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這邊。
他一進第401臨時步兵師的師部,就微微皺眉:“怎么參謀這么少?”
看軍銜是參謀長的人摸著下巴,尷尬的說:“參謀軍官缺口太大了,我們這樣的臨時步兵師一般就這么點參謀,文員也沒有配夠,只能全部負責后勤,努力保證全師人能吃上飯。”
瓦西里:“將軍您忘了我們還是151臨時步兵師時的情況了嗎?”
王忠想起來了,當時巴甫洛夫差點累死,本來就禿的腦袋變得更禿了。
“你們可以找本地機關的文員。”
參謀長搖頭:“已經全被雇走了,現在除了大頭兵不缺,其他人才哪兒都缺。”
他話音剛落401臨布的師長謝爾蓋就說:“您到我們這里來是來增援我們防守的嗎?”
王忠:“增援?算是吧,不過我們要先把在我們鼻子底下的敵人先頭部隊吃掉,為之后大量殲敵創造機會。”
謝爾蓋好像一下子沒接受這個變化:“誒?殲敵?不是防守嗎?”
王忠:“消滅敵人也是一種防守啊。敵人這樣突進來,如果后續沒有脫節倒也罷了,如果敵人脫節了,那不就給我們集中優勢兵力消滅脫節敵人的時機嗎?”
實際上,去年普洛森的幾次進攻,都存在脫節的問題,但是當時安特手里的部隊強度太低了,打算關門打狗,結果自己反而被普洛森打崩潰了。
開戰第一周,就發生過安特前敵指揮官敏銳的發現有個縫隙,指揮坦克部隊想要插進去,結果遇到了配屬給步兵師的突擊炮營,以為是遇到了普洛森坦克,叮叮咣咣一陣打,打光了炮彈也沒打掉敵人的突擊炮,最后士氣崩潰自己棄車逃跑了。
王忠自己也曾經指揮過反向“撤退”,攻下敵人補給兵站虛晃一槍再調頭開溜的戰例——這還是他穿越的第一戰。
所以,普洛森人會脫節這件事,王忠比其他人更清楚。
找破綻,迅速殲敵,為了迅速殲敵就需要在局部迅速集結優勢兵力。
王忠的外掛,天然適合尋找敵人脫節的地方,至于迅速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戰——笑死,以前根本沒有兵力,集中起來也比敵人少得多。
現在就不一樣了。
但是401臨時步兵師師長不能理解王忠的想法,他一臉憂慮的說:“我們從來沒有學過這些,在軍校的時候防御就是挖戰壕,和敵人反復爭奪拉鋸。”
王忠:“這當然是防御的一部分,實際上去年我也是這樣做的,還總結出了幾本小冊子。”
謝爾蓋師長:“您的小冊子我其實有,也看了,只是出發的時候很匆忙,沒有隨身帶。”
“但您卻沒有把冊子上的內容運用在防御陣地的布置上。”王忠毫不客氣的指出道。
謝爾蓋:“我……一時間沒有想到。我一周前才接手這個師,然后就馬上要來這里設防,我昨天壓力大到吃不下飯。所以壓根就沒想起來照著您書上的東西做。”
401的參謀長說:“他昨天晚上餓暈過去了,我想我們師從士兵到軍官全都不合格,敵人來了——我們就只能勇敢的拿著手雷去和敵人自爆了。”
謝爾蓋立刻接腔:“對,這些天大家都在唱《最后的勇氣》,我看到士兵們還在討論敵人來了之后該如何選擇自爆的目標。”
王忠作為《最后的勇氣》的原作者,眉頭擰成麻花:“不,我寫這歌不是為了讓你們去自爆。我是在歌頌戰士在絕望中爆發的勇氣。”
《最后的勇氣》的原版《噬沙》是一首有點后朋克味道的搖滾,比較喪,但王忠抄過來的時候,編曲是瓦西里,他沒聽過原版,就根據歌詞給改成了戰歌。
結果現在安特軍人在被俘前拉“光榮彈”的幾率大大提高了。
甚至有隨軍教士報告,說在明明可以求生的情況下,也有人選擇拉光榮彈,這就背離了王忠的初衷。
他本意是竭盡全力求生,一直到完全沒有退路了,再拉光榮彈。
但是現在也顧不得這許多了,401師這個情況,估計敵人真來了這個師就是一個師的自爆兵。
王忠搖搖頭:“罷了,你們的戰斗意志這點值得肯定,我就不說什么了。我會讓我的貼身警衛,高級軍士長格里高利指導你們建立防御工事。”
格里高利敬了個禮,轉身就要走。
401參謀長馬上指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參謀之一說:“跟上,告訴部隊軍士長要怎么做就怎么做!”
參謀小跑著跟上格里高利。
格里高利剛離開沒幾秒,兩名警衛連戰士就進來了,顯然是頂替軍士長的。
王忠繼續說:“我的先遣戰斗群應該很快到了,我們需要盡快弄清楚敵人先頭部隊的動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吃掉他們。你們有發電機嗎?”
401的參謀長點頭:“有的,給電報機和其他東西供電的,就在旁邊。”
王忠指了指瓦西里:“把我們的大功率電臺接上去,用密碼給先遣隊發電報,讓他們立刻動身到這里來。爭取今晚就到,明天我們就要出發去消滅我們發現的那群有新式坦克的敵人。”
瓦西里立刻往外跑,王忠叫住他:“等一下,還要聯絡空軍,問問攻擊的效果,以及敵人的動向。”
瓦西里回了個禮,急匆匆的離開了。
只剩下王忠和警衛員,還有401師的全部高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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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長謝爾蓋猶豫了一下,問:“您當時的臨151師也是這樣嗎?”
王忠搖頭:“我們的情況比你們好,有積累了戰斗經驗的士官和軍官,而且補充給我們的基干人員全是軍校學生,臨時征召他們來應急。”
“這樣啊。”謝爾蓋咋舌,“我們完全沒有經驗,突然告訴我們前線被敵人突破了,讓我們到這里設防。我問給我們命令的方面軍參謀:‘我們的敵人都是什么人?’,參謀說是什么塞得師,我后來才知道那是敵人精銳中的精銳。”
王忠一下子就理解了謝爾蓋當時的感受——大概就和穿越前很火的表情包一樣:“你去干掉孫悟空!”“我?”
王忠安撫道:“不必擔心,我和我的集團軍來了——雖然只來了一個先遣隊。當然,關鍵時候還是會把你們當成預備隊填到防線上去,但不會讓伱們一個臨時步兵師去打敵人的阿斯加德騎士團。”
“那就好那就好。”謝爾蓋師長如釋重負。
這時候瓦西里進來了:“報告,空軍說他們進行了三個波次的攻擊,從地上的殘骸以及彈坑看,敵人一直沒有移動。”
王忠:“什么叫從地上的殘骸和彈坑看?”
瓦西里:“他們就這么說的。還說一架佩2偵察型帶著照相機出發了,等拍了照片今天給我們送過來。”
王忠遲疑了:“送過來?”
瓦西里兩手一攤:“別問我,我只是轉述,不知道他們怎么送,不過機場離我們這里也就50公里不到,快馬一下子就到了。”
王忠想了想,確實如此。
瓦西里繼續報告:“先遣隊已經從亞爾維克出發了,除了老校董率領的集團軍前站工作隊,基本都來了。”
王忠:“渦流來了就好,渦流來了和敵人新式坦克的甲彈對抗就能贏了。要不然還要付出巨大的犧牲來彌補甲彈對抗上的劣勢。”
他說完,忽然覺得瓦西里還有話要說,便問:“你怎么了?”
瓦西里撓撓頭:“機關文員們都留在亞爾維克了,我現在是一個人干整個參謀部的活。”
王忠:“你先頂著,等先遣隊到了,近衛一機步現在的參謀長亞歷山大·亞歷山德羅維奇就該到了,到時候就讓他來做。”
瓦西里一頭黑線,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完了,看來我得在變成第二個巴甫洛夫之前找到老婆。”
王忠:“人家巴甫洛夫有老婆,而且生了一堆小子。”
瓦西里聳了聳肩:“那他禿頭的原因找到了。”
7月11日天黑后,羅科索夫臨時司令部所在地特林卡村。
先遣隊的車輛浩浩蕩蕩的開進村莊。
王忠看著車隊,突然想到敵人要是也像自己這樣時不時搞火力急襲,自己這波損失就大了。
好在敵人的重炮應該全被甩在后面了。
先遣隊的參謀長亞歷山大·亞歷山德羅維奇到了王忠面前敬禮:“集團軍司令員達瓦,行軍途中五輛渦流拋錨,我命令拖拉機把其中故障較為嚴重的拖回了亞爾維克,兩輛故障輕微的正在路上搶修,我留下一門十字軍高炮掩護他們。”
王忠一邊回禮一邊說:“你做得很好。讓戰士們今晚加把勁,檢修一下抵達這兒的渦流。明天我們要出發去狩獵敵人的新式坦克。”
亞歷山大:“是!”
就在這時候,天空中傳來引擎聲。
王忠切視角,發現是一架波2雙翼夜間轟炸機。
它看起來打算在村口的公路上降落。
王忠:“瓦西里,這會不會是來送照片的?空軍說了要送照片不是?”
“是。”
王忠:“讓村口的部隊開燈,它們要降落,就肯定是落在村口公路上。”
其實他在演,這邊俯瞰視角已經看到飛機穩穩的落在公路上,一路向村莊滑過來。
波2能在這樣的垃圾公路上降落一點不奇怪,安特人起飛戰斗機的野戰機場也比這好不到哪里去,把一塊地壓平就當機場了,跑道上甚至沒有除草。
波2雙翼轟炸機對機場的要求,甚至比戰斗機還低一點。
等飛機停穩,王忠看見兩名飛行員從機上下來。
是女飛行員!
王忠切回自己的視角,看向瓦西里:“波2飛機可能是女飛行員駕駛的,你可要抓緊機會啊!”
瓦西里搖頭:“除非你不在身邊,將軍,不然我沒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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