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隨行的審判者覺得你的做法有些極端,不可否認的是,雖然這種做法并不符合教廷的宗旨,但它卻是最有效率的那一類
在那位最先開口的青壯年人頭落地后,原本群情激憤,還在一致對外的村民們此時卻是內訌了起來…為首的正是剛才那第二個被你指到的人,這一幕正是你想要看到的。
但你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這些村民身上,而是關注著周圍的情況…因為你很清楚,若是那些異端此時正關注著這里的情況,那么眼下他們必然也會做出反應。
果不其然,也就是那個被你指到的村民正準備開口時,異變突生。
略帶些干燥的風吹來,羅修的目光落在那位村民的身上。
不顧那村長的反對,在求生欲的支配下,那男子有些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
“審判官大人,我確...”
只是話音未落,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一幕出現了。
那男子的四肢突然開始畸變,血肉自他背后爆裂了開來,猩紅色的孢子像是急速生長一般,自他背后炸裂的血肉中生根發芽...很快,枝條伸展,它所結出的果實自枝條之上裂開,其中所露出的,并非是什么香甜的果肉,而是扭曲畸變的人類肢體
這一幕讓周圍的人更加驚恐了,羅修身后的審判者也都露出了警惕戒備的神情...他們并沒有羅修對于外神氣息的感知,所以對于他殺人的行徑并不認同,而直到現在,他們才確信羅修的判斷沒有出錯。
而那位反復強調這里并沒有可疑外來者的村長見到這一幕卻是神色絕望,雙膝跪地,嘴中不斷念叨著主母寬恕之類的話語。
眼下的情況突然變得棘手了起來...但這對于羅修而言卻并非是壞事。
至少他明晰了這次需要對付的異端來自于哪一派。
——血肉主母。
與灰燼之主共屬外神的一員...
只是相較于灰燼院,信奉血肉主母的不潔者顯然更加惡劣。
他抬起手,自空中落下的幾柄光劍將那男子畸變的四肢斬斷。
在圣序氣息的籠罩下,面對這一幕有些緊張的審判者也冷靜了下來。
看著自家長官三兩下便解決了這個畸變體,拉法走上前,有些猶豫地開口說道:
“大人,我們需要回審判庭匯報此事么?”
他也看出了此次的事件與不潔者有關...很顯然,眼下的情況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圍。
畢竟不潔者這個臭名昭著的群體向來都很難纏。
聽到拉法的話,羅修瞥了他一眼,說道:
“現在想回去已經晚了。”
且不論在事情暴露后,那些藏在暗處的不潔者是否會放他們離開。
就算真回到審判庭搖來了助力,不潔者也早就跑完了。
羅修轉過頭,看向那還在不斷向血肉主母祈禱的村長。
又是一道光閃過,祈禱聲戛然而止。
頭顱拋飛,在死前,那村長仍舊保持著祈禱的姿勢。
他又殺了一個人。
不顧身后拉法有些呆滯的目光,羅修說道:
“你們去村口守著,不要讓人逃出來...”
“您..是要..”
頭也不回,羅修朝著那些村民走去,聲音傳入拉法的耳中。
“根除不潔。”
你深知,血肉主母與灰燼之主不同...一旦沾染上與其有關的信仰,便注定會走上自滅的結局。
而一切享受了“恩賜”的村民,都會像剛才的畸變者一樣,成為潛在的隱患。
血肉既出,那股朦朧的不真實感也盡數破滅...你清楚,那些不潔者在此地布下用于蒙蔽人感知的陣法在剛才的鬧劇中自主解除了。
那一股股令人厭惡的氣息自村民們身上傳來,就像是凝實的線,你能夠清楚的分析出,誰接受了“賜福”,而誰沒有接受。
你開始了殺戮...這對于伱而言并無負罪感,因為在你看來,即使沒有你,這些人死亡的結局都無法改變。
只不過,奪走他們生命的,從血肉主母變成了你。
血色在灰石村中彌漫...越是深入,你越是感到這里腐化已深,那些村民早已被血肉主母的“賜福”侵入太深,以至于到最后,死去的人要比活著的人都還要多。
你感受到了充滿仇恨與恐懼的目光,那是失去父親的孩子,他藏在屋后,雙眼通紅,死死的盯著你這個殺父仇人,他的母親也同樣藏在那里,緊緊的抱著那孩子,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你并未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賜福”,所以你也并沒有對他們動手。
你并不愿向這些人解釋什么,對于他們而言,懷著對你的恨意活下去總好過在絕望中被化為臃腫肉塊的親人吞噬要好得多。
這是你賜予他們的..仁慈。
不潔的氣息在逐漸減少,這場殺戮并未持續多久。
似乎是意識到了你的想法,在殺戮進行到一半時,這些被“賜福者”的畸變就像是被加速了一般...
只可惜你的動作實在是太過迅速干脆,在那些不潔者意識到你的意圖時,那些被“賜福者”就已經被你解決大半了。
在一切結束時,你回到了村口。
但很快,你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羅修望向了負責看守村民不讓他們逃脫的一位審判者:
“你放走了幾個人?”
這位審判者顯然是新人,也是那兩位序列四中的一位,他有些囁嚅著說道:“長官,您這種舉動太殘忍..”
話音未落,羅修便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臉上。
那審判官踉蹌著跌倒在了地上。
就像是印證了他的預感一般,不遠處,不潔的氣息再度爆發。
自地而起的,是血肉之樹。
只一眼,羅修便收回了視線,將那審判官提起,讓他看著那拔地而起的血肉之樹。
羅修的語氣平靜,在那審判者聽來,就像是預示著他的結局一般:
“你說,我是否該將你也視為不潔者的一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