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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大爺陸東良,只身一人上了千悅酒樓第三層。
眾人注視之下,陸東良脫下西裝,沖著邱志恒勾了勾手指,示意邱志恒過來接著。
這點事其實不用邱志恒處置,但陸東良既然示意了,邱志恒也不能違忤,趕緊把西裝接了過來。
說實話,直到現在邱志恒還沒回過神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回過神來。
他們都不知道陸東良是從哪冒出來的。
陸東良的正妻段少霞站了起來,眼含熱淚道:“東良,你回來了,你回……”
陸東良下壓掌心,示意她不要說話。
段少霞看到陸東良少了一顆牙齒,手腕上還有傷痕,但并沒有多問,在外人面前,她很顧及陸東良的顏面。
陸東良把視線集中在了何玉秀臉上。
何玉秀看著陸東良道:“你還活著?”
陸東良一笑:“伱就那么盼著我死?可惜你本事不夠。”
何玉秀劍眉一豎:“把話說清楚,是你弟弟本事不夠,要殺你的人是他。”
“真不要臉,”陸東良啐了一口,“要不是東俊在場,那晚我真就死在了你手上,何玉秀,我真沒想到你這么歹毒,居然和勾結卓裕玲暗算我!”
在場眾人無比驚訝,這和他們聽到的消息完全不符。
何家老太爺何存壽,何玉秀的四叔身子稍微動了動。
他是七層的德修,他動用了技能。
誰在他面前說謊,必將遭到重創,哪怕是九層的陸東良也得受傷。
何玉秀起身道:“陸東良,你特么把話說清楚,誰特么和卓裕玲勾結?誰暗算你了?”
“那天晚上在我家里,先出手的是你和卓裕玲吧?”
話音落地,何存壽沒有觸動技能,陸東良說的事實。
何存壽轉眼看向何玉秀。
何玉秀點頭道:“我是對你動手了,但我沒想殺你!”
這句也沒說謊。
陸東良點頭道:“你是沒想殺人,想殺人的是卓裕玲!”
這句也沒說謊。
何玉秀怒道:“我不知道他們倆用的什么心思,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沒下死手!”
兩人你來我往,爭論起來,何玉秀一再強調,她當時沒想殺人。
陸東良一再強調,何玉秀當晚先動的手。
兩人說的都是事實,吵了許久,何老爺子撐不住了。
老爺子七十多了,七層技法一直開著,就這么一直聽兩個人嚷嚷,累的老頭渾身虛汗直流。
“我說你們先消停會,也讓我說句話,”何存壽先看向了何玉秀,“秀,你跟四叔說實話,那晚上是不是你對東良動的手?”
“是我。”何玉秀坦然承認。
何存壽皺皺眉頭,轉臉又問陸東良:“東良,我們家慶被你閨女打傷了,你答應給我們何家一個交代,現在陸小蘭人在什么地方?”
陸東良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實話。
問完了兩個關鍵問題,何存壽把技法關了,擦擦汗珠,對何玉秀道:“秀啊,你上人家里,把人家打傷了,這事是你不對,你先給東良賠個不是。”
何玉秀怒道:“不是我要動手,我是為了防身,這事怨不得我!”
“你這孩子!”何存壽皺眉道,“東良啊,玉秀就這個脾氣,你別跟她一般見識,但家慶這事咱們也得說個清楚,你到底什么時候能給個交代?”
陸東良看著何玉秀,冷笑一聲道:“這得問你們家大小姐。”
何玉秀怒道:“放屁,問我做什么?我跟卓裕玲和陸小蘭都沒來往。”
眼看兩人又爭執起來,何存壽苦笑一聲:“我這年紀大了,也管不住這幫小輩的,陸大哥,這事你怎么說?”
陸家也來了一位老太爺,陸東良的大伯,陸茂先。
陸茂先八十多了,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隨口敷衍了一句:“孩子們做主,孩子們做主。”
何存壽見狀也不說話了。
陸東良環顧眾人道:“我會繼續追查卓裕玲和陸小蘭的下落,這事遲早會給你們何家一個交代,
我不在家的這段日子,家里的事情交給東俊處置,
你們誰要再敢對東俊下手,休怪我翻臉無情!”
陸東良從邱志恒手里扯過衣服,轉身就走。
正房夫人段少霞站了起來,追到近前:“東良,你去哪?我跟你一塊走!”
陸東良猛然轉身,推開了段少霞:“別跟著我,你們都別跟著我,我現在誰也信不過!”
段少霞傻了,她想不到陸東良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恨意在心頭萌生,段少霞的瞳仁之中多了一抹血絲。
陸東良并未察覺,他掃視眾人一眼,轉身離去。
一屋子人愣在當場,何玉秀連聲罵娘,段少霞放聲痛哭。
何存壽覺得事情不對,但這個場合,他不能多問。
陸家幾個重要人物也覺得不對勁,互相試探下眼神,都沒有說話。
何玉秀喃喃低自語道:“這特么是陸東良么?”
不止一個人懷疑,但所有人都不說。
陸家人不說,因為說錯了,事情會很麻煩。
何家人也不說,他們就這么默默看著,看戲又何必跟著著急。
“陸東良”回到了陸東俊的府邸,悄無聲息進了自己的臥室。
對著鏡子,他揭下了臉上的假皮。
這出戲,他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對自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把假牙從獅子的嘴里取了出來,放進了自己嘴里。
不多時,他的臉頰開始一陣陣抽搐。
接下來的三天,他會一直牙疼。
這是使用獅子的代價。
越州三院,病房里。
何家慶笑不出來了。
他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陸東良去千悅樓赴宴,跟你大姑當面對質。”
陸東良就這么跟沒事人一樣回來了?
陸東良真的沒死?
對面問道:“你能看的到么?陸東良是怎么活過來的?”
何家慶搖頭道:“完全看不到,一片模糊,好像有很強大的力量,你確定這個人陸東良么?”
“我去查一查。”對面回應。
“你別去,你還不能暴露,如果那人真是陸東良,千萬要小心防備,
這件事情先不要見報,等我消息,
你幫我送一封信,我去找個人幫我查。”
身邊的護工正在睡覺,何家慶坐起身子,身體在病床上閃現了一下,手里多了一支筆、一個信封和一張信紙。
這些都是他從樓下的文具店拿的,文具店的老板沒看到任何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他迅速寫了一封信,裝進了信封,用唾沫把信封封好,貼了一張郵票,在手里摩挲了片刻。
一陣風吹來,信封消失了。
護工猛然驚醒,抬頭看了看何家慶。
何家慶還在床上躺著,一動不動。
陸家大宅,猴子邱坐在前院一座小樓里,一語不發。
雖說在陸家算是號人物,但邱志恒終究是下人,下人能在大宅里有一座單獨的小樓,在其他大家族里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邱志恒有這個待遇,他從十歲追隨陸東良,一晃整整二十八年,這讓他得到了比很多陸家人更高的地位。
但這個地位貌似保不住了。
在眾人面前給陸東良拿衣服,這不算什么大事,這是管家該干的事。
可陸東良對他沒有一絲信任,這么多天沒給他一點音信,今天露面沒告知他,臨走的時候也不準他跟著,這是猴子邱無法接受的事情。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邱志恒應了一聲,大支掛左武剛走了進來。
“邱頭,我給你帶了一壇子酒,想跟你喝一杯。”
邱志恒一怔,看著左武剛的神情,明白了他的用意:“你要走?”
左武剛點點頭:“能不能走得成,還得等你一句話。”
“為什么要走?怕老爺怪罪到你頭上?”
左武剛把酒壇放下,坐在邱志恒對面道:“你要說害怕,之前是有那么點,老爺要是就這么沒了,這事我脫不開干系,
可今天老爺回來了,我在門口接著了,別說怪罪,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就沖這事,我心里就明白了,陸家已經容不下我了,
邱頭,從出事到現在,我沒抱怨過,這些話我也就對你一個說,這事不怨我,從頭到尾就不怨我!
這事更不怨你,我實在想不明白老爺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要走了,憑咱們修為,在哪都能找碗飯吃,邱頭,你要是想走,咱們倆就一塊。”
邱志恒沉默半響,搖搖頭道:“我走不了,我的命是陸家給的,你多保重吧。”
左武剛沒再多說,起身告辭,走到門口,發現門縫里有封信。
“邱頭,這有封信。”
邱志恒一愣:“你給我寫信?”
左武剛擺擺手道:“我大字都不認幾個,還寫什么信?再說我人還在這,有什么話不能跟你說?”
他把信交給了邱志恒,轉身離去。
邱志恒拆開信封掃了一眼,當即愣在了原地。
寫信的人自稱是陸小蘭,而且還確實是她的字跡。
書信的內容如下:
你看到的陸東良是假的。
他用了我的項鏈。
他的手腕上有傷痕。
用過那條項鏈的人,手腕上都會有傷痕。
李伴峰前往新地拿膠泥。
路上,李伴峰問起了一件事情:“馬兄,你見過二層的旅修么?”
馬五點點頭道:“見過。”
“二層的旅修有什么技法?”
“這不該問我,你不就是旅修么?”
李伴峰神色嚴肅道:“我是一層旅修,當然不知道二層技法。
馬五道:“旅修二層的技法叫跬步無痕。”
李伴峰眨眨眼睛道:“這是輕功么?”
“不是輕功,是旅修能在行進之間偷出一步,雙方本在三步之外交戰,旅修很可能在交戰之中突然靠近一步,或是遠離一步,
這一步幾乎不耗費時間,就連窺修的視力也看不出同層次旅修的步法,往往會讓對方措手不及。”
李伴峰想起了被殺掉的二層旅修黃光實。
黃光實可以瞬間移動,與李伴峰交手時占盡了便宜,李伴峰不知道對方的修為,還以為對方用了極高層次的技法。
這手段厲害,可這技法該怎么用?
馬五思索半響道:“我曾聽一位旅修說過,旅修的技法機理都不難,難就難在控制尺度上,
跬步無痕好像是用意念帶動腳步,施法者必須堅信自己能邁出這一步,并且很想邁出這一步才能奏效。”
李伴峰皺眉道:“也就是說這技法不是想用就能用出來,關鍵時刻要是心虛了,還不一定靈驗?”
馬五點頭道:“正如李兄所言,我曾聽說過一位三層旅修,在交戰時刻,原本想要后退一步,結果急躁之間,變成了前進一步,直接撞在對方兵刃上,沒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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