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書卷翻開，能看到經文正散發著陣陣佛光。
沈煉面露復雜，身魂經受過真經的洗禮后，已經能看懂四字乃是普賢觀經里的一句。
“無生法忍，代表的是涅槃。”
沈煉神識接觸到書卷，職業面板顯露提示。
缺少必要條件，無法掌握普賢觀經
已觸發〈普賢佛僧〉職業，缺少必要條件無法就職
韻靈道嬰面對真經也顯得很微妙，一方面有吞噬的念頭，另一方面卻極為抗拒。
由此可見，真經確實不能直接煉化，有弊無利。
“馬大人，你就留在寺廟閉關養傷吧，唐皇更替牽扯甚大，其余地方已經不再安全。”
牽扯到中乘佛法，各洞府勢力都不會輕易放過。
沈煉嘴角露出冷笑。
自己那群兄弟姐妹們，不知道會整出什么幺蛾子。
“好。”
馬萬戶欲言又止的說道：“沈煉，若是你不想插手都城的禍端，其實可以回到鹽山，各洞府應該無瑕顧及你的。”
“馬大人，我心里有數的。”
沈煉頭疼的捏著鼻梁。
要說自己剛開始入城是為了解除黃牙老象的詛咒，順帶狩山狍鸮晉升五階，如今卻發現，獅駝嶺能帶來的利益遠超想象。
“罷了罷了，先將舍利仙骨完整再說。”
“脫殼金蟬應該是最容易取得的機緣。”
馬萬戶點點頭，“人手問題我會抓緊時間解決，盡量把幾名不知去向的萬戶調配而來。”
“不用。”
“算算日子，鹽良鎮的三個同道也快出關咯。”
沈煉意識掃過萬戶令牌。
不知是不是運道使然，三人竟然統統順利拜入洞府，前些時日已經給予自己簡短的回應。
他隨即傳念左千戶，讓后者調配一批武者出發前來都城。
“沈煉，保重！”
馬萬戶沒有多問，腳步踉蹌的走向后院廂房，身魂的傷勢已經到拖不得的地步。
沈煉安置完馬萬戶，直接把四字書卷扔進丹爐果。
他不知如何煉化真經，不如通過孕物神通碰碰運氣。
吸收普賢觀經（殘卷），萬壽尸根經驗17.86
萬壽尸根達到71.65，武學點數20
“真他媽豐厚。”
萬壽尸根直接從50的關口暴漲到70，不愧是小乘佛法，哪怕殘卷都遠超尋常。
緊接著，樹樁長出一顆佛手狀的丹果，掌心刻有普賢二字，不過生長速度異常緩慢。
“啊～～”
八哥落在枝頭，饒有興趣的盯著普賢丹果。
“八爺，打個商量？”
八哥立刻遠離普賢丹果，用鄙夷的目光掃過沈煉，坐騎阿煉每回稱呼自己八爺準沒好事。
“傻逼，叫我鳥爹～”
“八爺，以后每月給你十斤藥酒咋樣？”
“二十斤。”
“成交！”
八哥搖頭晃腦，殊不知沈煉每日飲用的酒水都不止二十斤。
“八爺，對你來說應該不難的，幫我把關府后院那具萬戶的尸體偷來，我想瞧一瞧。”
“撿尸狂魔阿煉～～”
沈煉恭敬的喂給八哥二十斤藥酒，接著將備用的果核掛在后者的脖頸，八哥滿意的點點頭。
“啊～～”
八哥蒲扇著翅膀消失不見，悄無聲息混入當地的鳥群中，哪怕神識都無法察覺到端倪。
沈煉同樣走出寺廟。
寺廟大門重新打開，已經有民眾向著其中張望，鑫山等人則在耐心的與他們解釋何為鐘馗。
不過，也并非所有幸存者都愿意留在福厚街。
部分民眾家業在南安街，只能選擇返回。
沈煉穿行在街道間，繁華中盡顯魑魅魍魎，已經開始有人堂而皇之的當街祭拜血菩薩。
他路過攤位時，順手拿起一尊血菩薩的泥人。
當泥人放在陽光下，無面的臉孔生出變化，竟然隱隱有幾分與狐貍相似，略顯嫵媚。
而幾日前，血菩薩還沒有狐貍的特征。
“摩云洞。”
“嘖嘖嘖，看來不止是現世明爭暗斗，各洞府也在夢中都城劃分地盤，甚至開始收編一些道行高深的妖物，有意思。”
“我和摩云洞算是老相識，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沈煉捏碎泥人，幾個閃身來到青林府。
按照傳道授業的規律，干尸佛陀應該已經來過側殿，他自然不想錯過觸手可及的旁門典籍。
“唔。”
沈煉一恍惚，已經置身于光怪陸離的夢境。
側殿內游蕩著十幾頭妖魔，道行皆是在千年以上。
妖魔外形千奇百怪，當沈煉現身后，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后者，眼神中流露出難掩的食欲。
沈煉能感覺到泥丸宮內佛沙的躁動，饑渴感明顯在加劇，佛沙瘋狂吸收著體內的水分。
血肉變得枯槁，骨骼有裂縫蔓延。
沈煉連灌幾口藥酒，勉強止住饑渴。
“看來旁門典籍獲取同樣不易，隨著舍利仙骨的完整，干尸佛陀的禁忌會愈演愈烈。”
沈煉悶哼一聲，氣血收斂不住外泄一絲。
妖魔按耐不住食欲靠近沈煉，后者依舊兩耳不聞窗外事，翻出三側旁門典籍。
焚身無一瞳法、三神妙空瞳法、紫府附神瞳法。
“好在有職業面板，無需長時間待在青林書院。”
沈煉花費3點數，瞳法成功入門，舍利仙骨血肉增生，緊接著一雙無比熟悉的眼瞳長出。
“怪事。”
“難不成是因為舍利仙骨從我體內誕生，所以……”
“長相才和我一模一樣？”
沈煉沒有認錯的話，眼瞳和自己沒有任何分別，本來還以為能趁機一窺唐僧的真容。
啪嗒。
唾沫滴落。
蜥蜴妖來到沈煉身后，咧開的嘴巴布滿尖牙利齒。
它的神通隱身，能讓鱗甲色澤模擬周遭場景，光憑肉眼根本無法分辨一二。
其余妖魔也蠢蠢欲動，想要過來分一杯羹。
砰砰砰。
蜥蜴妖愣在原地，一道龐大的陰影印在臉上，隨即它抬頭一看，映入眼簾是沈煉背部猙獰無比的鬼面，仿佛在怪笑著。
“松松筋骨，順帶收集一些資源。”
沙包大的拳頭向后一打，蜥蜴妖頓時血肉骨骼分崩離析。
眾妖魔見狀不寒而栗，但再想離開已經來不及，只能聽到側殿大門重重關閉的聲響。
片刻后。
沈煉重新推開大門，滿身是血的脫離夢境。
再次身處青林府，七十一皇子李煥的名聲已經響徹金吾衛，引來預備役崇敬的目光。
沈煉行路間，悶頭修行著三門瞳法。
都城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他發現因為沒有掌握普賢成佛心經的關系，各洞府已經默認自己難以前往獅駝嶺，導致至少表面上沒有招惹來麻煩。
幾步的功夫，三門瞳法順利來到二層。
畢竟先天橫練圣體，今后旁門典籍的圓滿速度只會越來越快。
沈煉回到寺廟后院，關萍的尸體已經掛在墻角。
“還是八爺靠譜，著實擅長小偷小摸。”
八哥跑完腿后不知去向，連帶拐走鬼妹。
一鬼一鳥最近神出鬼沒的，整日不知所蹤。
沈煉強壓雜念，近距離觀察起關萍的尸體，不禁瞳孔微縮，眼底流露出難以言喻的驚愕。
先前在夢中關府，無數經文遮蔽視野，壓根看不清楚尸體。
如今一瞧，沈煉頓時得到想要的答案。
“又是皮囊……”
在尸體的背部，有一道細細的裂口貫穿全身。
能看出，確實如同馬萬戶所言，真正的關萍已經從脊椎處鉆出，以另類的方式脫胎換骨。
關萍的皮囊
關萍坐化成功后，身魂已從皮囊內脫困而出。皮囊依舊留有生機，可以用作煉器。
“又是坐化褪皮，看來一切的一切竟然源于真經！”
“萬圣龍女、菩提老祖、關萍，一個個皆是坐化褪皮，是真經在扭曲他們的身魂。”
沈煉神情激動，即便西游崩壞的真相仍然不得而知，但引發崩壞的禍端已經八九不離十。
禍端很可能是…真經。
貞觀二十七年，是原作中唐僧西行取經歸來的日子。
但在此方崩壞的西游世界，唐僧取來的真經肯定有大問題，或者說，取經的源頭有大問題。
難不成禍端來自西方靈山？否則真經怎會如此詭異莫名。
“等等，取經顛倒的話，似乎也能解釋。”
“原作中唐僧西行時，隨身是帶有佛經的，在到達西天靈山后，便全部換成了大乘佛法。”
“豈不是唐僧奉如來之名，前往都城取經……”
沈煉打消念頭，想想就覺得不現實。
“碧波潭塔頂的舍利子肯定也蘊含著真經。”
“好在碧波潭僅出世過一回，在各洞府還未察覺到端倪前，碧波潭的出入口已經關閉。”
沈煉意識到，真經不單單能讓修士晉升陸地神仙，萬圣龍女就是通過坐化逃離的碧波潭。
切記切記，持有經文者，需負經西行！！！
“所以……”
“萬圣龍女靠著真經脫困，不會也去取西經了吧？”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沈煉就算要煉化真經晉升陸地神仙，完全可以倚仗碧波潭內的真經。
以及邪月三心洞。
“方寸山的那名樵夫，不會是…菩提老祖的真身吧，畢竟時刻都在經歷著坐化褪皮。”
“嘶，菩提老祖看過的真經，搞不好是大乘佛法。”
“能把菩提老祖逼瘋的大乘佛法。”
沈煉咽了口唾沫，不自覺的望向西面天空，烈日高掛，一墻之隔的寺廟有香火飄散而來。
仿佛能看到，累累白骨鋪向西方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