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呂行世聽到了房屋上傳來了某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敲擊他的屋頂。
呂行世他都還沒有去查看,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一股惡意的爆發。
這股惡意呂行世其實很熟悉,就是想要進食時的饑餓。
起身打算去查看,他本能的察覺到了某種東西在靠近,略微一側身,便躲開了。
可他卻什么都沒有看見。
“某種無形的東西?”呂行世雖然看不見,但是強悍的感知卻讓他能夠清晰的察覺到,眼前有著某種怪異之物,似乎是從天空中垂落下來,無視了屋頂,就這么在他身旁摸索著。
伸手觸摸了一下,柔軟中帶著堅硬,好像是摸到了粗壯的胳膊,不過整體形態更像是某種靈活的口器。
沒有視覺,但是卻一直在尋找呂行世的位置。
被呂行世這么一摸,無形的口器迅速應激了起來,開始跟觸手一樣到處亂甩。
“不是,你什么玩意?”呂行世靈巧的躲到了攻擊無形口器的攻擊盲區。
呂行世懷疑,這只命鬼,應該就是此前吃牛的那只。
“看起來像是惡級,但是又不太像的樣子。”呂行世分析的同時,直接離開了屋子。
他本以為會在屋頂上看見某只匍匐著的命鬼,結果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口器并非是從屋頂上垂落下來的,而是從云間垂落下來,這意味著該口器的主人,極為的龐大。
“煞級還是災級?”呂行世凝重的看著逐漸蜷縮回去的口器。
似乎因為沒有吃到人,天空中又有大量的無形口器垂落下來,并且這些無形口器的目標很明顯,就是呂行世。
相較于普通人,命師自然是更受到命鬼的鐘愛了。
“我這運氣,算是好還是壞。”
“這才剛定居沒兩天,怎么就遇到了這些事情。”呂行世神色里帶上了無奈。
拳頭緊握,咒力游蕩在呂行世的周身,一把就薅起了兩面佛朝著密密麻麻的無形口器扔去。
爆炸的轟鳴聲在半空中響起,大量無形口器直接就被炸得斷裂,隨后餓死鬼詛咒爆發,順著傷口迅速朝著口器的主體蔓延過去。
呂行世發現,拳拳到肉不如爆破洗地。
可惜作為命格的兩面佛只有一個,要是能有千八百個命格,呂行世完全可以把命格當成炸彈來用。
“看來這餓死鬼詛咒針對真正的煞級,效果比較有限。”
呂行世看著天空中不斷掉落下來的大塊無形之物,他可以確定,垂落下無形口器的命鬼并沒有死亡,而是硬扛過了詛咒。
連當初剛剛進階成煞級命鬼的忘憂草命鬼都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抵抗餓死鬼詛咒,全盛實力的煞級命鬼,扛住沒有多少問題。
不過這只煞級命鬼也付出了代價,短時間內至少不用擔心對方卷土重來。
“煞級和煞級之間,看來還是有著不少的差距在。”
“不過這只命鬼是什么情況?都是煞級了,為什么命途組織和聯邦沒有著手解決?”
“總不能是因為地理位置原因吧。”
呂行世有些疑惑,很快,他就登陸上了本地的命途論壇,那只命鬼是被他打退了,但是在本地依然引起了不少的波瀾。
所以刷出了一兩個熱貼來,因為苷州本身命師就少,所以本地的命途論壇顯得就有些冷清了。
好在很快,命途組織就在本地論壇里發出了聲明來。
大意就是這只命鬼只是個意外,已經被處理了,下次如果再遇見這種情況,所有命師盡量遠離。
“這算是被他們給搶功了吧。”呂行世發現這份聲明雖然沒有直說,但是字里行間都暗暗指出是命途組織解決的。
“命途組織在苷州的分部,似乎糜爛的有些過分了。”
呂行世眼睛一瞇,搶功都搶得這么光明正大,確實是不容易,只能說整個苷州已經變成了該分部的一言堂。
而且應該還遮掩了不少事情,至少苷州的情況,沒有命途論壇上說的那么輕松。
想想也是,維穩才是最重要的。
出現了問題不是錯,錯的是這個問題被人知道了。
“應該是命途組織的結構導致的。”
命途組織是由家族形成的聯合性組織,這就意味著他們會有勢力劃分。
苷州本地的家族如果實力不夠又不愿意放權或者求援,那么結果是什么樣子,那就不言而喻。
求援沒有問題,可是一旦其他家族的人員插手進苷州,那么絕對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所以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需要苦一苦苷州的本地人了。
“難怪苷州的命師少,這應該是苷州的命途組織分部有意為之。”
命師和命鬼的糾纏是一個常識,那逆向思考一下,如果說某個區域的命師數量少,那么是否意味著命鬼的數量也會大幅度減少。
這么想是沒有錯,但他們卻忽視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沒有命師又不是不會誕生命鬼,命鬼的數量從來就不是取決于命師,而是死亡率。
要是真按照這個理論,豈不是只要把命師都聚集在一個地方,那么除了這個地方外,世界的其他位置都不會誕生出命鬼來了?
這根本就不可能的。
“或者是對方有著某種平衡的機制,以此保障整個苷州不會出問題?”呂行世對于命途組織的了解其實比較有限,大多都是通過命途論壇以及大命師殘魂得來的。
論壇里接觸不到核心問題,而大命師殘魂了解到的命途組織,是屬于古代的命途,而不是現代。
當初他確實和凌崢一起在柳市的命途組織待過一段時間,但是那段時間里所見聞的無非就是勾心斗角,并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收獲。
呂行世拖拽著一根無形的口器進了屋,隨即開始解剖研究。
“無形無質?那不對啊,我之前怎么接觸到的。”
“無形有質也不對,這口器能夠直接穿透屋頂、天花板直接垂下來對人進行吮吸。”
“總不能是同時具備吧。”
隨著解剖的深入,呂行世對于這只其他的命鬼越發的好奇了起來。
“看起不像是本體,而是類似于子體或者是衍生器官。”
“只是作為煞級,應該是有鬼蜮的吧?那這只命鬼為什么不用鬼蜮籠罩起來再動手,那就萬無一失了。”
呂行世預估,自己真要是進到了這只命鬼的鬼蜮里,在不開掛的情況下,很難脫困逃命。
至于說這只命鬼是煞級以下?這個呂行世不考慮,能夠造成這么大動靜,受損達到一整個苷州,絕對是煞級的,惡級可辦不到。
“那有沒有可能是災級?苷州只是它狩獵的一小部分?”呂行世忽的想到了這件事。
聯邦和命途組織,自然是宣稱沒有災級命鬼,畢竟災級命鬼對標的可是能夠毀滅聯邦,這要是說出來,必然會造成人心惶惶。
而真沒有假沒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人們相信沒有。
他們為了謹慎起見,甚至連煞級的命鬼都要進行遮掩,就像是當初的忘憂村。
真要有災級命鬼,肯定是能捂多深就捂多深,絕對不敢暴露出來。
呂行世也不是無端猜測,而是這只命鬼確實是太過于龐大了,不由得他這么思考。
其實要是災級的其實還好,這意味著呂行世的命格炸彈有用處,說明災級并非無敵。
可要是煞級,那呂行世就得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應該要怎么開掛,才能夠讓自己變得更強一點,免得被無妄之災給帶走。
“云母怎么又出來覓食了,我記得上個月它才吃完吧。”
苷州命途分部,作為分部負責人,童家的家主童酉略帶煩躁的說道:“我記得不是平衡住了,難道又有命師進入苷州了?”
“可能性不小,而且應該就是擊退云母的人。”
“不過他還是出手慢了,云母估計又吃了不少人。”刑家的家主刑翰也帶著不滿。
“偷渡來的吧,苷州可是有著禁令在,每一個進入的命師都要受到審核。”童酉臉色愈發的不好看了起來:“得盡快找到他,送給云母平息怒火。”
“否則云母一旦把整個苷州拖進鬼蜮里,聯邦就是想要替咱們遮掩都沒辦法。”
“最少也是一個大命師。”刑翰分析著說道:“而且實力不低,要不然也不可能傷到云母。”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利用對方除掉云母。”
“成功了,咱們苷州也能發展起來,你童家、我刑家也不用困守于此。”
“失敗了更好,直接當做賠罪送給云母,你我百利而無一弊。”刑翰笑著說道。
“想法很好,可他要是想著伸手進來呢?”童酉冷冷的說道:“對方可是人,不像是云母是命鬼。”
“云母就是勢再大,也不會跟你我爭奪權勢。”
相信人,他寧愿相信命鬼。
“你呀,說這些都還是太早了。”刑翰對于童酉的謹慎是認可,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想著怎么處理后患,而是先找到人再說。
如果人找不到,下一次云母再動手,那他們就該頭大了。
云母的每一次進食,都需要不少人、命師以及命鬼作為食糧,不喂飽云母,他們憑什么能夠在苷州逍遙自在?早就成了云母的盤中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