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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飯的舉著燒紅的鐵釬,看著楚二:“那個大胡子根本不是苦修,他既然不是苦修,為什么要來苦菜莊?”
白天交手的時候,打飯的就看出李伴峰修為不一樣,他不知道李伴峰來苦菜莊的目的,但白天這一仗,嚴重影響了他在苦菜莊的地位。
別看只是個打飯的,他非常珍惜自己的地位,他在苦菜莊的權力也確實不小,除了打飯,他還負責糧食分發。
“你告訴我他的名字就行,我就想知道他名字。”打飯的拿著鐵釬越走越近,楚二的身子不斷顫抖。
說不怕是假的。
楚二咬了咬嘴唇,滿眼血紅的喊道:“來呀!沖老娘來呀!往這里燙呀!看老娘怕不怕你!不敢下手,你特么就是雜種養的!”
周圍人看呆了。
這女人怎么這么瘋?
她是二層苦修,可這要真被燙下去……
就是問她個名字,她為什么不說?
楚二不了解李七。
她唯一知道的是,李七不愿意被人了解。
“小丫頭,伱有膽子,我備了十幾根鐵釬子,我慢慢拾掇你,
別說我沒提醒你,門戶要是被拾掇了,你也就不算個女人了,
這樣也好,咱們苦修就不該有那么多心思,你要是真這么有骨氣,一會你可別叫!”
嗤啦!
楚二沒叫。
打飯的叫了。
“啊!!!”
他叫的很響。
打飯的手里拿著的那根鐵釬,被李伴峰一腳踹中,正好壓在了臉上。
火紅的鐵釬,從眉心一只燙到了嘴角。
這些人本來是要偷襲李伴峰的,看到李伴峰突然出現,還把打飯的給烙了,一群苦修撒腿就跑,全都縮回了白食館。
眼前就剩打飯的一個,被李伴峰兩腳放倒在了地上。
李伴峰一腳踩著打飯的胸口,一手拿著鐵釬,語氣平和的問道:“你剛才說什么拾掇門戶,門戶是什么東西?”
打飯的聲音有些發抖:“門戶,就是門戶……”
楚二啐一口道:“門戶是身上的東西。”
“身上的東西?”李伴峰盯著打飯的看了半響,“你的門戶呢?在什么地方?”
打飯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楚二小聲說道:“他哪有門戶……”
李伴峰不理解:“你不是說門戶是身上的地方么?為什么他沒有?”
“他是男的,男的沒有門戶……”楚二聲音更小了,小的自己都聽不見。
“男的居然沒有門戶?”
居然有這種事!
李伴峰對這個答案深感震驚!
“沒有就是沒有……”楚二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真的沒有么?”李伴峰看著地上的大叔。
“沒有,真的沒有!”大叔拼命搖頭。
李伴峰舉起了鐵釬:“那我給你開個門戶,你看如何?”
楚二嚇傻了。
打飯的連聲求饒。
嗤啦啦,焦煙騰起。
打飯的哀嚎聲震耳欲聾。
苦婆婆就在遠處看著,并沒有出手阻止。
只要不鬧出人命,受苦的事情她都不會管。
修行。
這都算修行。
門戶開好了,打飯的大叔沒死,睡得很安詳。
李伴峰自言自語道:“以后是不是該叫他大嬸了?”
楚二還吊在木樁子上,俯視著李伴峰:“你是來救我的么?”
李伴峰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不是來救楚二的,他是來白食館鬧事的。
可楚二剛才硬著骨頭,寧肯毀了門戶,也不說出李伴峰的名字,這讓李伴峰改變了一些對她的印象。
就騙她一回吧。
“是。”李伴峰看著楚二,認真的點了點頭。
說完,他壓低帽檐,轉身離去。
他是來救我的。
這一個字,對楚二來說份量很重。
這世上還是有人在意她的。
看著李伴峰遠去的背影,楚二含著淚水道:“你是來救我的,為什么不把我放下來?”
楚二還吊著呢。
李伴峰趕緊回來,把她從樹樁上解了下來。
忘了,真是忘了。
解綁繩的時候,李伴峰還不忘問一句:“你有門戶么?”
“有。”楚二小聲作答。
“真有么……”
“哪個女人沒有!”楚二忍無可忍。
李伴峰想了想鐘擺和耳環,搖搖頭道:“那可不一定。”
紅蓮和酒葫蘆應該是有的。
娘子有門,機箱的柜門,那個算么?
楚二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對李伴峰道:“等回了綠水城,我再帶你找個醫院看看……”
“你先在這歇會,我去請他們洗個澡。”李伴峰走向了白食館。
他摩挲著茶壺,低聲道:“老哥,水溫不用我說了吧。”
“老弟,你這么折騰,苦婆婆怕是不饒你。”
不饒我最好,反正她也不會殺了我,只要把我送出苦菜莊,去哪都比在這強。
李伴峰跳上了房頂,房子里不多時傳出來陣陣哀嚎。
苦婆婆,你去哪了?
你不是不讓莊子里的人洗澡么?
我又犯規拒了,快把我趕出去!
當天晚上,苦婆婆沒來。
第二天天亮,到了吃早飯的時候,眾人都拿著飯碗眼巴巴等著。
打飯的大叔不能做飯了,現在已經變成大嬸了,還在草席上養傷。
他不能做,李伴峰可以自己做。
楚二劈柴,楚二生火,楚二挑水,楚二淘米,李伴峰負責掌管火候。
今天早上吃粥,配的依舊是苦菜,但粥里也沒有沙子。
白食館不缺糧食,中午吃干飯,所有人吃到飽為止。
到了晚上還是粥,但這頓有葷腥,李伴峰把罐頭拿出來十個,倒進了粥里。
這頓飯吃的美,一臉苦菜綠的苦修們,臉上頭一次看到了點紅光。
苦婆婆站在白食館外邊,眼角顫了一下。
以為這樣我就能放你走?
我看你還能瘋到什么時候?
還有更瘋的。
深夜,李伴峰問酒葫蘆:“世上最烈的酒,是什么酒?”
“小老弟,這事可不好說,你想讓它烈到什么程度?”
“一斤酒,能不能醉倒六十個人?”
“能。”酒葫蘆回答的很有底氣。
“味道別太重。”
“我能讓他們嘗不出酒味。”
李伴峰笑了:“明天早上還吃粥。”
第二天清晨,白食館吃粥。
兩碗粥下肚,一名女子突然流起了眼淚:“我要不是被那男人騙了,我說什么也不來這地方。”
這女人名叫錢佳鳳,家事原本不錯,和燕子的情況一樣,也是被負心漢騙了,萬念俱灰,做了苦修。
一名男子坐到錢佳鳳身邊,低聲問道:“你說的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名男子叫歐海東,在苦菜莊里,他的住處和錢佳鳳比較近,兩個人常有照應,但按照苦菜莊的規矩,彼此之間不問來歷,所以對錢佳鳳的過往,他知道的不多。
錢佳鳳抽泣一聲道:“他是世上最不要臉的男人,他跑到我家里做教書先生,仗著會寫兩首詩,把我給騙了,
事情被我爹知道了,把我趕出了家門,我還想和他過日子,他轉眼就找了別人。”
歐海東嘆口氣道:“別哭了,為這樣的人流淚,不值得。”
他想抱抱錢佳鳳,一名中年女子端著粥坐了過來:“要我說啊,這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都是狼心狗肺的!”
說完,這女子一仰脖,把一碗粥給干了!
旁邊一名中年男子湊了過來,紅著臉道:“這話說的沒道理,我就是個挺好的男人。”
“呸!”中年女人啐一口,“離老娘遠點,老娘信不過你們這些帶把的!”
“我是帶把的,”打飯的大叔一邊喝粥,一邊哭,“我真是帶把的!”
另一名男子笑呵呵道:“他們說你有門戶了,給我看看唄,我好就沒見過了。”
整個白食館,哭聲和笑聲連成一片!
苦婆婆在白食館門前站著,眼角又是一顫。
好,我看你瘋到什么時候!
三天白食吃完了,眾人各自回家。
到了晚上,李伴峰和楚二沒回家,跟著錢佳鳳來到了她的住處。
李伴峰壓低聲音道:“你確定他們兩個之間有意思?”
楚二點頭道:“我上次來苦菜莊的時候,他們兩個就一直眉來眼去,可誰都不敢把窗戶紙說破!”
李伴峰一臉鄙夷的看著楚二:“沒念過書吧,窗戶紙是說破的么?是捅破的!”
楚二愣了片刻道:“你是說窗戶還是門戶?”
兩人等不多時,歐海東來了。
楚二算準了他會來:“每次散了白食,他都要來錢佳鳳家里,幫忙收拾一下。”
李伴峰看了看楚二:“你來苦菜莊,是為了修行還是為了看熱鬧?”
楚二低著頭道:“我也是不經意……”
苦菜莊里的楚二真和綠水城里是兩個人,李伴峰也不知道哪個是她真性情。
不多時,屋子歸置好了,錢佳鳳要留歐海東喝杯茶,歐海東是個正人君子,喝了一杯茶,起身就走。
錢佳鳳送到門外,忽見門口站著一個滿臉傷痕,表情陰森的女人。
錢佳鳳嚇了一哆嗦,歐海東趕緊把錢佳鳳擋在了身后。
“你是之前挨打的那位姑娘吧,”歐海東認出了楚二,“我們不敢得罪打飯的,我們幫不了你,但我們也沒傷了你。”
楚二看了看歐海東,又看了看錢佳鳳:“真沒有你們兩個么?”
歐海東神色嚴肅道:“我做人光明磊落,做過的事情不會不認。”
“好,我信你。”楚二轉身走了。
錢佳鳳哆嗦半天道:“她,她怎么這么嚇人?”
歐海東神色凝重道:“這女人挺可憐,但我看她瘋瘋癲癲的,可能還會回來。”
錢佳鳳拉著歐海東的手:“我,害怕。”
歐海東道:“放心,我在你門口守著,守一夜。”
“門口……”
歐海東低下頭道:“我不會進你屋子,你放心。”
他還這就收在了錢佳鳳的門口,守了半個多鐘頭,錢佳鳳出來了。
“要不,再去喝杯茶?”
“不了,”歐海東深吸一口氣,“你早點歇息吧。”
“就是,喝杯茶……”
歐海東想了想,點點頭:“也行。”
他又喝了一杯茶。
這杯茶很特殊,里邊有酒,但他嘗不出來。
這酒好,壯陽,還助興。
兩人又喝了幾杯茶,歐海東突然摸了摸錢佳鳳的臉頰。
錢佳鳳攥住了歐海東的手,拉著他進了里屋。
李伴峰和楚二,趴在窗邊,認真的看著。
看了一會,李伴峰示意楚二該走了。
楚二沒走。
又看了一會,李伴峰示意該走了。
楚二看的青筋暴起,還是不走。
李伴峰在她桃子上擰了一把,楚二吃痛,痛的很是滋味,這才戀戀不舍走了。
半路上,楚二一直埋怨:“跟你折騰一晚上,看看都不讓?”
“那個中年女人住什么地方,你知道么?”
“知道是知道,可她那有什么好看?”
“好看,你不懂……”
兩人一邊交流心得,一邊去下一家。
苦婆婆在他倆身后看著。
好,我讓你瘋,我看你……
不能再看了。
苦婆婆忍無可忍,第二天痛捶了李伴峰一頓。
李伴峰并不在意,就當打磨筋骨了。
錘煉過李伴峰,苦婆婆回到自己的住處,一顆一顆摘苦菜。
摘了一大半,又聽到了李伴峰爽朗的笑聲。
“嚯哈哈哈哈!這地方挺好的!”
這個瘋漢又要做什么?
苦婆婆把苦菜扔進籃子里,狠狠咬了咬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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