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abc猜想,已經稱得上是一場曠日彌久的數學之爭。”
“在起初的時候,在得知abc猜想被望月新一所證明時,我們是高興的,千禧年才剛剛過去12年,就有兩道千禧年難題被我們數學界所解決,這充分說明了即使是再難的問題,在數學意義上都擁有著被解決的可能性。”
“但遺憾的是,在經過了對望月教授所提出的IUTT理論的多年思考,我們得出了結論,盡管這四篇論文有512多頁,而在之后又經過增補修改后變成了六百多頁,但它們始終無法讓人們讀懂,并且在關鍵的證明處,總是顯得格外簡略,令人難以理解。”
“直到現在,世界上宣稱自己讀懂的望月教授論文的人只有十幾個人,其中大部分的人還來自于望月教授的家鄉,和望月教授有著一定的關系。”
“另外,幾個月前,望月教授的證明論文也被由他擔任主編的期刊《PRIMS》所接收,據說在京都大學,abc猜想已經成為了定理。”
“我絕對不認為這是一件正確的做法,數學也不應當有這種近乎光靠個人影響力而讓一個命題直接變成定理的事情存在,仿佛像是暴君一樣。”
“所以,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彼得·舒爾茨毫不留情地對望月新一進行了指責,并且將其比作暴君。
不過,場下絕大多數的人對此都較為贊同的點點頭。
不管如何,整個數學界都還沒有普遍認可的情況下,卻在一個區域內,將一個猜想直接視為定理,顯然是一件很霸道的事情。
數學界也是由一個個人所組成的
,所以也有很多人都對這種事情感到不滿。
當然,也有那些望月新一的支持者并沒有點頭。
也就是舒爾茨口中“讀懂了望月新一論文”的那十幾個人,他們都來了。
舒爾茨并沒有拒絕這些人的參會申請,以免顯得他太霸道。
實際上,那16個座位中,就有著幾名望月新一的支持者,也都是日本人。
接下來,舒爾茨的講述開始,首先就是從介紹abc猜想開始。
座位上,蕭易聽到舒爾茨剛才對望月新一的批評后,不由得看了一下另外一邊的望月新一,心中尋思這位大佬不會生氣吧?
不過,從側面看上去,望月新一的表情倒是十分平靜,并沒有什么變化。
倒有種喜怒不形于色的感覺在其中。
當然,或許也是因為他已經胸有成竹了呢?
蕭易繼續聽了下去,同時一邊結合自己之前看的望月新一的論文,在腦海中思考起來,時不時的也會翻一翻手中的那本a4紙。
反正他現在雖然坐在這上面,不過由于座位是安排在角落的位置,所以也算是成為了這主桌上的小透明。
舒爾茨之所以將他安排在這里也只是因為他的那篇論文對于這場討論會的“導火索”意義,至于能不能對這場討論提出什么有用的看法,估計在場的人誰也都沒考慮過。
就這樣,時間很快過去。
舒爾茨也開始提出他的正式質疑。
“第一點,Frey曲線。”
“望月描述了所有固定d≥1的約化為所有次數為[k:Q]≤d的數域k和所有對應于點P∈Mell(k)的橢圓曲線E/k的不等式……”
“……利用局部Tate均勻化(rigm→Grigm/qZv′(E×kkv)rig,我們得到了有限位置v上的局部Tate參數qv∈kv的集合……”
“……但是,請注意,邊界∞(Mell\Mell)的程度是1/2,而對數微分的程度是1/12,這無法解釋我在前面提到的第六要素的原因。”
在場的人們,一聽,90以上的人開始迷茫于舒爾茨說的是什么東西,但是那些真正能夠聽懂的人,則是眼前一亮。
這應該就是舒爾茨所發現的新質疑點!
這個質疑點不同于兩年前他所提出的
那些質疑點,而是更加尖銳,直達本質!
望月新一要如何解釋?
然而,未等舒爾茨繼續說下去,望月新一便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既然彼得你打算一個點一個點的提,那么我也將一個點一個點地挨個進行回應。”
“關于你所說的這第一個問題,Frey曲線和泰特分析所導致的第六要素矛盾問題。”
望月新一離開了他的座位,走到了大黑板前——蕭易算是發現了,馬普數學所幾乎每個房間里面都有一塊超大的黑板。
望月新一從旁邊拿起了黑板筆,直接在上面寫了起來。
簡簡單單的幾個式子下來,望月新一就放下了筆,說道:“我的解釋完畢。”
在場的人們紛紛呲牙咧嘴。
你這就解釋完了?
一句話都不說,誰能夠一下子就看得懂啊!?
當然,這其實也是望月新一的性格,十分的隨性而為,幾乎很少解釋什么,從一而終的任性,不過,這倒是引起了許多年輕學生的羨慕,羨慕他的這種“從不解釋”,別人也拿他沒辦法的性子。
不過,在場的人還是有能看懂的,舒爾茨就是其中之一。
他皺眉沉思,很快就理解了望月新一這幾個式子的意思。
和他一樣,都是借用了蕭易那篇論文中所有到的分析方法而產生的作用。
將他的這第一個問題解決掉了。
他長出一口氣,看來今天又將是一場數學思想上的激烈碰撞了。
那么,他也就不再收斂。
“不錯,望月教授,你確實給出了很好的解釋。”
“當然,我的問題也不止這一個。”
“第二質疑點,來自于你的論文,IUTT4,定理1.10。”
“確定一個自然數d≥1,存在函數αd,βd:N→R取決于d,使得αd()→0……”
“那么你要怎樣利用你的IUTT,使得你的不等式成立?”
而對于這個問題,望月新一顯然也早就準備好了,同樣是在黑板上開始寫了起來。
兩人的爭鋒相對,讓整個大會議廳中都只剩下了他們的聲音。
沒有任何第三者的加入。
其他的所有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看著眼前這場大概能夠記載于數學史上的爭辯。
舒爾茨提出的每個質疑點,幾乎都能夠讓聽懂的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并且在心中驚訝于這種錯誤的高級——很難被發現。
然而,望月新一也不愧是有備而來,對于每個問題,他幾乎都是僅在黑板上寫下一行行的式子,就能夠破解掉。
只有少數的問題,他才會勉強地出聲進行解釋。
就這樣,時間慢慢過去。
相比較起其他觀眾們凝重的心情,有一個人,卻有著不一樣的感覺。
這個人就是蕭易,他聽著這兩位大佬們的爭辯,卻越發覺得他們的思考方式熟悉,而同時,他們的質疑和回答,也不斷地讓他聯系著自己腦海中的知識。
直到最后。
“我解釋完了。”
“彼得,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望月新一又一次在黑板上給出了他的回答。
然而這次,舒爾茨沉默了。
他為這場會議所找到的問題,幾乎都被望月新一給巧妙的化解,只有少數的幾個,仍存在一定爭議,但是他給不出進一步的質疑。
所以,到底問題出現在哪里?
難道,這場討論會,又要無果而終?
望月新一……
不愧是法爾廷斯教授也認為“聰明”的人。
果然還是那么的難纏。
全場也保持著沉默。
主桌上的那些大佬們,同樣沒有出聲。
圍觀者們都看出,舒爾茨已經盡力了。
就連時間都已經過去了超過五個小時!
在場的人,都沒有吃午飯,卻也沒有一個人想要離開。
這場討論會的結果,就要出現了嗎?
然而,在沉默良久后。
忽然有一道略顯緊張的聲音響起。
“舒爾茨教授、望月教授,或許,我們可以回到最開始的地方去想?”
“假如按照望月教授剛剛在第五個問題上所解釋的,在任何情況下,一個HodgeTheater是抽象地來自固定的一次刪截橢圓曲線X的數據;從其唯一對象是X并且其態射是X的自同構的范疇,到HodgeTheater范疇的自然函子是等價的。”
“那么,從這個角度來出發的話,回到第三個問題上,這里討論了遠阿貝爾幾何的內容。”
“我們都知道,遠阿貝爾幾何學研究的是,有理數的絕對伽羅華群,以至任意代數簇的平展基本群,它們‘遠離阿貝爾’的部分,也就是不符合交換律abba的部分,會如何影響相應代數結構的性質。”
“這樣說的話,在幾何和群論等價的意義上,遠阿貝爾幾何將不成立——”
“也就是說,違背了望月教授的望月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