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陸某不善斗法,實戰經驗少,恐怕會讓殷真君失望。”
陸長安打了一個哈哈,心中略有詫異。
殷元海的切磋提議,不知是個人興趣,還是另有用意。
在修仙界,同陣營勢力的修士,友誼切磋不算少見。但第一次見面就提出,多少有些唐突。
“哈哈!陸道友太謙遜了!”
殷元海才不信這番話。能斬殺魔道元嬰法體,即使借助靈寵,對手有輕敵成分,也絕非易事。
他又正色道:“殷某和陸道友晉升元嬰都只有幾十年,實戰不如老牌元嬰。誰也說不準,魔道戰爭會在何日再次打響。平日切磋,促進法術神通,不至于臨陣磨槍。”
“殷道友言之有理。”
陸長安敷衍了兩句,然后轉移話題。
從殷元海身上,他感受到期待切磋的戰意,倒沒有什么敵視和惡意。
殷元海并非好戰分子,提議切磋,是想探探長青真君的個人斗法能力。
楚盟主在上次會議上,提出在衛道盟新增一位“副盟主”。
陸長安是楚盟主重點考量的目標之一。
對此,殷元海在內的幾位元嬰持反對意見。
誠然,招攬陸長安,相當于拉攏了兩位元嬰戰力。
不過,擔任副盟主,需要資歷,威望、功績,個人實力服眾。
另一位副盟主,是金陽宗的六陽真君。
金陽宗有兩位元嬰,傳承悠久,六陽真君又是一位老牌元嬰,在同階中實力較強,足以服眾。
而陸長安作為新晉元嬰,只有一場斗法戰績,不能說明問題。
此外,昔日烏龜真人跑路的事跡,終究不光彩,讓主戰派的元嬰對其人品有質疑。
殷元海提出切磋,如果長青真君無法擊敗他,或者只是平手,那就可驗證其個人實力、威望人品,都不足以擔任副盟主。
路程后半段,殷元海將元嬰法力加持在風車載具,其在風中遁速暴漲,勝過一般的元嬰初期。
風車奇物載具,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其遁速雖然快,但是需要借助天然風力,風越大的地方,速度加成越大。風如果很小,或者沒有天然風的地方,其飛行速度就沒有任何優勢。
半日不到。
風車載具抵達衛道盟的總舵。
衛道盟的總舵,位于烽國中心一處新建遷移的四階靈脈,乃是一座巨大的山城,籠罩在四階大陣中。
總舵距離無涯殿比較近,后者位于曾經金陽宗四階中品靈脈的宗門故址。
而今的烽國,過半地界被獸王谷攻占,真正有地盤的元嬰宗門勢力,其實只有兩個。
那就是無涯殿,傲月宮。
烽國原本還有一個名為血劍谷的元嬰勢力,但所在的地盤被獸王谷攻占了。
東域幾個戰敗元嬰勢力,搬遷了部分靈脈到衛道盟總舵,包括原血劍谷。…。。
衛道盟目前收留的戰敗勢力元嬰真君,共計還有兩三人,是陸續招收或投奔而來,其間亦有傷亡。
這個助力看似不錯,但是比不過獸王谷在后方地盤的附屬元嬰勢力。
衛道盟所在山城,四階陣法忽然蕩起一陣漣漪。
山城門戶開啟,三位元嬰真君在上方等候,迎接來客。
居中的英偉男子,身著銀邊云袍,挺拔如峻峰,五官輪廓分明,眸光深邃平靜,有種俯瞰天下的氣度。
殷元海微微吃驚,沒想到師尊楚天封會親自出來迎接,這等待遇很是少見。
陸長安的目光立時落到楚天封身上,這位衛道盟的第一修士,元嬰中期巨頭,氣度超拔,過于明顯。
楚天封身上的法力氣息,浩瀚無垠,仿若一片星辰大海,超出陸長安在大青遇到的所有元嬰修士。
給陸長安帶來的那種壓迫感,還要強于黑水真君,足以媲美金坤老怪。
楚天封晉升元嬰中期,還是兩三百年前的事,早期就一對二,壓制擊敗金陽宗的兩位元嬰真君。
魔道戰爭中,楚天封多次與獸王宗主對決,相互制衡。
“不愧是力壓諸國的第一修士。”
陸長安不敢怠慢,在殷元海的引薦下,上前見禮。
“后進陸長青,久仰楚盟主大名。”
高階修士以姓與道號冠名,是比較常見的正式稱呼。
譬如張天楓,除了同時期的故人,幾百年后的新晉修士,很少知道其原來的真實名字。
“陸真君,你我都是元嬰修士,同輩間不必如此客氣。”
楚天封聲音清朗,沉穩有力。
首次見到長青真君,他略含笑意的打量。
由于境界更高,楚天封看到的陸長安,與殷元海的感官有所不同。
楚天封有種錯覺,此刻面對的不是新晉元嬰,而是一位仿佛比自己活得更久的老牌元嬰。
與他事先的判斷一樣,在大青東域這種天地環境,能以散修身份證就元嬰,且擁有四階妖王,絕非簡單人物。
“衛道盟能出現陸真君這樣的人杰,實乃大幸。”
楚天封贊許道。
“楚盟主謬贊,陸某受之有愧。”
陸長安謙遜道。其實,修仙界能成就元嬰者,以人杰相稱,并不為過。
“這二位是魏真君,羅真君。”
寒暄間,殷元海又簡單介紹身旁兩位元嬰修士,都是年邁“無家可歸”的落魄真君,神態深處顯出疲憊之態。
魏真君出自血劍谷,是一位滿頭銀發,面部如橘皮的老者,背負一柄勾勒血色花紋的長劍法寶。
羅真君來自東域其他元嬰勢力,更顯老態落魄,還斷去了一條手臂。
陸長安的長青功可以感應到,這兩位元嬰修士身體機能、生命氣血都不在巔峰,過了當打之年。
片刻后,幾位真君在衛道盟的大殿內入座。…。。
楚天封坐在上首,陸長安推辭后,在次位落座。
對此,另外三位真君并無意見。
修仙界以實力為尊。縱然陸長安是后進元嬰,但擁有四階妖王靈寵,其實力地位凌駕于一般元嬰真君之上。
“聽聞陸真君擊敗黑羽真君時,曾斬獲其人本命法寶黑天翼?”
楚天封云淡風輕的道。
“沒錯!”
這件事并非秘密,陸長安承認道。
“幾個月前,獸王谷派使者到衛道盟施壓。說陸道友在停戰期間擊殺魔道陣營元嬰,單方面破壞貿易和平,違背兩大陣營協議。”
殷元海接過話茬,說明緣由:
“獸王谷嚴厲譴責,出言威脅,逼衛道盟交出黑天翼,賠償損失。否則,獸王谷可能做出反制,不排除撕毀和平商貿協議。”
相關情報,陸長安在金云谷時有所耳聞,但沒放在心上。
敵對元嬰交手,勝者斬獲戰利品,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陸長安也卜算過,獸王谷短期重啟戰端的可能性不大,至少也要等黑羽真君恢復戰力后。
“楚盟主對此事怎么看?”
陸長安沒有反斥魔道,而是看楚天封的態度。
“從結果看,我方似乎理虧。但據楚某所知,當時在衛道盟邊境附近,黑羽真君主動挑釁出手,陸真君反擊,并無過錯。”
楚天封語氣平淡,不以為意的道。
聞言,陸長安暗自點頭。
楚天封主持衛道盟,公正嚴明,胸襟廣闊,梁教主和張天楓對其都比較欽佩。
“不過,此事可能成為未來獸王谷重啟戰事,威逼衛道盟讓步的借口。”
楚天封頓了頓,話鋒一轉的道。
陸長安知道這是事實。
兩大陣營目前和平貿易,但衛道盟屬于弱勢的一方。這件事確實讓獸王谷找到了借口,有可能進行反制。
“陸真君對魔道入侵的局勢,有何看法?”
楚天封主動詢問,試探陸長安屬于哪一派。
如今的衛道盟高層,有主戰派、主和派兩類人。
陸長安沉吟道:“如今兩大陣營和平貿易,看似都在休養,但衛道盟貿易受制,被獸王谷壓榨,賺取利益差。假以時日,衛道盟的各種修仙資源可能更依賴獸王谷,休養、發展的速度都不如魔道陣營。”
“此消彼長,幾十年,上百年后再啟戰端,衛道盟將毫無勝算。甚至可能出現不用戰爭,獸王谷兵不血刃,就能收服三國。”
陸長安愿意說實話和自己的見解,有一定的私心。
因為他沒有選擇,只能當主戰派。
陸長安與獸王谷高層結仇頗深,未來還要找機會清算。
衛道盟三國若是成為附庸,他非但沒機會報仇,還可能被反向清算。
除非,陸長安愿意交出黑天翼,與獸王谷分享所謂的馴獸傳承或者秘寶,才可能被接納。…。。
相反,魔道戰爭的混亂局面,打破正常秩序,有利于九印碑吞噬元嬰養料。
在和平年代,秩序穩定,要是干這種事,肯定會被周邊勢力當作魔頭,聯手剿滅。
“哈哈!陸真君的見解,與楚某不謀而合。”
楚天封聽完,開懷大笑,仿佛看到了同道人。
因為,楚天封是頭號主戰派。
如若不然,幾十年前就不是簽訂商貿協議,衛道盟三國直接就成為附庸了。
衛道盟內部,意見并非高度統一。
那些結丹及以下的勢力,更偏向于和平解決。
即使在元嬰真君中,也有部分人主和。
譬如金陽宗的六陽真君,傲月宮的金月真君,都偏向主和,不愿意死磕到底。
對于獸王谷的懷柔同化策略,衛道盟的高階修士自然能看到端倪。
可即使現在開戰,衛道盟也打不過獸王谷。
獸王谷只是不愿付出太大代價,想以更低的損失,甚至兵不血刃的收服三國。
那些求和派,不一定都想投靠魔道陣營。部分修士期待未來局勢變化,譬如中域的玄門十宗插手,迎來轉機。
“大青東域人才輩出,只是天地環境,修仙物資不如中域。楚某相信,東域本土修士終有一日,能與魔道六宗抗衡。”
楚天封目光爍爍,語氣流露強大的意志和信心。
陸長安暗忖,這位不愧是東域數百年第一天驕,天資縱橫,自信無比。
或許,也唯有這樣堅定強大的道心,他當年才能打破桎梏,成為蓋壓諸國的第一人。
午后,楚天封陪同陸長安,簡單參觀了衛道盟所在擅長的布局。
此地的四階靈脈,規模比較大,可以容納多位元嬰修士同時修行。
中途,殷元海再次提出友誼切磋。
楚天封對陸長安的個人神通,有幾分好奇,有利于將來戰爭中的布局安排。
“單純切磋陸道友可能沒興趣。楚某拿出彩頭助興,切磋的勝利者,可從中選取一樣物品。”
楚天封抬起手,幾樣物品飄浮在半空。
包括四階修行靈丹、四階中品靈木,奇物寶礦、藥草獸卵……
殷元海不由眼熱,顯出意動。
這些物品新晉元嬰修士,吸引力頗大,作為彩頭分量足夠。
“陸某委實不擅長斗法,論修為還不如坐下靈寵。此次切磋,能否讓陸某的靈寵出手?”
陸長安露出歉意的笑容。
他不想在一位元嬰中期面前動手,被看出某些底細。
但楚盟主的彩頭確實有吸引力,也不好抹面子。
“靈寵?陸真君可是當真?”
殷元海眉梢一挑,心中不快,目光凌厲起來。
讓靈寵代替切磋,這未免有些侮辱人。
“呵呵,陸真君的靈寵妖力深厚,確實更早晉升四階。”
楚天封低笑一聲,解釋道。…。。
他出此言,挽回弟子的顏面。
如果地巖君修為更高,陸長安讓其出戰,倒也不算托大。
“好,本真君就領教一下四階鼠王的實力。屆時拿到彩頭,可莫要說殷某勝之不武。”
殷元海應下此戰。
衛道盟有一處封閉的四階斗法空間,便于元嬰修士切磋,測試神通法術。
斗法空間是一片群山荒地,占地幾十里。
陸長安一拍靈寵袋,暗黃光束落入斗法空間。
地巖君化作巨型妖王,頓時飛沙走石,強悍的地煞妖力令得斗法空間天地昏暗。
觀戰的魏真君和羅真君,不由動容。
殷元海面色微變,感受到四階妖王的無形壓迫,對方妖力之強大,超過其預料。
“此妖也就修為勝過我些許,非御獸宗門未必有成體系的神通法術。同階元嬰修士在斗法智慧,法寶器物上往往占據優勢。”
殷元海冷靜分析,心頭稍定。
為了搶占先機。
他率先祭出一對飛錘法寶,宛若兩塊巨型磨盤,快若流星的呼嘯、揮砍,所過之處山峰破碎,留下巨大溝壑。
同時,殷元海又踏上風車載具,增加機動性,且引動一片片風輪刃芒,攻勢大增。
“千仞風車,屬于衛道盟的公用器物,只是目前歸屬殷元海使用。”
魏真君和羅真君相視一眼,沒有點破這一點。
斗法的過程出乎預料。
那只四階鼠王妖力雄渾,法術神通頗為嫻熟,以漫天黃沙塵暴限制殷元海的機動性,以遁地之術規避主要傷害,時不時的暴起近身襲擊。
殷元海的法寶攻擊,要么被規避,要么被四階妖獸的堅硬利爪、肢體格擋,只是破開鼠王體表的石膚鱗甲。
四階妖王體魄強大,堅硬的爪牙等部位,不弱于同層次法寶。
即使硬拼,地巖君也絲毫不虛。
“此靈寵的綜合素質,不亞于獸王谷的四階妖王。”
楚天封眼中泛起異色。
斗法兩個時辰,雙方打得有來有回。
殷元海哪怕占據法寶優勢,沒有占到實質性的優勢。
反倒是他的法力消耗,遠大于地巖君。
其實,陸長安給地巖君配備了一套法寶,只是沒拿出來使用。
除了噬靈黑絲,還有攻、防兩件上品法寶。
一般的法寶,對四階妖王而言,增幅不大,未必有肉身利爪契合好用。主要是增加手段的多樣性。
不讓地巖君顯露法寶,是避免讓外人發現陸長安主寵過于富余,從而揣測其過往經歷。
“此戰,就以平手作罷。”
楚天封抬手,阻止打出真火,欲要爆發秘術的殷元海。
這種友誼切磋,都是點到為止,不會動用殺手锏。
“名師出高徒,殷真君神通不凡。若是陸某上場,修為不如靈寵,恐怕討不到好。”
陸長安微笑,說著場面話。…。。
殷元海面皮火辣,心頭郁悶。
跟陸長安的靈寵勉強打成平手,汗流浹背,實在是臉上無光。
幸好是打平。
要是落敗以后在衛道盟元嬰修士的圈子里,根本抬不起頭,成為鄙視鏈的底層。
雖然切磋平局,楚天封很大氣,讓雙方各挑選一樣物品作為彩頭。
陸長安權衡之下,選擇了一截四階中品靈木,符合其功法定位。
加上在離火宮討債得到的兩截四階中品天杉木,陸長安在四階靈木儲備上頗為豐富。
這會給外界一個錯覺,陸長安在籌備木系法寶。
其實,這個級別的靈木,除非繼續成長蘊養,投入壽元提升,否則不夠陸長安煉制法寶的需求。
返回大青,他準備沖擊一下四階煉符宗師,爭取未來蘊養出四階中品級別的寶符。
在衛道盟總舵,陸長安沒有多逗留。
切磋后,他用獎勵的幾萬戰功,在寶庫里兌換了幾樣寶材。
其中一樣珍貴的天外隕金,可增加法寶鋒利度,能承載強大法寶煉禁。
好在,釘頭箭所需分量少,陸長安用衛道盟缺少的幾樣靈物材料,又兌換了一些戰功,這才兌換成功。
另外幾樣寶材,適合煉法寶,也能用于煉制傀儡,外人看不虛實。
當晚,陸長安便啟程離開了衛道盟。
殷元海將其送出總舵,去師尊楚天封那里復命。
“丟人現眼!”
“長青真君一只靈寵,就足以壓制你,還不回去好好修煉。”
私下無人,楚天封沉著臉,訓斥了一番。
殷元海啞口無言。
以切磋的方式,試探陸長安的個人實力,是他主動請纓。
除了討好師尊,試探底細,他此前對同時代晉升元嬰的陸長安,并非完全服氣。
陸長安早年騙取太陰玉液,隨后跑路的消息,殷元海有所耳聞,心中評價自然不高。
陸長安擊敗黑羽真君,他原以為有運氣成分,借助四階靈寵的出其不意,以及敵人輕敵的因素。
次日,陸長安乘坐玄水大龜,造訪烽國元嬰勢力的傲月宮。
以今日的身份地位,陸長安不必私下約見夏仙子,直接光明正大的造訪。
感應到元嬰修士的訪客,傲月宮內迎出一道冰冷的金色長虹。
“原來是長青真君,造訪本宮,所為何事?”
金芒斂去,顯出一位頭戴鳳冠,身著金色法袍的女真君,不冷不熱的道。
金月真君不足三十的樣子,眉心點有朱砂,鳳眸冰冷,強大的氣場遮掩其國色天姿,仿若一位君臨天下的女皇。
相比楚天封對陸長安的歡迎,金月真君的神色態度,隱隱有幾分警惕,不算特別歡迎。
陸長安可以理解,畢竟當年私自取了其弟子夏文月的太陰玉液。
傲月宮畢竟培養了夏文月,保護這位先天道體,順利結丹成長,投入不少財力心血。…。。
“陸某如今也是衛道盟的元老,雖然拒絕了楚盟主‘副盟主’的好意。今日,陸某來傲月宮拜訪,見見故人晚輩,想來宮主不會拒之門外吧?”
陸長安不慌不忙的道。
“長青真君如今在衛道盟威名大震,本宮豈敢阻攔。”
金月真君與陸長安四目相對,沉默幾息,抬起素手有請。
一年前,陸長安結嬰歸來的消息,讓金月真君憋屈郁悶,當場摔壞了幾件珍藏玉器。
當年,陸烏龜竊取屬于傲月宮的“機緣”,這才能結嬰成功。
這比養了好多年的大白菜被豬拱了還難受。
傲月宮,迎賓殿。
陸長安與金月真君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甚是無趣。
雙方存在間隙,相性不合,話不投機。
陸長安對這種性格強勢,作風霸道的女真君,也是敬而遠之。
直到夏仙子領命趕到,這才打破二人之間的尷尬。
一道久違的冰麗身影,青絲飄落,環繞著冰蓮寒氣,進入迎賓殿。
“文月拜見宮主,見過陸真君。”
來者女修一襲月白宮裙,眉目如畫,瓊鼻櫻唇,楊柳細腰,氣質清麗如雪。
相比百年前,夏文月變化不大,只是眼眉間孤清更盛冰澈的眸子,宛若冷秋之水,凍結心神,讓人望而卻步。
“文月,陸真君當年是你的老師,今日來傲月宮做客,你陪他敘敘舊。”
傲月宮主瞥過夏文月,對這位女徒也是不喜。
她索性離開,眼不見心不煩,讓二人在殿內敘舊。
擁有太陰玉液的夏文月,曾經對傲月宮價值頗大,甚至具有戰略意義。
后來違背師命,為了外人對抗金月真君,自此“失寵”,在傲月宮備受冷落。
“文月,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陸長安走上前,打量清瘦了些許的夏仙子。
曾幾何時,這位女修真心傾慕于他,將第一次交給他,為他舍命相護,違抗師命。
陸長安心生憐惜,抬手輕扶夏仙子的香肩,以作安慰。
“陸真君請自重!”
一聲清冷嬌叱,頓時在殿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