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和鐘誠的視頻通訊。
李源思索了下，怕打擾到叔叔李長洲休息，沒直接視頻通訊，而是先留了言。
大致說明了下情況。
僅五分鐘后。
滴——滴——李長洲主動打回了視頻通訊，李源立刻接通。
“叔。”李源看著視頻投影中的李長洲，灰塵撲撲，似乎剛忙碌完。
“我大致知道。”李長洲臉上并沒有李源預想中的喜悅，反而是眉頭緊皺：“若星空武殿，最終真只給D級合同，那你到時簽不簽，再另說。”
“哦？”李源略感疑惑。
武道廳特招，一直是李源的第一目標，奈何這大半月一點消息都沒有。
實際上，最開始，李源對提前簽約武殿并不是那么渴求。
但這些天，李源子在網上搜了許多資料，知道幾大武殿的提前簽約整體上是好的，除了束縛力較大，并沒有什么坑。
最重要的，只要提前簽約，無論是第幾等級，的確能大幅降低家里的經濟壓力。
甚至能拿到現金獎勵、反哺家里。
李源心里，是對叔叔嬸嬸有所虧欠的。
總感覺叔叔冒險去北疆省是因自己的緣故。
“我通過一些關系，基本查清楚了。”李長洲耐心解釋道：“這么多年下來，三大武殿的提前簽約合同，由低到高是分為D級、C級、B級、A級、S級，五個檔次。”
“不同武殿間的同級合同，條款都差不多。”
李源微微點頭，這么看，在星空武殿眼中，自己屬于最低一檔？
不過，能提前簽約的，已是極優秀了。
“D級合約，每年提供一百萬藍星幣，共六年。”李長洲低沉道：“聽起來不錯，但你要知道。”
“你現在修煉所需資源，和進入大學成武者后所需的修煉資源，是兩個概念。”
“例如基礎氣血藥劑，一瓶只要2000藍星幣，你現在一個月花兩萬藍星幣就行。”
“成武者后，僅一階武者使用的一階基礎氣血藥劑，一瓶就要1萬藍星幣，一個月少則十瓶多則二三十瓶。”李長洲鄭重道：“單單最基礎的一項，一年就至少要上百萬藍星幣。”
“還有‘輔助養神寶物’，若未來有志沖擊二階源武者，這是必不可少的，一年花費數百萬藍星幣都是起碼的……”
“還有理療……”
“還有購買兵器、各類輔助設備，武者要和星界生物廝殺，裝備能普通嗎？又貴又容易壞。”李長洲看著李源：“一百萬，對現在的你，很多。”
“你若無心武道，想在大學兼修其他專業。”
“那么，武道上不必花費太多錢，在大學里慢慢修煉，爭取將來成個15級的武者就行，這份合約甚至稱得上優厚，說不定還能攢下幾百萬藍星幣。”李長洲道：“等大學畢業，按合約，星空武殿還得給你一份工作。”
“到時候，像你鐘叔一樣，在武殿里當個普通成員，各種福利待遇不比公務員差。”
“若星空武殿主動解約，不給工作，你拿著幾百萬藍星幣，再重新找份工作，也是穩賺不虧。”
“這是一條躺平的光明大道。”李長洲盯著李源。
李源吃驚。
他沒想到，竟還有這種玩法。
“但小源，你真甘心當個普通人？普通武者？”李長洲盯著李源。
李源沉默了。
“你不甘心。”李長洲搖頭嘆道：“我看著你長大，我怎么會不明白？伱那么瘋狂修煉，除了想幫家里，重要的，是你有一顆武者的心。”
“從初二開始，到高三，你周末、暑假寒假，有休息過哪怕一天？連過年你都在修煉。”
“你對自己狠。”
“這份狠勁，我從沒見過，我比不上你，你爸當年也趕不上你。”李長洲緩緩道。
李源眼眸微動，這么多年，叔叔很少說這么多，更沒提及過逝去的父親。
“你嬸嬸，一直想讓你未來考公、當老師，她一直怪我，覺得不該支持你。”
“為什么我不反對你當全職武者？”李長洲聲音中一絲激動：“我不想讓你像我一樣，在四十歲的時候后悔。”
李源心頭一震，震驚看著叔叔。
“全職武者，危險。”
李長洲坦然笑道：“但自古好男兒，哪個沒有馳騁疆場、追求武道極限的夢想？”
“以人類之身，真正比肩神明！去探索生命的極限。”
“我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但你還有。”李長洲微笑看著李源，他頭上的頭盔沾著許多泥，都顯得有些邋遢。
李源屏息聽著。
“你若想走全職武者的路，這點錢，這份合約的錢，遠遠不夠。”李長洲繼續道：“但你的前途，卻會被這份合約困住。”
遲疑了下，李源忍不住道：“叔，按我查到的訊息，只要表現足夠好，星空武殿會升級合同的。”
“但星空武殿不升級呢？”李長洲反問道：“自己的命運，為什么要把主動權交給別人？”
李源醒悟了。
“你鐘叔人不錯，但許多事，他一個普通成員，不是他能決定的。”李長洲道：“況且，據我所知，一旦和武殿提前簽約，將來你到武道大學，發展是會受限的。”
“受限？”李源一愣，這是他所不知道的點。
“如夏國五大名校，是國家出資。”李長洲道：“若你提前簽約武殿，注定大學畢業后要加入武殿……你覺得一些特殊資源到了學校，要在你和另一位武道廳特招學生中做出選擇，學校會給誰？”
李源眼眸微動。
提前簽約武殿，某種意義上，的確是一種束縛。
“這份合約。”
“你星期天去武殿，先和你鐘叔了解下，若能提升到C級水準，且有被動升級條款，例如你多少歲前達到什么標準，會直接自動升級為B級甚至A級，簽了也無妨。”李長洲耐心道。
“若想當全職武者，武殿，的確是更好的選擇，但若限制太大，就不必簽。”
“李源，我知道你的想法，想幫家里。”李長洲盯著李源：“但你記得，你叔我還沒死。”
“還沒到由你徹底撐起這個家的時候。”
“至少，你上大學前，別有顧慮，你要做的就是全身心投入修煉，明白嗎？”李長洲鄭重道。
“是，叔。”李源重重點頭。
“我相信你，我不會看錯。”李長洲看著李源。
“現在星火武殿、星空武殿他們不簽約，是他們沒眼光。”
“等到高考成績出來，甚至進入大學，你自然會收到更好的合約。”
“再簽不遲。”
……
叔叔李長洲的話，讓李源徹底冷靜下來，也能更從容思考這件事。
“叔叔說的對。”
“急什么？回頭，該急的是他們。”李源露出一絲笑容。
繼續修煉起來。
轉眼就是兩日后，星期六，李源每天照例兩點一線，上學、回家。
星期六下午。
所有高三學生，今天都統一都在武道教室上武道課。
學校門口。
數輛黑車緩緩抵達，從車上陸續下來了六道身影。
其中五人都穿著黑色西服，唯有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穿著黑色唐裝，看似普通，莫名給人一種無形氣息。
“萬殿主。”
“萬殿主，歡迎到我們學校。”校長譚振龍以及另幾位副校長，都紛紛走上前，笑著迎接。
“鐵塔。”中年男子卻直接看向了站在遠處的許博，露出笑容：“星界一別，好久不見。”
“老萬。”許博這才走上前，咧嘴笑道：“我也沒想到，星火武殿關山分殿的新殿主，會是你。”
“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