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掌握到的信息,師春又從中挑了三路人馬出來針對。
三路人馬分別是氐洲、尾洲、角洲人馬,人數多的聚集了上千人,人數少的也有三百之眾。
相對來說,各洲漸漸有些越打越明白了,經過一番長久的慘烈廝殺后,洲內意圖爭雄的那些門派發現獨木難支,漸漸有了一定程度的融合,原本各自為戰,大多只能拉起百來人的隊伍。
當然,這種融合只能說是一定程度上的合作,關鍵時刻可以互相支應一下,有利可圖時也能聯手進攻,然后瓜分利益。
而師春之所以挑選他們針對,原則是就近,離他師春的人馬比較近,僅此而已。
他指著圖冊上標出的那三路人馬,對象藍兒道:“聯系這三家那邊的確認,人馬是不是全部集中在了一起,若有分散駐扎,分散駐扎人馬的數量,各自分散駐扎的位置能否掌握。”
象藍兒雖疑惑,但還是照做了,逐一聯系確認。
得到的回復不出師春所料,各洲人馬并沒有全部駐扎在一塊,人心隔肚皮,都擔心被同伙下黑手,人馬數量和大致位置不算什么機密,這邊安插的內奸都知道。
不過有一點是不太確定的,就是位置信息,天雨流星大會已經進入了后期,和玄洲的情況不同,各洲人馬少有停在一個地方不動的,幾乎每天都會移動尋找獵物。
師春想了想又道:“問他們,各洲的各路人馬,他們能不能隨時接觸到?”
象藍兒照做。
得到的答復有點類似,身為同一洲的人馬,接觸自然是沒問題,想隨時的話不容易,最好是提前通知,好讓他們提前有所準備。
師春再次思考一番后,干脆把決定權交給內奸,“告訴他們,我們明天要找一路人馬下手,人數不宜多,最好是幾十人為宜,讓他們想辦法打入其中,隨時掌握人馬動向,動手前我們會通知他們提前撤離,問他們有沒有辦法配合。”
象藍兒當即將意思對那三家人手做了轉達。
這次三家都等了好久才陸續有回復,有說可以的,有說會盡力的,反正溝通后的結果是,問題應該都不大。
對師春來說,有這些支持就足夠了,他又撿起了地上的三只黑布口袋塞給象藍兒,“還得辛苦你跑跑腿,這三袋東西,你得分別交給他們。”
象藍兒驚疑不定,“這到底什么意思?”
師春道:“你告訴他們,我們人馬將目標剿滅時,這些蟲極晶必須在那隊人馬的身上找到。”
“……”象藍兒微微張嘴,愣在了那,大腦想了又想,始終轉不過那個彎來,最終萬分難以理解道:“費這么大勁,就為將這些蟲極晶送人家手上去,然后再從人家手上搶回來,你沒病吧?”
不管有病沒病,這事,師春算是拜托給了她,然后直接返回了自己的人馬駐地。
回來時,天已經黑了。
三千多號人還在操練,天黑了也得繼續操,有夜間溝通信號要了解。
獲悉有些門派中人比較桀驁,還在等著自己親自去溝通,師春立馬盡義務去了,一樣的,也是將人一個個帶走開,然后一個個試了下他們的身手,之后那些人就消失了。
人馬快操練到午夜,師春見差不多了,讓吳斤兩放了大家休息。
散場后的一群人背后咒罵聲一片,有些能飄到師春和吳斤兩的耳朵里,兩人聽后也只是相視一眼,并未有多余反應。
漫天繁星的夜晚,大多人都進入了休息狀態,也有人被一些動靜給驚動了,麥展長就是其中之一。
他注意到不時有人擅闖他們戒備的區域,擅闖者被當值的警戒人員發現后,都被帶到了王勝那面談。
幾次三番后,他終于忍不住攔了一個面談后出來的人打招呼,確認身份后才知,也是玄洲的門派中人,是王勝派出去的探子。
這些所謂的探子不是別人,正是被褚競堂一起拉下水的、至今未露面的六個門派人員,被師春當做了探子使用。
反正師春讓他們探什么,他們就探什么,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探了個什么鬼名堂,總之沒什么危險。
天亮后,師春接到了象藍兒傳來的消息,立刻對吳斤兩冒出了東九原時慣用的黑話:“拉伙。”
吳斤兩當即扛著刀跑出去了,將大刀有節奏地“咣咣”敲響,聲震曠野。
三千多號人馬聞聲立刻冒了出來,主動找到了自己的團伙集結。
迅速集結完畢后,大家伙忍不住面面相覷,這事鬧的,怎么還成習慣了?
大家這才意識到,昨天被操的怨聲載道,今天看來,似乎還有點那什么的效果。
師春露面一聲招呼,“走。”
他先飛身而去,吳斤兩打出手勢,也嚷了聲,“走。”
三千多號人,也不知道要去干嘛,反正就這樣稀里糊涂跟著走了……
入夜后的校場內,看臺上的南公子有些心神不寧,一個人在角落里溜達,不時亮出手掌摁下三根手指,盯著剩下的兩根手指琢磨,也會不時冒頭往那些貴賓席位上瞅。
也不知苗家人干嘛去了,反正今天沒出現,也不知還會不會來,至少暫時沒來。
猶豫再猶豫后,他還是悄悄叫來了這山頭的主事人,低聲叮囑道:“把那師春點出來看一下,不要說是我點的。”
“好。”主事人應聲而去。
不多時,鏡像畫面中就出現了師春,正站在一座山崖上遠眺,哪怕鏡像范圍有限,也能看到他身后有一大群人。
又見師春,校場內又安靜了下來,都在怔怔盯著看,感覺師春今天的畫風不太對,怎么感覺帶了好多人?
操控俯天鏡的人不知是不是也好奇了,沒有看別人時的麻木不仁,畫面有了靈性,竟突然拉遠了觀看,師春的面相雖看不清了,但卻將他身后烏壓壓的幾千號人馬全部展現了出來。
這哪是帶了一堆人,這是帶領了千軍萬馬的陣勢呀。
那么多人,明顯都在以他為尊。
無亢山的柯長老和殷蕙馨長老皆愣怔在那,他們現在有點怕看到鏡像中的師春,老是給他們驚喜,他們有點受不了那個刺激,今天這又是哪一出啊,看不懂啊!
南公子亦愣愣瞅著,同樣看不懂,鏡像中的師春等人一直站在原地沒動,不多時,畫面也驟然消失跳轉成了別的門派。
校場內卻漸漸有動靜從玄洲那邊傳開,玄洲那邊有不少門派認出了師春身后率領的人馬成分。
消息漸漸傳到南公子的耳朵里后,又害他鬧心了,一個人躲角落里轉悠不停,抓耳撓腮,不時扭頭看向光幕,不知道師春到底在干嘛,真統率了幾千號玄洲人馬不成?
山崖上的師春在等,在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停下了。
之前麥展長問了句我們這是要干嘛,師春隨便一句為玄洲奪魁效力給打發了。
遠處,近四十人的搜尋隊伍在金色陽光下一番馳騁后,找了處地勢較低的地溝暫歇。
人馬隱入地溝后,要安排哨探,一名漢子主動請纓,得了準許后,將身上背的包裹交給了一個黑衣包頭巾的漢子,“兄弟,帶著行事不便,幫我看一下。”
“嗯。”那人點頭接了東西,順手放在了自己跟前。
那漢子隨后揮手招呼上了四名同門一起離去。
這一去就沒打算再回,順著地溝一路跑遠了才冒出緊急遠去,途中摸出了子母符聯系象藍兒。
接到消息的象藍兒迅速將情況轉告了師春。
山崖上的師春翻出握在手里的子母符看了眼,又遞給吳斤兩看,“開始吧。”
吳斤兩看后還給了他,回身迅速招了十組的領頭過來,將目標的具體位置與十名領頭進行了詳細確認,要求在約定時間內必須完成對目標地點的合圍。
也不需要怎么詳細布置,人馬在昨天的操練中,就有了簡單有效的分配。
十組人馬分別是東二路、西二路、北二路、南二路和中二路,每個方向都有左右二路人馬,只要說到包圍,東西南西北八組人馬,只需按照自己組的名稱方向去執行,自然就有條不紊地完成了八方的合圍。
這是師春他們在流放之地身經百戰磨煉出的最有效的人馬編制方式,這方式不管扔到什么地域去,隨時隨地,只要發出合圍的號令,不需要啰嗦布置,大家都能第一時間知道自己該圍哪個方位。
要玩真的嗎?眾人正驚疑,師春忽施法朗聲道:“目標從哪個方向跑了,哪個隊就交三個門派的人手出來受死,隊里誰該死,你們自己選。包圍不及時,先殺領隊再說。我沒開玩笑,我也不怕得罪你們背后的門派,昨天已經殺了二十多個。中二路隨我出發!”
話落,他率先飛落向了山崖下的茫茫曠野。
中二路的領隊雖有點懵,但還是揮手招呼上了人手跟著飛了下去追隨。
嘿嘿一笑的吳斤兩也跑了。
剩下八路人馬不知所措,時間有限,也只能是不管什么情況先過去看看再說。
幾千號人紛紛飛落向山崖,化作八路人馬疾馳而去。
三千八百來號人,雖人數眾多,卻一個個心驚肉跳,不知要搞什么大陣仗。
等到他們一陣緊急奔襲,真按照操練的方式將目標給圍住后,大家伙都有些傻眼,有些人甚至噗嗤一樂,搞這么大陣仗,就這個?娘的,虛驚一場。
面對幾千號人馬合圍的陣勢,被圍的幾十號人也有點傻眼,沒見過這么大場面。
校場鏡像前的人們也有些無語,南公子還是沒忍住,又悄悄點播了。
敵我懸殊,被圍幾十號人的首領忽大聲道:“諸位,蟲極晶不在我們身上,我們身上一顆都沒有,我們可以證明給伱們看。”
師春施法擴散的聲音突然傳出,“中二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