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看書,我終將肝成神明!
被孟師姐拉著,薛左繞右繞,很快就來到了一扇房門前。
看了眼門的上方寫著‘養心間’三個字的牌子,薛嘴角動了動,走上前,伸手擰轉門把,將門打開。
跟舊道場的養心間布局相差不大的房間中,李七坐著輪椅,身前擺放一張紫檀木辦公桌,正拿著一卷書冊搖頭晃腦的看著。
近一個月不見,薛發現李七頭頂原本光溜的地中海似乎有救了,竟然長出了許多稀疏的雜毛,原本枯朽的相貌也好像多了些活力,此時戴著個老花鏡,看起來比此前年輕了五六歲。
“……師傅,為啥就只有養心間掛了牌子。”
薛一邊走向李七,一邊詢問道。
若是剛才門口有牌子提示那是孟師姐的修煉室,他也就不會貿然直接開門了……
觸發這種經典幸運色狼事件,看起來走運,實則麻煩不小,好在孟師姐拿他當小孩子,不怎么計較。
“嗯?小,你回來啦。”
李七聽到聲音,抬頭看向薛,頓時樂呵呵的放下了書冊,轉著輪椅來到薛面前。
“你們親傳的修煉室牌子還在定制中……怎么,發生啥事了?”
李七將老花鏡摘下,蒼老渾濁的目光不停的在薛和孟清皎身上左右打量著。
薛神色如常:“沒什么,我就隨便問問……對了師傅,喬遷宴要什么時候辦?”
李七在薛身上沒瞧出什么,但卻看到孟清皎清冷的雙眼不由自主躲避了一下他的目光。
雖然只是眼珠稍微偏移的細微動作,但李七何等老辣,立刻意識到了點什么。
他頓時眸光一閃,心領神會的笑了笑,樂呵呵道:“既然你回來了,那咱們就近找個黃道吉日便是……小啊,你這次可是給為師漲了好大的臉。”
薛笑道:“都是您老栽培的好……師傅,你看起來好像年輕了很多,是最近有什么收獲嗎?”
李七得意的伸手一撥自己地中海上的幾撮雜毛:“被你看出來了?”
“最近老夫天天研究黃婆功,也算有些眉目了,似有枯木逢春之意……這功法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盡管來問老夫。”
薛兩眼一亮:“您這么一說,正好有個問題想問呢,我在達到小滿境界之后就感覺進度開始遲緩了,師傅,有沒有什么訣竅能教我?”
李七一愣,小滿?
他這幾天才剛剛入門,距離‘小滿’還差好幾步呢,這怎么教?
本以為憑借自己和那個道門小丫頭學了許久的道學,對黃婆功領悟頗深,進步速度快的飛起,多少能拿捏一下自己這個妖孽徒兒……
李七干咳一聲:“道門武學講究一個循序漸進順其自然,心態得擺正,切勿急躁,慢慢練就是。”
薛笑了笑:“師傅教訓的的是。”
李七嗯了一聲,打量了薛幾眼,從頭看到腳,點了點頭,滿意的不得了。
自己這個徒兒,哪哪都好,好到簡直不真實,天賦性情無可挑剔,尊師重道始終如一。
在U19那種大賽上拿到冠軍后,第一句感言就是感謝師傅教導……
李七覺得自己就算現在立刻躺到棺材板里,都會半夜詐尸笑出聲。
他想著想著,目光流轉,望向旁邊的孟清皎,讓后者微微歪了歪頭,似是有些疑惑。
這樣的好徒弟,可不能便宜了別家的……
李七目露思索。
孟清皎幾乎就是從小被他一手養大的,名為師徒,實則就跟親孫女一樣。
更因為過往的陳年舊事,李七始終都對她抱有一份歉疚,對她寵愛有加,如同掌上明珠,這是其他徒弟都沒有的待遇……當然,現在還要再加上一個薛。
最寵愛的徒弟和最喜愛的徒弟,這兩份快樂要是能重合在一起,那不就能帶來更多的快樂了?
想到這里,李七不由開始幻想起今后這小兩口一起孝敬他的夢幻般的天倫之樂時光……
‘好像有戲啊……’李七目露精光。
小那邊不太清楚,但清皎應該是……只要她有那個意思,就不存在攻不下來的男人。
李七對自家孫女的魅力相當有信心。
‘就是有點對不起寧丫頭了……’
李七心想道。
不過,他覺得自家徒兒這么頂,有那么幾個十幾個女人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自己年輕的時候玩的也花。
李七不是什么大男子主義,而是信奉強者為尊,覺得既然人厲害那占有更多資源很正常。
薛要是個女的,他也會覺得自家徒兒十幾個男人同樣的操完全不是問題。
“小啊。”
李七慈眉善目的對薛開口道。
“嗯?”薛疑惑。
“最近老夫打算讓你的師兄師姐們都開始修煉黃婆功,以彌補我們藏龍流內煉不足的問題,但黃婆功畢竟是你得來的,還是得問問你的意見……你覺得如何?”
李七詢問道。
“自然是沒問題的。”薛聞言點了點頭,這個沒什么好猶豫的,別說黃婆功了,他對自己身上所有的武功都不覺得有什么保密的必要。
別說自家師兄師姐了,便是被敵人學去,他也無所謂。
有種你就練,打的過我算我輸好吧。
當初吳玄燭同樣也是對天衣無縫被薛學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種級別人物的心氣已非凡人,根本不會有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之類的考量,反正別人怎么練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厲害。
“既然你同意了,那么現在就有個小小的問題。”
李七悠悠道。
“黃婆功是道門內煉養生法門,運氣路線涉及到了體內許多敏感部位和穴位……老夫不方便教導清皎。”
“正好你對黃婆功造詣頗深……那么教導清皎黃婆功的任務便交給你了。”
薛聽著一愣,好像有什么不對勁。
不是,您不方便,難道我就方便了不成?
“師傅,這……”他遲疑著開口道。
話才剛冒頭,李七便故意打斷似的向孟清皎詢問道:“清皎,你覺得如何?”
在薛無言的目光中,孟清皎神色清冷的點了點頭。
“好,那就這么決定了,你們有空就去找個房間趕緊開搞吧。”李七一拍手掌,皺巴巴的老臉上樂呵呵的,跟菊花似的。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怪……薛有些無語。
并沒有按照李七的話和孟師姐開搞,薛在新藏龍道場待了一會兒后就告辭離去了。
他對師傅的想法多少還是察覺到一點的,不過卻沒怎么在意。
就跟相親的夫妻沒多少對婚后是幸福的一樣,這種事強求不得。
順其自然的發展才是正確的,牛不喝水強按頭他反而不太樂意。
離開道場后,薛馬不停蹄,躍上高樓,飛檐走壁的往晴城大學的方向趕去。
他現在的速度,哪怕并非全力爆發疾馳,也是相當離譜,完全不遜于高鐵,并且是一路直線行走的高鐵。
僅僅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他便來到了晴大的校門口。
像風一樣貫入其中,沒有人看得到他的身影,只是吹起了許多女學生的裙擺,引起了不少害羞的尖叫。
一路來到晴大圖書館,輕車熟路的上了第七層。
古樸老舊,充斥著歷史厚重感的閣樓中,薛邁步踏入其中,一股熟悉的淡雅幽香若有若無的鉆進他的鼻子里。
聞到這股味道,他的心緒便不由自主的寧靜了下來,一如香氣的主人帶給他的感受。
舉目望去,依舊是那個位置,孤零零的少女仿佛永遠都坐在這里等待著他,一刻也不曾離開過。
及腰的高馬尾傾瀉而下,淡雅清秀的容貌不會讓人產生任何距離感,親切到猶如住在鄰家隔壁的青梅竹馬美少女,只有那過于平靜的淡紫色眼眸為其添上了幾分神秘靜謐的氛圍。
薛看了一眼她手上書的封面。
《終將吞食黃金的水銀》。
“啪――”
書本被合上,靜謐的少女轉頭向他看來,淡紫色的雙眼流出一絲笑意。
“你回來啦。”
這一瞬間,薛心頭莫名浮現一股奇怪的治愈感。
就像在外辛苦工作一整天的丈夫回到家后見到笑臉相迎的年輕漂亮妻子……有種自己的努力是值得的感覺。
搖了搖頭,驅散了這奇怪的想法,薛輕聲笑道:
“幸不辱命,BOSS。”
他走上前,伸出手,喚出不存之獸,無形的縫隙在他手上張開,吐出一淡青,一淡紅兩團不停旋轉的氣流。
吳幼晴見狀,視線先是停留在吐出風團的無形縫隙上好一會兒,才轉移目光到風團上。
她伸手接過薛手上的兩個風團,輕聲道:
“萬物初始之風一共九道,其中一道在徐氏,一道在新十字教國的‘逆十字教會’,三道在秘武社,兩道在我手上,剩下的兩道目前不知所蹤。”
“兩百余年來,九道萬物初始之風從來都沒有聚合在一起過,誰也不知道它的完全體具備怎樣的功效。”
吳幼晴看向薛,目光柔和:“它是我為數不多的希望,而你成功將希望帶給了我……阿,你想要什么獎勵?”
薛歪了歪頭:“獎勵?”
吳幼晴柔聲道:“你這次超額完成了任務……哪怕是想要某種程度上過分的獎勵,我也會盡力滿足你。”
薛想了想,他并沒有什么非常想要的東西,硬要說的話也只有神遺物……
不過,相比起神遺物,他覺得自己從吳幼晴這邊得到的幫助太多了,多到有點還不起的程度。
他想開口說不需要獎勵,但是這樣也有點不近人情,就好像自己急著還吳幼晴的債一樣。
糾結了一會兒,不知道怎么的,也許是剛才被孟師姐世界級驚世一抱勾動了心猿意馬,也許是被吳幼晴身上安心感所吸引。
薛突然腦子一抽,遲疑道:
“呃……要不你親我一下?”
吳幼晴愣住。
薛的臉色也立刻一變,后悔了。
他在說什么,媽的好下頭啊。
他嘴角動了動,連忙擺手道:“當我什么都沒說。”
這時,吳幼晴猶豫了一下,卻是站起身,默默走到薛的身邊。
“BOSS,你……”薛見狀,驚訝道。
不會吧阿晴,你來真的?
吳幼晴神色復雜的看了他一眼,淡雅的臉上浮現些許紅暈,美不勝收。
她小聲道:
“我說過的,就算是某種程度上過分的獎勵……”
薛汗流浹背:“我能反悔嗎?”
吳幼晴瞪了他一眼:“你在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少女說什么?”
少女……對啊,幼晴佛祖也才只是十幾歲的年紀。
平日里她太過成熟太過靠譜,薛不知不覺中已經忽略了她的年齡。
“那……你需要準備一下嗎?”
想了想,薛詢問道。
吳幼晴搖了搖頭,只是幽幽道:“……你閉上眼睛。”
薛感覺自己又成了個雛兒,明明只是親一下的事情,竟然又開始緊張起來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緩緩閉上了眼睛,心情復雜。
他并不是一個容易被女人和美色動搖的人,就算美艷如御伽神樂,他也是不以為然,幾乎不為所動。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一刻他心里確實是有所期待的。
因為……這可是幼晴A夢啊。
那個幾乎什么事情都知道,什么事情都能解決,宛若有求必應的神靈一樣的女人。
薛難以否認,自己確實對她很有好感……不然也不會突然腦子一抽說出這種話了。
因為閉上眼睛的緣故,他本就敏銳的聽覺嗅覺觸覺愈發敏感,清晰的感受到面前的少女離他越來越近。
淡雅的香味越來越濃,有些局促的呼吸輕輕打在他的臉上,皮膚也感應到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熱量。
隨后,柔軟至極的美妙觸感從嘴角處傳來,沾上了些微溫暖的濕潤。
那一瞬間,一股發麻的感覺從薛的嘴角擴散開來,到臉頰,到頭皮,到脖頸,到胸腹……逐漸擴散到全身。
他輕輕睜開眼睛,和已經親完后跑回座位上,正在用手指轉動自己身前發梢的吳幼晴對視了一眼。
后者側過臉去,避開了薛的眼神,用一如既往的平靜語氣開口道:“行了,你要的獎勵已經給了,下不為例……”
薛目露沉思。
就像是完事后進入圣賢模式一樣,理智開始回歸。
不是,他怎么感覺自己好像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