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先生此時心念電轉,腦袋里有很多想法閃過,既然你們急需,那就好辦了。
他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先生,這是軍用裝備的范疇,我想我們無能為力。而且,我相信你們也看到了,對方的要價很高。”
中年軍人沒有太多的廢話:“塞納先生,首先,SS.11就是你這里賣出去的。”
看著塞納迅速變化的神色,軍人也迅速轉換了說法:“但是這是你們的本職工作,對此,我并沒有不滿。我提起它的原因,只是想說,塞納先生,軍用裝備的交易方面,你并非無能為力。”
塞納笑道:“你說得有道理,先生。”
“我知道對方提出的金額對于民用貿易來說,顯得有些不同尋常,特別是在缺乏實物交付的前提下。”
買賣技術,除了技術資料,很多時候沒有任何實物會交付。
塞納點了點頭:“是的,這個金額非常大。”
“如果事情如他們所說,的確對我們有幫助的話,那無論金額有多少,由裝備總署全額承擔,并且不納入普通進出口貨物統計。相對于數萬枚SS.11來說,我想對方的金額還算合理。當然,如果我們真的需要,我希望你們能夠盡量壓下這個價格。”
啊,原來是來給錢的啊,你不早說。
對于塞納來說,這種在計劃外的交易,他只關心兩個事情。
第一,誰給錢。
第二,算誰的?
裝備總署的這兩個條件,一下就把他的問題全部解決了。
還是和他們打交道比較爽快,總是投……不對,總是能迅速權衡該付出多少。
“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先生。”大的方向定了,剩下的就是細節問題了。
“我需要你讓對方給出證據——他們真的找到了這個問題的原因,并且解決了。”
“先生,找到和解決,可是兩回事。”
“找到是一個價格,解決又是一個價格。”就算沒有解決方案,找到問題也是一種收獲。
又對細節進行了一番商量之后,塞納完全投入到了這個事情里面去,如果說在資金等問題沒有解決之前,這是個壞消息的話,那現在就完全不同了。
“嗯,我明白了,好的先生,我會盡快為你解決這個問題。”
中年軍人對塞納表示了感謝,但是并沒有離開的打算。
對此,塞納有些奇怪,但是并沒有攆人,他知道對方可能還有什么事情。
這次開口的,是那位比較年輕的人。
“塞納先生,還有一件事,我想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不是中年人開口,而是這位年輕人開口,這讓塞納意識到自己一開始的想法可能有些錯誤,這位年輕人并不是這中年人的隨行人員,而是有著自己的任務的。
“樂意效勞。”塞納笑道。
“我希望你能向對方打聽出,他們的計算機的實際發展情況。”年輕人說的事情,和中年人說的完全不同,看來的確來自不同的部門。
塞納指了指照會文件上的一個名字:“就在這里,我的先生,這就是他們計算機的發展現狀,我想你們都在用,應該并不陌生。”
年輕軍人搖了搖頭,帶有一種年輕人獨有桀驁不馴卻又不方便表達的神色:“不不不,塞納先生,我說的是‘實際’情況。你不會天真的認為,他們賣給我們的,就是他們最先進的吧?”
塞納強忍住了往他臉上來一老拳的沖動,年紀輕輕就能承擔這種任務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比那個中年人可難纏多了。
“年輕的先生,那我想你得多給我一點提示,或者說多給我一點籌碼。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就這么去問,對方就會把真實的情況如實相告吧?不會吧不會吧?”
塞納在“年輕”和“天真”上更加重了語氣。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神態語氣都有問題,年輕人收斂了不少:“我們有一個重要的公司,有一套軟件方面的創意,他們具有豐富的經驗去實現這個重要的軟件。但是他們缺少一種足夠強大、足夠易用、擴展性和延續性足夠好、但又不是太貴的計算機,他們最終看上了對方的DJS59,但DJS59還不夠好,能實現,但是太慢了。”
塞納笑了,和對方打交道,你還是沒有經驗啊。
“先生,對于我們重要的企業和軟件,對于對方來說有什么意義?就算對方有更為先進的計算機,這也不是讓對方打破出口禁令的理由,錢對于他們來說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年輕人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自己需要拿出什么才能打動塞納,或者說打動東方人。
塞納雖然客氣,但實際上身份比自己更高。
見此情形,塞納主動提醒了對方一下。
“他們對技術的渴求,超過對金錢。但是對方對技術的要求不低,例如剛才談起的SS.11,他們就看不上,甚至反過來賣我們錢。而我們能滿足對方的眼光,同時又被許可拿出去的技術,不多。”
他只管賣、或者說交易被許可出售的貨物,至于什么東西是被許可的,他不關心,也不該他關心,他只關心自己手里的籌碼是否足夠。
年輕人想了很久:“如果需要的話,他們可以和我們合作這種軟件,它不在禁售技術名單里,而且不是管制物資或裝備。”
一套全新的軟件,不在清單里很正常,這時候對于軟件的管制,還是一片空白,大家都沒什么經驗。
嗯,多少算是有一些籌碼了,塞納對此非常滿意。
雖然這個籌碼完全被掩蓋在迷霧里,但是總比沒有好。
“好的先生,我想我可以試一試。但是我要提醒你,我最多只能得到一個答案,那就是對方有沒有滿足你需求的計算機,而不是對方最先進的計算機是什么情況,這兩者差別非常大。”
年輕人點了點頭:“謝謝你,塞納先生,我想這已經足夠了。”
送走了兩位來自裝備總署的人,塞納先生很是滿意,軟件技術,我就不相信東方人不上鉤,這回總算是有一點自己生產的、同時又符合先進工業國的出口產品了。
一想到自己除了倒賣花旗芯片,剩下的就只能向一個以落后聞名的國度出口糧食和化肥,塞納就委屈得想哭!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對于他們愿意出口糧食和化肥,我們還是很感謝的,這時候的我們,真的需要這兩樣東西。
這也是他即便退休后,也一直被我們稱為“我國人民的老朋友”的原因。
相對于高盧雞的扭捏和認命,花旗佬就完全處于震驚之中。
對于東方的這個國家,別看花旗佬在宣傳上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但是鞭子打在身上的才知道疼,他們的精英階層,對于我們的忌憚是極深的,比老毛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畢竟老毛子看起來再有肌肉,也沒有真的暴打過自己,而這位可不一樣,把自己一整個香堂的人都暴打了一遍。
“10微米?這不可能!”看著蘭利中心的人帶來的一份情報,一位半導體的資深頂級專家發出了驚嘆。
這份情報,來自高盧雞、老毛子,還有我們對岸,多方應證,別管內容真不真,但是情報源是真的。
蘭利中心的人知道這個情況很重要,代表著對方獲得了一種非常巨大的能力和潛力,但是到底有多大,他們得找專業人士判斷。
“教授,我們暫時不討論這份情報的真假問題,我是想請你判斷一下,如果這份情報是真的,那么他們離我們的差距還有多少?還需要多少年才能趕上我們?”
如果高振東在這里,一定會搶答——“別問,問就是永遠的落后30年”。
教授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著兩位蘭利中心的人,嘴里發出了無情的譏諷。
“趕上?你是喝三十年前大西洋城的私酒喝多了嗎?”
花旗佬20年代到30年代禁酒,私酒泛濫,私酒工藝不一,醛類殘留等情況嚴重,更容易把腦子喝出問題。
蘭利中心的人一愣,但是面前這種代表巨大利益的頂級人才,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只要他們自己沒出毛病,他們背后的大公司可不是自己這種底層小雇員能硬鋼的,蘭利中心的也不行。
“教授,請解釋一下?”
教授露出一種“人還是要多讀書”的表情:“好吧,先生。如果這份情報是真的,那就不是他們還要多少年趕上我們,而是在數字集成電路這個細分領域,我們要多少年趕上他們的問題。”
說完,不顧蘭利中心的人一臉的驚愕震撼,他指了指手邊的一片芯片。
“先生,看見這個沒有?這也是數字集成電路,里面大概有100個不到的集成元件。”
“哦,我的上帝啊,這么小一片,能集成這么多?”哪怕不是技術人員,蘭利中心的人也為技術的神秘美感而驚嘆。
教授冷哼一聲:“多?那我告訴你,如果這份情報是真的,那么東方人能在同樣大小的芯片里,放進去上萬個集成元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