出四階傀儡,抵擋第二處豁口裂縫。
縱然有殘余的魔物殺進來,還有幻陣和傀陣的絞殺。
此時,景無楓已經在修復封印大陣的最大窟窿。
只要將此處修復他便能通過第一輪的試煉考驗。
景無楓額頭滲出汗跡,全力以赴的修復。
堅持到一個時辰時,幻空大陣終于崩潰,外界的魔蝠魔蛾如黑潮般撲來。
陸長安發現,外界的飛行魔物不如此前密集,稍微松散了一些。看來魔物也并非真正的無窮無盡。
不過,撲殺過來的魔蝠魔蛾,質量品階更高,都是精英,危險不降反升。
傀儡軍陣護持中心處的景無楓。
陸長安、四階傀儡、地巖君呈三角在外圍,滅殺源源不斷的飛行魔物。
與此同時。
大量蝙蝠魔蛾的后方,魔氣霧靄籠罩的區域,漂浮著一個月藍膚色紋理,背生薄薄雙翼的女性魔族。
“修復封印大陣者,應是天一門傳人。協助的人族修士,擁有四階真傀,四階妖王。縱然我親自出手,把握也是不大。”
此女性魔族,雙瞳墨藍,眉心間隱隱出現一個閃爍的月牙印記,如同霜月的光芒。
她手握一枚鑲嵌藍黑月形寶石的權杖,虔敬的祈禱道:
“圣尊大人,請求您的回應。否則這次籌備已久的計劃,或將功虧一簣。”
月魔祭祀的權杖顫抖,其上鑲嵌的藍黑月形寶石,閃爍一縷凝固虛空的神念悸動。
無盡魔淵的盡頭,被通天靈寶八龍鎖鎖住的龐大頭顱,其中一只淡漠眼瞳,亮起一個暗藍月牙的印記。
巨魔的眼瞳依舊淡漠,卻首度流出一絲情緒化,鎖定魔淵封印上方的景無楓和陸長安。
“怎么回事!”
陸長安心驚肉跳,景無楓也停下陣法修復,皆是感受到一股大恐怖的氣息。
旋即,聽到死寂巨魔頭顱本能的嘶吼,低沉的“唔”了一聲。
唔聲傳到的一剎。
陸長安和景無楓神魂大震,七竅流血。
反倒是地巖君四階傀儡,只受到輕微的影響。
轟隆!
整個大淵內,魔氣爆發,封印大陣靈光亂竄,仿佛魔潮再啟。
封印大陣中心的大窟窿,被爆發的一道魔氣潮汐貫穿,與附近滋生的五色電霞抵消湮滅。
好在,這魔氣爆發只是一瞬,并未持續。
短暫的變故中。
封印大窟窿內,也顯出了異常。
其一,飄出一塊殘破黑袍。
其二,鉆出一只體型龐大的魔物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