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七國盟,離火宮山門。
紫天峰洞府。
宮主陳如煙端坐上首,頭戴珠冠,一襲碧藍宮裙,豐姿玉貌,盡顯雍容典雅。
「琛兒,你確認來訪的真人姓聶?描述一下他的外貌。」
聽到下方束發弟子的匯報,陳如煙娥眉微蹙,再三確認。
「那人是青年模樣,身著藍衣,口氣頗大,以離火宮聶師兄自稱,要太上長老出來一見。不過,來者是結丹后期高人,接待的修士不敢怠慢。」
「本宮明白了。」
陳如煙心中暗暗一嘆。
本以為那位對離火宮有恩的聶師兄,消失那么多年,不會再出現。
沒想到,今日突然登門。
如今離火宮的修士,對這位聶遠師兄沒什么印象,甚至不知其存在。
就連她和夫君汪楓,記憶中也漸漸淡化了此人。
「讓接待的長老客氣些,先應酬片刻。」
陳如煙交代了一句,便向閉關的夫君發出傳訊符,等待對方回復。
同時,她快速飛出紫天峰,前往外峰大殿的方向。
途經一座藥峰,陳如煙遁光落下。
「拜見宮主。」
藥峰上的弟子行禮,躬身退下。
在涼亭里,陳如煙見到一位丹霞道袍,白發如霜的老者。
「戴長老,當年的聶師兄回來了……」
「聶師兄?」
戴長老怔了一下,捋動白須。
待到陳如煙傳音,提及「天嬰果」三個字,戴長老眼中精芒掠過。
陳如煙與戴長老商議,因為此人資歷頗深,是除他們夫婦二人外,參與當年行動唯一存活的結丹長老。
九十幾年前,汪楓還是金丹后期修為,得到聶遠師兄傳來的重大情報。
借助那顆血裔珠,汪楓夫婦帶著心腹結丹,暗自出手,追蹤拿下重傷的天羅宗謝氏族長,隨后以天羅老祖的血脈秘法開啟了秘密藏寶點。
那次行動,獲得的不止一顆未成熟天嬰果,藏寶點有不少珍貴的戰略儲備資源。
這是離火宮回歸鼎盛的重要助力。
因為這次收獲,汪楓元嬰資源的籌備更為順利。他原本就是離火宮破滅后,唯一的不朽金丹,元嬰種子,獲得傳承資源的最大傾斜。
幾十年后,通過戰略資源置換,汪楓補全增強了自身的結嬰機緣。
汪楓結嬰后,終于讓離火宮回到曾經的鼎盛,并在七國盟站穩跟腳,成為元嬰大勢力。
戴長老面無表情,語氣平穩的道:
「不可否認,離火宮重振輝煌,聶遠有些助力。不過,據我們的推測,其人可能得到上代真君離火上人的衣缽傳承,當年只是提供一個情報,算是回饋宗門。」
他又捋須淡笑,「聶遠當年若有那個能力,自己動手便是,何須假我們之手?」
「戴長老的意思是?」
陳如煙眸光微轉,不是完全認同,但覺得有部分道理。…。。
當年的行動,他們也承擔了風險,在大勢力間火中取栗,還戰死了一位真丹長老。
「聶遠當年的留信,只是單方面約定,離火宮可沒有答應。償還他一顆天嬰果不可能,何況門內也沒這個條件。」
戴長老頓了頓,給出一個折衷方案:
「先好言協商,給聶遠一些其他補償。近百年過去,此人沒有結嬰,錯過了晉升的黃金年齡。那顆天嬰果對他有何意義,是不是這個理?」
「嗯,先試試他的口風,戴長老隨本宮過去
陳如煙見夫君還未回訊,倒也不急。
作為太上長老,元嬰真君,汪楓后面再出現,即使他們談崩了,還有回轉余地。
離火宮,外峰大殿。
一名身姿英偉,劍眉星目的藍衣青年,孤傲不群,靜坐不語,讓陪同的外門長老略顯尷尬。
這時,兩股結丹中后期的遁光,落到外峰大殿。
「宮主,戴長老。」
外門長老如蒙大赦,拱手一禮,退出大殿。
陸長安睜開眼睛,看到當先一位宮裝美婦,約莫三十歲光景,成熟豐盈,高貴雍容。
「妾身陳如煙,離火宮主,見過聶師兄。」
陳如煙微含笑意,簡單福了一禮。
作為元嬰勢力的宮主,這番舉動算是有禮數了。
「嗯,陳師妹不必客氣。」
陸長安頷首示意,對汪楓的道侶,沒什么印象。
早年結成金丹,第一次來七國盟時,汪楓也才金丹初期,此女尚未結丹。
彼時,為了引汪楓出來見面,地巖鼠叼走其道侶的鞋襪,應該來自眼下這位陳如煙宮主。
如今,這對夫婦一個是太上長老,一個當宮主,完全把持離火宮的權柄。
「不愧是太上長老口中的聶師兄,很有個性。」
戴長老見藍衣青年坐著沒動,只是與宮主頷首示意,不由慍怒,語氣暗諷的道。
不管怎么說,陳如煙是一宮之主。
看在汪真君的面子上,一般元嬰修士見到,都會給幾分薄面。
陳如煙雖覺聶遠有些托大,但想到夫君和離火宮確實虧欠此人,倒也沒有計較。
「汪楓為何不親自出來見聶某?」
陸長安語氣冷淡,顯得不快。
他現在的身份是聶遠,以前扮演的人設比較傲,沒必要客套。
再者,他對汪楓和離火宮恩情太多,對方不親自出來見面,在陸長安看來也是托大。
且不提當年情報,讓離火宮獲取天羅宗藏寶地的資源。
早年為了完成離火上人的遺愿,轉化輪回人生,陸長安親自來七國盟,帶來三個助力,擊殺敵對勢力的結丹修士。
在更早的筑基期時代,陸長安與汪楓為躲避修仙戰爭,乘坐九辰商會的跨國靈艦。
那時的汪楓身為長老親孫,被玄陰魔教追殺,身受重傷,根基受損,修為跌落。…。。
后來,也是陸長安幫他溫養好根基,雖然彼時是出于交易,得到三階靈木煉制保命的寶符。
如果沒有陸長安,汪楓今日未必能成就元嬰真君,哪有其夫婦二人今日的風光?
「聶道友,太上長老正在閉關,想見他不知要等多久。聶道友有什么事,不如與老夫和宮主先商量。」
戴長老老成持重,慢悠悠的道。
反正離火宮又不是要債的一方。
此人咄咄逼人,先磨耗一下銳氣,再慢慢協商補償,更符合宗門利益。
聶遠目中寒芒一閃,盯著老態龍鐘的戴長老,冷聲厲喝:
「汪楓在此,都要叫聶某一聲師兄!你是什么身份地位?也有資格與聶某對話?」
那聲音如同當頭棒喝,蘊含強大的威嚴。
「你……」
戴長老心頭一顫,面色漲紅,難堪至極。
對方隱隱散發的威儀氣勢,遠超一般結丹后期,本能的不敢違抗。
陳如煙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聶遠這般強勢霸道。
孤身進入離火
宮,面對多位結丹強者,以及背后坐鎮的元嬰真君,還有如此底氣。
「聶師兄,妾身此前已經與夫君傳訊,他閉關中未必能第一時間查看。」
陳如煙強顏一笑,即使有些不悅,卻沒有當場發作。
夫君結嬰之前,對聶師兄十分推崇,也念著對方的恩情。
且她隱隱意識到,聶遠威儀遠超結丹修士,從容不迫,恐怕有什么依仗。
「汪夫人可有權將當年得到的天嬰果,現在就交給聶某?若是能做到,聶某也不必打擾汪真君。」
陸長安語氣果決的道。
所謂的真君閉關都是托詞。只要不是閉生死關,作為道侶的陳如煙必然有緊急聯系方式,促使其即刻出關。
「這……那顆天嬰果……」
陳如煙美眸閃爍,顯得心虛,自然無法做主。
「聶某耐心有限,讓汪師弟出來。」
陸長安閉目不再言,不想與一個女人計較長短。
他如今在七國盟地盤,之后要穿梭距離很遠的荒蕪地帶,才能抵達衛道盟。
若是展露元嬰級的法力修為,立時會被七國盟的感應大陣捕捉。
七國盟知道,那魔道六宗也會注意到他。
陸長安可不想回去的路上,被獸王谷、無間門、血靈門等魔道勢力的元嬰老怪埋伏。
這次上門討債,顯露聶師兄、結丹后期的身份,就足以驚動離火宮的決策層了。
如果離火宮真正感恩,即使他沒有晉升元嬰,也該以重賓相待。
就在陳如煙、戴長老尷尬,左右為難之時。
一道強大的神識,仿佛從九天之上掃來,伴隨元嬰真君若有若無的靈壓。
「哈哈!多年不見,聶師兄何時變得這么急躁?」
清朗醇厚的男子笑聲,從大殿上方傳來。…。。
「見過太上長老。」
戴長老和殿外的修士同時行禮。
「夫君。」
陳如煙眸含喜色,松了一口氣,淡淡瞥了一眼巋然不動的陸長安。
聲音剛落。
一位身著紫青法袍,面龐白皙的俊朗男子現身大殿。
其人約莫三十六七歲,留有兩縷美須,氣度高雅,閑庭信步的負手而來。
「汪師弟,成就元嬰后,排場果然不一樣。」
陸長安不咸不淡的道。
難以將眼前氣度超凡的汪真君,與云煙仙城、尋仙府當年那個落魄伙計,聯系在一起。
留意到陸長安的語氣反應,陳如煙和戴長老面面相覷,難以置信。
聶遠還真敢托大?
對本宮元嬰真君非但沒有敬意,還以師兄自居,陰陽怪氣的奚落。
「聶師兄,這些年……咦!」
汪楓踱步前行,神識隨意掃過聶遠,卻被一股更強橫的神識彈開。
他不由悶哼一聲,面色一陣紅一陣白。
來自聶遠身上的神識,明顯要強于汪楓,至少達到元嬰初期巔峰。
兩股元嬰級的神識交鋒雖然隱晦,但陳如煙和戴長老不是一般結丹真人,見多識廣,看出汪楓落下風,吃了一個暗虧。
「難道他也……」
陳如煙和戴長老怔住心神一震,心中浮現一個答案。
汪夫人優雅明艷的笑靨,不由一僵。
戴長老則是汗流浹背,內心的不滿和諸多算計,瞬間煙消云散。
「不愧是聶師兄,無論神通斗法,還是修為境界,都讓師弟望塵莫及。」
汪楓面色短暫變幻,不禁苦笑一聲。
他收回負背的雙手,袖袍下垂,老老實實,拱手一禮。
「嗯,汪師弟晉升元嬰期,倒也沒有辜負師兄我當年在幕后的默默付出。」
陸長安頷首起身,抬手回了一禮。
二人執師兄弟禮儀,汪真君的姿態要略低一點。
「弟妹見過聶師兄,方才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陳如煙重新見禮,歉意道。
「拜見聶真君。」
戴長老躬身一禮,不敢直視藍衣青年的目光。
他不敢多逗留,借口說藥峰有事處理,便退出外峰大殿。
大殿內,陸長安和汪楓夫婦重新落座。
汪楓打量神秘消失近百載的聶師兄,其音容基本未變。
他心中復雜,有種難掩的挫敗感。
二人同為不朽金丹,昔日在七國盟見面時,聶遠展露的實力,遠超他這個仙二代。
汪楓乃是離火宮戰敗后,唯一的元嬰種子,以全宗傳承儲備傾力栽培,沖擊元嬰期。
魔道戰爭期間的磨礪,他亦有一定機緣,尤其是聶師兄提供的那次情報。
汪楓本以為,擁有不俗機緣,加上宗門底蘊的優勢,自己能走在更前面。
聶師兄淪落為散修,錯失那次天嬰果的機緣,被他超越,二人間出現斷層,是理所當然的。…。。
當得知結丹后期的聶師兄登門拜訪,汪楓好好打理了一下,維持真君風范,挽回當年被壓制的憋屈。
然而,現實再次給了他一記重錘。
你師兄終究是師兄。
聶遠這次現身,單以神識看,修為境界顯然走在他前頭。
汪楓并不知道,陸長安晉升元嬰期的時間,實際是要落后他不少年。
陸長安離開大青時,汪楓的修為差不多到了不朽金丹巔峰。
畢竟,這位是地靈根天才,得到戰敗元嬰勢力的資源傾斜,沒有長青功的歲月限制。
「聶師兄既然已晉升元嬰期,為何還上門索要天嬰果。實不相瞞,當年為了晉升元嬰期,整個離火宮底蘊消耗一空。魔道入侵,危機四伏,師弟迫不得已,沒能留下那顆天嬰果……」
汪楓面露慚愧,訴說苦衷。
陸長安暗自腹誹,你剛不久顯擺登場的時候,可不見半點愧疚歉意。
他確定了,離火宮現在拿不出那顆天嬰果。
汪楓夫婦沒想著賴掉,而是以其他方式來補償。
至于補償的規格,要看協商話術,更要看陸長安的實力。
假如過來討債的聶遠,還是結丹期,補償規格肯定要低些,而且要放低姿態。
「誰說聶某用不上天嬰果這些年在外隱居修行,聶某也留下了弟子后人,需要培養。」
陸長安毫不客氣,懟得汪楓無言以對。
如果陸長安回答天嬰果確實用不上,那這討債的價值就低了。
陳如煙嫣然一笑,柔聲提議道:
「不如將天嬰果兌換成等價的靈物資源?」
「沒錯,汪某愿意稍微溢價一兩成。」
汪楓贊成道。
相比他們過去得到的機緣,讓離火宮升格為元嬰勢力,只是化嬰丹的一位關鍵主藥,算不了什么。
「時隔近百年,豈能如此簡單的價值對等?」
陸長安冷笑一聲,不肯買賬。
如果汪楓夫婦此前以感恩之心招待,他會見好就收。但事與愿違,現在豈能輕易讓他們順遂?
早年師兄只是結丹修士,那顆天嬰果至關重要,可以說是心目中最重要的東西!」
陸長安目光掃過汪楓、陳如煙夫婦,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試問汪師弟,當下心中最重要的事物,可愿意抵償昔日一味主藥的債務?」
「這……」
汪楓與妻子陳如煙對視,有些尷尬。
陳如煙垂目,沒有吭聲,鬢發下臉顏微紅,略有些窘迫。
夫妻二人感情極好,汪楓自然不能否認陸長安的話。
「好了,就不為難汪師弟了。」
陸長安嘴角勾起一絲玩味,說出自己的所需。
「離火宮若能拿出四階延壽丹或延壽果,四階中品以上天品靈禽羽翼骨架,四階中品以上靈木或木系靈物……其中任一,即可償還當年的天嬰果。」…。。
聽完以上條件,汪楓面色微變,這些物品的價值都超出天嬰果,在修仙界非常稀有。
以離火宮現在的底蘊,很難拿出來。
陳如煙遲疑道:「本宮寶庫中,只有一顆三階中品延壽果,原準備在七國盟兌換戰功,貢獻給青木真君。不過后來青木真君離開了東域……」
陸長安聽到這話,有點想罵人。
這夫妻倆,差點干出資敵的行為。
汪楓也補充道:「師弟這里有兩截天杉木,距離四階中品,還差些年月。」
「罷了,湊合一下。」
陸長安不想耽擱時間,收回債務,補一口血。
收下債務后。
他告誡汪楓夫婦,不要泄露自己元嬰期的身份,避免引起七國盟、魔道兩大陣營的。
汪楓應下,也傳音囑咐此前離開的戴長老。
陸長安又與汪楓夫婦閑聊半個時辰,對大青東域的局勢,有了更高層面的了解。
前幾十年,魔道六宗停戰,青木真君只是局部的轉折點。
還有荊國那位氣運之子,元嬰中期的凌宇真君。這位早年曾經擊敗過獸王谷宗主,后來與無間門主一戰受傷。
凌宇真君受傷修養幾十年后,實力神通又有精進,成為玄門十宗領軍人物之一。
這位的干涉,讓獸王谷那邊如鯁在喉,不能正面入侵荊國。
此外還有一個說法,魔道六宗在東域入侵這么多年,占據不少地盤。由于各自出力不同,進展收獲不一樣,其內部在地盤和利益分配上,出現了分歧矛盾。
因此,之前停戰的幾十年,魔道六宗在整頓后方,消化現有地盤的實力。
衛道盟所剩的三國,實力比七國盟弱很多,與獸王谷再次止戈。
這回,雙方進入一種更微妙、曖昧的關系,也是出乎陸長安的預料。
汪楓夫婦將陸長安送出大殿。
「聶師兄,你真不打算留在山門,與師弟聯手,帶領離火宮進入更輝煌的時代。」
汪楓猶豫再三,嘗試挽留道。
如今魔道六宗蓄勢待發,七國盟任何一個元嬰勢力,都將面臨挑戰。
「哈哈!師兄我若是真回到離火宮,恐怕會令師弟心中難安。」
陸長安哂笑搖頭。
哪怕汪楓了解到他一半的實力,就不敢說出這番話。
其實,陸長安回大青之前,曾將離火宮計劃為一處備用的修行之地。
但優先級低于金云谷。
如果金云谷,張鐵山這邊沒有成功,他才會考慮離火宮。
在陸長安的四階卜卦中,汪楓晉升元嬰,屬于大概率的事。
此子從
最初的仙二代,落魄逃亡異國,其人生大起大落,貫穿整個魔道戰爭,歷經離火宮戰敗,到重建振興。
資質、背景、機緣、心境磨礪,無一缺少,成就元嬰期順理成章。
事實上,在魔道戰爭的這個時代,凡是熬過來的高階修士,每一位的經歷都不簡單,都能書寫傳奇篇章,成為其個人傳記中的主角。…。。
飛出離火宮數千里,陸長安在無人可見的角落,通過百幻面具,迅速換了身份。
「等我以元嬰修為在衛道盟露面,汪楓夫婦恐怕會對長青真君、聶師兄的身份生疑。」
陸長安暗自思量道。
畢竟,陸長安和聶師兄消失出現的時間太巧,突破境界的時間也差不多。
不過,元嬰期已經站在修仙界的云巔,尤其是大青地界,沒有元嬰大修士。
以前很多秘密,或者身份馬甲暴露,已是無傷大雅,甚至會引為趣談。
數日后。
轉換身份的陸長安以一般修士的速度靠近七國盟的邊境。
等離開七國盟地界,他將會恢復陸長安的身份,加速返回衛道盟梁國。
趕路中的陸長安,忽然察覺七國盟感應大陣的波動示警。
出現這種情況,一般是魔道高階修士,甚至元嬰真君闖入七國盟邊境。
半日后。
一道熟悉的元嬰真君氣息,在云層上飛遁,奔往七國盟邊境。
那道元嬰氣息,正是汪楓,道號「紫火真君」。
陸長安眉頭微皺,掐指推算一二,并未察覺什么危機兆向。
他大概判斷,魔道與七國盟在邊境有摩擦,近年來局勢有些緊張。
而離火宮是靠衛道盟方向,距離較近的元嬰勢力。
沒過多久。
七國盟邊境浮現一股血道元嬰真君的氣息,讓陸長安感覺熟悉。
他眺望遠方天際的翻滾血云,伴隨密密麻麻的血色蝙蝠,彌散而來的血腥之氣令人嗆鼻作嘔。
陸長安雙眼微瞇,當年的某些回憶浮現腦海:
「原來是血靈門的這個老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