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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落葉的地界上空,強光突然亮起,照的整個地界如同白晝一般。
水涌泉喊了一聲:“天光!快躲!”隨即化身鬼火,進了最近的木屋。
他說的天光,顯然不是溫和的新地天光,而是強悍的正地天光,無論什么層次的修者,被正地天光照上一次都很危險。
秋落葉也躲進了木屋里,木屋能擋住天光么?
不能完全擋住,但總比直接暴露在天光之中要強的多。
李伴峰一手拎著何玉秀,一手拎著馬五進了木屋。
陸春瑩扛著肖葉慈進了木屋。
娟子高聲喊道:“這不是天光!”
楊巖錚帶著楚二進了木屋。
左武剛帶著曹志達進了木屋。
老虎抱著石頭進了木屋。
小山拼命的喊:“這真不是天光。”
喊了也沒用,所有人都就近躲了起來,只有三頭人沒躲,因為他們對天光最熟悉。
這真不是天光,是正午的陽光。
這事不賴水涌泉,也不賴秋落葉,他們太久沒見過陽光了,新地也不該出現陽光。
晦暗的濃霧突然被驅散,一大片地界瞬間被陽光籠罩,這比天光要反常的多,就連平時生活在正地的李七等人,慌亂之間也沒能分辨出來。
小山呵呵笑道:“咱們快把七爺請出來吧!”
猛子皺眉道:“笑什么呀?笑話七爺?
七爺不像咱們,平時總能看見天光,一會見了七爺,你可不準笑!”
娟子操控著身體,正要進木屋把眾人叫出來,大地一陣顫動,娟子一個趔趄摔倒了。
轟隆隆隆
一陣搖晃過后,三頭人接二連三倒地。
他們狀況還好,李伴峰和眾人擠在木屋里,隨著大地震動,前后搖晃,四下翻滾,好幾個人撞得頭破血流。
李伴峰靠著旅修的根基站穩了身體,只覺得這感覺非常的熟悉,好像在外州經歷過。
剛才那天光是怎么來的?
而今的地震又是怎么回事?
李伴峰看向眾人,眾人抱著頭,縮著身子,在木屋里來回搖晃,有不少人受了外傷,還有不少人已經吐出來了。
咯咯咯,咔嚓!
木屋大梁快斷了。
房頂要下來了,眼看眾人要被壓在底下,何玉秀跳上頂棚,靠著蠻力穩住了大梁。
震顫之間,何玉秀也有些站不穩,李伴峰跳到身后,將她扶住。
其他木屋已經撐不住了,轟隆隆隆,連聲巨響,不知道塌了多少。
地震持續了將近二十分鐘,中間有一段時間相對平穩,只有輕微顛簸,到了快要結束的時候,地面猛然一晃,就連李伴峰都差點沒站住。
這一下,讓李伴峰想起了外州的經歷。
這感覺有點像地鐵遇到了故障,突然急停。
眾人摔的狼狽,何玉秀喊道:“快走,木屋散架了!”
外邊天光還亮著,木屋里的人都有修為,被木頭砸了最多受傷,照了天光可能要爆炸。
娟子在外喊道:“七爺,諸位,這不是天光,真不是天光,快出來吧!”
何玉秀看了看李伴峰。
李伴峰微微點了點頭。
他信得過娟子,天光對娟子來說很常見。
李伴峰第一個出了木屋,眾人緊隨其后。
在外邊多站一會,李伴峰發現這確實不是天光。
剛才慌亂,沒能分辨出來,現在平靜了,李伴峰看出了區別。
他也照過天光,天光比這個亮得多。
眼前的光亮,和綠水城正午的陽光差不太多。
正午的陽光……
李伴峰看向了剛從木屋里走出來的水涌泉和秋落葉。
秋落葉白了水涌泉一眼:“老水,你這一驚一乍太嚇人了,這哪是什么天光?這不是出太陽了么?
不過話說回來,咱們有多少日子沒見過太陽了?”
水涌泉一抬頭,果真看到太陽就在天上掛著。
“秋大象,你這出太陽了?”
秋落葉沉默了片刻,轉臉問水涌泉:“是啊,為什么出太陽了?”
眾人帶著滿身傷痕,陸陸續續從木屋里走了出來。
肖葉慈擦了擦臉上的血跡,仰面看著天上的太陽,對李伴峰道:“恩公啊,日出,得正地,按書上說的,這塊地變成正地了呀。”
變正地了?
怎么變的?
不說得有一萬人長住么?
眼下也沒有一萬人呀,更別提長住的呀!
這事李伴峰還沒想明白,忽聽秋落葉放聲大笑:“日出,得正地,我聽明白了,我這變了正地了!”
水涌泉也高興:“老兄弟,賀喜了!”
秋落葉趕緊回禮:“同喜同喜!”
水涌泉笑道:“伱還別說,還真是同喜,我得回我地界看看,你這都見了太陽,我那肯定也能沾光。”
“能啊,這么大的太陽,沒準你地界也一塊亮了,咱們一塊看看去!”
老哥倆歡歡喜喜去了,因為最后一塊荒地,是水涌泉劃給秋落葉的,水涌泉的邊境線離這非常的近。
兩人眨眼之間到了邊境旁邊,看到了一座十分寧靜的小村莊。
剛才地震了,村民們也很緊張,他們站在界線旁邊,正在往這邊張望。
水涌泉和對面對視了片刻,低聲問了一句:“我家呢?”
秋落葉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是呀,你家哪去了……”
水涌泉急了,他不知道這些村民什么來歷,但界線的另一端,明顯不是他的地界。
他正要沖過界線,被秋落葉攔住了。
“不行,這可不能去,這好像是正地的界線!”
這次是秋落葉判斷對了,界線的另一邊,幾米距離之內,寸草不生。
在他這一邊,也有不少草木消失了。
這是正地界線的標志。
水涌泉沿著邊境線一陣飛奔,沒找到他自己的地界在哪,只找到了一只在邊境線旁邊發呆的兔子。
水涌泉一把揪住兔子,問道:“你剛才看見什么了?”
兔子一臉驚慌道:“我剛才看見對面在動,動的好快,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動?”焦急之下,水涌泉還是聽不明白,秋落葉的地界變成了正地,可他的家怎么動了?
秋落葉腦筋轉過來了:“老水,可能不是你動了,是我動了。”
這一句話點醒了水涌泉,兩人趕緊往北邊走,到了北邊的邊界,秋落葉熟悉的老鄰居也不見了,只看見一片樹林。
其他各處邊界的鄰居都不見了,周圍都有正地界線的痕跡,只有東南一隅通往新地,就連這塊新地,秋落葉也非常陌生。
這到底什么狀況?
秋落葉看向李伴峰。
李伴峰看向肖葉慈。
肖葉慈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的呀……”
這確實超出了肖葉慈的理解范圍,李伴峰沿著地界邊緣轉了一圈,邊界周圍的景致,他也沒見過。
他找個機會回了隨身居,問起了娘子。
娘子思索半晌道:“寶貝相公,都是淺地變正地,你把深地變成了正地,這種事小奴也沒聽說過呀,
難不成是深地自己動了,跑到正地旁邊了?”
這事隨身居應該最清楚,可李伴峰問了好幾次,隨身居都沒有回應。
唱機對李伴峰道:“相公啊,先別打攪咱家老爺子,他好像在想事情,
眼下當緊的有兩件事,一是去看看周圍都是什么鄰居,一塊地界突然擠進來,他們可未必對咱們友善,
二是看看地界上還有多少異怪,有些異怪層次低,而且還一輩子沒見過陽光,這樣的異怪要出亂子。”
李伴峰出了隨身居,正要找秋落葉,忽聽山林之中傳來陣陣嘶吼聲。
什么東西,叫這么大動靜?
李伴峰趕緊去了樹林,其他地方好說,這片林子千萬不能出事。
秋落葉也趕了過來,在林子里找了片刻,發現是條竹節蟲。
這竹節蟲不算大,也就一米多長,在新地,算性情溫和的異類,今天第一次照了陽光,突然暴躁起來,對著身下的老樹瘋狂的啃咬。
秋落葉一生氣,上去要把竹節蟲扯斷,沒想到老樹被竹節蟲啃傷了,也生氣了,根須猛漲,差點把秋落葉纏住。
老樹的根須,擠占了其他樹木的樹根,其他幾棵有靈性的樹木也暴躁起來,樹根爭相生長。
根須絞纏之間,地下的一些生靈沒法活了,豚鼠、蛇、蚯蚓、蠑螈鉆出來一大片。
這些生靈都沒見過陽光,藏在地下倒還沒事,而今在陽光的照射之下,當即沒了理智,圍著秋落葉開始啃咬。
場面失去了控制,秋落葉也失去了耐心。
他直接化身大象,要把這片森林鏟平!
李伴峰趕緊攔住秋落葉,這片森林不能毀了,森林下邊是李伴峰的車站。
“秋大哥,那邊好像也出了亂子,你先過去看看,這邊交給我處置!”
有幾只狗頭蜻蜓發了瘋,正往農田里闖,秋落葉咬牙道:“早就該把他們都處置了,這些東西都是禍害!”
這事還真不怪秋落葉和李伴峰,都以為一萬人不好弄,處置異怪的時間還很充裕。
實在不行就和老水商量,把這些沒靈智的異怪都送老水地界上去,這種沒靈智的異怪也不會跟著秋落葉造反,日后也不會變成威脅,水涌泉也應該能收下。
誰知道剛開荒結束,新地就變成了正地,而今還不知道老水的地界在哪。
糧食是活命的緊要,秋落葉顧不上林子,先跑農田去了。
林子這里,大小異怪還在發狂,李伴峰正想著怎么讓他們平靜下來,一個物件突然在李伴峰的口袋里蹭了蹭。
這是平時很少用的一個物件,凌妙影送給李伴峰的八音盒。
這個物件一直不好界定,洪瑩說他是個靈物,娘子覺得這東西有意識,應該算法寶。
八音盒能自己動,確實有法寶的特征,但他一直不會說話。
李伴峰把八音盒拿了出來,上足了發條。
八音盒的小人開始轉動,李伴峰沒有指定方向,舒緩的樂曲朝著四面八方傳播開來。
不多時,森林里慢慢平靜了下來,所有生靈都陷入了沉睡。
只有李伴峰沒有受到影響,他聽到的樂曲聲不一樣。
可光是讓這群異怪睡了不解決根本問題,等他們醒來過后,還得接著鬧,這么鬧下去,車站就要暴露了。
李伴峰碰了碰發狂的竹節蟲,這蟲子睡的非常沉,跟死了沒區別。
這讓李伴峰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他看了看八音盒。
八音盒上的小人抬頭看著他,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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