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就對了，醫生要慈悲為懷，但不能感情用事，明白了吧？”婁曉娥在高振東面前有一大優點——聽勸，這就很舒服。
“嗯嗯嗯，我明白啦，我以后會注意的。”婁曉娥開始有點放下這個事情，其實只要高振東愿意聽她說，她就已經很高興。
其實這種事情她當醫生當久了，自然而然也就釋懷了，這是真的沒辦法。但是作為高振東這頭，能讓她走出來得快一些，早一點明白這個道理，也是件好事。
“到底是怎么個情況？”畢竟不是自己家里人，對于婁曉娥來說，放下了之后就能隨意談論，沒什么太大的問題，所以高振東也想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其實手術樊老師已經做得很好，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傷口什么的縫合也很不錯，但是最終病人還是因為炎癥造成的多臟器衰竭去世了。”婁曉娥把大概情況說了一下。
術后炎癥這個事情是很難避免的，只是有的病程短，有的免疫系統、自身身體條件等原因，可能就會很長，時間一長，問題就可能會很麻煩。
“嗯，那就沒事，你們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好了，感染這個事情本來就是不完全可控的。”高振東只知道這么多，再多他也不懂，上輩子除了給自己長輩查一查藥物的注意事項之外，他就沒關心過這方面的東西。
至于在這方面別的東西就沒那么容易找得到，查出來全他媽是廣告，要是信搜索結果，病治不治得好不知道，反正錢是肯定大概率被騙，競價排名，哈耶克的大手出現在這里實在是過于抽象。
“嗯嗯，吃飯吃飯，知道你今天回來，我給你做了好吃的，你從黔山帶回來的臘肉，可香了。”婁曉娥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高興起來。
京城某地，空軍的一位同志拿著一份情報，眉頭緊鎖。
“這東西……有點麻煩了！”
“嗯，如果它實現的話，我們當前幾乎沒有任何防御手段。可以說是來去自如。”另外一位點頭道。
“趁著現在還有時間，我們是不是提前規劃一下相關的工作。”
“這樣，去找相關的同志先收集一下意見。”
“嗯，可以，對了，振東同志那里一定要去！”現在在部隊的級別比較高的同志這里，已經不再用“十七機部那位”來指代高振東，大家都深深的記住了他叫什么名字。
已經是62年底，馬上就是63年的元旦，作為三分廠的一把手、1201廠的總工，高振東再是平時當甩手掌柜，這時候也不得不坐下來老老實實的批閱文件，要不然很多事情就沒法開展了。
鄭良樞坐在高振東辦公室的沙發上，悠閑的看著高振東批文件，他反倒是沒什么事情。
三分廠的日常工作都是他在主持，該做的事情，平時也差不多都做完了，總之是沒有高振東這種類似突擊假期作業的感覺。
“不急，反正我的時間有的是，你仔細看，要是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我給你慢慢解釋。”這種情況如果換成是傻柱，他大概率會是樂顛顛的嘲笑高振東“你看，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吧”，不過鄭良樞的溝通方式自然和這傻小子不一樣。
“嗯，不急，就當是休息一下。”高振東叼著顆煙，煙灰吊在嘴邊老長老長，隨著他說話顫顫巍巍的上下抖動，看起來讓人非常擔心。
這時候高振東的樣子不像是個業內外聞名的大科學家，反倒是像是個街溜子似的。
“誒，這就對了，該休息還是要休息。不要老是撲在工作上。”
鄭良樞笑道，別人他不太好這么說，但是高振東這里就無所謂了，他說得毫無心理負擔。
實際上高振東的健康問題，對他來說本來就是個重要任務，來三分廠接替譚成德的工作之前，十七機部領導專門叫回去談話，其中就有這一條，而且優先級很高。
“今年福利不錯啊，哈哈。”高振東邊看邊樂呵。
“嗯，是，現在物資供應也好多了，今年的福利普遍都不錯，當然，有你打下的各種基礎，咱們三分廠別說廠里，全系統都是這個。”一邊說著，鄭良樞一邊比了個大拇指。
高振東笑了起來，這是好事，至少看這個情況，比自己所知的要好得多。
兩人正在邊交流邊工作，三分廠內保的同志過來了。
“高總工，有人找你。應該是通過那邊過來的，馬上到你辦公室來。”
那邊？這個詞在三分廠有特殊的意義。而且能直接進到高振東辦公室的，這就更不簡單。
鄭良樞笑道：“那你先忙，這部分已經簽完的我就先拿走了，剩下的我們后面再說。”
他知道通過那邊過來的事情，都是比較急，或者重要性非常高的那種，三分廠年底的日常工作與之比起來，可以暫時往后放放。反正最急的那部分，本來就被他放在了最頂上，高振東已經處理過了，剩下的緩一緩不打緊。
“行，我這里處理完了回頭去找你。”高振東道。
次次都是鄭良樞過來找他也不合適，顯得自己有些太過托大了。
送走鄭良樞，來人很快來到辦公室。一共兩人，個子雖然中等，但是身形挺拔，行走之間自有一股子氣勢，一看就知道來自部隊里。
“高總工您好，這是我們的證件。”來人把自己的證件遞給高振東，核實這一步倒是不用他操心，前面已經有同志做過了。
高振東接過來看了一眼，這個單位很少見到啊。
“嗯，你們好你們好，兩位請坐。”
坐下來之后，來人也不多廢話，他們知道高振東這里時間是很緊的，特別又是年底。
“高總工，我們就不浪費時間了，這次上級派我們來，是我們收到了一份情報，想聽聽您的意見。”
“噢，這樣啊，那先給我看看吧？”高振東沒太明白到底是想聽哪方面的意見，但是先看看總沒錯。
“好的，您請過目。”來人經過一陣繁瑣的操作，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來一份文件，遞給高振東。
高振東打開一看，心里挺高興的，能弄到這東西的情報，看來我們的能力也是挺強的啊。
要知道這東西現在甚至都還沒造出實物來，只是在研究過程中，但是這份文件里已經把相關的情況摸得大差不差了。
XB70“瓦爾基里”，冷戰初期花旗佬放的大衛星之一。
高振東仔細的看了一遍，其實自己知道的東西，比這上面還要多，還要齊全，不過他還是沒有掉以輕心，萬一有什么變化呢？
臟三那位自我感覺良好，不知天高地厚的頭人都已經提前躺到病床上打擺子了，那花旗佬那兒出點什么變化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很明顯，XB70這種代表了當前最頂級科技水平的飛機，是出不了什么變化的。
憑心而論，如果拋開別的影響和條件不說，單說XB70的技術水平本身，的確是無可挑剔，除了忒貴、還沒啥用之外。
高振東放下文件，問道：“想知道我的什么看法？”
來人笑道：“高總工您是最好的空中力量研究者，對于空戰、轟炸機的戰術運用等方面都有很深的研究，所以上級的意思是，不論什么，您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我們都會如實轉達回去。”
說實話，當上面的同志看到XB70的設計參數的時候，簡直是大吃一驚，這東西實在是太過逆天。
所以高振東這里無論對此有什么看法，應對策略、反制武器、對標性的計劃等等，都可以，部隊的同志不挑。
高振東笑了起來，他恰好知道這東西的情況，純靠記憶就夠。
“那行。我的第一個意見是，不用理它，這東西成不了氣候。”
嗯？部隊過來的同志大吃一驚，你這是不是太托大了，這東西看著就先進。
“高總工，您這么判斷的原因是？”不但要聽取意見，而且要帶回去理由。
“這個東西的性能看起來非常高，但是有兩個最大的毛病是躲不掉的。第一，飛得太矮。”
XB70高21000，速度3馬赫，屬于是一個非常尷尬的存在。
聽著高振東語氣里的不在意，部隊的同志心里佩服，也就是你覺得21000米“太矮”了。
“別說21000米，就算是到了25000米，這個高度實際上也在老毛子的高空防空導彈的控制范圍內，這種飛機的打擊目標周邊，必定會受到這類防空導彈的保護。至于那個3馬赫的速度，在這種防空導彈面前什么都不是。只要對老毛子的威脅不大，那對花旗人來說這種東西就沒有什么意義，最終終止的可能性極大。”
高振東對XB70的性能指標嗤之以鼻，這玩意的高度是硬傷。
“但它3馬赫的速度已經很快吧，會極度壓縮防空導彈的攔截窗口。”來找他的同志肯定也是懂相關技術的，否則和高總工沒法交流，不會問問題拿不到最詳實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