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陽府,呂行世看著這座府城,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暗里卻是波濤洶涌。
他一路駕云而來,所路過的地方,絕大多數都遭受了妖魔鬼怪和邪道業障的肆虐,因此他是直接殺過來的。
之所以停留在這里,根據他的推算,此地有著一名惡神存在。
根據他的推演,如今零零碎碎已經有了數百名墮仙惡神進入了人間。
相較于歡喜大仙直接砸在皇宮門口的招搖,其他的墮仙惡神則是隱晦了不少。
呂行世猜測,歡喜大仙可能不是自己下來的,而是被迫下來的,正是因為他開了這個口子,這才讓已經入世的墮仙惡神才能下來的如此順利。
當然,這是因為恭靖國師化龍進行里應外合才能夠砸出這么個坑來,不然想要進來還真沒有這么容易。
在瀘陽府的惡神,是距離呂行世最近的一個目標了,其他地方遠了不少。
相較于其他的地方,瀘陽府沒有一點受到過侵害的樣子,反而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樣。
這么異常,沒有問題是不可能的。
呂行世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降下祥云后,就這么大大方方的入城。
這一次他沒有用道人的身份,而是用了書生。
進城的時候沒有受到盤查,更沒有要求入城費,不止是他一個人,所有人都如此,頗有一種海清河晏的感覺。
大昭雖然在某種程度上比大嵩要好,然而該有的斂財手法肯定少不了,又不是人人都是有道德的修道者,大多都是凡俗之人,所以有貪念是正常的。
所以在這里見到異類,確實是很異常。
進了府城后,整體環境也讓呂行世有些恍惚,完全就是大昭亂之前的場面,甚至一度讓呂行世懷疑是幻術。
然而如今能夠瞞過他的幻術寥寥無幾,哪怕是仙神的幻術,想要瞞過呂行世都沒有多少可能。
就算真能瞞過,也會有不少端倪出現。
見此,呂行世自然沒有打算大鬧一場或者是去找瀘陽府的府君說明情況。
他真敢去找府衙,那府衙不僅不會配合,只會對呂行世下手。
現在整個瀘陽府過得正好,你一個外來者非得去破壞,就算是知道真相,也會維護這惡神的。
呂行世這么做,哪怕屬于打破飲鴆止渴的虛假平安,也不會被人接受的。
確實可以在瀘陽府留下斬邪靈光寶陣以作為保障,但是人家也可以選擇不接受。
閑逛了一番,在這個最大異常的地方,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這讓呂行世神色無奈,都想著換一個目標了。
‘先查三天,三天沒結果就跑路吧。’呂行世自然是想著及時止損。
瀘陽府的情況不像是當初邵安府,呂行世愿意在邵安府投入時間精力是因為當時的歡喜大仙已經大殘了,只需要收割就可以。
然而瀘陽府的惡神不一樣,這么久了,不說恢復全盛時期,最少也比當初的歡喜大仙要強上數倍。
反正都是硬碰硬,找一個不用解謎的豈不是更好。
大不了等以后自己實力夠了,再回來直接弄死對方。
當然,來都來了,也不能因為逛一圈找不到就走,怎么說也得調查走訪個三天。
路過瀘陽書院的時候,正巧遇見學子放學,這些個學子都不是孩童,而是正兒八經的少年和青年。
這些都是考科舉的人。
呂行世見此正準備離開,卻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一名女子,女扮男裝混入其中,并且還和一個男的談笑風生。
大昭有女官,但卻是宮中女官,朝堂、科舉上卻不取女子為官,女子更是參加不了科舉。
至于修道者里,坤道更是屬于一小撮,估計一百人里就只有一個人,像是金旋天師這種更是小概率。
不是說女子不能讀書,而是大部分讀書的女子,其實都是在家里自己讀,會請來一名教書先生來教。
這二人從呂行世跟前走過,并沒有察覺到呂行世的目光。
“偽裝的不錯,至少沒有糊弄人。”呂行世夸獎了一句,對方該隱藏的部分都隱藏了起來,并且還下了不少苦功夫,比如皮膚、氣質等等方面。
若不是呂行世眼力好,換成尋常人,根本就看不出對方的女扮男裝。
“這位小友,在此看了良久,我這瀘陽書院可有何不妥?”一名穿著長衫的中年人在學子們離開后,這才開口搭話。
“沒有不妥,只是略有些感慨青蔥歲月而已。”呂行世應了一句。
中年人古怪的看著呂行世,就呂行世這年齡,最多不過雙十,哪來那么多感慨。
“小友年紀不大,卻經歷良多啊。”中年人也沒有故意去駁呂行世的面子。
“不敢,想必先生是書院院長吧。”呂行世見此,也是開始攀談了起來,想著對方這打扮,在瀘陽府里肯定有著不低的社會地位。
“哈哈哈,正是。”中年人笑了一句,摸著胡子回答。
“我這一雙眼睛識人,少有出錯,就院長這份風骨,如夜間皓月,一眼便能看出不凡來。”
“能以此等年紀成一院之長,莫非院長曾在殿中得了欽點?”呂行世恭維著說道。
中年人聽到這話,眼睛一亮,開口就夸獎:“小友這眼力果然了得,僅僅是三兩眼間,就把我這底細看的一清二楚,不凡,果真不凡。”
嘴上夸著呂行世,實際上那股子裝逼成功后的爽勁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吹噓自然也是得要有技巧的,不能光夸對方帥,有些時候得拐彎抹角的給對方戴高帽。
“如何了得,院長一身氣質舉目可見,算不得本事。”呂行世謙虛的說道。
“咳咳,小友駐足于書院外,莫非是有什么難事在?”院長咳嗽了一聲轉移了話題,這不能再聽下去了,再聽自己就要飄起來了,不過嘴角處的笑容是怎么都壓不下去。
“唉,不瞞院長所言,我非是瀘陽府人士,逃難至此,如今身無分文,本想著尋一生計,巧遇見學子放學,這才有所感慨。”呂行世一副我慘的模樣。
“這個嘛…”院長雖然被夸的飄飄欲仙,卻也沒有失去理智,自然明白呂行世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著能不能從他手上找一份生計。
只是他這瀘陽學院并非是私塾,乃是朝廷所辦的官學,不是你想進來就進來的。
他考慮的自然不是讓呂行世來當清潔工,而是當講學之人。
“不知小友可有何功名在身?”院長想著,只要對方有個秀才的功名,就讓對方當個助講,算是全了對方的這份眼力。
也并非是他聽呂行世恭維聽得爽了,而是他確實需要呂行世這么一個人才來對外招生,以應對那些高門子弟。
呂行世說話好聽又有眼力見,還能夠調和一下課堂上的矛盾。
“舉人而已,只可惜…不提不提。”呂行世一副無奈的表情,人在外面的身份是自己給的,反正大昭都亂成這模樣了,對方就是想要查驗,都沒有地方去查驗。
院長不疑有他,又問了呂行世不少的問題,都一一對上。
呂行世尋思對方是個什么意思,不會是要招他當員工吧?他之前瞎編背景,為的是獲得同情,看看能不能從對方口中套點話。
可現在變的有點像是招聘。
“小友若是不棄,在書院里當一講學,雖說不得大富大貴,卻也能安身立命。”院長直接發出招攬。
呂行世心下也是無語,這情況他就待個兩三天,因此開口拒絕了:“多謝院長美意,我雖窮困潦倒,卻也不需院長為我開方便之門。”
一聽這話,院長就越發的欣賞,這是有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風骨。
呂行世表示你放屁,他單純的就是不想上班。
一番推脫,對方就是尋思呂行世能干好這活,硬是想要讓呂行世入職。
見此,呂行世早知道就不恭維他了,現在有種要把他的腦子打出腦漿的想法。
“也罷,既然如此看重我,便在書院里高就,若是院長覺得我教書育人之法不得當,趕走我便是。”呂行世覺得是你自己請他上門的,到時候出了什么意外,那就不是呂行世的鍋了。
呂行世他是正道俠士沒錯,但是整個瀘陽府都有問題,保不齊他就暴起殺人了。
“觀小友此話,其才能必然不低。”院長很滿意,總算是把一個人才拉進了書院里。
而后就帶著呂行世進了書院,二人互相介紹了一番。
呂行世也算是知道對方的姓名,名為樂景,來歷也不一般,瀘陽府本地的書香門第,瀘陽府君更是與其有裙帶關系。
再多的就沒有打聽出來,不過從對方的語氣來判斷,在本地文壇上,樂景的名頭不低。
權勢方面自然是更高,一句話就錄取了呂行世,相當于整個書院都歸他管。
只能說確實盤根錯節的很。
好在因為不是教蒙學,所以學子的進展其實都一樣,跟不上的那就不是老師的問題,而是學子他們自己的問題。
畢竟別人能跟上,你為什么就跟不上?有著這種想法,導致教學工作很輕松。
學得好是名師出高徒,學不好那就是爛泥扶不上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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