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一次拒絕了灰燼之主的邀請
倒不是因為灰袍尊者所說的“災厄之子”成為某一外神的神選后會加速其存在的降臨,而是單純的不想更換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體系模板。
你的各方面能力都是目前為止最適合你的,如果拋棄現有的體系轉而去玩另外一套你并不算太熟悉的體系,那就是變相的否定了你這么長時間以來的積累...你并不清楚別人是怎么想的,但你每次玩肉鴿游戲的時候,在所有核心組件都集齊以后,你便不會再更換其他體系了。
在前不久,灰燼院占領了圣域邊城拉塔城,這也是第一座完全被異端所占據的城池...因為灰燼之主的瞥視,這里不再受到圣域的庇護,也不再屬于圣域...而是灰燼院。
占據著主場優勢,再加上教廷內部本就意見相悖,針對這座邊城的“討伐”輕而易舉便被灰燼院的信者們所攔截了下來。
甚至于灰燼院隱隱有著繼續向外擴張的趨勢。
不過因為沒有你的領導,這種擴張也僅限于趨勢...
與此同時,發生在希爾伯特公國的事件宛若一枚引線,再度引爆了本就一觸即發的局面。
幾位真理學會的學者為了將真理學會也拉下水,試圖以自身為錨點,召喚灰燼之主降臨希爾伯特公國。
這件事情在還未發生前便被真理學會的高層所察覺與制止,但即便如此,也讓那群隔岸觀火的學者們大為震怒,包括那位真理學會久未露面的會長。
但在調查過后,他們卻發現了更深層次的一些事情。
這些人并非是所謂的灰燼院信者,也不是灰燼院的人,而是教廷用禁忌知識所收買的真理學會學者...他們的行為極有可能是那位教皇所授意的。
頓時,這一切的矛頭再次指向了教廷。
再加上先前灰燼院的“維羅妮卡”在希爾伯特邊境召喚灰燼之主與殺死七階學者的事情被翻了出來,整件事情看起來就撲朔迷離的多了。
或許是那位真理學會的會長為了分一杯羹而配合你的安排,又或許是那位真理學會長真的想要報復教廷。
不管是什么原因,真理學會將此事定性成了“教廷”的安排,并且將先前發生在希爾伯特公國內部的大事件都扣在了教廷的頭上,指責教廷機關算盡,利欲熏心,并在真理學報的正刊上洋洋灑灑的寫了大片報道。
標題名字有論教廷內部異化問題,論教廷惡行十五則,真理學會指責教廷腐敗墮落,無法承擔圣序領導組織等等,其大致內容便是舉例子擺證據,透過種種跡象表明近年來大部分的矛盾都是由教廷挑起的,并聲明真理學會不參與脅迫,不參與對抗,不挑撥離間,真理學會與教廷之間的分歧或矛盾,絕非權力或地位的爭奪,而在于維護正義與散播惡意之間的區別。
當然,真理學會可不僅僅只會打嘴仗,作為十三板塊最不怕打架的組織,它或許等待這么一個機會很久了...幾乎是報道發出的當天,真理學會的那位會長女士便親自到了教廷,與教廷高層當面詳談有關這段時間發生在希爾伯特公國的等等事件。
不難想象那些教廷議會的那群老東西們矢口否認的樣子,但在“鐵證”面前,他們也無從辯駁。
雖然那些被教皇安插在真理學會內部的學者們早已被你策反,但教廷方面并不清楚這一點,甚至絕大多數都不清楚這是教皇的安排
真理學會入場的時機堪稱完美,你不清楚那位學會長與教廷方面談了什么,但灰燼院的壓力驟然減小,圣域內要求教廷與灰燼院談和的言論也不知被哪方勢力四處散播
現在的教廷決議層面臨著三個方面的壓力,真理學會,灰燼院,圣域內部的輿論,更讓人感到憋屈的是,自始至終,作為中心人物的羅修就沒有露面過。
而另外一個讓人感到不解,甚至于心生怨氣的,便是那位教皇冕下也像是失蹤了一般,作為教廷決議層話語權最大的人,他未曾參與過一次決議。
模擬進行到這里,羅修若有所思。
上述那些拉真理學會下水的事情顯然是他自己安排的,畢竟教皇安插在真理學會內部的那些學者,現在還活著的,早就已經被他所收買了。
畢竟現在的教廷本身處境就很尷尬,他如果想拉真理學會下水,用這種栽贓誣陷的方式是最不穩妥的,而且依照那位教皇冕下的性格。他就算做,也不可能留下蛛絲馬跡,讓真理學會找上門來。
那些學者是收到了自己的命令,才選擇在希爾伯特公國內召喚灰燼之主的。
雖然不清楚真理學會方面是否清楚這一點,但自己的行為毫無疑問給了真理學會一個下場的機會...如果只是單純的隔岸觀火,所能獲取到的利益必然會大打折扣,只有親自下場才能痛飲教廷的圣酒。
也許是伱們的心照不宣,真理學會下場的時機堪稱完美。
在教廷最為進退兩難的時候給了其當頭棒喝。
只是令他有些沒想到的是,那位教皇冕下...似乎,并不是很在意這些事情?
就連決議都未曾參與,他干什么去了?
抱著這些疑惑,羅修將模擬繼續進行了下去。
灰燼院占據了圣域邊城拉塔,這是已經傳遍大陸的事情,教廷想要收回此地,就必然許諾什么,或者付出什么代價。
你原本所指定的代價是你自己,但現在,教廷在找不到你人的情況下,只能用其他東西許諾灰燼院。
教廷有低頭的趨勢了。
這一階段性的勝利,讓灰燼院眾人對你的崇拜與信仰達到了一個高峰。
在灰燼院最為危急的時刻,斬殺兩位序列八的圣序者,以強悍的姿態拿下圣域邊城拉塔,甚至于公開叫板教廷,讓其交出審判官羅修。
他們認為,你原本可以依靠這個為自己換取更多的利益,但你卻并沒有,而是選擇了收益最低的,也是最為解氣的做法。
要將那位依靠著弒殺信者而聲名鵲起的審判官羅修斬首示眾,為慘死教廷之手的信者們報仇!
何等契合信者命途的行為?
這樣的個人崇拜自然也是在你的安排下產生的,當然,你只做了一定的引導,因為這種事情需要的并不是強迫性的,而是要其自發性的產生。
一定的引導,加上合適的契機...讓你在教廷低頭的這一刻,成為了灰燼院眾人心中的——神
人們的信仰如同野火般蔓延,他們的心中充滿了對你的崇拜與敬仰。你的名字,如同神圣的符咒,被他們高呼于口,回響在灰燼院的上空。你標志性的灰袍,被他們描繪在墻壁上,雕刻在石碑上,你的事跡,被他們傳唱在街頭巷尾。
他們把你捧上了神壇,用灰燼和鮮血裝飾你的寶座,用殉道者的尸體和鮮花環繞你的身影。你在他們的眼中,不再是凡人,而是救世主,你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決定,都被視為神意的體現,不容置疑。
然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雖然維羅妮卡按照你所說的不要出現在灰燼院眾人面前這一點做了,但她并沒有能夠攔住她的老師——艾維菈
那位“無火使徒”艾維菈醒了過來,并來到了你的身前。
圣域邊城拉塔,現在的灰燼之城“普塞克”,你坐在城主府大廳的寶座之上,而你的身前站著一位女子。
“無火使徒”艾維菈,前灰燼院主教...曾幾何時,她便是灰燼意志的代表,但而現在,這個代言詞變成了你。
周圍的人們感受到她的存在,紛紛退后,他們的臉上流露出敬畏的神情,對這位曾經的灰燼院主教,他們抱有最大的敬意
當然,這群信者并不知曉你們之間的事情
艾維菈也沒有直接揭穿你身份的想法,她的神情復雜。
你很清楚,她來到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你在帶領灰燼院走向滅亡。”
這是這位艾維菈女士的開場白。
“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現在...一切該結束了。”
這位曾經的,灰燼院信者們的“支柱”,無法容忍你帶著灰燼院的眾人走向一條必死的道路。
“艾維菈女士,那你告訴我,怎樣才能讓灰燼院免于滅亡?”
你的聲音嘶啞,與之前灰袍尊者的聲音很像
“是繼續之前東躲西藏的日子,還是在教廷緝殺的夾縫中求生存?”
艾維菈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你。
毫無疑問,是你救了她,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帶領她所救下的這些信者們,帶領灰燼院,走向滅亡。
艾維菈陷入了混亂的情緒當中,良久后,她才看向你,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鐮刀在她手浮現。
她說,現在,她才是灰燼院的主教,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你并沒有言語。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場所有灰燼院的信者都站在了你的身側。
他們的神情或許復雜,但最終的選擇都沒有改變。
他們用行動證明了,其甘愿成為殉道者。
艾維菈的動作頓住,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她有些結巴的說道:“你,明明...不是...”
她不理解,你明明不是真正的灰袍尊者,為何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為這些信者植入如此根深蒂固的信仰?
她想揭穿你的真實身份,但在看到你灰袍下的笑意后,她明白了。
現在,她更不想讓這身灰袍被褪下。
因為一旦證明灰袍尊者并非本人,依照現在的情況,只會有兩種結局。
所有人的信仰倒塌,自此一蹶不振。
亦或者,羅修·諾維茨基這個名字,成為真正的灰袍尊者。
她不敢賭這個可能性。
良久后,你邀請對方來一場不限生死的戰斗,正如她來之前想的那樣。
艾維菈意外于你的決定,你明明可以不冒這種風險。
但她也做好了覺悟。
這是你第一次長時間的直面這位無火使徒艾維菈女士的力量
相較于灰袍尊者那竊取而來,只與你打過一次照面的力量,艾維菈的鐮刀帶給你的壓力顯然更大。
正如其他人所評價的那般,她是純粹的信者,即使先前的傷勢給她帶來了不可逆的傷害,但她依舊能在與你前半段的戰斗中不落下風。
你最終戰勝了艾維菈
她的氣息微弱,像是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又像是有些無奈。
她說,殺了她
你明白,她將信者命途貫徹到了最后。
她知道,她拖著這副傷殘之軀不可能勝過你,但她還是來了,她只為求死,亦或者為了那渺茫的希望。
你并沒有動手,而是將她扛了起來。
你說:“我不會讓灰燼院走向滅亡。”
你又說:“既然你都已經博了那么一次渺茫的希望,不如再博一次。”
她的聲音有些虛弱,詢問你,那渺茫的希望是什么。
你說,你會顛覆教廷。
她愣了片刻,隨后笑了起來,緊接著又止不住的咳嗽。
她說,你是個瘋子,但她愿意信你一次。
她會為你燃盡最后一滴血,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可能。
但她要你保證,無論結果如何,給灰燼院留下一顆存續的種子。
你答應了她的要求。
錨定十年,圣歷二一五年的輝月土曜日,月華吞噬日光,天地寂靜之日。“灰袍尊者”連破圣域三城,攜無匹之力,斬殺一位教廷序列八主教,血如雨下,灑遍圣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