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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嫌棄我柳白?

更新時間:2024-10-23  作者:香蕉吃蜜桃
“你確定?”

老元帥的聲音在黑木這小院響起。

柳白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確定。”

“好。”

老元帥答應下來之后,也沒什么其他聲音響起,并沒有什么聲音響遍全城。

但柳白也相信,既然老元帥答應了,那他勢必就會做到。

“公子你……”

黑木欲言又止。

他不是在說柳白的身份,而是在說柳白為何要將這事告知全城。

“我本來就是邪祟,這沒什么好藏的。”

“若是有人畏懼我是個邪祟,那趁早離我遠些便是了。”

柳白可沒嬌弱到遮遮掩掩自己的身份,生怕別人不理的地步。

“他們那些剛回來的應當都是在傳火府吧?”

“應當是。”黑木點頭。

“走,先去見見他們。”

柳白說完身形便是拔地而起,這次他也不用黑木帶路了,邪祟之身的他,速度本身就要比先前快上一大截。

不過須臾間,他的身形從天墜下,落在了傳火府內。

只是這次……這傳火者也是出現在了院中,遠遠的守護著柳白,也沒靠近。

但更像是沒見過,所以特意過來見見。

也不止是他。

上至這傳火者,下至其他傳火使,感知到這股氣息的,紛紛來到了這院子附近,眼神復雜的看著眼前的這……邪祟。

自從這走陰城建立以來,這幾千年間。

眼前的這柳白柳公子,可謂是唯一一個踏足這傳火府的邪祟了。

柳白也注意到了他們,但他也沒有理會,就這么緩步朝著屋內走去。

而屋內的那些各自帶著傷勢的人族天驕們,也早就注意到了門口的……邪祟。

甚至在這邪祟來到之前,他們也都已經聽到了老元帥的那道聲音。

沒有原由,沒有解釋。

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柳白是邪祟。

這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老元帥的意思是要殺了柳白?殺了這邪祟?

可都還沒等他們商討一番結果,柳白就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

哦不,應當說是柳白這邪祟……來到了他們面前。

他們一個個都被嚇著起身,看著眼前這個身材高大,模樣極其俊俏的鬼物邪祟,眼神錯愕。

柳汝芝見到柳白這模樣,更是直接失聲喊道:

“是你!”

先前在不死山,戲弄她的邪祟,不是眼前的這個,又是誰?

而其他幾人,當時在不死山附近,也都見過柳白,此時再在這看見他,也都有些震驚。

“怎的,不認識我了?”

柳白笑著一步走出,從鬼體化作了人體。

那個熟悉的少年再度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好幾個人都明顯的松了口氣。

緊接著柳白又是踏出一步。

人體又是化作鬼體,那身材高大的邪祟,又是出現。

柳白就這么大踏步的往前,直到來到那主位,來到了徐文淵旁邊的位置,這才大大方方的坐下。

“坐,都坐嘛,站著做什么。”

柳白看著他們一個個身上都帶著傷,其中傷勢最重的雷序則不在這,想來應當是被帶回去救治了。

其余的……都不致命。

柳白說完也是看向了柳汝芝,說道:“我當時給你放的水可夠多?這你都沒殺死那胚子墳。”

柳白嘖嘖搖頭。

柳汝芝反應過來,然后很是認真的說道:“我殺死了他,但他又活過來了……來的那個,應當不是他的真身。”

柳白笑笑,又是環視一圈。

徐文淵最先坐下,其余的那些個人,也都才跟著坐了下來。

胡說坐下后,當即有些興奮的說道:“大哥,你這邪祟可比你之前的人體好看多了。”

“你是說我之前不好看?”柳白笑吟吟的問道。

“不不不,就……”胡說用自己完好的那一只手撓撓頭,“就之前那年紀,那個子,看著比我還小,都不像我大哥。”

“不像現在,一看就是我好大哥的模樣。”

胡說連忙把話圓了回來。

但這也說明了,他對柳白邪祟的身份……挺能接受的。

半瞇著眼打盹,好似昏昏欲睡的黃上觀也是說道:“就是,之前看你都跟看個小孩一樣,現在倒是好多了,以后就能拿你當好兄弟了。”

“我愛說實話。”

旁邊忽地響起一道突兀的聲音。

“黃上觀想什么時候帶柳白去一下勾欄之地,讓他長長見識,別跟個小毛孩一樣。”

原本還在打盹的黃上觀瞬間就清醒了,他朝著司馬鏡瞪眼罵道:“狗日的!”

司馬鏡急忙低下頭去,不敢再抬頭。

柳白則是感覺到一道異樣的目光,他順著看去……鐘離弦?

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這是異彩連連?

察覺到柳白看來,鐘離弦也是被嚇得一抖,小臉一紅連忙低下了頭。

“公子,她好像看上你了嘞。”

小草的聲音在柳白腦海里邊響起。

一番見面下來,柳白也是發現了,這關內八大家的這些人,對自己邪祟的身份好像都沒什么看法,像是胡說黃上觀這倆貨,更是覺得自己的邪祟之身還更好。

但是走陰城這邊的這幾個天驕,卻有些不大一樣。

一個個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復雜。

有些像是欲言又止,有些則是干脆轉過頭去,一副眼不見為凈的模樣。

柳白多少也能理解一些。

不同于關內的那些人,走陰城的這些……可謂是從小就是跟禁忌邪祟拼殺著長大。

現在貿然要跟一個邪祟為伍。

一時間多少有些難以接受。

“柳白你當時怎么在那群邪祟里邊呢?”披劍的話也是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去打探打探消息,順帶混了個王座胚子的位置當當。”

柳白笑著右手攤開,其中一個黑色水潭的印記漂浮而起,在空中隱現又散開。

王座印記。

也即是王座胚子的身份象征。

坐在他身邊的徐文淵看了眼,“老水坑那位的?”

“嗯。”

柳白頷首收起。

披劍又問道:“那不知你這次在禁忌里邊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這話一出,就有點針尖對麥芒的意味在里邊了。

柳白聞言也是瞇眼看著這衣衫染血的披劍,然后輕聲道:“我若是說我什么消息都沒打探出來,你又當如何?”

“呵,柳公子當面,我可不敢如何?”

披劍說完起身,雙手連帶著長劍一抱拳,“受傷嚴重,暫且回去休息了。”

“告辭!”

說完他也就化作一道劍光從這屋內遁走,絲毫不帶停留。

他一走,馬傳世和管中對視一眼,也是起身拱手道:“我等也是如此,告辭。”

柳白翹起二郎腿,瞇眼笑道:“沒什么事就都先回去吧,回去把傷養好再說,對了,小夫子留下。”

“好。”

徐文淵點頭。

柳白這話也就是下了逐客令了,在場的所有人紛紛起身,拱手告辭。

等著他們都離開后,徐文淵才轉身朝柳白解釋道:“披劍本身就是這走陰城土生土長的走陰人,他爹娘都是被禁忌當中的邪祟所殺,之后他才被賀章前輩收為弟子的。”

“無妨。”

柳白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對那些王座胚子了解多少?”

徐文淵反應過來,也是知曉了柳白想說什么,他抿了抿嘴,搖頭道:

“那胚子墳在這前線重開了亂葬崗,所有的王座胚子都在亂葬崗里頭,我們知知也就甚少了。”

柳白點頭,稍微組織了下語言,便開始介紹道:

“這些王座胚子里邊,小鬼實力最強但卻不插手這些事端……前提是我跟祈陰沒出手,余下的狗頭軍師其實并不止胚子墳一個。”

“哦?還有誰?那條水蛇還是那個紅妝鬼?”

徐文淵連忙問道。

“不,都不是,是那枚人頭。”

“人頭……”徐文淵像是在思索著什么,然后緩緩說道:“是來自火焰山尸僵女麾下的那枚人頭,他竟然擅謀劃。”

“嗯。”

徐文淵又道:“柳公子可否給在下講講那亂葬崗內部的情況。”

“好。”

旋即柳白便將他在禁忌里邊,在那亂葬崗內部見到的種種情形,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其間徐文淵聽的也很是認真,每逢關鍵處,他都還會問上幾個問題。

比方說他就問那紅妝鬼的實力是不是很強。

柳白回想著議事時候的位次安排,胚子墳的確是將那紅妝放在左邊最前的位置。

即是說,她很可能是那些王座胚子里邊,除了小鬼跟胚子墳以外,實力最強的了。

但胚子墳……實力不詳,極有可能只是保命實力強,其余的……甚至都可能打不過紅妝。

“你怎么問這個?”柳白問道。

徐文淵回答道:“當時我們在不死山的時候,已經是占據了上風,于是好多王座胚子都將目光投向了那紅妝鬼,她當時便是做出了掀那紅蓋頭的動作。”

徐文淵說著還模仿了一下。

“但當時胚子墳突然出現在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頭,她就停下了。”

“那一刻……我感覺到了大恐怖。”

徐文淵說話時聲音都還有些畏懼。

柳白剛想繼續往下說,卻又忽地想到了什么,也聽明白了什么。

“你當時不是沒去么?你怎么知道這些。”

徐文淵啞然,沉吟片刻后才說道:“我附著了一絲念頭在小懸刀身上,所以知曉。”

柳白點頭也沒再追問了。

于是一人一鬼就沉默了片刻。

“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辦?”柳白準備先詢問一下這小夫子的打算再說。

徐文淵像是被驚醒一般,然后扭頭微笑道:“我當然是聽柳公子的。”

“確定要這樣說話了是吧。”

柳白摩挲著椅子的扶手,頭上的雙角里頭也是傳出“噼啪”聲。

徐文淵這才連忙改口,同時眼神也是變得正色。

“我接下來……還是準備先推掉另一個鬼窟。”

“哦?怎么行動?”

徐文淵端起手中的茶杯,原先看著是想喝上一口茶水的,可是臨著都放到嘴邊了,卻又拿開放下。

“有了上一次的事情,再想成功就很難了。”

他起身在這大廳里邊緩緩踱步,然后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似得,抬起手,所有的門窗合上。

他這才說道:

“這次行動雖是我們占據了上風,但我們這邊的人也都受了不輕的傷勢,尤其是雷序……”

“他雖說是殺了那老貓猴,但肉體也近乎被那老貓猴撕碎了,只保留了一顆頭顱回來,想要完全恢復,沒個兩三個月怕是不可能了。”

“所以下次行動,起碼是要一個月以后了。但他們那些邪祟恢復起來快,我估計那胚子墳是會搶占先手了。”

徐文淵說完后,再度回來那位置上坐下,又是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

“到時我準備兵分三路。”

“先是佯攻那處鬼窟,以胚子墳的謹慎和他對我的了解,他必定會覺得我不可能兵行險招,彼時他就會懷疑我的真實目標會是亂葬崗。”

“疑兵先進亂葬崗,吸引他們注意的同時,我們在強攻另一處鬼窟,這樣多半也能得手,但就是……”

“就是前往亂葬崗的那處疑兵很兇險。”柳白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

徐文淵也是點頭,“嗯,所以到時候我會在疑兵的那一支隊伍。”

柳白聽完后,不置可否,只是在默默思量著,手指也是輕輕敲打著椅子的扶手。

過了好一會之后,才說道:“這法子不錯,但最好的結果其實是連帶著亂葬崗一起毀掉。”

“柳公子的意思是……”

徐文淵似是猜到了,但又有些不敢相信。

柳白重新坐直了身子,“到時我也會去,等著亂葬崗內的邪祟被引走之后……我會毀了那地方。”

“好!”

徐文淵也是打起了精神,“有柳公子這話,我就放心了。”

一旦那亂葬崗連帶著兩處鬼窟都被毀掉,那么這次走陰天驕連帶著王座胚子之間的斗爭,基本上就算是落下帷幕了。

到了那時,就算是那王座胚子再怎么反抗,也都無濟于事了。

“但是很難。”柳白直言道:“不要小覷了那胚子墳的手段,畢竟這些只是源自于你我之間的設想。”

“柳公子放心。”

徐文淵終于是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旋即他便轉頭看向了旁邊的這個……鬼。

“有什么話就直說。”

“恕在下直言,柳公子這個時候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算是好事?什么又是不好事?”

柳白瞇眼笑道:“你所說的這事,于我都無關系。”

“這倒是。”

徐文淵很是坦然的點了點頭,他心中更是知道,柳白這次多半是被那胚子墳坑了。

吃了暗虧。

但是這種事,沒必要說出來就是了。

“柳公子這身份,關外來的這些走陰人比較能接受,但走陰城里的這些人……怕是很難。”

柳白聽著徐文淵這話,有些失笑道:“你覺得我有必要管他們接不接受嗎?我又不是指望著他們的憐憫過日子。”

“那柳公子接下來打算……”

徐文淵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我打算先打掉那胚子墳的眼睛。”柳白終于是說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哦?”

徐文淵一聽就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了,正當他都張開了嘴巴的時候,卻又想到什么,連忙閉嘴。

門外適時傳來了人聲。

“小夫子,城內出事了。”

大門適時打開,門外說話的是城內的傳火使。

“什么事?”

徐文淵起身問道。

“城內的安濟坊遭了暗算,死傷了好些百姓。”這傳火使拱著手,臉色很是難看。

徐文淵一聽也是臉色大變。

“什么?!”

“誰動的手?”

他說話間已是一步出去了門口。

“初步推斷是城內的奸細引動了城外的邪祟,聯手做的案,而且殺完人后,他們當場選擇了自盡。”

“八九不離十,這就是他們的手段。”

徐文淵說著已是跟這傳火使一塊,縱身而起去往了城中某處。

柳白身形出現在門口,這走陰城中的安濟坊他也知道……相當于是城內的敬老院和孤兒院。

但凡有爹娘死于邪祟之手的孤兒,都會被傳火府送來這安濟坊。

而城內若是有走陰人想著收徒,最先考慮的,也會是這安濟坊中的孤兒。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

柳白抬起頭,只覺心中殺意無限,甚至恨不得現在就沖到那亂葬崗,將那胚子墳斬殺。

“這次你是真的過了……”

柳白心中念叨,隨即身形也是拔地而起,化作一道黑芒,去往了安濟坊。

等著他來到這的時候,已是有很多走陰人到這了。

地面四處只剩烏煙瘴氣,并無火氣,一股難掩的血腥味彌漫四周,連帶著還有好些人的啜泣以及怒氣沖沖的聲音。

柳白只是剛一到這,就有走陰人察覺,正想著怒而動手。

可等他們看到柳白身后的黑木時,原本憤怒的眼神都清醒了許多,有人則是想到了先前老元帥的那句話,于是試探性的問道:

“柳……柳公子?”

“嗯。”

柳白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附近其余的走陰人聞此動靜,紛紛扭頭,只是看向柳白的眼神,都有些復雜。

總而言之,就是四個字:

非我族類。

柳白也是頭一次體驗到這種異樣的目光,而且還不是一道兩道,是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這感覺,多少還是有些如芒在背了。

他身形落下,來到了這損壞嚴重的安濟坊,只是剛剛踏地,四周便是傳來了一道道走陰人的驚呼。

“邪祟,邪祟。”

更有甚者都是直接點起了命火,可等他們看清跟在柳白身后的黑木之后,都有些遲疑了。

但也有例外的,那是一個披頭散發的老頭,雙目赤紅好似瘋癲。

見到柳白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點燃了命火,瘋了似得沖過來。

觀其命火,都還是神座級別的走陰人了。

柳白沒動,黑木已是出現在他面前,抬起右手攔住了這個瘋癲的老頭。

可后者依舊不依不饒的往前沖,嘴里還發出一聲聲的低吼。

“死!”

“邪祟都得死!”

先前已經過來的徐文淵聽到這動靜,也是急忙閃身過來試圖拉住這老頭,并且連聲說道:

“坊主,他不是邪祟,他是柳白柳公子。”

這人……是這安濟坊的坊主。

那批邪祟闖進來后,當著他的面殺死了這眾多孩童。

原本也應該被殺死的他,卻是被留了下來,活到了現在。

死了多是一了百了,活著更加受罪。

“算了,讓他先睡一覺吧。”

黑木說完,右手抬起在這老人頭頂轉了一圈,后者就沉沉昏睡下去,倒在了一旁。

兩個傳火使連忙上前將其搬去了一邊完好的屋子里頭。

徐文淵也是上前朝著黑木拱了拱手,“見過黑木前輩。”

黑木則是沉沉應了聲,再一抬頭,只見是那身披火紅長袍的傳火者也是來到了此處。

他一來,徐文淵也就退下了。

“我來吧。”

黑木看了眼傳火者說道。

后者則是應了聲“好”,也沒多說,就這么負手而立。

黑木伸手朝前一點,剎那間,一道無形的波動瞬間橫掃了整條街坊。

地面泛起絲絲縷縷的迷霧,順帶起來的,還有許多原本就倒在這街道上的魂靈。

其中孩童站了絕大多數,只有少部分是老人。

他們……都是剛剛死在這的百姓。

黑木以證道之境,將他們倒下散去的魂靈重新凝聚。

四周那些圍觀的百姓見到如此場景,紛紛錯愕出聲,有些欲要上前。

但地面泛起的那些迷霧涌起,瞬間隔絕了一切。

他們只能在這些迷霧之中,間或看到一個個魂靈在黑木面前渾渾噩噩的排隊,拱手而言。

這一刻,迷霧在這街道上彌漫,加上那被毀的房屋里頭還間或有著一道道火光亮起,印照著街道。

夜風吹過,迷霧卷泛,那少年的哀嚎和老人的啜泣傳來,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這里好似成了一處人間鬼蜮。

而在場的這些人雖然都能依稀見著那一個個魂靈張嘴,但卻聽不到聲音傳出。

能聽見的,只有三人。

柳白,黑木以及傳火者。

那些魂靈口述著自己臨死前所見到的情形,其中有邪祟,有走陰人。

邪祟盡皆身死,走陰人則是還有逃脫的。

等著最后一個魂靈訴說完畢,黑木也就揮了揮手,這些多是孩童模樣的魂靈就這么隨迷霧而來,再隨迷霧而走。

等著迷霧徹底散去。

傳火者也就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火紅鈴鐺,他輕輕敲響,鈴鐺聲霎時傳遍了全城。

緊接著一道道身影從城中各處升起,他們點著命火,穿著火紅制式衣衫的他們就好似一道道火芒,最后落到了傳火者面前。

傳火使。

此時來的這些傳火使,境界最低也是神座了,甚至連顯神都有兩尊。

傳火者看著他們,從須彌當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銅制令箭。

“桃李街王笑。”

說完他將這令箭丟出,一個神座傳火使接令而走。

“黃昏街施子寒。”

又是一個神座接令而走。

“城頭……段左。”

這次接下令箭的,是那兩名顯神中的一個。

傳火者不斷念著一個個名字,這一個個傳火者便是不斷接下令箭離開。

而他們所走沒多久,這城內各處就響起了打斗聲。

轟鳴不斷。

起先柳白還以為傳火者抓的這些,都是在這次事情當中暴露出來的那些奸細。

直到他聽見一個耳熟的名字時,才知曉并非如此簡單。

那名字叫做“熊有火”,柳白之所以記得這人,是因為這人是個斷腿,只有一條腿,但也是神龕,還好酒,跟在阿刀身邊,所以柳白才記得此人。

只是這次,柳白并未從這些孩童魂靈口中,聽到有關的描述。

但是這傳火者仍舊派人去捉拿他了。

柳白這就知道了,這傳火者手中肯定也已經掌握著一批內奸的名單。

但不知出于何種原因,一直沒有出手。

這次卻是逮著機會,一塊捉了。

等著傳火者手中最后一枚令箭丟出,他沉聲道:“余者行走,全城戒嚴。”

“傳傳火府手諭,所有人盡皆不得出城,但有違令者,斬!”

“是!”

隨即這些傳火者便是躍起,四散而開。

這安濟坊附近圍觀的走陰人們見狀,也都知道事情不妙,紛紛想著離開。

可也就在這時,傳火者卻是一步踏出,不過眨眼間再度返回。

只不過回來時,他卻拎回來了一個傳火使。

還是神座級別的傳火使,這略有禿頂的中年男子就被他這么丟在地面,棄之如敝履。

“傳火大人,我……”

這禿頂神座見狀也是被嚇得有些驚慌失措,連忙起身又跪地。

傳火者面無表情的說道:“五年前,青州神座王神死的那次,是你賣的消息吧?”

“是……是……”

禿頂的中年男子被嚇得直打哆嗦,“但是大人你聽我解……”

他話未說完,傳火者單手摁下,這人瞬間便是化作了一灘爛泥,然后火起。

許是見柳白眼神有些錯愕,這傳火者還解釋了一句。

“關內有句話叫做賣國者死,在我們走陰城也有類似的話,叫做賣人族者死。”

柳白頷首,看向那些四散離去的走陰人,問道:“傳火大人今天抓的這些,可算是抓完了?”

“八成吧。”

傳火者雙手攏袖,微微仰頭說道。

“抓肯定是抓不完的,但至少能讓城內平靜許多。”

“哦。”

“我有一法子,能再揪出來一些,只是需要傳火大人幫幫忙。”

“柳公子但說無妨。”傳火者也是來了興趣,這真要能再抓出來一些,日后再有什么行動,可都能安全許多了。

柳白還沒說話,但小草卻已經在他心底叫喊了。

“哼,這該死的胚子墳竟然敢陷害公子,那咱就把他眼睛戳瞎,到時候看誰難受!”

“等咱們把他眼睛戳瞎了,就上去揍死他!”

小草說著還坐在柳白肩頭,打了一通王八拳。

(明天就要有同鄉人過來了,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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