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途點頭,贊同了唐菲菲的判斷,“你說的有道理。”
“所以老白后續也給我做了解釋。”
唐菲菲眉頭深皺著,眸子閃過一絲異色,“你是說他那句‘你以為你看到了真相,但其實卻是看錯了?’”
邱途微微點了點頭,然后目光深沉的說道,“是的。他說這世界萬物,都籠罩著一層白霧。我們以為眼前的是菊花,但其實.是蘭花。”
“這本身就是告訴我,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可能并不是真相。而是一個假象。”
“他可能確實投靠了日蘿,但很可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只是他并不能說出來。”
聽到邱途的解釋,唐菲菲目光深沉,雙手環胸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就這么沉思了十幾秒,她才看向邱途,緩緩說道,“所以.你們后面的對話看起來是在聊當年的那株蘭花到底該不該挖。”
“其實是在聊,你現在能不能動他。”
“而白宇的回答是:該挖還是要挖,但要搞清楚它的樣子。其實他這是在暗示你,該動他還是要動,但不要誤解了他的身份。”
“而他后面說的:你如果不挖蘭花,怎么能見到他。其實是告訴,你如果不抓了他,不去挖這個真相,你怎么能看清事情的真相?”
邱途聞言笑著點了點頭,“是的。就是這樣。”
聽到邱途肯定的答復,唐菲菲小麥色的臉上卻并沒有多少欣喜的表情,相反,她臉上的疑惑更多了。
她目光微瞇,看向邱途,“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不得不’投靠邪神?”
“你可知道,一旦成為邪神信徒,擺在他面前的只有槍決。沒有第二條路。”
“他該不會以為自己這么忽悠你兩句,就能逃過一劫吧?”
邱途聞言,沉默了幾秒,然后這才緩緩說道,“也許.是有什么難言的苦衷吧。”
唐菲菲見到邱途這個表情,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她一臉狐疑的問道,“你知道原因?”
邱途聞言,連忙笑著搖頭,“我怎么可能知道原因。我和老白所有的對話都和你說了。”
“你知道的信息就是我知道的。”
聽到邱途的話,唐菲菲略一思索,雖然心中還是感覺有點不對,但最終還是微微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說完,她詢問道,“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聽到唐菲菲的詢問,邱途也把情緒從老白是“幕后黑手”的難受中抽離出來。
他右手五指微曲,做了個抓取的動作,然后說道,“抓!”
“我想讓你幫忙向唐監察申請調查令!授權我們抓捕白秘書,把他帶回政治部進行審訊!”
唐菲菲聽到邱途的話,并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又問了一句,“應該不止這一個調查令吧?”
邱途聞言,“嘿嘿”一笑,腆著臉說道,“如果可以的話。麻煩把閻嗔女兒閻妍的調查令也一起給批下來。”
“這樣,等抓完老白,我也好直接去抓日蘿,避免她逃跑。”
唐菲菲:
唐菲菲看著邱途,感慨了一句,“你真是閑不住啊,非要把這天給捅破才滿意。”
但唐菲菲本就是個雷厲風行的女人,所以雖然這么感慨了一句,她還是站起來,然后說道,“我去給二叔打個電話問問。”
“不過,我不敢保證能成功。”
邱途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那我去洗澡等你。”
唐菲菲聞言,心跳猛地加速了一剎那。
她目光危險的在邱途身上打量了兩圈,然后冷清的說道,“放心,我保證可以成功。”
說完,她轉身邁著修長的雙腿離開了客廳。
看到她那離去的背影,邱途撇了撇嘴,總感覺自己這是在進行某種x賄賂。
‘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查案啊,查案!’
在心里念叨了兩句,給自己洗了洗腦以后,邱途這才轉身去了浴室,準備洗澡。
浴室中,伴隨著“淅瀝瀝”的水聲,邱途的思緒也越來越深沉。
其實他剛才騙了唐菲菲。
雖然他確實把他與白秘書所有的對話全都告訴了唐菲菲,但邱途沒說的卻是他可能猜到了白秘書真正想要傳達給他的一個隱藏信息。
這個隱藏信息并不是通過對話或者動作得到的,而是通過白秘書今晚這一系列反常的舉動,邱途自己參悟的
白秘書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邱途是最清楚:他就是一個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人。
自從邱途救了他一命以后,白秘書就一直在回報邱途的恩情。
包括幫邱途等人買房子;包括給邱途留下足夠他們兩三年生活的錢;
包括新界市成立以后,把邱途招入探查署行政處;包括把邱途介紹給閻嗔當司機;
包括對邱途借著他和閻嗔的影響力安插阿泰等人工作的熟視無睹;包括幾次偷偷給邱途提醒,暗示,幫助邱途逃跑。
也包括他這次明明都與邱途敵對了,卻依然找機會告訴邱途,黃上宗的參事來到新界市,準備對邱途圖謀不軌的事.
這種種行為,都證明了他雖然外表看起來有點恬淡,但其實內心恩怨分明.
所以邱途大膽猜測:白秘書明明對“繁衍”沒什么,對邪神也不感興趣,但卻依然成為了日蘿的信徒的原因,大概率也是因為恩情。
但是從白秘書今天毫不猶豫的出賣了日蘿來看,這份恩情好像并不是日蘿給他的。
所以.邱途猜測,也許是一個對白秘書有恩的人,要求他成為日蘿的信徒,才最終導致了這一切。
比如閻嗔。
雖然邱途不清楚白秘書欠了閻嗔什么恩情,但是從白秘書的種種舉動來看,他對閻嗔還是非常忠心的。
即使白秘書幾次給邱途暗示或者通風報信,但也都是在他認為不會影響閻嗔利益的情況下進行的。
所以,當發現白秘書幾乎沒有任何動機的成為了邪神信徒,而且還毫不猶豫的出賣了邪神以后。
邱途當時第一反應就是:白秘書該不會是受閻嗔的安排,成為的日蘿信徒吧?
至于閻嗔為什么要做這樣的安排,邱途不清楚
而閻嗔在這件事里牽扯多少,邱途不清楚
閻嗔到底知不知道他女兒被換了的事?邱途不清楚。
他在自己女兒被換這件事里,到底是一個什么角色?邱途也不清楚。
他唯一能猜到的就是:也許,閻嗔想要從日蘿身上謀取一個巨大的利益。
但是閻嗔又愛惜羽毛,不想親身涉險,也不想自毀前程,所以才暗示或者安排白秘書成為了日蘿的信徒。
更具體的內幕,邱途只能等把白秘書抓捕到案以后才能查清楚了
‘所以.日蘿和閻嗔其實是在一張棋盤上各自下著一盤大棋?’
‘就看誰的棋術更高超?誰能算計的過誰?’
越身處這盤棋局中,邱途越發現局勢的錯綜復雜。
而更關鍵的是,他發現執黑執白的居然都是他的敵人。
不管誰贏了,好像對他都沒有好處.
這么想著,邱途深深的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不管如何,白秘書的“投案自首”,讓他終于好像窺視到了新界市這盤棋局真正的全貌。
他相信,只要他繼續下去,很快他就能搞清楚一切,也能做出自己的選擇!
想到這,邱途關掉熱水,然后擦干身子,把浴巾圍在腰間,朝著臥室走去。
來到臥室,唐菲菲正好剛打完電話。
見到邱途進來,她目光微瞇,銳利的眼睛在邱途chiluo的上身和六塊腹肌的腹部掃了幾眼。
眼底澄黃色的光明開始閃爍,就像是一頭雌豹遇到了感興趣的獵物一般。
吃軟飯就有吃軟飯的自覺。
所以,邱途無視了唐菲菲那宛若要吃人的表情,特別坦然的坐到床上,手撐在床邊,然后詢問道,“二叔怎么說?”
唐菲菲聞言,收回目光,然后一邊解開自己身上的制服外衣,一邊冷清的說道,“二叔同意了。”
“而且他也知道你著急辦案。所以說一會就會加急蓋章,把授權書傳真過來。這樣,你明天就可以行動了。”
聽到唐菲菲的話,邱途不由的豎了個大拇指,“果然還是二叔靠譜。”
唐菲菲聞言,輕嗤一聲,像是在笑邱途的天真――沒有她花費了那么多的口舌,又是威逼又是利誘,唐監察才不會這么痛快。
不過她本身就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所以她一邊把身上的外衣扔到一旁,繼續解著衣,一邊說道,“另外。他讓我警告你。”
“黃上宗已經盯上你了,最近一直在查你的信息。”
“而東業州馬上也要成立,到時候市一級的案子就不能由庇護所親自授權了,必須從州里過一道手續。”
“所以,一旦黃上宗準備掐斷你的路。他可能只能幫你這一次。所以,他讓你有什么需要解決的矛盾,最好一次性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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