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一直打到自己用完全部彈鼓才停下,這時候陣地上已經沒有在抵抗的敵人了。
除了死人,就是降兵。
王忠停下來,大量分泌的腎上腺素讓他很想大喊“還有誰”。
這竟然是一種自然的反應么……
不過隨著戰斗結束,腎上腺素的效果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王忠重新冷靜下來。
剛剛他上頭的時候根本就忘了俯瞰視角,全都用肉眼索敵,好在腎上腺素作用下好像眼睛也變得火眼金睛起來,沒漏掉敵人。
他檢查了一下手里的索米,再看看炮塔內側用來存放“生活小道具”的板子。
t34的炮塔非常狹窄,根本沒有太多空間存放私人物品。
炮塔的大小其實可以直觀的從炮塔座圈直徑看出來,畢竟炮塔里的人都有一部分身體在車體里,所以座圈就像一個環套在他們腰上。
雙人炮塔的t34炮塔座圈直徑——注意是直徑——才1420毫米,這個座圈就定死了塞不進第三個人。
因為這個座圈里不光有人的身體,還有各種機械裝置。
作為對比,觀禮型的t34w炮塔座圈直徑有1670毫米,基本上和美國的謝爾曼是同一個等級(謝爾曼座圈直徑1753毫米)。
要不是t34w是這樣的大炮塔,王忠身邊還放不下那么多“生活小道具”。
至少77師那些雙人炮塔的t34肯定放不下。
雙人炮塔的t34里面能放一把波波沙就很不錯了。
王忠觀察了一下整個戰場,確定陣地已經被徹底拿下,騎兵正在追逐那些逃跑的敵人,而一直在繞側的坦克部隊則調頭往主陣地開來。
看過情況后,王忠喊住路過的騎兵中校:“等一下!中校,出一個騎兵連,讓他們下馬守住陣地上的裝備,敵人扔了這么多,萬一回來撿起來打我們就不好了。”
“是,將軍。”中校敬禮的時候還看了眼王忠拿著的索米,加了句,“狩獵愉快,將軍。”
王忠:“謝謝。”
中校回頭對部下下令:“一連下馬,接收俘虜,管理戰利品,等待后續部隊上來接收。”
王忠:“讓他們找一下這個陣地的指揮官,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將軍。”
敵人指揮官很快被抬到王忠跟前了,是個少校,他的腿受傷了,坐在擔架上用敬畏的眼神看著正在給沖鋒槍彈匣裝子彈的王忠。
說不定是看著王忠頭頂天線上飄的紅旗。
王忠:“你會安特語嗎?”
敵人少校雖然一臉困惑,但好像猜到了問的是什么,就搖搖頭。
這時候剛剛那個中校說:“我會普洛森語,我為您翻譯。”
“那當然好。”王忠大喜,“你們是哪個師什么部隊在這里防守,你們的主力在哪里?”
少校聽完翻譯,便開始說,中校竟然在旁邊搞起了“同聲傳譯”:“我們是第37裝甲擲彈兵師第331步兵營和第204防空炮營。我們奉命在這里遲滯你們直到師主力全部撤退。”
王忠大驚:“你們還能往哪里撤退啊?這唯一的路被我截斷了。”
少校專門等聽完了中校的翻譯才答道:“往西,從凍土地帶上走過去。”
王忠看了看西面茫茫的雪原:“你們瘋了?”
這樣嚴酷的條件下,普洛森人還沒有足夠的冬裝,估計吃的也沒多少了,從這樣的雪原往外走?
這十個人能逃出去一個算冬將軍慈悲。
少校表情嚴肅:“所以很多人自愿留下來抵抗。您可以包圍我們這些抵抗的人。”
他頓了頓,等中校翻譯完,再加了一句:“我昨天就沒吃飯,請問您有吃的嗎?”
王忠從自己的生活小道具中拿出了一件真的生活小道具:四分之一根醫生香腸,扔給普洛森人。
“凍硬了,烤一烤就著水吃。”
然而普洛森人已經一口咬上去,愣是把凍硬了的香腸啃下一塊來,用力咀嚼著。
王忠知道這是敵人,提醒自己不能對敵人有憐憫之心。
這都是為了鼓舞安特的士氣,為了皇女的正當性——正當性才能保證不叛亂。
作為一個《十字軍之王》資深玩家,王忠對正當性有著相當直觀的認知,畢竟游戲里每次繼承人正當性不夠都會一大片一大片的叛亂。
當然毛子在這事上又沒那么復雜,毛子基本上誰拳頭大誰打贏了就是正當的。
這個打贏可以是打自己人也可以是打外人,反正你打贏就行了。
王忠正好打贏了——這不就巧了嗎!
勝利歸于偉大的葉卡捷琳娜三世!
王忠本來奮戰就不是為了自己的虛名,他的目標一開始是保命,現在是干他媽的普洛森。
只要是干普洛森,他可以做任何工作。
當然,他最喜歡的還是剛剛那樣,坐著坦克穿林海跨雪原,親自化作重拳,打在普洛森侵略者的門牙上。
王忠看了眼吃得狼吞虎咽的普洛森少校,吩咐騎兵中校說:“看好他,到時候要后送的。我再去前面抓點別的。對了,問他,他們師部在哪兒。”
中校問完,忙著啃火腿的普洛森少校單手解下身上的地圖包,交給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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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校打開來拿出地圖看了看,指著上面的標志說:“師部在這個陣地東北三公里的地方。”
王忠:“走!別利亞科夫,快別檢查發動機了,我們走!”
別利亞科夫露出苦笑:“將軍,剛剛這車就不是我停的。我停不會讓車身歪著啊。”
王忠這才發現車是有點歪,再一看原來半邊履帶壓在敵人的沙袋上,把沙袋墻壓塌了,但沒完全塌,還剩下一點,于是車就斜過來了。
好么,車壞了啊!
不過想想也是,今天一天摩托化機動快一百公里了,然后在之前一周多的時間里也連續作戰,在陣地上開來開去。
應該說現在才趴窩,已經表現不錯了。
畢竟安特的野戰維護就靠坦克手個人,野戰維護工廠是沒有的,搶修車和保養車也沒有,王忠之前搜羅的拖拉機廠師傅還活著的都被工廠要去生產坦克去了。
王忠撓撓頭:“我還要去抓師長呢!”
亞歷山大:“您只能換一輛車了。不過……我估計也快故障了,77師的那些坦克是新的,但是……呃……”
他看了眼88炮陣地附近停下的三輛t34。敵人可是全程都被煙霧遮擋視線,這些坦克總不能是被敵人機槍火力打停的吧?
王忠:“這些坦克也沒有車長位置啊,炮塔那么狹窄塞不下第三個人。”
現在天氣那么冷,大家都穿著厚厚的軍大衣,t34過于狹窄的問題更加突出了。
這時候騎兵中校建議:“騎馬吧,我們繳獲了普洛森的無線電,我讓一個懂這個參謀帶著無線電,外加一個連跟著您。”
王忠:“好吧,騎馬也行,騎馬我也要完成包抄!誰讓一匹馬給我——”
王忠突然挑了挑眉毛,心想:不會吧?
他把手放嘴里吹了一聲口哨。
然后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馬的嘶鳴。
他向那個方向看去,但目力所及的范圍內林海雪原一片平靜。
突然,有東西撞破了堆積的積雪,高高的躍起。
白色的身影仿佛一道閃電,帶著滾滾揚雪沖了過來。
它便是馬中之王影疾,不對,不是甘道夫的坐騎,是我的二貨布西發拉斯!
布西發拉斯一路從許多騎兵身邊經過,騎兵們的坐騎像是畏懼它一樣,紛紛讓路。
布西發拉斯就這樣一路跑到了癱瘓的422號車身邊,飛起一腳踹了下它的履帶,然后對王忠呲牙。
王忠扶額:“你倒是把鞍具帶上啊。”
他已經猜到了,八成是馬廄又被炸了,它又沒事,自己跑了,然后一直跟過來。
騎兵中校:“我們可以分一套鞍具。”
“好吧趕快,我還急著抓師長呢。”
王忠騎著布西發拉斯,奔馳在夜幕漸漸降臨的冰原上。
背無線電的參謀擔心的問:“是不是先休息啊,這天這么黑,萬一被偷襲了怎么辦?”
王忠切了下外掛視角,心想不能夠,敵人兩公里外就高亮出來了,偷襲啥偷襲啊。
于是他說:“敵人已經是驚弓之鳥,根本沒有埋伏我們的可能。走!”
三公里的距離一下子就到了,結果王忠只找到了扔掉的各種裝備和車輛。
奇怪的是,全是半履帶車,沒有任何輪式車輛。
王忠來到最大的帳篷跟前,下了馬沖進去,就發現一群軍官圍著個油桶,里面全是燒毀的文件。
敵人的師長還專門換了軍禮服,站起來對王忠敬禮,然后用蹩腳的安特語說:“羅科索夫將軍,久仰大名了。”
王忠:“伱們不抵抗一下嗎?”
“能抵抗的部隊已經被你消滅了,我們已經完成了帝國賦予的任務,現在我們選擇為自己的生命負責。”
王忠鼻子都氣歪了,馬勒戈壁的把我好哥們和親人都打死了,現在想為自己的生命負責?
負責你別侵略啊!
但是這些人是要拿來展示的,臉上有傷痕不好。
而且自己動好像也不好。
于是王忠說:“好吧,您請吧。”
說著他讓開路,正好看到了布西發拉斯,于是王忠對馬遞了個眼色:輕一點。
布西發拉斯嘴巴蠕動著,不知道在嚼什么。
正好這時候37裝甲擲彈兵師長走出帳篷。
布西發拉斯輕輕抬起前腳,把他送回帳篷里。
王忠哈哈大笑。
開戰以來他從未笑得如此暢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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