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陸同學去霓虹舉辦簽售會了，他的作品《小王子》翻譯成了日語。”常校長說。
普通學生請假，校長不需要知道，但顧陸請假，校領導都知道。
張老什么話也沒說，但臉色透露著失望。
“大概多久能回國？”施副局又問，感覺到自己問話方式不對，就補充了一句，“顧陸同學是本市的優秀學生，一個人去國外，安全有沒有保障？”
“關于學生安全，我們有專人負責。”常校長口中的不存在的專人是胡主任。
被拉出來頂鍋的胡主任，幸虧他真關心地問過10班班主任的情況。
“我們國內的少年兒童出版社，和霓虹的祥傳社，進行了對接，再有顧陸也給班主任打電話報平安。”胡主任說，“安全方面是沒問題的。”
“嗯。”張老點頭，沒再說什么。
他從四九城來霧都，想順道看看，霧都天才顧陸。
張老看來，能寫出《小王子》沒什么，但上人民文學如喝水，還獲得蒲松齡短篇獎。
蒲松齡文學獎可是魯迅文學獎的前瞻啊，即便獲得不了后者，光是前者，已創造最年輕的記錄。
理解那種心情嗎？
本來是順道，可看不到，那就相當不開心了……張老見過大風大浪，臉上不至于流露出其他情緒。
“行，籃球社和排球社都不錯，不過你們八中要保證學生安全。”施副局說。
常校長敏銳的感受到，這兩位領導的態度似乎有點變化，施副局口中從“我們八中”，變成“你們八中”。
張老沒順便見到“霧都天才”，施副局沒炫耀到自己轄區里的“天才學生”。
“張主任，要看看學生們上課嗎？”施副局問。
“去看看吧。”張老雖說是來考察體育的，但高中最關鍵的還是學習，要綜合起來查看。
雖說顧陸沒在，并不影響最終考察結果，畢竟能不能成，很大程度在于直轄市的重點高中需要這么一個頭銜。
但常校長和胡主任，陪同一下午，心驚膽戰的。你自己想領導，是談笑風生好，還是沉默無語好。
校領導的心情，可以用一句歌詞來表達，“你快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你快回來，生命因你而精彩……”
下次如果有類似檢查，一定盡量保證小顧同學在校，胡主任心說。
當前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但胡主任還是會忍不住佩服常校長的果決。
去年招生時，顧陸遠沒現在的離譜，當時巴蜀中學更用心，可常校長力排眾議的提高待遇，當時副校長頗有微詞，認為這樣壞規矩……
用后世互聯網的話語是叫，常校長抓住了潑天的富貴！
直至晚自習，老師和同學們擰了好幾轉的發條才松開。
云兒飄。
天上的原味棉花糖，已變成橘子味。
不少同學感到疲憊了，伸個懶腰，想要摘下橘子味棉花糖，不過“甜頭”距離高中生距離太遠。
“今天表現得不錯。”胡主任在晚自習前找到高老師。
“嗯？”高老師疑惑。
“今天上面的領導來抽查，然后來看十班了，課堂環境很不錯，領導比較滿意。”胡主任說，“這么多老師只有你亮眼啊。”
為什么是我？高老師有點小疑惑，八中有好幾位特級教師，無論資歷還是什么，亮眼的是……哦10班有炸彈。
看著高老師的表情，胡主任也知道對方明白過來了，“小顧同學讀10班，肯定有很多展現的機會。”
“不過！”胡主任語氣稍微嚴肅些許，“機會是機會，但也要自己能把握住。”
“我知道了胡主任。”高老師點頭。
“嗯——小顧同學一個人在國外，人生地不熟，高老師作為班主任，多操點心，確定一下安全。畢竟是我們八中的學生，出了學校，我們也是有責任的。”胡主任一張口就是套話。
這一點不用說，高老師都會注意，自打家訪之后，粽子月餅什么的，都會給學生送一份。
去年過年還帶了大飯。
認真來說，高老師在家庭上花費的心思，確實沒有在學校花費的心思多……
“我知道的胡主任。”高老師回應。
“那行，我也不耽擱高老師了。”胡主任離開，他來，是為再囑咐一次要注意小顧的安全。
高老師原地駐足片刻，沒曾想顧陸沒在班上，還能給她帶來好處。
不過一個人的影響力，真要離開后，才展現的更直觀。
顧陸離開的第三天，班上還是時不時提及這個名字。
“有時候真的很羨慕轱轆哥，小小年紀，可能比我一生還要精彩。”呂平。
“比我爸大半輩子過得還要精彩。”馬宣佑。
“這算什么，比我爺爺過得還精彩。”曾杰沒過腦，立刻補了一句。
后面腦子回過味來，糾正，“好像沒有我爺爺精彩，我爺年輕時有很多故事……”
國內屬于是不在江湖，江湖卻有他的傳說。
國外是真正創造傳說。
簽售會當晚，霓虹的論壇，以及nhk線上新聞臺、雅虎和JNN日本新聞網等等，都有顧陸新聞。
雖說不是頭條。
但文藝類新聞，天生就沒藝能圈和政壇新聞吸睛。
《顧陸首場簽售會，人人人人，大擁擠！！》
《文化偶像顧陸，為什么他這么受歡迎？》
《神童VS天才的對決，顧陸險勝勝多內丸》
《想要了解更多嗎？去電視上了解吧，他把一切都放在了上面》
第二天，加入不少紙媒。其實是祥傳社背后的一橋系的媒體為主力。
再加上其他跟風的媒體，形成了一股子風潮，有人還命名為“王子潮”。
是霓虹人的特點，甚至什么文具火，都會命名。
那么多新聞，全部拿出來說就沒必要了，挑選好玩的新聞來說。
挑個有意思的，就“想要了解更多嗎？去電視上了解吧，他把一切都放在了上面”吧。
此新聞來自《周刊文春》，還有副標題“堀北真希對顧陸的見聞和看法。”
顧陸說：《小王子》是我一方面，另一方面可以期待富士電視臺對我作品的概念。
不比，目前的“王子熱”，顧陸真正在我國嶄露頭角的是短篇上驚人的天賦。科幻、靈異、推理，顧陸沒有缺點！
優秀的影視作品《世界奇妙物語》和顧陸達成合作，將有四部作品改編。
采訪一番，《鐵柱》主演堀北真希對顧陸的初印象。
堀北真希說：“顧陸老師雖然年齡小，但與之接觸，依舊能感受到他非常博學。仿佛是擁有成年人的成熟，對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看法。和顧陸老師有限的交談中，你根本無法引領話題，只能跟著顧陸老師的節奏走。”
有趣的地方在于，堀北真希的話，都是胡說。唯一一次見面，著作會上，兩人壓根沒交流。
演員嘛，就這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堀北真希面對記者，言之鑿鑿的話語，讀者也愛看，這符合他們對天才作家的想象。
再一次的宣傳，《那時的王子》銷量出現逆跌，又是好多書店賣斷貨。
二印的10萬枚也要沒了。
四日銷量突破驚人的20萬，即便是實體行業依舊堅挺的島國，有這成績，也十分駭人！
魚口副社長聯系顧陸，必須有三印！
有名氣了就是好辦事。國內《小王子》突破二十萬冊用了好幾個月，還是有余心姚的加持。
顧陸的存款，得到了一次翻倍提升！
穩扎穩打，顧陸不停的對自己說。印花稅只是小錢，待小王子在全球累積影響力，十幾年后的版權費才是大頭。
即便如此，顧陸還是沒忍住，花了不少錢。
來都來了，帶點伴手禮回去是應該的！
“我想想，這個佳渝應該會喜歡，看上去就好看。”
“哈哈哈哈，為什么有這種蠢東西，買下買下，必須送給周琳。”
“海賊王似乎是李古圓唯一看的動漫，搞個小手辦應該沒問題。”
“這個……霓虹的藥妝好像有點問題，后世爆出來很多害處。算了算了，給高老師選其它東西。”
“李叔和李阿姨，給他們帶點吃的回去嘗嘗鮮。”
“簡叔，見過大風大浪，出國什么的應該是經常的，所以禮物挑選要慎重一點。”
等等。
給同學們買禮物，顧陸心里有個線，也不會選太貴的。給長輩以使用為主，顧陸還專門有個小本本，怕漏掉誰。
所有禮物中最貴的，該是給顧女俠帶的東西。
來時，顧陸很瀟灑，就背個包。
但離開，多了一個箱子。
中號的箱子，差點不夠裝。
“累是累了點，但換個角度，是不是代表在乎的人多了。”顧陸把行李箱提起來，突然用霓虹中二的方式說一句，“可惡，這就是羈絆嗎？好重！”
逛了半天街，晚上睡得非常死。
抵達霓虹的第五天。
陸翻會的第二次嘗試成功！
大家鼓掌慶祝。
反正對京極夏彥、安山一熊、角野榮子是大勝利的。
當下京極夏彥的《巷說百物語》銷量不錯，已在準備第二本書《姑獲鳥之夏》。
而安山更不必多說，他漫畫銷量太好，因此兩人都不缺小錢，特意挑選了一個非常有逼格的餐廳。
東京中央區筑地四丁目六番的7號建筑，如果讓稍微對文學有點了解的霓虹人，都會一口叫出點名。
實話實說，顧陸感覺這群霓虹人，有些太尊重自己了，有些不習慣。
電視臺的人是為宣傳世奇，安田這三個翻譯是為何？顧陸認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懷石料理，是不是比較慢？”顧陸隨口說。
一碟一碟的，角野榮子還在旁邊解釋，什么先付、八寸、蓋物之類。顧陸也沒想知道，因此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沒聽出個什么大概。
顧陸看碟盤都要飽了，并懷疑這是個陰謀。讓食客仿佛覺得自己吃飽，和他以前換小碗減肥差不多。
“是比較慢。”角野榮子說，“懷石料理每道菜品上菜時間是固定的，講究：不以香氣誘人，更以神思為境。”
就是吊人胃口唄！顧陸比較土，體會不了一點。
“新喜樂的味道很不錯，并且地點也充滿文氣，和顧陸老師想匹配。”京極夏彥發言。
怎么個事？有什么大文豪在包廂生產？顧陸腦洞大開。
“芥川龍之介賞、直木三十五賞都是在這店里的二樓頒發。”京極夏彥說。
哈？這兩個獎項顧陸是知道的，前者是霓虹純文學的最高獎項，后者是霓虹通俗的最高獎項。
也不知道，是否是錯覺，顧陸瞬間感覺黑色小碟子里的食物好吃了些許。
食物的情緒價值，也算味道。
“這種地方，讓伱們破費了。”顧陸說，有這么大來頭，肯定不便宜。
京極夏彥和安山一熊兩人立刻把筷子放下，給予回應。
“沒有顧陸老師創造的新都市傳說寫法，我的《巷說百物語》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尊重老師是我應該做的。”
“顧陸老師肯把《人間椅子》的改編版權交給毫無名氣，毫無經驗，甚至只能賒賬的我，這份恩情我永遠銘記。”
后者比前者的話，聽上去要更加誠懇。至少在顧陸耳朵里是這樣。
說話間，主菜到了，也是懷石料理的強肴（しい·ざかな），150g左右的牛排。
顧陸吃著，距離下一代菜“御飯”還有八分鐘。展現出不科學的地方了，如果他想吃一口米飯下牛肉，就要等幾分鐘。
他是吃得好，而在場唯一的女性，27歲的角野榮子吃不好，她小心翼翼挪動著筷子，好像是要把筷子調整到合適的位置，一絲一毫也不能錯。
最終鼓起勇氣——
“顧陸老師，我因為翻譯《小王子》，有了很多感悟，創作了一部作品。”角野榮子說，“請老師斧正。”
角野榮子的話，好熟悉……顧陸感覺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聽過。
不過，很快顧陸就被中文稿子吸引《魔女宅急便》。
啥玩意，魔女宅急便？這玩意不是宮崎駿的動漫電影嗎？顧陸看著角野榮子。
他早就對平行世界進行過一定的認知調查，這世界沒押井守，卻是同樣有宮崎駿的。
“是我知道的那個嗎？還是同名。”顧陸一口把剩下的小塊牛肉塞進嘴里，閱讀起來。
［每個人都有他與生俱來的特質，最后一定能苦盡甘來。］
［成長是一筆交易，我們都是用樸素的童真，與未經人事的潔白交換長大的勇氣。］
看到數字的段落，沒錯了！
顧陸用手機稍微進行搜索，宮崎駿果然還未制作這部動漫電影。
牛啊！不過顧陸一點也看不出，魔女宅急便和小王子有什么關系……
“非常好的童話作品，我期待這部作品的發表。”顧陸給予了肯定的回應。
角野榮子露出笑容，“真的嗎？顧陸老師？”
達者為師，顧陸年紀小，但他的認可，對角野榮子來看，也屬于半個權威。
“少來霓虹，太忙了。若福爾摩斯先生和冰菓能出版，就不搞簽售會了。”
顧陸嘆氣，他下午的航班，但上午還有人拜訪。
“之前在華夏和顧桑相見恨晚，也知道顧桑很忙碌，但我有個朋友，是顧桑的鐵桿書迷，非要我幫忙引薦。”藤卷忠俊是這樣說的。
大概半小時后，漫畫家藤卷忠俊領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來到顧陸下榻的酒店。
“顧陸老師，這位是我朋友，也是一位漫畫家，他叫附田祐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