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諸位道門前輩的押送下。
三人被關押起來。
其中金光上人被單獨關起來,用天師的話說,怕他用遁術逃掉。
實則就他一個外人,關一起不方便進出說話,畢竟身上已經貼了封經符和封炁針,除非單靠命功能闖出龍虎山,否則誰來都沒用。
而李慕玄和無根生則在張之維的帶領下,來到一處小院。
“你倆這段日子就住這了。”
張之維說完,找了處椅子坐下,捎帶的倒了三杯茶水。
無根生順勢坐下,卻不著急喝茶,而是用質問的眼光看向李慕玄,沒好氣道:“不染,解釋下怎么回事?你們兩個串通好陰我的是吧!”
“誒,這可不關我的事。”
張之維擺擺手,還好他夠機靈,否則剛才還真不一定能接上。
此時,李慕玄已經恢復原本樣貌,帶著歉意道:“馮兄,出了點事,還需要借全性的身份使使,這才請你留下,算是幫我個忙。”
聽到這話,無根生不為所動。
好伱個不染。
是不是覺得叫一兩句馮兄就有用了?這次我非要
還未等他想到該怎么發飆,就聽砰的一聲,一名俊朗的白衣少年推門而入,喊道:“師兄,你回來了!”
“嗯。”
李慕玄點了點頭。
“小諸葛,你什么時候上山的?”張之維見狀,隨口問了一句。
“我數日前就到這來了。”
陸瑾說完,認真道:“還有記住了,以后別再叫我小諸葛。”
“哦?”
張之維眼中露出疑惑。
小諸葛開竅了?
想想也是,就是心思再赤誠單純,現在也應該
正思索著,他耳旁就傳來陸瑾捎帶喜悅的聲音,“從今往后,我便是大諸葛,這名號可是得到了諸葛村長和全部諸葛村民的認同!”
霎時間,房內三人同時陷入沉默。
尤以李慕玄最甚。
他有些想知道師弟在諸葛村做了什么,才能讓村長同意他叫大諸葛?
還是說只是師弟自以為村長同意了?
另一邊,無根生在聽完陸瑾的話后,連怎么詰難不染都忘了。
如果眼前這傻小子,不是故意給他師兄轉移話題的話,那么轉念一想,不染其實也挺不容易的,既要跟倭人斗法,還有個師弟要養著。
自己這點事又算的了什么?
如此想著。
無根生努力控制上揚的嘴角。
但緊接著,伴隨一陣笑聲響起,他也是憋不住的跟著一起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張之維放聲大笑,他是真沒想到小諸葛居然還能變強。
不過這次可不關自己的事了,畢竟四年前的那掌自己認,但小諸葛變成現在這樣,可不完全是自己的鍋。
大諸葛自己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笑什么!”
此時,聽出對方笑聲中的不懷好意,陸瑾瞪了眼大長臉。
“我這是替你高興。”張之維咧嘴笑了笑,同時也很好奇,陸瑾到底是怎么想到大諸葛這個稱呼的。
要他說,干脆叫大聰明得了。
“呵。”
陸瑾冷笑一聲。
他才不信大長臉的話,但也懶得爭執,這或許就是偏見吧。
但自己會用行動證明自己的聰慧的。
想到這。
陸瑾轉頭看向一旁的無根生,走上前拱手道:“馮兄,這次你又為我道門立一大功,將那金光上人騙來龍虎山,我和各派門長都不會忘了你的功勞。”
無根生聞言,頓時笑不出來,眼神古怪的看著陸瑾。
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
我也是受害者!
但這件事卻不好解釋,倒不是擔心大諸葛一不小心泄露出去。
而是說了后,怕他突然間又懂了。
那到時可就難辦了。
畢竟娃的嘴還是挺靠譜的,就是腦子有些清奇,可換個角度來看,這又何嘗不是人性的一部分呢?
抱著這種想法,無根生沒有解釋,權當是默認了。
見狀,陸瑾得意的瞥了眼大長臉。
張之維笑而不語。
李慕玄則制止了這個話題,說道:“咱們出去走走吧。”
“好。”
陸瑾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這次來龍虎山的可不止他一個人,江湖各派的朋友都來了。
其中自然包括他的鐵兄弟。
許久未見的方洞天。
聽說對方是昨晚隨元正師伯而來,可惜當時沒人告訴自己。
隨即,在李慕玄給無根生一番改頭換面后,四人走出房間,在穿過數個院落后,瞧見數道熟悉的身影聚在一起。
而看到其中一道身影。
陸瑾不由蹙眉,咧嘴道:“這小子怎么也來了?”
正此時。
遠處那群人也注意到李慕玄等人。
宏亮的聲音陡然響起。
“李兄弟!”
隨即,兩方很快湊到一起。
李慕玄望著眼前的周圣、洪音、周蒙,眼中閃過幾分驚訝,不是因為他們出現在這,而是周圣的長相,咋看起來比張之維還老成。
當然,這都是題外話。
李慕玄拱手道:“兩位周道友,洪道友,許久不見。”
“多年不見,李道友風采依舊。”
周圣笑著道:“說來,這些年我們可沒少聽的事情,尤其是最近旅順一事,外面其他人或許不知,但我武當可是一直關注著。”
“能將奇門發揮出此等威力,道友可謂奇門第一人。”
“周兄過獎了。”
李慕玄向來不注重虛名。
周圣見狀笑了笑。
他是學過奇門,而且學的還是真武大帝屁股下面那本。
自然曉得那風后奇門固然強大,能夠隨心所欲的控制奇門內一切變化,甚至將范圍擴充到數十里地。
但這一切的根本皆在于自身。
若執著于掌控變化,執著于奇門的力量,那么很容易便淪陷其中。
當然,這話是師父告訴他的。
他本人沒任何體驗。
這手段,他看一眼就學會了,只是師父不讓自己告訴任何人。
尤其是武當弟子,說什么告訴他們就是害了他們,同時讓自己好好練,看能不能想辦法把這門手段給傳下去。
對此,周圣自然隨緣,只要師父別瞎折騰自己就好。
言歸正傳。
正是因為跨進了這扇門。
他才覺得李慕玄的奇門之道,已經走到了自己都望塵莫及的地步。
挪移直徑上百米的巨石什么概念?這么說吧,自己現在最多也就挪移幾米大的石頭,跟對方這么一比,就跟嬰兒和大人的區別差不多。
心念間。
陸瑾的聲音陡然響起。
“洪音,你怎么一句話不說,以前那張小嘴不聽能說的嗎?”
“哼,我跟你有什么好說的!”
洪音翻了個白眼,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得意忘形的洪音了。
多年沉淀,他現在已經十七歲了,豈能跟陸瑾這家伙一般計較?顯得自己沒有容人之量,跟小孩子一樣。
隨即,洪音朝李慕玄拱手。
“李師兄。”
“當年之事怪我太氣盛,若非您寬宏大量,我恐怕早被逐出武當。”
洪音一臉敬仰的開口道:“等下我請你,不對,請大家到山下下館子,就當是為以前的事向您賠罪。”
“這”
李慕玄有些遲疑。
當年當年小家伙不是挺熱情的給自己介紹武當山嗎?
而就在此時,陸瑾拱手道:“剛才是我語氣不對,還以為你和當年一樣,沒想到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那是自然。”
洪音嘴角忍不住揚起。
有什么比用自己的德行,讓昔年死敵認可自己更有成就感的呢?
正此時。
陸瑾話鋒卻是一轉。
“不過這些年你咋不長個呢?”
洪音額頭頓時青筋暴起。
這廝欺我太甚,誰說我不長個了?足足長了三寸好不好!
而且我才虛歲十七,師父說我今后還能再長給兩寸,到那時就有一米六了,放在人群中已經不算矮了!
與此同時。
不遠處正走來的張懷義也捏緊拳頭。
矮怎么了?吃你家米了!
但考慮到需要藏拙,他決定先忍這小諸葛這一手。
等到羅天大醮,
他一定要讓對方曉得。
個頭高沒用,道法高才是真本事!
隨即,張懷義上前行禮道:“見過諸位,李道友,你何時上山的?還有旁邊那位,想必就是師兄提過的馮道友吧。”
聽到這話,陸瑾一臉古怪,你不是跟著師兄他們上山的嗎?
但轉念一想。
以懷義的腦子如何能想到無根生其實是道門臥底呢?
于是,陸瑾的嘴角再次揚起。
吾數年前的智慧,懷義尚且不及,更遑論現在了。
“剛上的山。”李慕玄答了一句,然后掃視眼眾人,開口道:“給諸位介紹下,這位是紫陽派的馮道友。”
“見過馮道友。”
眾人施施然行了個道揖。
其中,張懷義和周圣兩人的目光牢牢鎖定在他的身上。
于前者而言,不知為何,這馮道友一度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兩人見過很多面,而且對方身上那種輕松自然的感覺,讓他不由凝重起來。
此人莫非就是當年湘地的那個扮做虞姬的面具人?
應該是這樣。
總不至于自己排名再倒退一位吧!
而周圣之所以注視無根生。
乃是做為一個術士,他隱約察覺到對方的命格不同尋常。
怎么說呢如果將人比作石頭,那旁邊的張之維和李慕玄就是兩座高聳入云的大山,而這人就是那第三座,同樣高聳入云,難窺深淺。
自己若是用亂金柝,估計鎮對方一秒就得累的虛脫。
心念間。
無根生那輕挑的聲音響起。
“都看我干嘛?”
“不是有人要請吃飯嘛?這也快到飯點了,大伙邊喝酒邊聊。”
話音落下。
張懷義和周圣立刻回過神來。
這時,張懷義摸著腦袋略顯憨厚道:“師父他們就在山上,咱們跑去喝酒,要是被發現會不會.”
還未說完。
一只腳踹在他的屁股上,整個人瞬間飛出數十米遠。
“讓你走就走,哪來那么多事。”
張之維沒好氣的說著。
他這師弟,就喜歡在陌生人前扮豬,這么多年咋就不膩呢?
見狀,旁邊武當三人瞬間沉默,以前咋沒聽說龍虎山師兄弟感情這么和睦呢?不過既然是張之維做的,那權當沒看到就好了。
畢竟輪不到幾人主持正義。
“先等等。”
此時,陸瑾開口道:“方兄弟就住在不遠處,把他喊上一起吧。”
眾人聞言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畢竟此刻能在山上的,那都是正派弟子,而能跟大諸葛做朋友,其他的不敢說,人品肯定沒啥問題。
就如此。
一行幾人朝著前方院落走去。
而剛到門口。
就見一個腫的發胖的人被吊在樹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你是.洞天?”陸瑾不確定喊著,數年未見,自己兄弟咋混到這般田地?而且這偌大的龍虎山,竟然敢把自己的兄弟掛在樹上。
不要命了是吧!
“陸少爺!!”
他鄉遇故知,方洞天瞬間紅了眼眶,忙喊道:“快,拉兄弟一把!”
聞言,陸瑾就要上去救人,一聲輕咳從屋內傳來,“陸家小子,你要敢私自放這孽徒下來,貧道把你也吊在樹上!”
話音落下。
眾人表情頓時怪異。
這方道友到底犯了什么錯,被自家師父如何狠心對待?
畢竟是親徒弟,模樣瞅著也挺老實。
再怎么也不能.
正想著。
李慕玄的聲音響起。
“慕玄拜見師伯,這次前來,乃是想找方師弟敘敘舊。”
霎時,屋內短暫的安靜了一會。
然后再次傳來聲音。
不過能明顯感覺到比之前緩和不少,“慕玄啊,既然如此,那就放他下來吧,待回來再幫我把他吊上去。”
“是。”
李慕玄剛點完頭。
陸瑾便出手把方洞天從樹上解救下來,同時運起逆生三重。
幫他把身上的皮肉傷給治好。
同時不忘問道:“洞天,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眾人立刻側耳過來聽,白云觀可是道門兩座高山之一,能惹得觀主這么生氣,事情恐怕不簡單。
“沒什么,老人家氣量小。”
方洞天擺擺手,直言直語道:“那天被左門長、張天師、武當掌門給揍完后,我和師兄弟問他怎么鼻青臉腫,他推三阻四,死活不說。”
“到最后硬說自己不小心摔倒。”
“這誰能信啊?”
“直到被我在師兄弟面前戳穿真相后,惱羞成怒才這么做。”
“來龍虎山的一路上沒少拿我撒氣,但沒事,我這做弟子的,自然不能跟師父一般見識,挨頓揍也無所謂。”
眾人一瞬間陷入沉默。
這娃該不會是觀主的私生子吧?這居然只是吊在樹上了事?
換自家師父。
至少是打折兩條腿起步。
某種意義上來說。
對方不愧是大諸葛的朋友,兩人這也算是臥龍鳳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