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陸嚴河把本子還給了白雨。
白雨馬上接到自己手中,低下頭,眼眶通紅。
琳玉陪在她身邊,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
陸嚴河這才重新看向羅子程。
“打你了?誰打你了?”他目光像兩道射線看向羅子程,這一刻,周圍人都感覺陸嚴河整個人的氣場都發生了變化,變得讓人莫名有些敬畏,“拍你腦袋,是讓伱清醒一點,你一個男的欺負一個女生,好意思說?看著白雨搶不到她自己的本子,你很得意是吧?你有本事去拿李鵬飛的本子,讓他來搶,那你就知道什么叫打你了。”
羅子程被陸嚴河一番話羞辱得臉色漲紅,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你也好意思說劉老師會罵白雨,不會罵你?你以為劉老師是你媽,不分青紅皂白啊?”陸嚴河一張嘴跟噴射硫酸一般,每一個字都在羅子程的心臟上燒出一個洞來,“你現在就去告狀,告訴劉老師,白雨她寫,你是為了她好,想讓她好好學習,所以把她本子拿走,當著全面的面故意挑一些片段念給大家聽,你不是為了讓白雨感到難堪,你是為了讓她知恥而后勇,好好學習,你敢不要臉地去說這種話,那我還能對你多一點佩服,你敢嗎?”
羅子程憤怒地說:“夠了,你有病吧?這事跟你們有什么關系啊?我忍你們很久了!”
其他人看著羅子程的表情卻變了。
一開始,很多看熱鬧的人都不知道前因后果,也沒有意識到羅子程的做法有多過分,被陸嚴河這么一說,他們也都反應過來了。
這件事不是同學之間的打鬧那么簡單。
“羅子程,你給白雨道歉吧。”有人說,“我還以為你們鬧著玩呢,沒想到你竟然是故意要羞辱她。”
“就是啊,你好沒品啊。”馬上有人跟著說。
羅子程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些人,一時間人似乎都快氣暈過去了。
之前笑得最開心的不也是你們嗎?
現在就成他一個人無恥了?!
李鵬飛雙手抱在胸前,語氣充滿威脅:“聽見了沒?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群眾的呼聲是讓你道歉呢,趕緊道歉!”
羅子程臉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他憤憤地轉身回自己座位。
李鵬飛馬上“呸”了一聲,“無恥之徒。”
這時,上完廁所回來的陳欽正好從前門進來,聽到李鵬飛這一句,一臉茫然,問:“你又罵誰呢?”
李鵬飛:“咱們班還有第二個人擔得起這四個字?”
陳欽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李鵬飛在說什么。
“你有沒有發現,陸嚴河他最近變了好多啊。”李香跟徐子君小聲說,“他以前從來不在班上說話,更別說幫別人出頭了,我感覺他以前都是那個會被別人欺負的人。”
李香是徐子君在班上少數幾個關系比較親密的人,她們都來自鄉鎮,所以相處起來沒有那么多的負擔。
徐子君點點頭,說:“是變化很大。”
“他現在真的好帥,以前他雖然長得好看,但我覺得他沒有一點魅力,畏畏縮縮的,感覺一點男生的氣概都沒有,現在舉手投足之間,隨便笑一下都好帥。”李香說著,眼睛都發光了,臉上有少女情懷的羞澀笑意。
徐子君問:“你喜歡上他了?”
“有一點點。”李香說完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雖然我知道他肯定不會喜歡我啦。”
“高三啦,你別讓這些東西轉移注意力了。”徐子君叮囑。
李香的成績并沒有徐子君那么好,大概在年級一百名左右,屬于一本邊緣的成績。
李香臉色一垮,說:“你好煩啊,真掃興!”
徐子君也就不說了。
過了一會兒,李香忽然又想起什么,說:“對了,劉老師找你了嗎?”
“沒有啊,她找我干什么?”
李香臉上露出神秘的表情,還專門轉頭四顧了一圈,確認沒有別人偷聽,才在徐子君耳邊小聲說:“我聽說劉老師找鄭美淇去說保送和自招推薦的事情了,你的成績也很好,劉老師應該也會馬上找你,要跟你說這個。”
保送和自招推薦名額,是一些頂尖的高校為了提前爭奪最頂尖的學生而使出的手段,前者主要是看成績、綜合素質,后者一般是面向在某個專業上有非常出色的成績的學生。
徐子君一般能夠穩定在年級前二十,像她這樣的情況,一般是能拿到自招推薦的名額的。
振華和玉明沒希望,但相對次一點的高校,希望很大。
徐子君聽到李香的話,一直保持平靜的心境也晃動了。
以前別人都說保送和自主招生都是有錢、有權家庭孩子的特權,跟她這種小地方來的、沒有任何背景的學生無關,但她到了十三中以后,聽很多學長學姐說過,他們學校的保送名額和自招名額,完全是以年級排名來排序的,只要成績好,就有機會。
果然,下午放學以后,劉琴來教室找她了,見她在,就把她叫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沒有別人,只有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背對著他們,坐在一個角落抄寫東西。
劉琴開門見山地說:“子君,我找你來,是為了跟你說自主招生推薦指標的事情,一般拿到指標呢,就可以免初試,直接進入復試,最后拿到自招名額的幾率很大,根據你幾次關鍵大考的成績,你排在年級第二十二名,可以拿到的幾個高校推薦指標,分別是安華、中理、川河三所大學,比這三所更差的就沒有必要考慮了,你想要參加自招嗎?”
徐子君點頭,說:“想。”
高考只有一次機會,誰也不知道那一天她會發揮得如何,好或者壞,都是未知數。
自招就是擁有一張護身符,即使高考考砸了,也還有一個保底的學校。
劉琴說:“我得跟你解釋一下,如果你通過了這三所大學其中一所的自主招生,他們會要求你跟他們簽一個協議,無論你最后高考考得怎么樣,只要你上了一本線,你就必須去這所大學,哪怕你最后能夠考上玉明也一樣。”
徐子君一愣,“啊?”
這讓她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