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交代，帝君可還滿意？”
神霄玉清府內，燃燈古佛的語氣有些肉疼。
祂已經收到了昴日星官的回復，得知蝎子精已死，內心多少有幾分遺憾。
季長生微微點頭：“那頭蝎妖天賦異稟，有大羅之姿，可惜了。”
“是啊，如來佛祖想來現在也很傷心，失去了一個有望大羅的弟子。”
燃燈古佛也是個老銀幣，直到現在也不忘記給如來佛祖扣黑鍋。
在場中人聽到燃燈古佛如此說法，對燃燈古佛也都嘆為觀止，可真是太不要臉了。
燃燈并沒有忘記自己這次來神霄玉清府的原意。
祂繼續道：“靖兒在靈山的入職儀式，還請長生大帝撥冗蒞臨。”
“好說，我一定到。”
以平賬大圣和托塔李天王的交情，以及燃燈古佛親自上門來請，這個面子必須要給。
而且現如今針對托塔李天王的是玉皇大帝，長生大帝如果不站出來力挺托塔李天王，從邏輯上來說不合理。
不僅一口答應了會參加李靖加入佛教的入職儀式，季長生還直接對楊戩道：“李天王在天庭任職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因金兜山一戰便要嚴懲李天王，未免有失公平。告訴玉帝，到此為止吧。”
托塔李天王和哪吒三太子的眼神都出現了感激。
燃燈古佛也微微一笑，十分滿意長生大帝的態度。
長生大帝這人能處，有事他真上。
楊戩猶豫了一下，還是拱手答應了下來，只是扭頭看向了燃燈古佛：“古佛，日后李天王是在天庭任職，還是去靈山就任？”
“自然是在天庭任職。”燃燈古佛代替托塔李天王直接給出了答案。
李天王在天庭，才能夠最大程度的給祂提供幫助。
要是去了靈山，區區一個李天王有什么用？
實力連真君境巔峰都沒有達到。
沒有了天庭的加成，李天王的價值甚至不如一個蝎子精，燃燈古佛當然不能接受那種事情。
讓李天王多一個佛門的身份，只是給李天王在天庭多加一道護身符而已。
這符合楊戩的預期，所以楊戩沉聲提醒道：“既然還是在天庭任職，就要遵守天庭的天條戒律。長生大帝能護天王一時，護不住天王一世。金兜山之戰就此揭過，希望天王日后莫要再行差踏錯。”
托塔李天王皮笑肉不笑的拱手：“多謝司法天神提醒。”
楊戩又看了哪吒三太子一眼，沉聲道：“哪吒，想晉升大羅，不是單靠資源的，我勸你離李天王遠一點。”
他和哪吒同為闡教三代弟子，其實交情不錯。
但是現在各為其主，也屬實沒有辦法。
年少時的好友，不代表能一直志同道合并肩走下去。
哪吒三太子苦笑著對楊戩拱了拱手，無奈道：“二哥，我心里有數。”
楊戩肯定會站在他舅舅那邊，這是血緣利益所決定的。
他也一樣。
所以他知道楊戩勸他的話是真心的，但是哪吒也沒有什么辦法。
總是要做出選擇的。
楊戩也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再和哪吒三太子廢話，他也知道哪吒的難處。
“古佛，最后一件事，蝎子精走私女兒國的男嬰，此事我會繼續追查下去。”
楊戩不怒自威，聲音肅殺：“佛教需要信仰，我理解。但是走私人口，不行。古佛若是不想最后身敗名裂，最好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燃燈古佛有些慍怒：“楊戩，你就這樣和我說話？”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燃燈古佛都是楊戩的長輩。
被楊戩如此指名道姓的威脅，燃燈古佛面子上有點掛不住。
但隨后楊戩的話，讓燃燈古佛內心再次一沉。
“這次是我和你說，下次找伱的人，就很可能是人族五帝或者大唐天子。”
“這關人族五帝何事？”燃燈古佛皺眉道。
楊戩平靜解釋道：“女兒國現在是人族執政，走私女兒國的男嬰，自然也是人族內政。這條產業鏈極其龐大，已經觸及到了人族的底線，五帝絕不會袖手旁觀。”
燃燈古佛沒懂：“五帝不是在火云洞隱居嗎？”
三皇五帝退位后都在火云洞隱居，這也是很多大能敢對人族動手的原因。
三皇五帝更多的是戰略威懾武器，不能真的打出去。
但楊戩現在的意思就是五帝還真能作為常規武器打出去，燃燈就不懂了。
楊戩語氣微嘲：“好叫古佛知曉，娘娘已經和五帝結成同盟。日后天庭有五方五老，人族五帝位列其中，從今以后也是天庭的一份子。此事已經達成盟約，只差最后通知，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不是所有人都是季長生。
王母娘娘在和季長生談定后，能把正式結盟的時間敲定，就已經算是效率很高了。
燃燈古佛動容，下意識看向季長生。
王母娘娘畢竟是玉皇大帝的正宮，王母娘娘的實力變強，意味著玉皇大帝的實力也在變強，這對長生大帝來說自然十分不利。
長生大帝十分鎮定：“古佛稍安勿躁，本座雖然不知五帝和王母達成的具體協議，但同為人族，五帝還能與我為敵不成？”
燃燈古佛內心稍緩。
楊戩譏嘲的語氣繼續響起：“和長生大帝為敵，的確不是五帝的初衷。但和走私販賣人族男嬰的野心家為敵，五帝絕對不會猶豫。古佛，希望你的手筆能和長生大帝一樣干凈。”
燃燈古佛：“……”
祂還真不干凈。
普通的調查能經得起，但是被楊戩這個司法天神或者人族五帝盯著調查，那燃燈古佛也有點遭不住。
祂再次看向了長生大帝，這次長生大帝讓祂失望了。
季長生說的很簡單：“古佛，我也是人族。”
燃燈古佛：“……”
祂很想說長生大帝你著相了。
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哪有什么人族妖族，有的只是另外一個階級。
不過燃燈畢竟是燃燈，祂知道這些話不能在人前說，所以祂還是忍了，只是內心再次感受到了肉疼。
看來這次不僅損失了蝎子精，還損失了一條完整的走私產業鏈，一個源源不斷下蛋的金雞。
還好祂根基已成，否則僅這一次的損失，就足夠讓祂傷筋動骨。
“帝君，若無事，貧僧就先告辭了。”
女兒國的事情，祂還是要做一下善后工作。
包括迎接如來佛祖接下來有可能的報復。
畢竟這一次，祂往如來佛祖屎盆子上扣的屎著實不少。
以如來佛祖的性子，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季長生自然不會挽留。
“古佛慢走。”
燃燈古佛走后，季長生對楊戩道：“楊戩，順著走私人口販賣男嬰的這條線深挖。只要證據確鑿，即便兇手是燃燈，也未必沒有強者站出來主持正義。”
“好。”
楊戩立刻就意識到了長生大帝對燃燈古佛的不懷好意。
好在他對燃燈也從來都沒有什么好感，所以對于找燃燈麻煩這種事情，他干勁十足。
話分兩頭，三葬法師這邊可就慘了。
前腳他剛從毒敵山琵琶洞里被平賬大圣救出來，后腳就又被擄走了。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絲毫征兆。
這次就連季長生都沒反應過來，因為他在分心學習李嫦曦傳給他的接引研究的雙修之道。
等季長生反應過來之后，三葬法師已經被一陣飛沙走石的妖風卷走了。
季長生人也是有點麻：“老師的含金量怎么一天比一天低？”
小余弱弱的提醒道：“可能是因為法師的胎動愈發明顯了。”
從前的三葬法師呼吸就能變強。
現在的三葬法師呼吸都能讓肚子里的孩子變強。
法力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季長生也只能感慨：為母則剛！
母愛實在是太偉大了。
好在雖然三葬法師人沒了，但小余和殺僧都在。
而且殺僧認出了剛才那一陣妖風的來歷。
“大圣，應該是圣嬰大王紅孩兒出手了。”
季長生挑眉：“牛魔王和鐵扇公主的兒子紅孩兒？”
殺僧嘿嘿一笑：“紅孩兒肯定是鐵扇公主的兒子這沒錯，是否是牛魔王的兒子，這可是洪荒仙界一大懸案。”
這話很容易理解：
你媽肯定是你親媽，但你爹未必是你親爹。
鐵扇公主和太上老君的八卦，確實是洪荒仙界經久不衰的話題。
太上老君從未辟過謠，鐵扇公主也不敢主動辟謠。
久而久之，很多人真的把紅孩兒當成是太上老君的私生子了。
包括在天庭地府都有編制的山神土地，很多都將紅孩兒當成了“太子”。
季長生用金箍棒在地上砸了一下，砸出三十名山神，三十名土地。
看到平賬大圣當面，全都齊齊跪下求援喊冤。
山神土地叩首道：“上告大圣，此山喚做六百界鉆頭號山。”
“六百界？”
山神土地上來第一句話，就讓季長生有些心驚。
山神給予了肯定的回答：“大圣，正是六百界，您千萬不要小看牛魔王一家的勢力，比起您之前的花果山只強不弱。”
季長生默默消化這個信息。
“大圣，您有所不知，這西牛賀洲的西，是西方教的西。西牛賀洲的牛，便是牛魔王的牛。在西牛賀洲，西方教和牛魔王平分天下。”
季長生面色開始古怪起來。
這就有點過分了。
沒記錯的話，這個謠言是他之前讓觀音菩薩傳的。
看起來不僅已經深入妖心，還已經深入神心。
“繼續說下去。”
“大圣，這六百界鉆頭號山，只有一個妖精，住在枯松澗火云洞。那洞里的妖王神通廣大，常常的把我們山神土地拿了去，燒火頂門，黑夜與他提鈴喝號。”
季長生又有點驚訝。
牛魔王這一家子真的膨脹的不是一般的厲害。
“汝等乃是陰鬼之仙，天庭地府都有掛名。區區妖王，也敢驅使你們？”
山神土地，就等于玉皇大帝和后土娘娘派駐諸天萬界的眼線。
理論上只有玉皇大帝和后土娘娘才有資格啟用。
說他們是家奴，那也是簡在帝心的家奴，是玉皇大帝和后土娘娘的家奴。
妖精是什么檔次？敢和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一個待遇？
這是僭越之罪。
一眾山神土地苦笑道：“大圣，這里是西牛賀洲。哪怕是玉皇大帝和后土娘娘親至，也未必有牛魔王的威風。”
季長生：“……老牛這是找死啊。”
從老牛身上，季長生看到了一眾膨脹前輩的影子。
他們都是因為拎不清自身定位然后被辦掉的。
山神土地繼續道：“萬望大圣剿除此怪，拯救六百界生靈。”
季長生道：“仔細說說這妖精的資料。”
山神土地道：“說起他來，或者大圣也知道。他是牛魔王和鐵扇公主的孩子，曾在火焰山修行了三百年，煉成三昧真火，神通廣大。牛魔王使他來鎮守號山，乳名叫做紅孩兒，號叫做圣嬰大王。坊間還有傳聞，傳聞……”
說到這里，一眾山神土地噤若寒蟬，卻是不敢再說下去了。
牛魔王雖然是西牛賀洲的霸主，但他們還有膽子反抗。
但是牛魔王背后的后臺，卻是他們議論也不敢的。
季長生也沒有為難他們，首先給紅孩兒的身份定了性：“紅孩兒就是牛魔王和鐵扇公主的孩子，無論坊間有多少傳聞，都是假的。”
只要太上老君不跳出來承認，季長生就肯定不給老君扣帽子。
這樣才能最快通關火云洞。
等等……
季長生忽然發現了盲點：“紅孩兒的洞府叫什么？”
山神苦笑道：“火云洞。”
季長生嘆為觀止：“見過作死的，沒見過這么作死的。”
碰瓷也不能這么碰啊。
欺負玉皇大帝和后土娘娘的家奴，碰瓷三皇五帝的“別墅”……就算紅孩兒真是太上老君的私生子，這些事情也夠他喝一壺的。
季長生懷疑一件事：“紅孩兒這家伙不會真把自己當老君的私生子了吧？”
要不然他怎么敢的？
山神低聲問道：“大圣，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真是？”
“沒有可能。”季長生的語氣毋庸置疑。
兜率宮不需要太子，只需要小玉。
老婆的嫁妝，由我來守護。
“下面請收看大型連續劇——熊孩子吃火鍋，一家三口慘被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