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沒有交還任務，而是徑直向著執法神殿飛去，沿途遇到了不少虛神級覺星衛。
“許源圣子。”
“圣子。”眾多虛神級覺星衛紛紛行禮，幾年過去，李源的名字已基本傳遍了整個覺星古城，絕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的地位。
“我之前明明聽說，許源圣子隕落了。”
“肯定是假消息。”
“我也聽說了，說是他好幾年都未現身。”
“這種絕世妖孽，去個某個世界闖蕩閉關，不是很正常嗎？肯定是有些蠢貨胡亂猜測。”一些虛神在行禮后，都小聲傳音交流著。
抵達執法神殿外。
“許源圣子。”殿外的統領眼前一亮，連飛身上前，恭敬行禮：“您有好幾年沒來了。”
“狐山統領。”李源也露出笑容：“之前一直在潛修，最近才有時間。”
“副城主已傳訊。”狐山統領笑道：“您直接進入主殿即可。”
“多謝。”李源點頭。
穿過一條條廊道、側殿，李源獨自跨入了深處的殿廳內。
這座殿廳依舊是空蕩蕩的，只有姜淵真神一人盤膝坐著。
“師兄。”李源恭敬行禮。
姜淵真神睜開眼，露出一絲笑容：“安全回來就好，前幾日見面，赤陽真神在，許多事不好多問你……幾年不見，成長如此快，看來回歸神域有大收獲啊。”
“有所收獲。”
李源說的模糊：“主要是將星術修煉到極致，又悟出了新的招數絕招。”
“新的招數絕招？施展出來，給我瞧瞧。”姜淵真神忽然道：“不必引動源力。”
“是！”
李源也不遲疑，翻掌取出一桿普通長槍，僅僅是身形向前一竄，整個人就已變得模糊難尋，隱隱融入了空間中。
“撕拉！”長槍在虛空中劃過一道耀眼光芒，如同流沙幻影般，極為絢爛。
若是引動星術源力全力爆發，這一槍，李源足以令空間震蕩。
施展完這一槍，李源氣息又迅速恢復正常。
“請師兄評價。”李源恭敬道，他心中也是頗為驕傲的。
八年前，剛降臨覺星大陸時，自己的槍法只是半神極限水準。
八年過去，已然媲美虛神巔峰招數水準，進步不可謂不大。
“不錯。”姜淵真神何等眼界，他稍加感應，便已判斷出來，眼前一亮：“許源，你凝聚了空間真意？”
“對，一年前功成的。”李源點頭，也不隱瞞。
“哈哈好。”姜淵真神感慨道：“你果然在空間之道上有不可思議天賦，本以為你在祖界之戰能凝聚空間真意就不錯了……好。”
李源聆聽著。
空間真意，許多真神也未曾凝聚。
“空間真意，論絕對水準不算高，也只是剛跨入八段水準。”姜淵真神道：“但空間法則無比重要……乃是諸道源頭，它能夠更輕松和七大基礎法則結合，從而創造出更強大秘術。”
“像一位強者，若是感悟水之法則、火之法則……想要將水、火兩大法則結合在一起，會很困難。”
“但若能感悟一定空間奧妙，再彼此結合，就容易多了。”姜淵真神鄭重道。
“嗯。”李源明白這一點。
自從自己參悟空間之道，尤其凝聚空間真意后，土、風兩大法則結合變得無比順利，這才迅速悟出《界云槍》第六式。
“你的實力已很強，奪取祖界令對你來說已沒有太大難度。”姜淵真神道：“但我希望你的目標變一變，不止要奪取祖界令，更要竭力在祖界中顯露出更強實力。”
李源一愣。
顯露更強實力？這是什么道理？
“這是我的猜想，祖界乃我們這方天地創始者所開辟……祖界運轉，只允許半神進入，而獲取祖界令其實只是基礎，你的實力越強，最終收獲恐怕會越大。”姜淵真神道。
李源聆聽著。
祖界的確神秘，成覺星古城核心層這么久，各自資料中都會提及祖界。
“你欲強大自身，光是閉門造車苦修還不行。”姜淵真神道：“還得去看更多風景，乃至和更多虛神強者交手。”
“生死搏殺，或許比我們這些真神指點你更有效。”
“對。”李源連點頭，自己這數月和眾多虛神級龍獸交手，進步就很大。
每位虛神，所參悟法則不同、修煉絕學秘術不同，演變出來的戰斗方式也都會截然不同。
生死搏殺中，便很容易對自身產生觸動。
“但生死搏殺，很危險。”
“尤其是你身份特殊。”姜淵真神道：“這方天地，有大量虛神闖蕩的地方，就那么幾處，龍血界是其中之一，這次是我們及時將你叫回來……你若是再以半神級闖蕩，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引得各方勢力注意。”
“到時，就要面臨層出不窮的刺殺了。”
刺殺？李源不由想起上次被虛神刺殺，那時自己名氣還不算大。
有人的地方便有紛爭。
這方天地，資源寶物、疆域都有限，覺星古城也是有敵人的。
現在沒遭遇刺殺，只是因為覺星古城絕對安全，其他勢力輕易滲透不進來。
“最有可能刺殺你的，一是長青古城。”姜淵真神緩緩道：“尤其你名義上還是我麾下……被刺殺概率就更高了。”
“畢竟，我乃安赤天神弟子，這件事在天地間的最高層中不算大秘密，長青古城的那兩位天神都知曉。”
“只是他們奈何不了我。”
李源恍惚。
自己那位便宜師傅‘安赤天神’，敵人就是長青古城的。
“其次就是‘獸海圣地’的殘余勢力。”姜淵真神道：“這一圣地勢力，才被我們覺星古城覆滅數萬年，獸海天神雖死，當年殘余真神恐怕還有些，他們隱匿各處，培養出的神明怕是都不少，一時半會傳承不會徹底斷絕……若有機會，他們不介意鏟除你，來報復我們。”
李源暗嘆。
他閱覽過資料，數萬年前，這方天地還是七大圣地……如今是六大圣地。
圣地，都是一些不屬于三大星空古城的天神所創立。
天神強大，因此，星空古城一般不愿和圣地開戰，只會坐等一方方圣地的天神老祖隕落，繼而消亡。
漫長歲月，這方天地誕生的圣地很多，大多都滅亡了。
但也有些野心極大的圣地，妄圖挑戰三大星空古城權威，那就會引發戰爭。
獸海圣地，就是這樣被滅掉的。
“所以。”
“我專為你換取了一件寶物，這件寶物，本是想等你離開這方天地時再送給你。”
“但你成長速度極快，且接下來四年多，有了它，你應該能更好磨礪自身。”姜淵真神鄭重道：“這件寶物，價值遠超‘靈淵碧玉果’的，甚至是超越尋常天神器的……應該是我為你準備的最后一件寶物。”
“它在這方天地間出世時，曾經也引起了無數真神瘋狂廝殺的，最終被覺星古城的那一代天神得到，幾經波折，塵封在了寶庫。”
“漫長歲月過去，這個時代，應該沒幾個真神天神記得它。”
李源聽得屏息。
超越天神器？引得無數真神搏殺？這是什么寶物？姜淵師兄出手這么大方嗎？
李源卻不知道，姜淵真神為換取這件寶物，的確付出巨大。
“它是一件靈魂法寶，也是隸屬于‘天生道寶’。”姜淵真神朝一旁虛空中揮手。
虛空中浮現出了一枚火紅色不規則石頭……沒錯，石頭！！
乍一看外表，它就仿佛小河中那種很常見的紅色石頭。
但僅一眼，李源就感覺自己的靈魂在驚顫，就仿佛普通人在野外突然近距離見到了一頭猛虎，就本能膽寒。
“靈魂法寶？”李源屏息。
他有一種感覺，只要這紅石稍微爆發，自己的靈魂恐怕就要炸裂。
太恐怖了。
“這枚紅石，并非是煉制的兵器，而是天地自然孕養所誕生出的奇物。”姜淵真神道：“大道本源運轉，才有如此恐怖威能，因此被稱之為‘道寶’。”
天地所孕育，被稱為道寶？李源屏息，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這類寶物。
“天生道寶，威能有大有小。”
“威能最小的，也就相當于普通虛神器。”姜淵真神道：“威能大的，甚至都遠超天神器……天地所誕生，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和浩瀚宇宙天地比起來，天神又算得了什么？”姜淵真神感慨道。
“這塊紅石，被當年得到它的那位天神稱之為‘夢界石’。”
夢界石？
李源心中疑惑，好奇怪的名字。
“你先嘗試認主。”姜淵真神道：“等你初步認主，便會明白為何會叫這個名字。”
“你也放心，夢界石威壓雖然恐怖，但沒有激發的情況下，它的內在威能不會爆發的。”
“我能認主嗎？”李源忍不住道。
聽姜淵真神的意思，夢界石在道寶中都算上等，應該屬于天神器這一層次。
真神，絕大部分都難以催發天神器啊。
自己一個半神，能成嗎？
“神器是人為煉制，往往有諸多限制。”姜淵真神微笑道：“而道本天成……道寶很是神奇，只要你能力足夠，煉化它并不難。”
“你在靈魂意志上的造詣，可以一試。”姜淵真神道：“就在這座殿廳內嘗試。”
“好。”李源點頭，也相信姜淵真神的話，心念一動，他的無形靈魂意識便已飛落在夢界石上。
如姜淵所言，夢界石氣息雖浩瀚，但并不抗拒李源的貼近。
在李源靈魂意識觸碰到夢界石的一瞬間。
“轟！”夢界石忽然產生出一股奇異的吸引力，仿佛一個巨大黑洞般，瞬間將李源的全部意識給吞噬了進入。
噗通李源直接癱軟在了地上，雙眸緊閉，似乎失去了意識。
“開始了？”姜淵真神旁觀一切，這在他預料中。
“若失敗，只怕靈魂會受創。”
“若能成功，從此有夢界石幫助，成長應該會更快。”姜淵真神暗道。
這是一方神秘世界。
“夢界、夢界……原來如此。”李源的意識已完全降臨了這里。
僅片刻，他就明白一切。
這里，是一座浩瀚無盡的虛幻世界。
“幻境？不！！”李源的靈魂意識游蕩在這座世界中，開始時他以為自己進入了幻境。
很快，他李源就察覺到不對勁。
這浩瀚世界，宛若一方小型星空，誕生出一顆顆星球，每顆星球都生活著數以百億生靈……大量星球加起來，生靈數不勝數。
這些生靈沒有修煉之法。
因為這些世界沒有源力，所以，這些星球上的科技都極度發達。
無數生命，每一刻都在其中上演著愛恨情仇，大到星球的諸多國度進行爭霸，科技戰、核戰爭、工業革命……就仿佛沒有誕生過武道的七星文明。
小到社會中一個乞丐、流浪漢，為了自己的生存苦苦掙扎。
“幻境？這是夢界！靈界！”李源心中震撼。
這里是真實的。
但又是虛幻的。
真實的是無數生命，他們都是真實存在，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真實情感，在他們認知中自己就是生活在真實世界……虛幻，是因為這方浩瀚世界都是由‘靈魂之力’所構成。
“之前，我也曾經歷無數幻境。”
“我也施展幻境世界，和許多敵人搏殺，但都太淺薄了……幻境終歸是幻境，只有敵人降臨，幻境中的一切才會運轉。”
“幻境，一定會破滅。”
“唯有真實，最打動人心。”李源心中明悟：“我修煉《心幻六境》，至今都遲遲無法突破第二境‘歷五志’，就是因為缺乏真實感悟。”
“我修煉歲月太短暫，經歷的七情六欲太少，雖借助心靈神宮的‘大日驕陽’經歷一重重幻境，磨礪內心。”
“但虛假的，替代不了真實。”
“靈魂意志！我若想要讓自己的靈魂攻擊變得更可怕，令幻境更為真實……便必須令我的幻境，一步步接近‘夢界石’的層次。”
“虛幻中的真實。”
“若有朝一日，我一念出，一座龐大的‘真實幻境’誕生，哪個強者不會沉淪？”李源為之癡迷：“這便是我接下來的目標。”
這一目標非常困難。
哪怕是真神中的靈魂大師，李源都沒聽說有誰能達到。
哪怕《心幻六境》修煉到極致，也只敢說掌控自身七情六欲，而非創造一座真實幻境。
而夢界石，能成為李源的修行指引。
“欲要認主夢界石，便首先得得到這方虛幻世界的本源認可。”李源心有所悟：“恐怕要真神才能做到。”
道寶認主，要求的確低，但對李源而言也是極大挑戰。
“試試吧。”
李源的靈魂意識，相對整個夢界石很弱小，但相對夢界的無數生命是無比強大的……從這一天起，李源的靈魂意識直接籠罩了一顆星球的部分區域。
附身在了這顆星球上大量生命上……李源沒有干涉這顆星球無數生命的發展，他只是旁觀，感應著他們每個人的經歷和情感波動。
升職加薪的喜悅！
親人吃到有害月餅的無奈、憤怒。
面對持刀歹徒的恐懼。
遠在異國對愛人的思念
無數情感思緒，都是那樣的真實，一遍遍沖擊著李源的靈魂意識。
實際上，這樣做非常危險，若是靈魂意志稍弱些，都會有迷失之禍，甚至令自我意識分裂……也就是精神分裂。
幸好，李源靈魂意志早已達虛神級。
且他很慎重，沒有一次性附身感應到極限，僅僅感應了十多萬人……
時間流逝。
一天天過去。
外界殿廳中，李源一直沒有清醒，姜淵真神也不著急，他知道認主‘夢界石’的難度。
夢界中。
李源完全癡迷了，在附身的同時，他也在不斷修煉著《心幻六境》。
《心幻六境》就如同理論，而附身夢界無數生命就如同實際。
彼此結合。
靈魂的成長……七情六欲的變化……幻境世界的構建……
“空間法則！”
“哈哈，在這夢界中，七大基礎法則都無法運用，因為它們是真實世界運轉的基石，這夢界連源力都沒有。”李源露出笑容：“但在這里，空間法則仍然能使用。”
空間，是真實世界的基石。
也是夢界幻境的基石……這浩瀚夢界的運轉，依舊是以空間法則為源頭的。
時間流逝。
李源靈魂意識在夢界石中不斷磨礪成長，他的空間法則感悟也在不斷提升著……轉眼便是一年多時間過去。
李源附身十多萬夢界生命也過去了一年多。
“五志？七情？”
“七情五志本為一體！”這一天李源倏然明悟了：“《心幻六境》的前三境，原來如此。”
《心幻六境》，幻喜怒、歷五志、悟七情、色壽欲、掌六根……
前三境，都是逐漸提升對七情的掌控和感悟。
“七情，從來是不分彼此的。”李源心中明悟這一點：“這也是智慧生命區別于野獸的最重要一點。”
“人有七情，靈魂才有了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轟隆隆
當李源一舉悟透《心幻六境》前三境的瞬間，他的靈魂意志都在不斷蛻變。
“你的意志達到60級”
“你的意志達到61級”
“你的靈魂由55級達到56級”神宮面板上悄無聲息多了三提醒。
李源的意志，已然跨入了真神級。
甚至在接下來一段時間，伴隨意志的強大、對《心幻六境》的感悟，他的靈魂還會不斷成長。
旋即，李源就隱隱感受到整個‘夢界石’的本源之所在。
夢界石本源浩瀚，又充滿虛幻。
“嗤”李源直接烙印下的自己的精神烙印，對這方浩瀚夢界有了初步掌控。
已經在殿廳地面上躺了一年多的李源，緩緩睜開了眼。
本能心念一動。
嘩原本懸于虛空中的夢界石，悄無聲息融入李源的心靈世界內。
這時，李源才見到了盤膝坐在玉臺上的姜淵真神，連忙起身，充滿感激道：“多謝師兄贈寶。”
沒有這夢界石，李源還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令意志跨入真神級。
“不必謝。”
“寶物，放在合適的人手上，才能綻放光芒。”姜淵真神露出笑容：“我沒有看錯你，你剛才意志爆發，顯然是已達到真神級……這么快意志就能達到真神級，足以見得夢界石對你的幫助。”
“在我們手上，夢界石只是件普通靈魂寶物。”
“但在你手上，未來，它或許比許多天神器還要恐怖得多。”姜淵真神感慨道。
李源聆聽著。
唯有認主，才能真正感受到夢界石的恐怖之處……自己僅能調動它的一絲本源力量，無論是靈魂防御，還是靈魂攻擊，威能都會大增。
“夢界石的另一功效，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姜淵真神道。
“嗯，掩蓋氣息。”李源點頭道，心念一動，渾身頓時彌散出一股朦朧氣息。
虛神級氣息！！
強者判斷敵人的生命層次，都是通過生命氣息、靈魂氣息來定的……半神們，哪怕實力強大，但未曾誕生神火，氣息便和神明有著本質區別，所以很難隱藏半神的身份。
但有了夢界石后。
稍微引動，李源便能釋放出神火的氣息波動……如此一來，其他人看向李源，都只會將李源當做一位虛神。
“有夢界石，哪怕是真神都看不破你的偽裝。”姜淵真神頗為滿意：“一旦催發，即便是其他熟悉你的人見到你，也只會認為你突破成為了虛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