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上,尤里腳踩核彈,氣焰十分囂張的對著鏡頭揮舞著右臂。
“我們的人遍布全球,我們的網絡深藏于各個角落,你們以為抓到了一個人就沒事了嗎?不!我們還有至少還有幾十枚核彈!我們安戴克集團不是抓一個人就能打敗的,現在我警告美國,如果不放人,我們就在十分鐘之后引爆在柏林的一枚核彈!”
紐約,長島。
砰的一聲巨響,一張豪華辦公桌被重重砸了一拳,但是厚重的實木辦公桌幾乎沒有震動。
“法克……”
一個年輕人看著桌子上的電腦忍不住痛罵出聲,然后他扭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隨后怒吼就變成了驚呼。
一個頭發近乎全白的老頭仰天靠在了椅子上,嘴巴張的老大,雙眼圓睜,卻是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爸爸!”
年輕人驚呼一聲,然后他大吼道:“來人,來人!叫醫生,快!”
憤怒是必然的,但絕望才是令人無法承受的。
安戴克集團完了。
就不知道怎么就被毀滅了。
看著這個世界發生了前所未有的,令人發指的,聳人聽聞的恐怖襲擊其實沒什么,但是看著這個超級大新聞突然就和自己扯上了關系,這就真的很要命了。
有人把天捅了個窟窿,還是現場直播,然后他還又一次用安戴克集團的名義在叫囂。
哪里說理去呢。
一個莫名其妙的蘇聯復國委員會跳出來,卻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安戴克集團,這是屎盆子硬往腦袋上扣,可安戴克集團偏偏還沒地方說理去。
本來就是一個隱藏在地下世界的組織,本來也沒幾個人知道安戴克集團的名字,難不成現在安戴克集團跳出來說我們只是個殺手組織,我們只是暗網的運營者,我們是受美國的指示成立的,而且和美國幾個情報組織有非常密切的聯系?
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橫豎左右怎么都是死。
這才是真正的毀滅你與你無關,被毀滅,都不知道為什么。
也難怪老安戴克先生會氣急之下暈了過去。
而小安戴克先生此刻卻是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找靠山,現在已經沒用了,原來的靠山現在變成了最大的敵人。
知道安戴克集團底細的人不多,但即便再少,也是有人知道的。
看著手下沖進來,七手八腳的把自己的父親平放到地上,小安戴克知道自己現在最該做的是立刻跑路。
什么都來不及做了,太快了。
當有人第一次提到安戴克集團的時候,他們就該跑,但是他和自己的父親都覺得還有一絲希望,還有一些挽回的余地。
安戴克集團敵人很多,外面有人想搞死安戴克集團很正常,但只要安戴克集團的基本盤不出事,那么安戴克集團大不了換個名字也是可以撐下去的。
肯定有很大的損失,不管是客戶還是員工都要跑掉一大批,傷筋動骨都是輕的,但只要應對的好,保命應該沒問題,而且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可是現在那些引爆了核彈的人,對著全世界再三說是安戴克集團為本子的襲擊負責,而美國這邊卻沒有任何動靜,那就說明出大事了。
小安戴克稍加思索了片刻,然后他對著父親的忠心保鏢沉聲道:“我父親沒有心臟病史,也沒有腦出血的病史,他現在的癥狀看起來很危險,我擔心是心臟病或者腦梗,你馬上開車把他送去醫院,不要等救護車了。”
保鏢有些遲疑的道:“可是不確定病因就送去醫院嗎?我覺得現在最好還是不要移動他。”
“不,聽我的,現在局勢比較麻煩,也比較危險,馬上送醫院,快去!”
就在這時,小安戴克的手機響了,他一臉平靜的接通了電話,道:“喂。”
“情況有些麻煩,但是我們能夠應對,現在不能拒絕承認安戴克的存在了,但是誰知道安戴克集團都是什么人呢。”
“是的,就是這樣,安戴克集團只是個名字,只是個代號,只要隨便抓幾個人說是安戴克集團的高層就能應付過去。”
“不過你們的處境還是很危險,先躲一躲吧,我們不知道那個該死的蘇聯復國委員掌握安戴克集團多少信息,也不知道你們父子的是否暴露,所以你們最好還是躲避一段時間,你父親呢?我無法打通他的電話。”
“我父親……他有些過于激動,現在有些麻煩,我得送他去醫院,但他沒有什么大問題,等醫生確認他的身體狀況沒問題,我就和他一起離開美國,我打算先去夏威夷度個假。”
“可以,就這樣,有什么情況我會向你通報的,暫時先把暗網的活動都停一下,讓別人出面運行暗網。”
“好的,將軍。”
“別叫我將軍!”
打電話的人略顯惱怒的說了一句,然后他馬上壓抑了自己的怒火,低聲道:“這個時候要加倍的小心,就這樣。”
電話掛斷了,小安戴克看了看自己的父親,他彎下腰去,翻開父親的眼皮看了看。
“有腦出血的癥狀,馬上送去醫院,一秒鐘都不要等了,馬上!”
厲聲對父親的保鏢下令之后,小安戴克想了想,道:“你們先去,我稍后就來,現在我得處理一些隱秘的檔案,快,你們先去。”
保鏢沒再多說,他以忠心獲得了老安戴克的青睞,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多么聰明的人,更不是一個軍師的角色。
看著四個人抬起了自己的父親出門,小安戴克把門關上之后,突然就發狂般的對著空氣連掄了幾拳。
完了。
剛才打來電話的人是NSA的一位將軍,但他打來這個電話絕不是關心他們父子,而是要穩住他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軍方的人馬上就該來了。
殺人滅口是最基本的,更重要的是清理安戴克集團和NSA之間的痕跡,所以,被NSA抓去之后,至少有幾天的時間都是用來折磨他們父子的。
小安戴克的選擇是獻祭他的父親。
把他父親送醫院可以拖延一些時間。
小安戴克沒有任何遲疑,時間寶貴,能不能在軍方的人趕到之前逃離是個問題。
不需要收拾任何東西。
存在銀行的錢基本上沒了,藏在家里的東西也沒機會拿了,小安戴克只是打開了父親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槍。
小安戴克沒有和他父親住在一起,他只是接到了通知后趕了過來而已。
自己的家不能回了。
小安戴克深吸一口氣,他仔細的想了想,隨后突然大喊道:“珍妮,珍妮……”
家庭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家居服的女人開門而入。
四十多歲的年紀,并不是很漂亮,但是看上去很干練的女人,她對著小安戴克低聲道:“怎么了?”
珍妮是安戴克先生的秘書,也是安戴克先生的半個老婆,她知道很多事情,因為有很多瑣事都是她處理的。
小安戴克吁了口氣,低聲道:“我父親的情況不好,你跟著去醫院,小心些,我們可能……”
說話間,小安戴克突然舉起了他藏在桌面下的手槍,對著珍妮的胸口就是一槍。
槍響了,珍妮中彈,但是開槍的不止小安戴克,在他開槍的那一瞬間,穿著家居服的珍妮變魔術似的掏出了一把手槍,兩人幾乎同時朝著對方開火。
小安戴克擊中了珍妮的胳膊,珍妮擊中了小安戴克的肚子。
珍妮側了下身,小安戴克彎了一下腰,然后兩人再次開槍,但小安戴克身為男人優勢體現了出來,他的動作比珍妮快了一分,所以他搶先擊中了珍妮的的胸口。
珍妮第二槍擊發了,但是沒能打中小安戴克。
小安戴克開了第三槍,擊中了珍妮的腦袋。
“法克!法克!哦……謝特!”
小安戴克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肚子,看到滿手的血,他忍不住恨恨的罵了兩句,然后他馬上拖著變得沉重了很多的腳步向外踉蹌跑去。
珍妮必須死,因為她知道的太多,但更多的原因是,小安戴克看她不爽很多年了。
獻祭了父親,送他的情人一同上路,現在小安戴克可以開始逃亡了。
出門的時候沒有帶任何證件,私人飛機是不可能用了,事實上,小安戴克必須和以前的身份徹底告別了。
怎么逃呢?
小安戴克的腦子在飛速的運轉,他在仆人驚恐的眼神中跌跌撞撞的沖出了豪宅的大門,他沖到了門口,對著自己的豪車招了一下手。
小安戴克來他父親的家里時不帶保鏢,保鏢就在門外等著他。
現在是傍晚,路上的車很多,小安戴克可以叫一架直升機來接他,可他果斷放棄了這個念頭。
“先生……”
車開了過來,保鏢飛速下車攙扶住了小安戴克。
“快走。”
艱難的上車,小安戴克低聲道:“去曼哈頓,快!”
往市中心走,往最堵車的地方去。
保鏢低聲道:“我看看你的傷口。”
“不用,死不了。”
小安戴克捂著自己的肚子,拒絕了保鏢查看傷口的要求,只是在車快速開起來之后,他突然道:“我父親去醫院了,你穿上我的衣服,去醫院看看他,怎么樣,能做到嗎?”
保鏢沒有猶豫,他低聲道:“好的。”
說完后,保鏢從自己懷里拔出了一把手槍,還有一個小包,在把這些遞給小安戴克之后,他低聲道:“他們不會抓住活著的我,先生,你就在前邊下車,以后你自己小心。”
小安戴克點了點頭。
保鏢深吸一口氣,突然道:“停車!”
司機停下了車,小安戴克掙扎著下了車,而保鏢卻是對著司機道:“去醫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