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八哥站在屋檐，饒有興趣的盯著院落，自從沈煉意識到妖魔的存在后，習武讓它百看不厭。
沈煉閉目維持鐵布衫，籠罩背部的勁力顯得不堪重負。
當丁輪番揮舞石錘，每擊都讓他們心驚膽顫，生怕少東家死在自己的手里。
沒辦法，沈煉打磨肉身的方式實在太驚世駭俗，總感覺稍有不慎就是個當場暴斃。
“停停停。”
沈煉察覺鐵布衫來到極限，連忙制止當丁。
衣裳已經血紅一片。
沈煉囫圇吞棗的吃著藥膳，里面的藥材特地提高了年份，滋生出的養分開始修補傷勢。
有鐵布衫的護佑，骨骼臟器才不曾受到波及。
“哎。”
沈煉神情惆悵。
他盤腿坐在墻角邊，不斷翻看典當行的賬本，里面記錄著古董字畫進出的明細。
自己印象中經驗不菲的幾回鑒定，典當者的直系三代必定遭遇過大變故，或是有親眷慘死。
由此可見，見微慧眼確實是通過怨氣獲取經驗。
所謂怨氣，與鬼息息相關。
沈煉在施展見微慧眼時，很可能是強行剝奪怨氣轉化經驗，能否重創鬼物還需驗證。
多次遇鬼全身而退，應該都是見微慧眼的功勞。
“見微慧眼，算是一種針對鬼物的神通。”
見微慧眼：可以輕易辨別千年歷以下的古董字畫。
“千年道行的鬼物面對見微慧眼也難以抵擋，某種意義上，即便是林正英都比不過我。”
沈煉瞥了眼八哥，傻鳥洋洋自得的晃動著腦袋。
“奈何，此方世界的妖魔可不止鬼物一類啊啊啊！！！”
沈煉略顯無奈。
一直以來，他鑒定腌魚就沒有獲得過經驗，本以為是見微慧眼太過玄學，如今想來，碧波潭的青魚明顯與鬼物無關。
不出意外的話，碧波潭的青魚應該是妖的子嗣。
至于是否牽扯奔波兒灞、灞波兒奔……
不好說。
沈煉一想到西游世界，胸口隱隱心絞痛，最關鍵的是，這個西游世界有可能已經崩壞。
“哎。”
兩名當丁輕聲交流。
“少東家怕不是受了刺激，難道…求而不得？”
“八成是的，以少東家的年紀確實該找婆娘了，不知哪家的小姐有這福分。”
沈煉在藥膳消化大半后，又開始干吃起藥材，盡量保證巨胃食補的養分源源不斷。
相比見微慧眼，其實巨胃食補更加全面。
但凡食材沾染過妖魔氣息，巨胃食補都能獲取經驗，不像見微慧眼必須得限定鬼物。
沈煉其實有考慮過，想辦法就職第三職業，說不定依靠著第三職業的神通足以自保。
問題是不確定因素太多。
就職需要消耗的點數在成比例增加，把名額用在生活職業，賭一個神通不怎么靠譜。
“既然有類似半妖的特殊職業，肯定要有點追求的。”
沈煉注意到背部的皮肉已經消腫，起身打算繼續鐵布衫的修行，余光掃過墻角的吃瓜傻鳥。
“話說回來。”
“草木鳥獸老而不死有機會化為妖類，八哥都已經十五歲，會不會也是什么妖魔所化？”
“呵呵。”
沈煉苦笑著搖搖頭，隨即否定道：“估計是想多了，八哥看起來不怎么聰明的樣子。”
八哥不知沈煉心中所想，依舊在洋洋得意。
石錘砸擊的悶響再次傳來。
沈煉追求極致的橫練后，兩門橫練武學的進度肉眼可見。
并且哪怕是在歇息時，他也會暗自琢磨養元樁，比起妖魔的威脅，武學沖突算什么？
沒日沒夜苦修八天。
沈煉不斷經歷背部、手臂重復的受損痊愈，竅穴如饑似渴的吸收著逐浪勁，變相推動練肉的進度，可見巨胃食補的妙用。
待到勁力在背部竅穴如臂使指，沈煉長舒一口氣。
呼。
鐵布衫（圓滿）
圓滿鐵布衫的區別就在竅穴形成整體，一旦全力施展，肌肉暴漲，輪廓隱隱化作鬼臉。
隔天，鐵臂功順勢突破圓滿。
沈煉喚出職業面板。
武學：逐浪樁（圓滿）、鐵布衫（圓滿）、鐵臂功（圓滿）、擊潮拳法（小成）
沈煉瞇起眼睛，立刻回到廂房。
是否消耗1點數，合成鐵布衫與鐵臂功
“這么低廉？”
沈煉愣神幾息，猜測合成消耗是根據武學的品質，現有的兩門橫練撐死不過下乘。
“是。”
沈煉在確定的瞬間，心神陷入頓悟的狀態。
無數橫練的理解在腦海涌現，兩門武學的旁枝末節開始交匯，修行內容出現繁瑣的關聯。
砰砰砰……
骨骼碰撞的聲響絡繹不絕。
沈煉處于頓悟中，感知不自覺的放大十數倍，如同草堂雜記里描寫過的魂魄出竅一般。
隨時間流逝，感知的范圍還在變得越來越廣。
他聽到，當丁在大堂吃酒的議論聲、王老記賬的筆墨聲、巷弄里野狗搶食的犬吠聲……
以及嘶鳴？
沈煉沉浸在武學的蛻變，依舊忍不住關注突兀的嘶鳴。
他發現嘶鳴不止一道，整個西城區至少有三四聲，只是動靜非常輕微，民眾難以察覺到。
沈煉表情凝重，本以嘶鳴是類似馬匹一類，不過就在自己橫練合成時，嘶鳴猛地一斂。
他聽到，距離最近的嘶鳴在靠近典當行。
嘶鳴充斥蠢蠢欲動的貪婪。
沈煉睜開眼睛，橫練的合成已經結束，心神退出玄之又玄的頓悟狀態，五感恢復。
他第一時間來到窗戶前，夕陽臨近消逝，城鎮內依舊顯得熱鬧非凡，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錯覺？”
“不對，是衙門清剿幫會殘存的武者武徒，他們很可能接觸過魔功邪法，如今已是非人。”
沈煉目光掃過典當行周遭的巷弄，陰影里沒有可疑的身影。
“相隔幾條街道，哪怕真是什么半妖，也……”
突然，沈煉聽到茶壺蓋摔落在地，不由轉身看去。
只見茶壺里的溫水竟然沸騰起來，緊接著，溫水轉變為源源不斷的黃沙，從茶壺口涌出。
沈煉聞到一股猩甜的味道。
無法直觀見到妖魔氣息，但巨胃食補的悸動顯然變相證明……
有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