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嚴河和陳思琦出國度假的這些天,陳梓妍可是一刻也沒有閑著。
她的公司業務拓展得很快,拓展速度甚至超出了她的想象。
盧慶珍說:“這是因為陸嚴河的成功讓每一個人都心動,認為可以從你這里復制到陸嚴河的奇跡。”
陳梓妍很無奈,說:“盡管我跟每一個人強調,陸嚴河的成功是不能復制的,這也沒有用,大家總覺得我只是在謙虛一下而已。”
盧慶珍說:“誰讓陸嚴河只有二十一歲呢,讓大家相信一個二十一歲的男孩能夠靠自己取得這么大的成功?如果真的這么相信了,可能他們自己的自信也就要崩塌了。”
而這個現象,在陸嚴河出現在春晚舞臺上以后,更明顯了。
從大年初三開始,陳梓妍就在見客戶。
“嚴河他們在春晚上的那個表演真好啊,梓妍,你可不能再謙虛了,這么快就能登上春晚,這可不是人氣高就能做到的,明年你看看能不能也把我的藝人送上春晚?”
對于有的人的要求,陳梓妍真的很想吐槽。
不過,陸嚴河出現在春晚這件事形成的影響這么大,也是陳梓妍沒有想到的。
畢竟現在上春晚的難度跟十年前、二十年前還是不一樣。
那個時候娛樂方式少,上春晚真的就是一夜成名,全國人民都認識你。
現在嘛,影響力當然還是有,榮譽也還在那兒,但要跟十年前、二十年前比,那還是弱了很多。
不至于陸嚴河上一次春晚,就好像他干了一件那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
又不是單獨一個人唱歌表演節目。
現在的春晚,這種能夠一個人撐一個節目的,才是真正地位的象征。
陳梓妍甚至都在思考,是不是她忽略了什么。
等到了初五這天,她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原來是有人在傳,導演組已經在跟陸嚴河約明年春晚的表演了。
“……”也不知道謠言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陳梓妍作為陸嚴河的經紀人,當然知道這種消息是真是假。
要是是真的,她才應該是最早知道的。
盧慶珍從陳梓妍這里聽說了這件事以后,笑,卻不覺得多么意外。
“很正常,要是現在沒有人傳播這種謠言,那我還覺得奇怪。嚴河現在的成功已經到了會讓人無中生有來編撰謠言的地步了,你信不信,等有人在國外碰到陸嚴河和陳思琦度假,他們也會根據這個杜撰出各種各樣的傳聞。”
陳梓妍聽盧慶珍這么說,頓時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可千萬不要有這種事情,我聽著就覺得頭大,到時候又是麻煩。”陳梓妍說。
盧慶珍說:“你是不是應該給小陸培養一個執行經紀人了?很多的具體事務現在還是你來對接,包括他們這一次去國外度假,在國外的一應事務都還是你去對接相關的服務公司。”
陳梓妍說:“我看汪彪其實挺有這個潛質的,不過,他的年紀太小了,現在讓他來做這個不合適,人家看他年紀小、也是剛到嚴河身邊,肯定會小瞧他,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再堅持一兩年,等汪彪在嚴河身邊待的日子久些了,各方面的事務都熟悉了,再讓他承擔起一部份,順理成章。我這個時候去給嚴河找一個有經驗的、工作成熟的執行經紀人,那汪彪后面要等的時間可就久了去了。”
盧慶珍驚訝不已。
“汪彪的事情你都還給他考慮著呢?”
“主要是汪彪看著是個值得栽培的,你也知道,像嚴河這種當紅的藝人,想要給他搭一個團隊,有的是人想要來報名,但找人容易,找合適的人難。汪彪是嚴河親自發現的,嚴河對他有提攜之恩,汪彪現在看著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如果能夠把汪彪給培養出來,那嚴河身邊就真的多了一個得力干將了。”
盧慶珍嘆了口氣,感慨:“你真是跟帶崽一樣地帶著陸嚴河啊,幫他搞事業,還幫他建團隊。”
“經紀人嘛,什么都得干。”陳梓妍笑著說。
盧慶珍忽然想起什么,問:“對了,你帶的這三個藝人,陸嚴河就不用說了,溫明蘭也靠著《六人行》紅了,只有一個涂松仍然不溫不火,唱了這么多影視劇OST、參加了這么多音綜,也始終還是沒有看到火的跡象,不像是你的手筆啊。”
“現在強行把他捧紅,于他無益。他的唱功還很一般,再磨練磨練。”陳梓妍說,“帶藝人不能急,徐徐圖之,強行捧紅也容易過氣,給他太大的曝光,他接不住。”
“他看到陸嚴河和溫明蘭都紅了,就他還不溫不火的,心里面應該著急吧?”
“著急是好事,這樣自我的驅動力更強。”陳梓妍說。
盧慶珍點頭。
“行,你要是這么說,我也理解了。”
“辛子杏帶著她的團隊來我們這以后,咱們公司的業務版圖就可以進一步打開了。”陳梓妍說,“我們是做私人定制服務的,辛子杏她能力很強,不僅僅是做內容上的能力,我們一直都說,為每一個藝人量身定做一個讓大眾了解他們的窗口,現在,最擅長這件事的人來了。”
“我跟辛子杏也聊過了,她確實是一個很有想法和能耐的人。”盧慶珍點頭,“能理解你為什么要把她請過來,但是,另一方面,我確實也覺得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跟我們公司的定位不是那么吻合,擔心她和她的團隊無法融入我們公司。”
陳梓妍搖搖頭。
“你錯了,慶珍,那是你還沒有想到,我為什么要把她請過來。”
“嗯?為什么?”盧慶珍還真是有些疑惑。
陳梓妍說:“我們面向的就是藝人和高端服務,講白了,私人訂制。藝人的核心訴求其實就兩個,要么想拿獎,要么想爆紅。而這些年來,我們其實都知道,綜藝節目成為了一個捧紅明星最便捷的渠道,遠比影視劇快多了。”
“這確實是的,但這也有很大的偶然性,經常是節目組想捧的人沒紅,而那些一開始沒有被注意到的人紅了。”盧慶珍說,“多少藝人自己都紅得莫名其妙。”
“沒有人能做到,不代表它不能做。”陳梓妍說,“我把辛子杏挖過來,其實就是干一件事的,為我們最VIP的客戶,定制節目,讓他們回到觀眾視野,重新走紅。”
盧慶珍愣住了。
“啊?”
陳梓妍說:“通過一檔節目,去放大這個藝人身上最有魅力的地方,為藝人帶來最大程度上的曝光。”
“這……是不是太奢侈了?”盧慶珍怎么都沒有想到,陳梓妍的想法竟然這么的“大膽”,“畢竟制作一檔節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制作一檔節目就是幾千萬上下。”
陳梓妍說:“所以我需要辛子杏,她手握《城市游記》、王重導演短片這些經典的案例,制作一檔新的節目,說服視頻平臺買單的可能性很大,與此同時,我們的客戶支付服務費,作為藝人嘉賓參與節目錄制,不用支出藝人的酬勞——你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這個節目的制作成本,會變得很低很低。”盧慶珍豁然開朗,“一檔節目最大的成本就是藝人酬勞。”
“沒錯。”陳梓妍點頭,“所以,聽起來風險很高、制作成本很大、難以實現的想法,其實只要有一個可以讓兩邊人都買單的關鍵人物,它就會變得容易起來。”
“可是,要是平臺知道我們跟藝人——”
“只要節目受歡迎,能為他們賺錢,他們知道又怎么樣呢?”陳梓妍說,“當然,他們也可以為藝人量身定做一檔節目,從藝人那里賺服務費。”
盧慶珍說:“但是這種事情,傳出去好像不太好啊,感覺像是兩頭拿錢。”
“藝人要翻紅的機會,平臺要觀眾喜歡的好節目,我們靠自己的想法、找到能實現這一點的團隊,牽線搭橋,別人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陳梓妍說,“我們這個錢拿得名正言順,不理虧。”
“但還有一件事,梓妍,萬一最后節目制作出來了,沒有視頻平臺愿意買,怎么辦?”盧慶珍說,“也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陳梓妍說:“當然是先找平臺給錢,我們再做節目。而且,一碼歸一碼,如果最后真的沒法正常播出,那就該退錢退錢,合同里寫清楚,白紙黑字,誰也別占誰便宜,誰也別坑誰。”
盧慶珍被陳梓妍這個想法給驚呆了。主要是讓藝人出錢上節目?這個想法可行嗎?乍一聽上去不太現實的事情,仔細想想,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圈子里,有的是過了氣但很有錢,只想卷土重來、重新回到觀眾視野的藝人。
這個時候告訴他們,她們公司可以提供一個根據他們自身情況、量身定制一檔節目幫助他們翻紅的服務,有著陳梓妍這位王牌經紀人的名頭,又有著辛子杏這樣一個帶來了《城市游記》等好幾個成功案例的制作人,似乎真的能夠吸引過來不少人。
而這樣一檔節目,雖然沒有當紅明星,沒有話題人物,可以辛子杏過去的作品,她的《城市游記》一樣不主打明星也能做成功,再就是,一個不需要支付藝人酬勞的節目,制作成本會很低,對任何一家視頻平臺來說,看在陳梓妍和辛子杏的名字上,應該都是愿意嘗試買單的。
盧慶珍盤算清楚以后,就意識到這個模式最關鍵的事情不是怎么開始,而是怎么把這樣一個為過氣明星量身定制的節目給做成功。
因為只有第一個成功了,才會有后面的第二個、第三個。
“辛子杏,她有這么多的才華嗎?”盧慶珍問,“能讓定制節目也能被觀眾喜歡嗎?”
“這可不僅僅只有辛子杏一個人。”
“她的團隊也不夠啊。”
“慶珍,咱們公司不只是咱們有股份的。”陳梓妍微微一笑,“你知道,《年輕的日子》這檔節目,很多點子都是誰出的嗎?”
盧慶珍一愣,問出了一個感到有些匪夷所思的名字,“陸嚴河?”
陳梓妍點頭,“你如果聽說過陸嚴河關于綜藝節目的想法,你就會知道,我為什么會要把辛子杏挖過來,又為什么要做這樣一種私人訂制的模式了。”
盧慶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牛乳一般的天空,仿佛凝固一般懸浮在他們的頭頂。
此時此刻,陸嚴河和陳思琦正跟著十幾個人一起,走在一座并不兇險的大山之中,徒步。
陸嚴河也沒有想到,這趟旅程中,竟然會有徒步的環節。
陳思琦卻說:“我們平時總是待在城市里,沒有機會真正地行走在自然之中,這個徒步不用在野外露營,也不算難,整個路線只有八個小時,努努力,一咬牙,就走完了。”
陸嚴河還能說什么,只能陪著。
一起徒步,真正走在路上以后,陸嚴河就慢慢地感受到那種跟著團隊一起跋涉、幾乎沒有人說話的那種澄凈狀態了。
不是那種邊走邊聊天的徒步,而是要全神貫注地看著腳下的徒步。
陸嚴河就在這富有節奏的行走中,慢慢地開始思考一些很宏大的命題,比如人生的意義,比如他究竟想要把自己的演藝事業進行到哪一步。
直到到了一個休整點,可以休息十五分鐘,陸嚴河才從自己的思維漫游中回歸人間。
陳思琦從包里拿出兩個面包,遞給他一個。
陸嚴河接到手中,吃得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之前的熱量消耗得太快,他早就餓了。
陸嚴河好奇:“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對徒步這種活動感興趣的?”
“看李鵬飛的朋友圈啊。”陳思琦說,“他經常跟人一起徒步,在山里,還有一些古道,我看他拍了很多的視頻,就有些心動。”
這是陸嚴河完全沒有想到的答案。
陸嚴河也經常看李鵬飛的朋友圈,但是他從來沒有因此而萌生類似的想法。
只能說明,他是真懶。
他們是這一個徒步小隊中,唯二的兩個中國人。
其他人,來自歐美各個國家和地區。
都是來這邊旅行的。
因為都是半路認識的旅伴,彼此之間也不過是友善地點點頭。
沒有人認識他們倆,只當他們是一對普通的年輕小情侶。
陳思琦忽然又說:“子杏姐去梓妍姐那里,其實真不如來我這里。”
陸嚴河笑了笑,問:“子杏姐都已經去梓妍姐那兒了,你怎么突然又說起了這個?”
“主要是想到了我后面想要做的一些事情,要是子杏姐在的話,會方便很多。”陳思琦說,“李彼做的這個視頻號現在很成功,我們其實可以進一步地去拓展在視頻方面的內容。”
“你是想讓子杏姐來做跟《跳起來》相關的文化類型的節目?”
“類似于這樣吧。”陳思琦說,“就像你說的,這個時代,越是大家都認為不需要陽春白雪、不需要文化和精神價值的時候,其實越是大家需要的時候。我們現在的節目,都是各種各樣的娛樂綜藝節目,都是競技性的、娛樂性的,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明星,我想,觀眾肯定也看膩了。”
陸嚴河問:“你想要做什么?”
陳思琦:“我想要做的可太多了,只不過精力有限,無法一一實現。我現在最想做一件事,就是找子杏姐那樣的團隊,去挑選我們《跳起來》上的短篇小說改編成短片,或者是電影,做一個‘跳起來’劇場,去擴大我們跳起來的影響力。”
陸嚴河驚住了。
“啊?”
陳思琦:“乍一聽起來,挺不切實際的是吧?”
“呃,主要是拍影視作品,成本挺高的,投入這么大,卻不一定能夠獲得理想的回報,很容易虧損。”陸嚴河說,“可能一部電影就讓我們《跳起來》這兩年多來的盈利虧沒了。”
“嗯,所以我沒有打算自己出資。”陳思琦說,“我不是把它當成一個目標盈利的產品去做,而是當成一個擴大我們《跳起來》影響力的周邊產品來做,只不過是用做影視劇的思維來做這個而已,跟視頻平臺合作,讓他們自己去挑選適合改編的作品,只不過這些改編作品最后統一以‘跳起來劇場’的名義播放而已。”
陳思琦又說:“再一個,我也不是說就要找那種特別成熟的團隊來拍,視頻平臺應該也會有想要培養的新人導演和團隊,包括新人演員,只要找到各取所需的地方,我想合作還是容易達成的。”
陸嚴河欲言又止。
“怎么了?”陳思琦疑惑地看著陸嚴河。
陸嚴河感慨:“你跟梓妍姐真的應該成為很好的朋友。”
“嗯?”
“你們倆的想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陸嚴河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這兩個女人,在關于工作的事情上,總是有層出不窮的想法。就好像這些想法和靈感永遠都不會枯竭似的。
陳思琦聽陸嚴河說了陳梓妍打算做什么以后,馬上說:“那其實我的這個想法也可以跟梓妍姐的想法融合啊。”
陳思琦的這個想法,其實也未必是天方夜譚。
她作為《跳起來》的主編,每一期雜志上都有原創的、受到讀者們喜歡的中篇或短篇小說。按照常規的影視改編,一般都是由正規的影視公司看中以后,購買改編權,然后找編劇把它們改成劇本,再進行拍攝。現在她是直接把這些故事開放給視頻平臺,讓視頻平臺去挑選,看中哪個故事就開發哪個故事。這是她得天獨厚的條件,因為現在基本上沒有中篇小說和短篇小說生存的土壤了,除了那幾個老牌的嚴肅文學雜志,只有《跳起來》還能夠源源不斷地推出短篇小說來。
它們又是最適合改編成電影或者短片的文學體裁。
來自《跳起來》的短篇小說,本身又自帶流量,如果能夠找到合適的導演和演員來拍,拍出來的作品也很有可能受到觀眾的喜歡——這個故事是已經在雜志上接受過讀者驗證的了。
關鍵是,這個劇場有著源源不斷的好故事可以拍下去。
陳思琦這個想法唯一的挑戰就在于,在這之前,視頻平臺沒有這么玩過。
他們玩過的類似的東西,也就是網絡電影。
這個東西能這么玩嗎?
拍攝一個短片,三四十分鐘或者一個小時左右的那種,不按照電影的級別去拍攝,就按正常的網劇來拍,其實兩三天就可以拍完,當然,如果場次多、場景多,那可能更久一點。可滿打滿算,制作成本也不高。
按照陳思琦的想法,演員就找市場上那些有不錯演技、但是不出名所以片酬也很低的,反正短片嘛,有明星更好,沒明星一樣沒有盈利壓力。
只要讓“跳起來劇場”做下去,這個劇場本身就是最大的宣傳點。
因為這都是改編自在《跳起來》雜志上刊登過的小說。
那一個短片下來,可能制作成本也就十幾萬元,稍微多一點的,不過幾十萬元。
制作質量當然可能會有些粗糙,不像好的影視劇那樣精良,但只要團隊靠譜,制作用心,一樣能夠打動觀眾,一樣能夠讓這些故事通過不同的形式,讓更多人知道。
陸嚴河卻說:“你還不如直接舉辦一個比賽呢。”
“啊?”陳思琦一愣,“什么比賽?”
“開放《跳起來》的IP庫,聯合一個視頻平臺,舉辦一個短片賽事,邀請大家根據在《跳起來》上刊登過的小說,當然,是我們有版權、可以允許大家這么拍攝的小說,去拍攝十分鐘短片,做好以后,就放到視頻平臺上,由觀眾實名投票,最后決選出前三名的作品,跟他們簽約,聯合視頻平臺一起,給他們資金,幫助他們把作品完整地拍攝出來。”陸嚴河說,“這樣一來,他們拍攝的短片很粗糙,大家也能理解,因為本身就是一個非專業的賽事去選拔人才,避免了大家覺得‘跳起來劇場’是一個粗制濫造劇場的印象。觀眾加入進來參與投票,讓大家也有參與感,去選出他們心中有才華的人去負責后面的真正拍攝。而我們的獲獎者能夠拿到資金去拍攝完整的作品,也能吸引真正有才華但是沒有機會的人來參加這個比賽。”
陳思琦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你這個想法太棒了!”她激動地站了起來,“對喔,我們可以舉辦一個大賽啊!”
“嗯。”陸嚴河笑著點頭,“你看《偶像時代》,同時還舉辦了一個新人賽,源源不斷地挖掘新人,造血,讓這個節目到現在都仍然備受關注,人氣極高。比賽永遠是最能夠激發大家參與感的活動形式。”
陳思琦點頭,“就按你這個來弄,這個是真不錯,更關鍵的是,我們從這個比賽里選出來的導演,都是經過觀眾篩選的,讓他們來拍攝完整的短片或者干脆就是網絡電影,對質量也有一定的保障。”
“沒錯。”陸嚴河點頭,“做得好的話,這樣的賽事甚至可以連續舉辦下去。”
“OK,我明白了。”陳思琦兩眼都在放光,“你腦袋里面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好點子,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梓妍姐有句話說得沒錯了。”
“啊?”
“你真的是一個天才,做什么都是天才。”陳思琦興奮地抱住陸嚴河,踮起腳尖,在他嘴巴上親了一口。
陸嚴河驚訝地看著陳思琦,天知道在這種曠野之境,突然被一個濕潤潤的嘴唇親上一口,是怎樣讓人大腦空白的滋味。
他抱住陳思琦,低頭吻了下去。
旁邊的人看到這對小情侶突然就抱在一起擁吻,都露出了姨母笑。
誰都年輕過,誰都經歷過這樣忍不住黏在一起的時刻。
有個帶了攝影機的人見狀,還舉起攝影機,將這個畫面拍了下來。
“這個畫面太甜蜜了。”
比卡洛是一個不太熱鬧的地方,除了每年二月舉辦比卡洛電影節的時候。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有來自全世界各地的影迷,匯集在這里,看電影,看明星。
陳梓妍跟鄒東、汪彪一塊兒抵達比卡洛的時候,電影節已經開幕了三天了。
因為王重短片入圍的是短片競賽單元,首映又放在電影節的第六天,所以他們這個時候才來。
“陸嚴河這家伙也是玩得樂不思蜀了,竟然要后天才到。”陳梓妍佯怒道,“萬一飛機晚點怎么辦?他還參不參加他作品的首映了?”
鄒東和汪彪聽到陳梓妍的抱怨和吐槽,都很知趣地閉著嘴,沒有接話。
陳梓妍說:“反正他要后天才到,這兩天你們就自己在這里轉轉吧,等他來了再說。”
汪彪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這不就等于是公費旅游嗎?
汪彪小心翼翼地掩飾住自己的笑容,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過于開心了。萬一惹到梓妍姐不爽就不好了。
偷著樂。
他們這一次過年,休了差不多有十七八天,算是好好地休了一個長假。
關鍵是,雖然是休長假,工資照發,獎金依舊,沒有任何折扣。這讓汪彪這個年過得美滋滋的。
尤其是給爸媽發紅包的時候,兩人一人一個一萬塊錢的厚實大紅包,把他爸媽都給驚呆了。
“你做助理也賺不了多少錢,給這么多給我們干什么?你自己在外面花錢花得多,拿回去!”媽媽甚至第一反應都是把紅包給退回來。
汪彪頭一次底氣十足地說:“你就拿著吧,我現在腰包厚著呢。”
媽媽半信半疑。
汪彪只好把自己的銀行卡余額給他們看了一眼。
他們一臉震驚,隨即說:“你不會是在外面打著陸嚴河的名頭索拿卡要吧?”
他爸媽的反應讓他臉都忍不住黑了。
“我是那樣的人嗎?這是我自己光明正大掙的好不好?!”汪彪嚷嚷,“是小陸哥和梓妍姐覺得我工作做得好,一人給了我一筆獎金,又給我發了一筆年終獎!”
“你老板……這么大方呢?”
“那是!”汪彪一臉驕傲,“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是一個好人,你看,我說了吧。”
“你少嘚瑟!”媽媽馬上瞪他一眼,“之前陸嚴河就因為收入的事情被很多人罵,要是別人知道他給你這個助理發這么多錢,肯定又要罵他了,這個話你就說到這里就行了,外面誰都不許再說,不許吹噓自己年終獎多!”
汪彪:“……哈?”
“哈什么哈!”他媽瞪他一眼,“除了陸嚴河,還有誰會給你開這么高的工資?你腦子就不能多想想?做什么對他好,做什么對他不好?都是馬上要十八歲的人了,腦子怎么還沒有長好?”
汪彪:“……”
汪彪湊在鄒東身邊,小聲問:“東哥,這一次過年,你過得怎么樣?”
鄒東微微皺眉,不理解汪彪為什么這么問。
“什么過得怎么樣?”
汪彪半是得意又半是抱怨地說:“我爸媽看到我拿了那么多獎金,一邊呢又覺得我這個兒子夠爭氣的,能賺這么多錢,一邊又罵我嘚瑟,你呢?”
鄒東:“……正常過年,陪陪家人,陪陪孩子,沒有被罵。”
汪彪幸福地嘆了口氣,“東哥,你孩子肯定跟你不熟吧?”
鄒東一愣,“什么意思?”
汪彪壓根沒有察覺到鄒東臉色的變化。
他說:“你總是板著臉說話,誰敢親近你啊。”
鄒東:“……我跟他本來也很難見一面。”
“這可不是借口。”汪彪說,“我小時候還很難跟我爸見面呢,他在外地工作,我一年都跟他見不上兩回,可心里面天天惦記著他,他每次回來都會把我抱起來,還會給我帶很多禮物,所以我跟我爸一點都沒有生分,要是他跟你一樣,見著我也不說想我,也不給我帶禮物,還不親近我,我才不理他。”
鄒東沉默了一會兒。
“我跟他媽離婚了,他不親近我也很正常。”
“哈?”汪彪一愣。
鄒東以為汪彪是在詫異他離婚的事情。
結果汪彪下一秒說:“你跟他媽離婚了,你跟他也離了?難道他媽變成你的前妻以后,他也變成你的前兒子了?”
鄒東心里面咯噔一聲。
“哎喲喂,你兒子怕不是以為自己被你拋棄了吧?”汪彪吐槽。
鄒東的心仿佛被人砸了一個口子,寒風瞬間灌了進去。
茫然無措的同時,腦子也好像被吹清醒了一點。
一直走在前面、仿佛沒有聽見他們兩個對話的陳梓妍直到這個時候才回頭看了汪彪一眼,說:“嘴巴叭叭的,一刻也沒見你停過,你不會在嚴河身邊的時候,也這么煩人吧?”
“那當然沒有!”汪彪馬上說,“我很靠譜的!”
陳梓妍笑了笑。
這一次比卡洛電影節,王重導演的短片入圍,他差一點就無法趕過來,包括陳碧舸。
因為他們在拍《胭脂扣》。
緊趕慢趕,這部電影終于在電影節之前殺青,兩個人才一起趕到比卡洛,跟他們一道的,還有辛子杏。
當然,除了辛子杏,還有葉脈網的劉橋。
雖然之前鬧出了各種不愉快,不過,不管怎么說,葉脈網都是這個短片的出品方之一,也是投資方,不可能繞過他們來參加這個電影節的。
劉橋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神色如常地跟辛子杏打招呼,寒暄。
辛子杏也很淡然,一種事情已經過去,不再計較的從容。
不過,到底是真不計較,還是假不計較,這就看辛子杏心里面到底怎么想了。
兩人現在只有一個共識,那就是在外面,還是遵循著“合則兩利”的準則,不把臉皮撕給別人看。
這一次比卡洛電影節幾乎沒有什么華語電影的身影,也因此,少了很多華人影星的身影。
在國內可能感受不到這種落差,到了國外,尤其是電影節這種地方,如果世界各國的電影都有,偏偏沒有看到中國的電影,尤其你還是從事電影這一行的,心里面多多少少是有些郁悶的、不舒服的。
因為華語電影的缺席,導致很多華語媒體都沒有來。不復當時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盛況——當時,幾乎所有一線華語媒體都派了人過來。當時畢竟是兩部華語片入圍主競賽單元。
這一次,《跳起來》仍然是派了琳玉跟李彼一起過來。
根據任務分工調整,琳玉已經成為了電影版塊的責編,負責《跳起來》所有渠道和電影相關的版面。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因為誰都知道,陸嚴河未來是要在這一塊發力的。
那《跳起來》在這一塊也肯定不會安于現狀。
琳玉接下這個重擔,大家都很服氣。一是因為她是玉明大學的學生,學歷就擺在這兒,二是她是陸嚴河和陳思琦的高中同學,感情就擺在這兒,三是她是《跳起來》的創刊元老,資歷就擺在這兒,四是她在電影方面對的知識之淵博,眾所周知,學識和能力擺在這里。
她接這個位子,接得很順暢。
琳玉沒有因為陸嚴河還沒有到就沒開展工作。
她給世界各國的電影人都發了采訪的申請,落地的第一天,她就跟李彼馬不停蹄地開始了工作。
這些專業的采訪視頻,將會在他們的合作平臺北極光視頻獨家播出。
這也是人家花了錢買的獨家。
畢竟是世界四大電影節之一,雖然沒有華語電影入圍主競賽單元,可國內的電影愛好者并不少,他們也仍然對國外的電影、國外的電影人感興趣。
琳玉能夠拿到第一手的采訪視頻,他們作為影迷,必然是要看的。
這讓劉橋看到,心里面有些郁悶。
這些視頻本來也可以放到葉脈網去播的。
本身葉脈網現在也是國內最大的影視劇評分網站,基本上所有的影迷都一定會有一個葉脈網賬號。
然而,獨家采訪卻被北極光視頻給搶走了。
劉橋有些后悔,之前沒有安排人來做比卡洛電影節的專題報道。
以前這些都是辛子杏在負責的。
辛子杏帶著她的團隊走了以后,很多工作都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