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就只有一拳,尤翰就倒在了地上。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骨骼和肌肉都在嘎吱亂響般的哀鳴。
在呂行世的拳頭還沒有砸到他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就那一拳,差點沒給他送走。
“你…是怎么辦到的…”躺在地上的尤翰,神色里帶著不甘的問道。
呂行世他留手了,不然自己決計不可能活著。
“就這么辦到的,簡單的出拳,要不然呢。”呂行世笑著說道,他甚至連招式和真氣都沒有涌出來,就憑借著簡單的直拳就讓對方無力抵抗,因為沒有想著現在殺了對方,所以才會這么干。
真要殺人,他就抽出龍雀給對方一刀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匯聚天罡地煞在你身上,然后過來打死我的。”呂行世開口問道。
“是你先在南洞山算計我的。”尤翰嘆了一口氣,你這人怎么就惡人先告狀呢。
明明是你自己故意傳播消息引他回來的,還過來打死他。
“好吧,這個問題略過,回答我第一個問題吧。”呂行世也沒有糾結太多,而是跳過了這個問題。
“我從金云天師的日錄里得知的,當年…”尤翰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呂行世神色有些古怪,神他媽三十五年前,這個秘境從誕生到現在也才幾個月的時間,甚至連半年都不到。
所以這更大的可能應該是生成出來了,也能夠解釋為什么那本日錄放在紫麟閣這么多年都沒有被人收走,因為是設定,只有特定的人能夠觸發出來。
應該是屬于天罡地煞魔星的其中一條暗線,恰巧被觸發了出來。
呂行世猜測,每一名天罡地煞都有著對應的暗線,作為秘境的應急機制。
“所以你借著觀看慶朝的天子命格,悟出了這份望氣之術的法門,確實是有趣。”呂行世摸著下巴,他在思索一件事,那就是能不能把對方身上的天罡地煞移植他身上。
這玩意大概率是一個先天特質,最低保底也是后天特質,而且能夠增加運氣,還能夠獲得相應的傳承,確實是一個好東西來著的。
不過這就涉及到了一個問題,他要殺了天罡地煞,這里的天罡地煞是指人還是魔星?
如果是前者,那還好,干掉了尤翰就結束了,可要是后者,那呂行世就拿不了了。
再一想,最終還是放棄了,他其實在想,通過副本意味著掌握秘境,那么后續他再通過修改,是否能夠直接就將其修改出來?
這好像也不是不行,畢竟秘境都歸他了,數據肯定也在他這里。
“我并不覺得這能有多有趣。”尤翰面無表情的說道,他明白自己死期將至,對方必然是不會放過自己。
“那你在得知自己真正的情況后,有什么感想嗎?”呂行世很想詢問一下對方的心理路程是什么樣子的。
“自然是憤怒了。”尤翰現在倒是不氣了,已經生過氣了,現在也看開了。
亦或者是魔星的魔性影響,讓他對很多事情都淡漠了很多。
“人之常情,對了,伱師父給你留了一封遺書,這件事是真的,哦,那個誰毒殺你師父這件事也是真的,我來的時候你師父已經出殯了。”呂行世說著,取出了當初清澗法師留的遺書。
人都要死了,呂行世發一發善心讓他這口氣咽的順一點,別到時候死不瞑目。
聽到這話,尤翰這才臉色動容,伸出手顫顫巍巍的去接呂行世遞過來的書信,越看,神色里就越發的悲傷。
“我師父他的尸體…”尤翰能惦記的事情并不多。
“已經下葬了,如果有你有需要,我可以讓旺財把你埋在你師父隔壁。”
“它對于殯葬一條龍有著一定的經驗。”呂行世在這方面還是很善良的。
“多謝,只是我還有一事不明。”尤翰看著呂行世,問出了問題:“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來殺我?”
“莫非你是為了救慶朝而來?”尤翰只知道呂行世是鎮山虎呂太保,可他依然想不到雙方有什么仇怨,不僅僅是針對他,連帶著整個扶天盟都被呂行世給禍害沒了。
呂行世摸著下巴,而后說道:“也不是不能說,我和慶朝沒什么關系,單純是因為你們天罡地煞擋了我的路。”
“正所謂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們擋了我的路,我殺了你們,合情合理吧。”
尤翰神色里露出了驚訝來:“我不記得我們擋了你的路?”
“扶天盟的存在就是。”呂行世肯定不會透露出真實的原因,卻含糊其辭的說道。
“你是…燕軍的人!”在這一瞬間,尤翰明白了。
扶天盟擋住路的人有三方,一是北蕃,可呂行世不是北蕃人。
二是朝堂諸公,扶天盟的功績太高了,擋了他們的升官發財路。
而呂行世顯然不是,就朝堂上那群蠅營狗茍也配讓呂行世效力?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來歷神秘的燕軍了。
“不對,燕軍是我的人。”呂行世糾正了對方的話。
一時間,尤翰神色里帶著恍惚。
“所以你就是那個神秘莫測的燕王了…”
“這還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尤翰他是沒想到,堂堂燕王居然偽裝成一個綠林好漢,還到處亂跑,這種事誰能想得到。
“這都是他們的抬愛,一開始我也沒想當燕王的,沒想到運氣太好,他們直接替我造反,甚至這王位的來歷…都有些不堪回首。”呂行世吐槽了一句,他之前是從老皇帝的口中得知自己燕王的位置是怎么來的。
一群宗師人物和一流高手提著刀要挾過來的,這件事確實是離譜。
老皇帝說這件事的時候,血壓明顯有點高。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沒有的話,我就打算送你上路了。”呂行世覺得時候差不多了。
遺書看了,遺言說了,疑惑也解了,再活下去就很不禮貌。
“能否幫我殺了這群弒師的逆徒。”尤翰提出了最后一個條件。
“不是,你這人怎么還提條件了,我是讓你說遺言,不是讓你許愿。”呂行世當然不愿意了,他沒事造什么殺孽,而且之前他也說過要放過那群南洞山的玄門羽士了。
“我把我參悟出來的天罡地煞所有相關學識都交給你。”尤翰沒打算讓呂行世白干。
“話又說回來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所以你善了,他們肯定就是惡。”呂行世很雙標的把造殺孽和違約這兩件事一中和,就變成了負負得正,所以他還是正道俠士。
弒師都干出來了,他違背承諾也沒關系,他又沒有發誓,到時候讓朱厭和旺財動手。
他遵守承諾放人離開≠朱厭和旺財不動手。
在對待敵人這方面,他還是很靈活的。
“…”尤翰心里也是臥槽,合著你是有足夠的好處就能干活,所以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那我想活命,要出什么買命錢。”
“瞧你這人說的,生命是無價的,怎么能用買賣和錢來玷污生命的偉大。”呂行世臉色一板,開口教訓。
“所以?”
“所以你出多少錢都不夠買你的命。”
呂行世殺定他了,誰來都沒有,耶穌也留不住的。
尤翰并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呂行世要他的命這件事剛才就說了。
“行,你開口吧,我聽著,旺財和朱厭去動手,你還能聽點伴奏聲。”呂行世一揮手,示意旺財和朱厭可以開始行動了。
這倆直接朝著關押南洞山玄門羽士的房間而去。
見到這一幕,尤翰也沒有猶豫,直接就開始把他知道的天罡地煞所有知識說了出來。
聽著傳來的慘叫聲,他的臉色很平靜,看起來都不像是一個將死之人。
數分鐘之后,慘叫聲停止了,朱厭和旺財各自拖著一串尸體出來,隨后朝著后山過去。
呂行世講究入土為安,正好這些尸體也能夠給旺財多一點殯葬經驗,為以后再遇見這種事也能夠處理的更加得心應手。
尤翰口述了將近三個時辰,對方也沒有故意摻雜水貨進去,等到太陽即將落山了,這才說完了。
“真希望我不是所謂的天罡魔星。”尤翰看著即將落下的太陽,眼睛里流露出了后悔、仇恨、無奈等表情,看的呂行世人都麻了。
他都準備開口問尤翰是怎么用眼睛表達出這么復雜的情緒時,人就已經死了。
“臥槽!臥槽!!臥槽!!!”呂行世三聲臥槽一聲比一聲調高,分別代表著難以置信、震驚以及你怎么死了的想法。
“我都還沒問你是怎么用眼睛表達情緒的,你怎么能死了啊!!!”呂行世有些抓狂。
對方是自殺的,人倒是還沒涼,但是查看之后可以確定救不回來了。
旺財熟練的拽起尤翰的尸體就朝著后山過去了,它干了這么多單,基本上輕車熟路了。
現在它都在思考,要不要去學一下哭靈、疊元寶、扎花圈之類的工作了,爭取早點把這個白事變成技能。
以后它就算是從呂行世這里辭職不干,也能混一份吃喝不愁的好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