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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伴峰坐在木屋里,靜靜看著馬五帶回來的晚報。
陸東良去赴宴的事情報出來了,按照報紙上的描述,陸東良還活著,而且狀態不錯,能和何玉秀直接叫板。
馬五對此很擔憂:“昨天,私家偵探達博伊恩斯來找我,打探關于你的消息,他說陸東良還活著,
之前我也聽到過類似的消息,本以為是傳聞,沒想到今天晚報出來了,陸東良確實活著,達博伊恩斯很可能受雇于他,來調查你的下落。”
李伴峰放下了晚報。
他確定陸東良已經死了,他昨天剛吃了一顆金元丹,從理論上來講,這顆丹藥算是陸東良的一部分。
報紙上的陸東良來自何處?
顯然是有人假扮的。
可他用了什么方法假扮陸東良?
李伴峰第一個想到的是陸小蘭的一身假皮,當時她假扮何家慶,李伴峰從外表上完全分辨不出來。
李伴峰還在思考,馬五提醒一句:“李兄,最近不要再去綠水城。”
“不去綠水城,咱們怎么出貨?”
“出貨的事情暫時不用擔心,楚二今天進村了,把貨倉清了個干凈。”
看到馬五拿出幾箱子鈔票,李伴峰很是高興:“我就說,你們兩個有真感情。”
馬五苦笑道:“她還帶了記者過來,這次我是徹底被卷進去了。”
“帶了記者?”李伴峰想起了一些事情,“這和伱睡十七嫂的狀況差不太多。”
馬五點了支煙,深深吸了一口,事情的脈絡基本可以捋清了:“除了老三之外,其實根本沒有其他家人要對付我,
從今天的狀況來看,楚二和報社的關系很不一般,當初三哥下套害我,很可能就是楚二指使的,
三哥自以為得手了,楚二立刻派記者把事情爆出來,讓我徹底滾出了馬家大門,至于老三到底什么狀況,楚二根本沒關心過。”
李伴峰對此并不贊同:“我估計楚二也關心過你三哥,她希望這個草包早點執掌馬家,把馬家的產業全都賠給他。”
馬五彈了彈煙灰:“不一定非得我三哥,我被逐出家門之后,二姐接走了我兩家舞場,一家舞場已經賣給了楚家,下一家舞場預計在下個月賣出去。”
“也就是你二姐也是個草包。”
馬五點頭道:“目前看來是這樣,楚二接連收購馬家的生意,又想借著我的名聲,造成馬家和楚家聯手的假象,借機染指陸家的生意,這女人真好心機。”
李伴峰想了想,也點了一支煙:“其實這是好事。”
“何以見得?”
“你這幾天看進貨的行情,列個單子,通知楚二小姐過來取貨,
劉家不敢得罪楚二小姐,肯定不敢下黑手,楚二小姐要是答應了,咱們以后不用再為出貨的事情發愁。”
馬五聞言笑了:“她要是不答應,我就把消息散出去,楚家和馬家聯手的事情也就成了空談。”
跟聰明人說話,一點不費力氣。
馬五還是有點擔憂:“我估計楚二一定會答應,但御坊齋那不好交代,咱們總不能把他的貨給斷了,那可是何家的生意。”
何家。
到哪都繞不開這些大家族。
李伴峰掐了香煙,起身道:“御坊齋的貨我去送。”
“李兄,陸東良還活著,你真要聽我一句,盡量別去綠水城。”
李伴峰搖搖頭:“我倒要看看陸東良是個什么樣的人,
另外還有件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這些報紙到底是什么來頭?怎么什么事情他們都敢報?”
馬五還真就知道這事:“整個普羅州,報刊都掌握在凌妙文的手上。”
凌妙文,這名字好耳熟。
“他和賣唱機的凌妙聲什么關系?”
“凌妙文是凌妙聲的兄長,凌妙聲還有個弟弟,叫凌妙影,兄弟三個各有所長,
凌妙文經營報刊、雜志和各類書籍,凡是和文字有關的東西,他都伸得進手,
凌妙聲表面上只經營唱機行,實際上普羅州出品的唱片大多出自他手,歌王、歌后、樂隊、戲班子,凡是有點名氣的都和他有來往,
凌妙影表面上只販售相機和影機,可普羅州的電影、影院和大小明星也都在他掌控之下,
說簡單點,有字的要看凌妙文,有聲的要看凌妙聲,有畫的要看凌妙影,他們三兄弟的底子可不淺。”
李伴峰點點頭道:“底子不淺,想必修為也不淺。”
在普羅州做生意,沒有硬實力,根本經營不起來。
馬五點頭:“凌家是窺修是世家,據說三兄弟的修為都不低于七層,有人甚至說,他們算得上普羅州第五大家族。”
生意做大,果真要看硬實力。
目前李伴峰和馬五的硬實力怎么樣?
修為上全靠李伴峰撐著,宅修三層,旅修二層。
馬五在修為上可以忽略不計,他還能借著馬家的名聲狐假虎威一下。
就這點實力,能守住個藍楊村已經是萬幸。
有提升實力的捷徑么?
還真有,就是副作用太大。
“馬兄,你有沒有化解丹毒的手段?”
馬五眉頭微蹙:“這就復雜了,不同的丹藥,有不同的化解方法,不同藥行出來的丹藥,丹毒的性質也不同,
李兄之前給我的那顆玄赤丹,品相非常精純,這個化解起來倒是不難。”
李伴峰有點小激動:“你說說,怎么個不難。”
“耗著時間就行,我吃下了丹藥,睡上一天,未來三天之內,別再吃別的丹藥,丹毒就慢慢化去了。”
李伴峰揉了揉額頭,這等于沒說。
他不能熬時間,他每天都得回隨身居,要是隨便吃丹藥,肯定會被唱機發現。
看李伴峰半天不說話,馬五趕緊補充一句:“其他化解丹藥的方法,我會盡量留意,這種事情不會寫在書上,我找些朋友問問。”
盡量留意。
就等于扯吉爾蛋。
李伴峰拿出一顆丹藥放在了馬五面前。
馬五拿起來看了一眼,滿滿的金光,讓馬五指尖發顫。
縱使是豪門公子,看到這一金元丹,也會哆嗦起來。
“李兄,這丹藥從何而來?”
“一位友人送我的,我送你了。”
馬五連連擺手:“這我可不能收,這好東西,就是出錢都未必買得到。”
“不白送你,你找找這顆丹藥的解毒方法。”
在巨大的誘惑面前,馬五才有可能對這事真正上心。
回到隨身居,李伴峰躺在床上正要睡下,忽聽唱機緩緩唱道:
“哥哥,你別忘了我呀,
我是你親愛的梅娘,
我曾坐在你們家的窗上,
嚼著那鮮美的情郎。”
《梅娘曲》。
最后一句不是嚼檳榔么?怎么改成嚼情郎了?
“娘子是不是唱錯了?”
“喂呀相公,小奴不曾唱錯,是相公記錯了,小奴前些日子是吃飽了一回,可官人好些日子沒買菜了。”
“買菜這事情好說。”
“情郎這東西也好吃。”
“娘子總說這氣話。”
李伴峰把手放在唱機托盤下邊的木柜上,輕輕抓了抓。
唱機咯咯咯直笑,且噴吐一團蒸汽,依偎著李伴峰睡下了。
次日天明,劉家紙馬鋪老掌柜劉良義,跟著司家當家司文年,一并來到了馬家大宅。
接待他們的是馬家四兒子,馬君江。
劉良義先送上一對翡翠擺件,表達了心意,隨即把馬五搶占藍楊村的事情,告訴給了馬君江。
馬君江聞言頗為惱怒:“這惹事生非的殺才,沒想到竟然做出了這種事。”
劉良義長嘆一聲:“我們沒想難為五公子,藍楊村是五公子自己掙來的,我們只是按規矩找他收月錢,沒想到我兒子讓人打成了廢人,手底下的支掛死了十幾個……”
說到這里,劉良義的聲音有些顫抖,老淚都快流下來了。
這里有話術的技巧,可卻沒騙過馬君江的耳朵。
“劉掌柜,我適才沒聽明白,你是說君洋把令郎打成了重傷?還傷了你手下十幾人?君洋的修為我知道,他應該沒這個本事吧?”
劉良義低頭不語,司文年在旁邊說了實話:“打傷昌宇的,是楚家二小姐,我也不知道她和五公子是什么交情,居然愿意替五公子出這個頭。”
馬君江又問:“你是說君洋找到楚二小姐,專門去打劉昌宇?”
“這個……”
馬君江不太會做生意,但閱歷可不淺,指望用話術騙過他是不可能的。
劉良義無奈,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馬君江聞言搖頭道:“劉老,這事我可幫不了你,是你兒子在山中攔路別梁子,別在了楚二小姐面前,這里邊有什么恩怨,你應該找楚二小姐問個清楚,
至于君洋和楚二小姐什么關系,這事我也不想知道,他已經不是馬家人了,他做的事情和馬家沒相干。”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糾纏也沒什么用處,馬君江把一對翡翠擺件還給劉良義,雙方不歡而散。
出了馬家大門,劉良義咬牙切齒道:“讓我找楚二問個清楚?這說的是人話?跟那個妖女,能說清楚什么事情?”
司文年勸道:“老哥,別急,找外人說不清這道理,咱們找陸家二爺去,陸家是咱們自己人!”
劉良義不是太樂觀:“要是大爺在,這事倒能有個分曉,二爺……”
“一會見了二爺,可別說這話!”司文年瞪了劉良義一眼。
其實司文年的擔心是多余的,劉良義不會在陸東俊面前說錯話,因為陸東俊根本就沒見他。
上次假扮陸東良成功,陸東俊以為可以把自己的路給鋪平了。
可沒想到前兩天他想過賬陸家產業,猴子邱連賬本都沒給他看。
邱志恒如此猖狂,卻還得了陸家上下的擁戴,陸東俊對忍無可忍,這兩天正要找機會對猴子邱下手,他哪有心思管劉家的破事。
司文年勸了勸劉良義:“今天陸二爺氣不順,改天咱們再來商議。”
劉良義冷哼一聲道:“改天?不知道要改到哪年哪月!”
司文年一皺眉:“老劉,你要這么說話,你們家這事我也不想管了。”
劉良義咬牙道:“行,都不管,這事我自己處置!馬君江不是說了么,馬君洋不是他馬家的人,那就等著給他收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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