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之前和我說過一個定律：老大和老二打架，最容易死的就是老三。”
“現在看來，師弟果然是從不騙我。”
“他說的一切都成真了。”
李嫦曦雖然面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但眼神無比興奮。
法力消耗殆盡沒關系，她明顯感覺到境界在增長。
原本對這群截教妖神動手之前，季長生是準備找女媧娘娘借用一下山河社稷圖的。
畢竟是三叔教出來的弟子，必須要尊重三叔的教學質量。
而且理論上這群妖神有強援，“玉皇大帝”、如來佛祖乃至通天教主，發現他們有危險后，都有可能來援。
所以用山河社稷圖覆蓋空間，掩蓋一切氣息，是最穩健的選擇。
不過這個想法被李嫦曦否了。
她決定自己上。
給出的理由也很有說服力：
“師弟，你在女媧那兒的情分不能用在這點小事上，而且要是女媧下場參與這件事，引發的一系列后果很可能不受控制。畢竟這群家伙是通天教主的弟子，萬一通天教主要是和女媧娘娘對上……”
季長生道：“那三叔就完蛋了。”
他鐵定站在親媽這邊。
三叔再親，和親媽比起來還隔著一層呢。
再說就算不用他，季長生也不覺得三叔是咱親媽的對手。
哪怕是加上誅仙四劍。
當年太清圣人在誅仙劍陣中毫發無損的走了個來回，還將通天教主外加如來佛祖暴打一頓。
女媧不如太清圣人季長生是可以接受的，但季長生覺得差也不會差太多。
打完全體的三叔壓力不會太大。
加一個如來佛祖也一樣打。
除非三清一起上。
否則很難有安全問題。
三清也不可能一起上。
太清和元始還想懟鴻鈞呢，他們哪敢惹女媧。
所以優勢在我。
季長生一點不慌。
李嫦曦擺了擺手：“沒那個必要，女媧真的下場后，你的后續很多計劃都不好實施。而且圣人輕易不能插手下面的事情，這是鴻鈞定的規矩。用這種事情去消耗女媧的情分，實在是太不劃算了。師弟你放心，我能搞定，順便還能借此修煉一下《瑤光羅幻》。”
“師姐你的意思是你能布置一個將這群妖神全都迷惑住的幻境，還能隔絕外界感知？”
“只要你們能五分鐘之內解決戰斗，五分鐘之后，氣息我就不一定能遮掩住。十分鐘之后，幻境就有破滅的危險。”
借助太陰星的權柄加持，李嫦曦能夠勉強維持大羅級別的太陰幻境。
不過她畢竟不是真的大羅，時間不會太長。
而且如果同級別大羅高手離得近，也未必能夠遮掩的住。
所以動手的地方要很有講究。
因為這個，季長生罕見的拖延了一會，讓這群妖神遠離了天庭，距離靈山和碧游宮也還很遠的時候，才果斷發動了突襲。
李嫦曦動手布置幻境，這群妖神不知不覺就闖了進去。
動手的人并不多：
變化后的楊戩，偽裝后的真武，同樣變化后的平賬大圣，拿幾個妖王刷經驗值的玉玲瓏，用斗姆元君當輔助吸成了真君境的李歡顏。
動手之后，李歡顏就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她發現另外四個全是殺傷的主力。
就她一個人打輔助。
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玉玲瓏不知不覺竟然又趕了上去，展現出的實力竟然不比平賬大圣弱多少。
當太清圣人的三代獨苗就是好。
雖然媧皇宮少夫人的地位也不低……但是在教徒弟這方面，女媧娘娘是真的不能和太清圣人碰瓷。
太清圣人一對一教學，加成實在是太大了。而且要仙丹有仙丹，要法寶有法寶，要修為有斗姆元君，還特意給玉玲瓏捉了平賬大圣的幾個好哥哥當陪練。
再配合羅睺的部分傳承。
以及不用像季長生這樣負責人情世故。
玉玲瓏的心思95都用在了修煉上。
進度真的是一日千里。
但主要還是老師拜的好。
太清一脈除了晉升大羅不能幫，大羅之下，真的可以做到全方位無死角的培養，免除一切后顧之憂。
玉玲瓏的情況大概就是辛辛苦苦修煉一百年，然后得到了圣人的千億資產，一躍成為了真君境巔峰的千億富翁。
一個人的命運啊，當然要靠自我的奮斗，但主要還是看你最后的出身。
玉玲瓏靠自我奮斗，成為了太清一脈的第三代獨苗。
于是她就成功了。
李歡顏用了一分鐘時間，接受了這個讓她悲傷的事實，開始專心致志的打輔助。
然后，出了點意外。
真武突然停手，對平賬大圣傳音道：“有大羅在向我們靠近。”
季長生一棒子打死了一個妖神，內心也猛然一沉：“能感應到是誰嗎？”
“孔宣。”
說話的是楊戩。
“應該是如來讓孔宣來接這些截教的同門，麻煩了，我現在還不是孔宣的對手。”
封神大劫的時候，楊戩就和孔宣動過手。
結果毫無懸念。
現在雖然情況變了，孔宣被準提圣人降伏，楊戩晉升了大羅，但是一個新晉大羅，依舊很難對抗孔宣。
不只是楊戩，真武也是一樣。
除非是在天庭，那真武倒是有把握鎮壓孔宣。
現在在天庭之外，必須要尊重在封神大劫中就已經大放異彩的老牌大羅。
畢竟可是敢生吃準提圣人兩次的孔雀。
“交給我。”
季長生果斷把阻擊孔宣的任務接了過來。
楊戩和真武都是一愣。
玉玲瓏更是第一時間傳音：“長生，別沖動。事不可為我們就撤，反正也殺了一半了。”
“不急，我有把握。你們繼續殺，孔宣就交給我。不過事情怕是瞞不住了，伱們要快刀斬亂麻。”
他只是有把握阻擊孔宣，當然也沒把握能殺死孔宣。
所以是阻止不了大羅搖人的。
“你有什么把握能對付孔宣？”
季長生沒有回答。
這要感謝如來。
季長生在須菩提那兒，還真沒學到緊箍咒、金箍咒和禁箍咒這三門咒語。
須菩提教他的，都是準提圣人在外界沒動用過的。
而這三門咒語，是準提圣人用來對付妖族的看家法寶，一用就知道出身來歷。
但現在如來教給他了。
而且還告訴過他，孔宣中過準提圣人的金箍咒。
從如來那兒知道這件事情后，季長生又問了一下準提圣人，得到了一手情報：
原來只有緊箍咒和禁箍咒，這倆咒語對付大羅以下的妖族足夠用了。
但是上次孔宣掙脫六根清凈竹的束縛，讓準提圣人留了個心眼，于是又研究出了金箍咒。
就是拿孔宣做的實驗。
這么算起來，金箍咒的面世，和季長生還有點關系。
孔宣身上中的金箍咒還沒有解除，而這三門咒語，只有施咒者才能夠解除，但是其他人一樣可以動用這門咒語懲罰中咒者。
所以，季長生還真有把握對付孔宣。
當然了，他不能露面。
不能讓如來把事情牽連到他頭上，無論是平賬大圣還是季長生，理論上都是不應該會這三門咒語的。
但也沒關系。
讓須菩提背個鍋就是了。
做老師的，為學生背鍋不是應該的嗎？
三叔就是這樣做的。
相信親愛的老師肯定也有這個覺悟。
所以季長生暗中默念了“金箍咒”的咒語。
還在趕路的孔宣瞬間在半空中現出了原型。
來自大羅妖族的氣息彌漫在天地之間，痛苦的嘶吼，迅速傳遍四面八方。
“準提！”
孔宣的怒吼夾雜著無盡的痛苦和怨毒。
和季長生預料的一樣，孔宣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親愛的老師。
雖然準提圣人隕落了，但是須菩提還在呢。
血洗如來佛祖的同門，這件事情由須菩提來做，十分合情合理。
想到這里，季長生繼續默念“金箍咒”的咒語，任由孔宣不斷仰天嘶吼。
反正他已經屏蔽了動靜。
聲音傳出去是不可能的。
但是孔宣想把消息傳出去，他確實也攔不住。
只希望楊戩真武他們能夠在下一個援手來之前，搞定截教那群妖神。
事實證明，殺人還是沒有趕路快。
靈山迅速派出了第二位大羅強者。
但是這位大羅強者的身份，同樣讓季長生沒想到。
燃燈古佛！
祂竟然也倒向了如來。
等等，好像沒有全面靠攏。
燃燈古佛只是迅速來到了孔宣身邊，然后面色嚴肅的看向前方未知的戰場。
“幻境。”
“大羅。”
“金箍咒。”
“水太深了。”
燃燈古佛的臉色越來越嚴肅。
祂是在觀察到觀世音菩薩向如來佛祖靠攏后，也選擇投靠的。
原本祂想和觀世音菩薩聯手，他們兩位闡教出身的大羅，肯定能拉起佛教內部第三個山頭。
但是觀世音菩薩自己投了，祂要是敢再立山頭，肯定會迎來如來和彌勒的集火。
燃燈的頭沒那么鐵，所以祂做出了一個識時務的選擇。
不過讓祂去為如來拼命，那也是不現實的。
甚至祂都沒有出手緩解孔宣的痛苦……主要是也做不到。
“明王，這是什么情況？”燃燈保持了謹慎。
孔宣一邊痛苦的哀嚎，一邊憤怒道：“須菩提，肯定是須菩提出手。”
燃燈更加凜然。
還有圣人分身的事？
恐怕不僅僅是須菩提。
燃燈的輩份很古老，祂也是認識太陰星君的，所以從前方的太陰幻境上，祂看到了熟悉的氣息。
長生大帝應該也出手了。
須菩提和長生大帝聯手，伏殺截教出身的弟子，而這群截教弟子剛剛脫離天庭，想要加入靈山。
理順這件事情后，燃燈額頭浮現出了冷汗。
祂好像卷入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大事。
就在祂遲疑的時候，前方幻境消失，天降血雨。
菩提祖師端坐在臺上，兩邊有三十個小仙侍立臺下。
腳下則是諸神喋血，死不瞑目。
這一幕讓燃燈和痛苦中的孔宣全都瞳孔一縮。
須菩提祖師冷漠的看了他們一眼，沉聲道：“走。”
大袖一揮，一切都消失無蹤。
只有天降的血雨，諸神的冤魂，在訴說著剛才發生的大戰。
片刻后，在靈山準備歡迎儀式的如來佛祖姍姍來遲。
祂很憤怒。
自己昔日的師弟師妹來投奔，祂在靈山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儀式，還做了彌勒和觀世音的工作，祂一直都沒閑著。
讓孔宣這位孔雀大明王、大羅妖族，同為截教出身的弟子來迎接，也給足了尊重和面子。
本以為萬無一失。
萬萬沒想到……
“是誰干的？”如來憤怒的質問。
季長生此時已經跑路，孔宣終于從痛苦中恢復，第一時間鎖定了真兇：“須菩提。”
燃燈古佛內心猶豫了一下，但并沒有開口叫破太陰幻境。
祂的實力其實不如孔宣，但是孔宣被“金箍咒”困擾，沒有精力觀察，反而不如祂剛才觀察的仔細。
不過這件事情水太深了。
燃燈古佛只想打醬油，并不想和季長生李嫦曦為敵。
當如來佛祖看向祂的時候，燃燈古佛微微頷首：“的確看到了須菩提的身影。”
祂說的也是實話，沒有絲毫欺騙。
所以如來佛祖憤怒了：“須菩提，你找死。”
孔宣也憤怒了：“如來，須菩提必須死。否則金箍咒不除，我永無寧日。”
“那就滅了方寸山。”如來殺心大起。
燃燈古佛勸說道：“那畢竟是圣人化身，若是真的動手，影響太大了。”
“圣人都隕落了，化身又能如何？”如來冷笑道：“祂敢滅我師弟師妹，就是取死之道。古佛，你難道不想更進一步？”
如來佛祖說到這里，燃燈古佛眼中也閃過一抹熱切。
和圣人為敵肯定是不想也不敢的。
但是圣人的道行和肉身精血，對于圣人之下的強者來說，誘惑力也不言自明。
看看楊戩、真武、觀世音菩薩的晉升，看看如來佛祖實力的提升，哪個大羅不眼紅？
“滅了方寸山，殺了須菩提，我與諸佛共享圣人法體。”
如來準備搞一票大的。
佛教初創，山頭林立，祂還沒有徹底整合完畢，矛盾叢生。
越是這個時候，遇到外界挑釁，更要強力反擊。
而且，再沒有比戰爭更能轉移內部矛盾的手段。
尤其是這個戰爭還有利可圖的時候。
若是須菩提不招惹祂，祂也不會這么想。
可現在祂師出有名。
“古佛，你有半天時間考慮。要不要和諸佛一起，共擊方寸山。”
須菩提的道場，在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從今以后，我要方寸山從洪荒除名，六圣徹底除其一。”
如來發出了野望。
“簡直是在胡搞。”
“整頓天庭也不能如此雷霆手段。”
“按季長生和王母的布置，我回歸后，天庭哪還有我認識的神仙？”
昊天作為忍道的集大成者，原本以為自己什么都可以忍。
但是五方五老、司法天神、封神榜除名……昊天感覺這個新天庭他都快不認識了。
他是讓季長生放手去干，可是這實在是太激進了。
昊天察覺到了危機。
符元也是如此。
“陛下，您必須要反擊。否則我看娘娘和昭惠靈顯王都在配合長生大帝，他們很可能以為您在默認，尤其是昭惠靈顯王，他對您還是忠誠的，不能讓長生大帝拉攏了去。”
“確實要反擊。”
昊天不能接受他失去天庭這個基本盤。
雖然季長生暫時并沒有表露這方面的意思，但是現在天庭的變動讓他產生了巨大的不安全感。
他也不想和季長生真的翻臉，他只是想讓季長生知道，事情不能這么搞，他不同意。
但他的不同意，遭到了長生大帝的不同意。
第一時間就傳到了季長生耳朵里。
就如同昊天能隨時知道天庭的動向一樣，季長生也隨時都能知道昊天的動向。
誰還沒點后手了。
昊天想要反擊。
于是季長生去找了王母娘娘。
“娘娘，您和五帝談的如何了？”
王母娘娘微笑點頭：“差不多了，在大方向上，本宮和五帝都已經談妥，只有一些小問題還要磋商，不過已經關系不大。”
雙方都有意合作的情況下，談判十分順利，所以王母娘娘的心情也很不錯。
于是，季長生拋出了一記更有誘惑力的提議：“那娘娘想要和人族的關系更加緊密嗎？比如，由你來代替昊天，執掌天子之責。”
王母娘娘怦然心動。
“長生大帝的意思是踢開昊天？”
“是。”
“昊天……惹你了？”
“嗯，他好像對天庭的改革不是很滿意，還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那有必要讓他繼續忍下去。‘留季’這個身份他當的夠久了，可以繼續轉世輪回，下一世叫‘張百忍’就不錯。”
王母娘娘很難評。
“若是娘娘有意代行天子之責，我會幫助娘娘成功踢掉昊天。”
王母猶豫了三秒鐘。
這是她對昊天的情分。
但力量和權勢才是大女主最大的追求。
于是……
人間有變。
天子駕崩，女主掌權。
天上人間，處處烽煙。
而靈山大軍駕臨靈臺方寸山，磨刀霍霍向圣人，更是將戰火推到了最高潮。
須菩提得到了好徒兒的建議：“老師，您若是再死一次，我們的釣魚計劃威力會再提升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