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蒼老的聲音,賈維明顯嚇了一跳。
他猛地跳到一邊,然后警惕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然后就看到一個長得如雷公般,身體瘦削,皮膚黝黑,但須發卻皆白的老者!
那名老者的眉毛濃密而粗獷,像兩把白色的利劍,直指蒼穹。臉龐宛如被被歲月雕刻過的老松,皺紋深邃而堅硬。
這樣顯眼的特征,立刻讓賈維的瞳孔猛地收縮,仿佛看到了噩夢一般!
“柳雄元?!”
這個聲音幾乎是從賈維的嘴里一點點擠出來的。
他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老者,然后說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都是我哥,他殺了柳凱栽贓給了我。真的,柳叔!”
所以,邱途算準了閻嗔這樣的心理,才敢公然的過來討價還價。
尸體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而兩隊黑衣人不知何時,宛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了他的身旁,跟著他一起朝著前方走去。
整個隊伍莊嚴且肅穆,宛如送葬隊伍
而與此同時。
這樣一份錄音,不僅能證明邱途確實沒想過要殺賈樞,甚至還向上匯報了這件事。而且還證明了,是閻嗔的拖延,才導致賈樞的死亡
邱途今晚的整個計劃全都是一環扣一環,環環緊扣的。
“你又奈我何!”
賈維見到沒有效果,整個人頓時變了副模樣,他指著柳宗元罵道,“你他媽這老不死的!告訴你了,不是我!不是我!”
“總好過他們安排其他人,給我上眼藥要強啊。”
“你殺了我,我也會在其他地方重生!”
聽到賈維的話,柳雄元目光古井不波,他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說完了?”
他宛如撿垃圾一般撿起了那具尸體,然后拖在地上,朝著遠處走去。
制作不在場證明很簡單,那就是邱途今晚來見閻嗔,不在襲殺賈樞的現場。
就這樣,又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我天天躲著你!躲著你!沒想到還被你找到了!”
聽到柳雄元的話,賈維瞳孔微微收縮。
一切都是如此簡單。
他明顯是有著急事,所以甚至都沒等閻嗔首肯,就逾越的走到閻嗔身邊。
就這樣,來到閻嗔身邊,白秘書小聲的說道,“署長,剛剛政治部匯報,說接送賈樞的車在離開新界市以后,半路遭到了襲擊。”
現在從結果來看,他果然沒有看錯閻嗔。
“這不是我的本體!不是啊!”
“畢竟,你是我的兵,你在政治部,我也能更放心一些。”
他的眼睛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瞳孔漆黑如墨,但里面卻又燃燒著熊熊火焰,讓人不敢直視!
“我是來殺你的。”
見到柳雄元油鹽不進,賈維終于徹底不裝了!
他一個彈跳起步,然后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朝著身后逃去!
但賈維眼神中的神采卻越來越暗淡,終于下一秒,徹底沒了光芒
來到大坑邊,柳雄元渾身的肌肉萎縮,又變成了最開始那瘦削的樣子。
他指了指邱途,“你看,以前的你就說不出這樣好聽的話。”
城中花園別墅。
聽到這,邱途并沒有意外。
聽到邱途的話,閻嗔“嗬嗬嗬”的笑了兩聲,那嗓音難聽的宛如煙嗓。
“你好像突然開竅了一樣,開始會了政治,懂了人心。”
想了很久,邱途覺得還是最傳統也是最簡單的辦法管用:那就是制作不在場證明和栽贓陷害了。
在今晚最重要的目的達成以后,邱途整個人也放松了下來。
閻嗔在靜靜的沉思了很久以后,這才緩緩抬頭,看向邱途,然后略有些感慨的說道,“邱途啊。”
他雙目無神的看著柳雄元,一邊吐血,一邊發出了輕微的“嗬嗬.”聲。
不過閻嗔和邱途早猜到是什么事了。所以他倆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那么他至少脫離了兇手的范疇。
在意有所指的說了一些有點莫名其妙的話以后,閻嗔這才又淡淡的說道,“既然監察委和市政廳想要讓你當政治部的副部長,那我.其實也沒什么意見。”
突然,閻嗔書房的房門被人“咚咚咚”的敲響,緊接著,白秘書推開門,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接下來,他只要熬一熬時間,就可以把他今晚另一個“任務”給完成,那就是:制作不在場證明和栽贓陷害閻嗔。
“當年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柳叔.”
“你知道嗎?”
而塵土散去,賈維口吐鮮血的癱軟在大坑中,渾身的骨頭好像徹底破碎了一般,四肢呈現不規則形狀,徹底動彈不得。
賈維一臉癲狂的指著不遠處燃燒著的吉普車,怒斥道,“是他,都是他!是他殺了柳凱,之后再栽贓到我身上!”
“小凱如果知道您殺了我,他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
“有時候啊,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變了個人。想要把你抓起來,讓安保處檢查一下。”
邱途絲毫不慌:他可是安保處的上尉呢!而且秦舒曼也知道他附體的事,所以根本查不到他頭上。
閻嗔就是一只標準的政治生物。
至于栽贓陷害
邱途今晚來見閻嗔的時候,其實偷偷帶了一個小型的錄音設備,錄制了自己與閻嗔見面的所有對話。
“都是我哥哥!”
“我感覺你最近真的變了很多。變得讓我都感覺有點陌生了。”
“柳凱其實并不是我殺的。”
其中,也包括了邱途把賈樞之死告訴了閻嗔,但閻嗔并沒有選擇提醒賈樞的全過程。
“敵人用大口徑步槍掃射了整輛車,并引燃爆炸。”
緊接著,一拳!
只是一拳!
躍起的賈維就被重重砸到地上!
“轟!”的一聲巨響!
塵土飛揚,地上出現了一個大坑
“我怎么可能殺他呢。”
下一秒,他只感覺一個黑影突然如附骨之疽一般出現在他的身旁。
“不過沒事!有本事就殺了我!”
他渾身黝黑的肌肉膨脹,每一塊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他就這樣一步步的走向大坑中的賈維。
所以,他的目光也無比坦誠,“署長說笑了。可能就是跟在署長身邊,耳濡目染,受到了一點點熏陶罷了。”
他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張和賈樞沒有一絲相似的臉,然后一邊哭一邊說道,“當年,我和柳凱兩人親如兄弟。”
賈維:.
賈維“噗通”一聲跪倒在了柳雄元面前,然后聲淚俱下的說道,“柳叔,你能不能放我一馬.”
他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逃跑方向,一邊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柳叔,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要解釋。”
“你他媽追殺我這么多年!不累嘛!”
聽到賈維的話,柳雄元背著手,靜靜的直視著賈維。
結果就在這時,他的身后突然傳來了柳雄元的一聲輕喃,“看來是說完了。”
早在從唐菲菲和柳浮萍那里知道了賈樞與黃上宗的關系以后,邱途就一直在思索怎么才可以既殺了賈樞,又能讓自己盡可能的不引起黃上宗的注意。
面對賈維接二連三的變臉,柳雄元依然還是就那四個字,“說完了嗎?”
在這樣的生物面前,只有利益,沒有立場。
聽到賈維的話,柳雄元只是又問了一句,“說完了嗎?”
說到這,他拍了拍自己的臉,一臉欠揍的說道,“你看到我的臉了嗎?”
柳雄元此時落到地上,他剛才還有點瘦削的身子此時已經膨脹的孔武有力,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
于是,接下來,邱途又挑了幾件關于唐菲菲還有姜委員的小情報講給閻嗔聽。
自己升上去的利益大于他安排其他人,那么他就會同意自己升上去。如果自己升上去的利益小于他安排其他人,那么他就會拒絕。
“賈樞和黃委員的司機全都當場死亡。”
聽到白秘書的話,閻嗔還沒有說什么,邱途的思緒卻有點飄遠.
他想到了賈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