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世界發展的方向不同,也說不上,哪一面更強大一些?”
站在寬敞約有百畝的半山別墅院墻之外,周平安心中暗暗嘆息。
個人武力方面,肯定是異世界那邊,強上太多。
但論及生活之舒適,器械之精巧,異世界卻是拍馬也追不上現代社會。
尤其是在得了蘭帝斯遺跡中的黑科技之后,在有些方面,諸夏聯邦的技術更是得到了飛躍式的提升。
比如,眼前這封鎖整個院子的防御光網。
周平安就沒敢去闖。
甚至,只是悄悄靠近,就感覺到一種滅頂危機,涌上心頭。
“那是什么?”
他眼力極好,此時就看到,一只小小蝙幅掠空無聲,悄悄飛入巨大莊園之中。
剛剛斂翅下墜,夜空中,出現一道若有若無,細若發絲般的淡紫光線。
噗……
蝙幅沒吭一聲,整個小小身體,就在紫色光芒之中,化為灰燼。
“這是激光,還是粒子射線波……”
周平安這時就感覺到,自己在東林警安學院中,學到的東西有些不夠用。
警安人員,在民眾眼里,或許是權威的像征,很有面子。
但是,在真正的達官貴人眼里。
那就是普通底層。
對于一些隱秘消息,以及高端武器資料,肯定是沒資格接觸和了解的。
周平安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公平。
因為,這個世界,一直都是如此,人與人之間,分出各種等級。
尤其是大戰過后,更是出現了森嚴的階級壁壘。
沒有人,想過要挑戰這種秩序。
膽敢這樣想的人,基本上,不是瘋子,就是死人。
泰和制藥在東江城算是首屈一指的大企業,更是有資格與官方合作,在議員選舉之時,也能有著重要的發言權,他們自然是權貴階層。
別人搞不到手的好東西,他們不見得搞不到手。
一旦進入了某個圈子。
所有的好東西,自然是緊著他們使用。
就如這防御網。
還有,莊園別墅里兩處讓周平安感覺極其危險的地方。
一個是活物,一個是死物。
“幸好,沒有讓師姐一起,調派行動人員前來強攻。
這得死多少人,才能攻下陳家的莊園?”
周平安站在樹蔭之下,月光灑落,把他的臉照得陰晴不定,心里,卻是沒有一絲急燥。
因為,他發現,自己所有擔心的東西,陳子文竟然在主動破除。
“很貼心的哦,老鐵。”
他的右手捏著一根細細銀針,不停的穿花繞樹旋轉,無聲無息的刺出細密光影……
腦海里一根根心念愿力絲線,不斷燃燒。
頭腦一直保持著超頻運轉狀態。
無論是跟蹤陳子文,還是探查對方底細,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一網打盡,全都不影響周平安隨時隨地,保持著修練狀態。
從來沒有打過這般富裕的仗。
從下午到晚上八點,他已經積累了三萬三千五百贊。
可以預料得到,這種增長,還會持續一段時間,足以讓自己修行五欲魔功圓滿,甚至,把明王金身法也修持圓滿。
當然,這門治病救人,殺人無形的“生死無常針法”也不能放棄。
都是很有用的本事,是安身立命之本。
資源是足夠的,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周平安并不算太過急切。
在“打獵”的時候,順便修練一下散散心,其實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免得太過無聊。
“桑德勒叔叔,你看我給你帶來什么了。”
陳子文下了車之后,拎著一瓶酒,找到一位半靠在客廳沙發之上的花白頭發老年人,語氣歡快得像個孩子。
從他有記憶開始。
桑德勒就已經在陳家效力。
這位據說與陳家老爺子陳廣元是生死之交,當年在戰場上打出來的交情。
這么多年來,也是看著陳子文和陳子恪長大,對他們有時嚴厲,有時親切,處得跟家人一樣。
陳子文調皮一些,有時候難免做出一些不符合身份的錯事來。
桑德勒也不會慣著,是真的會揮動鞭子抽打的。
打得他鬼哭狼嚎,也不手軟。
離奇的是,對于這種事情,陳廣元一般是樂見其成,并不會擔心自家孩子被打壞了什么的。
他常跟自家的兩個孩子說,面對桑德勒,要跟面對自己一樣尊敬,把他當成親叔叔就是了。
而桑德勒,也對得起這份重視。
數十年來,曾經救下陳廣元不下十次之多,更是摧毀七個競爭對手勢力,動輒滅人滿門。
可以說,泰和制藥數百億的資產,有一多半,是這位桑德勒一下來的。
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傷疤,就是見證。
“哦,麥高,還是你這孩子孝順,知道我就好這一口。”
桑德勒雖然還有著往日的口癖,但顯然已經早被這片土地同化,對于孝順的孩子,他也很是欣賞。
見到陳子文遞上酒水,迫不及待的一指彈開木寨,仰首就喝下半瓶。
酒液入喉,化為粘稠玉液,醇香火烈的感覺,從他的腹中升騰而起,讓這位已經六十多歲的老戰士,總是會記起當初那些戰火紛飛的日子。
同樣的甘冽,同樣的香甜。
往日的記憶,隨著時間遠去,已經漸漸開始淡忘。
唯有這美酒,一直是記憶中的味道。
想忘也忘不了。
桑德勒瞇著眼睛享用著這瓶很不好買到的三十年杏花陳釀,突然就感覺到,鼻子有些癢。
他搓了搓變得通紅的酒糟鼻,正想說點什么,就發現手感有異,半個鼻子,被自己這么一搓,就掉了下來。
“嗯……”
桑德勒緩緩抬起頭,看向陳子文,目光先是不解,難過,再到憤怒欲狂,殺機洶涌……
啊……
他一聲咆哮,身上腥紅血霧升騰,有絲絲黑氣如霧如煙般向外擴散成一個圓環。
右足踏地。
客廳內就如響起一個炸雷。
身形早就化為一線殘影,向前撲擊。
陳子文只知道,自家這位桑德勒叔叔,三十年前誤打誤撞,融合了變異黑豹基因,一身實力很強很強。
尤其是,經過這么多年的磨練和廝殺,技巧方面,更是出神入化。
聽他自己吹噓說,就算是遇到級高手,在他手上,也不見得就能活下來。
當然,陳家所有人,包括陳子文兩兄弟,也只是當做聽故事。
認為他是在吹牛皮。
圈子里的人全都知道,真正達到級實力的高手,別說是東江這里留不住,就算是到了省城都會那種高手如云的重點城市,也算是頂尖戰力。
哪有這種高手,會屈居于一座三線城市,數十年如一日的守護一個商人的。
這完全就不合情理。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
隨著兇獸圖譜越來越詳盡,一般都會認為,基因改造,或者是變異者,天賦基因決定一切。
如黑豹,猛虎,蒼狼這種普通基因改造,就算是練到極處,上限也已經鎖在那里。
無非就是跑得快一點,力量大一點而已。
真沒什么了不起的。
至少,面對自己身邊這位“一號”王牌基因改造者的“千足基因”,先天上就要弱一些。
差上多少呢?
黑豹的速度,或許很快,卻不一定,快得過千足的敏捷。
力量或許很強,但是,相比于“千足”那種足以熔解最高強度合金的兇猛毒性,更是不值一提。
當然,陳子文就算不認為,這位桑德勒叔叔真的具有級實力,他仍然很謹慎,先是在酒里下了強蝕劇毒。
并且,看到對方喝下酒水之后,他裝做換鞋,退到門口,離開二十米開外。
還躲到了司機李忠和一號斗篷人身后。
不能說,他不小心。
但是,看著桑德勒這一撲,陳子文就發現,自己還是有些大意。
二十米有多遠?
別說是二十米了,他懷疑,自己就算是跑出去,五十米,一百米,也會在瞬息之間,就被撲到跟前,輕輕松松被這位桑德勒叔叔擰下腦袋。
人影閃了閃就到了眼前。
狂風席卷之中,客廳門戶轟的一聲,被撞得磚石粉屑亂飛,無數細碎顆粒,化為暴雨,咻咻銳嘯著激射。
那司機李忠,本來也是身手強橫,經歷無數戰斗的鐵血硬漢,此時卻是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被那股狂風激起的磚石碎塊,打穿身體,打出三四十余個細小血洞。
整個人像是被打空了的布娃娃一般,癱成一團碎肉。
而在他身后,那斗逢人,胸前布片陡然炸裂,無數細小節肢,嗖嗖嗖如利箭般射出,更有大片黑紫色霧氣,擋在身前。
剛剛擋了一波碎石雨,就看到一只拳頭。
嘭……
直接打穿數百根節肢,把他的胸腔打碎,幾乎把整個身體打成兩段。
陳子文唬得連連倒退,一直倒退了十余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臉上全是驚駭之色。
還沒等他開口求饒,就看到那位狀若天神般的桑德勒叔叔,滿頭花白發絲,簌簌如雪花般,隨風飄飛。
身上肉塊,也是化為軟爛泥沼,向著地面流淌,就像是燃燒殆盡的蠟燭。
“這是千足蟲的腐蝕毒性,果然是天賦壓制一切,小文,伱太心急了,希望你不要后悔……”
桑德勒已經爛開的眼眶,耷拉下來,瞳孔之中微微帶著些許哀色,這就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果然是豺狼之性,養不熟啊。
不過,竟然對自家人如此狠毒……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這個后果?
想到這里,桑德勒閉上眼睛,精神一松,全身垮塌成一團血糊。
從“千足”基因改造者身上提煉出來的毒性,實在是強得過份,絕不是血肉之軀所能抵擋。
就算是桑德勒這種高手,全無防備之下,喝到肚子里,仍然承受不起。
他也只是能打出一拳,就已基因崩潰,全身融化。
“阿姨,弟弟,我來了,高不高興,意不意外?”
看著“一號”胸口那通透前后的血洞,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長好。
陳子文抬頭看向,前方不遠處,聽到動靜現身的阿姨王氏和自家同父異母的弟弟陳子恪,興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