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日子》已經播到第五季了。
它當然是一個很火的綜藝節目,不僅是明星夠火,這個節目的各項數據也亮眼,從來就沒有缺過商務。
但是,如果要說它是國內最火的節目之一,又覺得還是差了一口氣。
因為它沒有出現過那種全民都在追看的“爆”感。
有的綜藝節目,是能夠做到這一點的。
即使沒有看,也聽說過,知道里面的一些梗。比如跑男和撕名牌,比如歌手和某人退賽,比如極挑和男人幫。
《年輕的日子》這檔節目,屬于在自己的圈層里很火、同期播放數據也一定屬于斷層第一,可沒有夠到“國民”這個程度。
都第五季了。
誰知道,從第一期播出之前,這檔節目突然就跟一檔新節目一樣,一個接一個的熱搜新聞上,鋪天蓋地地席卷每一個人的網絡世界。
而冰原視頻也在這樣的熱度之下,大鋪地面廣告——
因為它在網上已經足夠火了,沒有必要再添柴加薪了。
第二期,熱度和收視率相較第一期的八人重逢相對下滑了一點點。
但是,第三期就靠著八個人到冰原視頻總部,參加項目評審會,并根據自己作為藝人的經驗,幫助各個項目去進行冰原視頻對它們的考核答辯,吸引了大量人的注意。
因為這一期視頻,每一個項目,都非常直接地將一檔節目、擬邀請藝人、商業價值、影響力、市場定位等元素,展現在了觀眾們面前。
大家直接看到了一個一線視頻平臺對很多藝人的市場定位和判斷。
簡單來說,就是評級。
陸嚴河他們本身作為藝人,站在項目組的立場,要一起說服評委們,為什么這個項目的藝人組合是好的、正確的。
其中,最有爆點的是三個地方。
第一個地方,彭之行在幫助一檔文化類對談節目答辯的時候,說到擬邀請藝人陣容,他說:“這里面三分之二的藝人我都采訪過,我可以說,他們都是這一行里少有的、真正有自己思考,或者是思維模式跟常人有不一樣地方的人。而這是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陣容,能夠把這些人聚集在一起,我都可以想象到,他們碰撞出來的火花有多精采。”
“剛才我聽到各位評委說,這個藝人陣容里沒有非常當紅的明星,讓你們有顧慮,我反而認為,作為一檔文化類對談節目,節目成功的前提是里面很多的觀點碰撞能夠形成廣泛的討論。如果節目嘉賓里有非常當紅的明星,以現在的粉絲文化,我認為這反而不利于這檔節目發揮它本身的優勢。”
爆的點在:彭之行不認可明星粉絲文化。
第二個點,在于蕭云。
她對一檔時尚PK類節目受到擬邀請藝人不夠時尚的時候,直言不諱:“很時尚的藝人,又何必來這個節目跟新銳設計師合作呢?難道你們請來的這些新銳設計師,就已經優秀到不能跟不那么時尚的藝人合作了嗎?時尚本身就是一種概念,讓一個本來就很時尚的藝人在節目里很時尚,這可不是什么本事,能讓你們看上去不那么時尚的藝人在節目里時尚起來,那才說明這個節目成功了。”
“到目前為止,國內就沒有一檔時尚主題的節目做火過,至少我沒有看到過。反而是我小時候看過一檔什么選美比賽,讓一群大眾意義上不夠好看的女生在一起比賽,奪冠者就可以獲得整容的機會,還有后面一些類似于大改造的節目,前后有反差,觀眾才有興趣。我只是要看那些時尚的、很閃耀的明星,我在其他地方照樣能看到。”
“其實,就像我,常有人說我私服很土,說我是穿搭丑人,你就把我們這種總是被人罵穿得土、氣質土的藝人匯聚起來,找三到五個,上這個節目,看到底能不能把我們變時尚,又看看到底什么是時尚,絕對有看點。”
爆點就不用說了。
最戲劇性的一幕是,蕭云這一番“自爆式發言”,直接被他們邀請加入這個節目。
蕭云:“……”
第三個爆點,在于李治百。
因為這個項目的擬邀請藝人里面,竟然有成海。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搞事情,其中一個評委建議要把成海拿下去——因為都不知道他是誰,查無此人了。
李治百臉都黑了。
現場氣氛都瞬間有點凝固。
陸嚴河和顏良莫名有點緊張。
他們很怕李治百當場撂臉子。
他們三個人跟成海關系其實真的不差,一點都不差。尤其是李治百和顏良,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周平安手底下,經常見面。
只不過這一行就是這樣,不是說能一直交好就交好的。
起起伏伏,你紅我過氣,你出事我卻上了青云,懸殊太大,差距本身就存在,無法視而不見。
又不是陸嚴河、李治百和顏良這種真的算穿一條褲子的朋友了。
可那也不意味著,李治百面對成海被人如此輕視,心情會好受。
讓陸嚴河和顏良出乎意料的是,李治百深吸一口氣,竟然沒有發作。
他說:“成海是跟我、顏良、嚴河一起出道的,我們在一個組合。他現在沒有那么紅,但這正是你們現在去邀請他的好時候,因為他馬上就要重新紅起來了。”
一群人驚訝不已。
“為什么這么說?”
李治百直言:“因為現在我們的經紀人手里,只有顏良和他兩個人了,以前成海可能發展得不太順利,是因為周平安的精力全放在我、馬致遠、顏良幾個人身上了,現在我走了,馬致遠崩了,顏良也用不著他多管,成海要是還紅不起來,那周平安就可以退休了。”
一番發言下來,全場鴉雀無聲。
陸嚴河用手擋住自己的嘴,小聲跟顏良說:“周平安看到了,應該會氣得跳腳吧?”
顏良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臉,輕聲說:“可能心臟病都要犯了,你說他當初為什么腦子進水,在李治百和馬致遠之間選擇了馬致遠呢?”
陸嚴河笑:“馬致遠……崩了。”
這一幕發生以后,屏幕上出現一句文案:
——當你們捂嘴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你們身上還有收音設備?
第三期的播放量,一天過億,爆了三個大熱搜,同時緊跟著一堆小熱搜。
周平安喜提“氣得跳腳”熱搜的同時,馬致遠也直接發了一條微博回應:這么惦記我呢,還惦記著我崩沒崩?我要崩也崩你家去。
《年輕的日子》大爆。
李真真看著后臺反應出來的漂亮數據,微微一笑。
一檔節目,做到第五季突然大爆,這也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廣告商們樂不可支的同時,冰原視頻也一樣大笑。
尤其是這一期節目,讓冰原視頻好幾個節目都未播先火,受到了期待,尤其是蕭云參與的那個時尚競技類節目,本身這個題材的受眾就不小,一旦找到一個合適的點切入進去,市場不小——尤其是時尚領域品牌的植入,那就是直接嘩啦啦地進錢了。
李真真從冰原視頻總部出來,一個人駕車,來到克里斯咖啡館。
她在這里約了人見面。
陸嚴河。
十分鐘以后,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瘦高男人走了進來,看了店內一圈,目光在李真真身上落定以后,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摘下口罩,對李真真一笑:“真真姐。”
李真真笑著問:“最近休息得怎么樣?”
“還可以,挺好的,每天在家看看書,看看劇本。”陸嚴河說。
李真真:“今年各大時尚雜志九月刊的封面沒有你,你不少粉絲都挺有意見。”
越來越多的男明星也被邀請拍時尚雜志封面,主要是因為他們背后的代言會幫他們買——同樣,他們的女性粉絲也是非常瘋狂的消費群體。
陸嚴河擺擺手,說:“今年沒有時間拍。”
“你正在籌備的《演員的誕生》,其實之前我也籌備了誒一檔演技競技類節目,你還有印象嗎?”
陸嚴河點頭,說:“記得,不過后來好像因為一些原因沒有繼續?”
“嗯,因為很難請到人。”李真真聳聳肩膀,表示很無奈,“已經成名的演員都不愿意來參加節目當選手,要么就希望我們承諾,他跟別人的PK一定會贏。對已經成名的演員來說,這樣的PK確實很殘忍,一旦輸了,可能就會被人認為技不如人,甚至在大眾面前留下一個演技不行的印象。”
這樣的情況確實是存在的。
陸嚴河點頭。
李真真又說:“所以我聽說你要做這個節目的時候,還挺震驚的,再一想,我就知道我為什么沒有做起來了。”
“為什么?”陸嚴河問。
“因為沒有找到一個像你這樣的召集人。”李真真說,“像我這樣的節目制作人,如果不能有一批信任我的藝人,那我其實是很難做一檔創新性的節目的,藝人都怕被坑,確實也有不少節目為了收視率,為了熱度,會坑藝人,專門把藝人往負面的形象剪,越罵越火嘛。”
陸嚴河點頭,說:“確實是這樣。”
“現在就是后悔,當初怎么沒有想到讓你來當一個召集人呢。”李真真笑。
陸嚴河也笑了。
“但是,也幸好當時那個節目沒有做成。”李真真說,“當時那個節目,本來定好的其中一個導師,我剛知道,原來他和你有關系。”
陸嚴河一愣。
他有些詫異地看著李真真。
李真真臉上笑容收了起來,若有所思地看著陸嚴河,問:“嚴河,你認識陳品河嗎?”
陸嚴河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就這樣一個表情,李真真其實就明白了,也不用陸嚴河再回答了。
李真真輕聲嘆了一口氣,說:“前幾天,我從威尼斯回來,問了我爸,他之前一直不肯說,但前幾天,他終于跟我說了一個名字。”
不用問也知道,就是這個名字了。
“本來,我是想要問清楚他當初為什么針對你,想要把當初的事情給化解掉,不能一直堵在這里。”李真真說了一聲抱歉,“我本來想從我爸那里知道這個名字,然后告訴你,請你提防戒備他,別被他坑了。但你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對吧?”
陸嚴河遲疑地點了下頭。
“嚴河,抱歉,我無意去打探你的私事的。”
“沒事。”陸嚴河搖頭,“我不覺得這件事有什么讓我羞恥的。”
李真真:“但這件事讓他很忌憚,我爸說,他非常忌憚讓別人知道你的存在。”
陸嚴河:“猜到了。”
李真真:“他……找過你嗎?”
“沒有。”陸嚴河搖頭,“之前除了在工作場合碰到過,從來沒有私下交流過。”
“他知道你知道了這件事嗎?”
陸嚴河:“不知道,但應該猜到了吧。”
從始至終,陸嚴河都很淡定。但他這樣淡定,反而讓李真真更加……心情沉重。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她很確定一件事,陸嚴河如果在這件事上表現得這么云淡風輕,只能說明他已經經歷了很多的痛苦。那個階段過去了,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李真真:“有什么我能為你做的嗎?”
“不用,真真姐,謝謝。”陸嚴河對她一笑,“謝謝你幫我確認了這件事。”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李真真問。
“我是說,謝謝你幫我確認,他確實在背后阻止我留在演藝圈。”陸嚴河說,“之前其實都只是我的猜測。在你這檔節目之前,我就已經被從星娛趕走過一次了,我跟星娛解約過一次,你可能不知道。”
李真真一愣。
陸嚴河:“就像你所說的,他很忌憚別人知道我和他的關系,所以,他試圖讓我離他遠一點,永遠也不能接近他。”
他嘴角翹了起來。
輕蔑的笑。
“他可能沒有想過,我根本沒有想過要認他吧。”陸嚴河看著李真真,說:“真真姐,你幫我一個忙吧。”
“什么?”李真真問,“你說。”
“如果方便的話,麻煩請你爸爸給他代個話,他不想認我呢,也沒關系,反正我也沒有想要認他,不過,也沒有必要為了掩蓋這個秘密,試圖斬草除根。”陸嚴河臉色漸漸地冷了下來,面如霜色,“背上了人命,可比有一個私生子的丑聞更糟糕。”
李真真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露出了想掩飾卻掩飾不下去的震驚和錯愕。
“你這是步步緊逼啊,還找人傳話?生怕別人不知道。”
陳梓妍笑。
陸嚴河聳聳肩膀,說:“詐一詐他咯,他一直沒有反應,我總不能就一直這么等著,他要是一直當縮頭烏龜,沒有任何反應,那就沒轍了。”
陳梓妍說:“嚴河,雖然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件事,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別人知道你是陳品河的私生子,對你的演藝事業,不說是毀滅性的打擊,但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你的成功,你的榮譽,全部會被很多人歸結于他。就像所有明星的子女所取得的成績一樣,哪怕他這輩子都沒有為你做過一件事,但別人不會信。”
陸嚴河:“我不會全世界嚷嚷說我是陳品河的兒子的。”
“你讓李真真幫你傳話,至少就有兩個人知道了你們的關系。”
“他們已經知道了,我才讓他們傳話的。”
“知道是一回事,參與更多的細節是另一回事。”陳梓妍非常嚴肅地提醒陸嚴河,“嚴河,在這件事上,一旦涉及到別人,你一定要慎之又慎。”
陸嚴河沒有想到,陳梓妍會這么嚴肅。
他的行為太冒失了嗎?
可能吧。
那一刻,他即使不承認,也不得不說,他感受到了破釜沉舟的快感。
陳梓妍一番話宛如當頭棒喝,讓他稍微清醒了過來。
有什么好破釜沉舟的。
努力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辛苦,你沉你的舟,我的釜憑什么破。
星娛。
周平安的辦公室。
此時此刻,馬致遠就像一只被斗紅了眼的公雞,站在周平安前面,攥緊了右手,憤怒地質問周平安。
“李治百他在節目上那么羞辱你和我,你就不反擊嗎?”
周平安看著他,說:“反擊什么?現在誰都笑話我,說我放棄了李治百,選擇了你,有眼不識珠,你覺得我是有眼不識珠嗎?”
馬致遠:“你后悔了嗎?”
“我確實后悔,瞞著我搞大了其他女明星的肚子,還試圖瞞天過海,自己處理,最后搞成這個樣子,你說我后不后悔?”周平安拍了一下桌子,“你再看看你現在的態度,我沒放棄你,你倒先放棄了你自己,讓你不要再跟李治百、陸嚴河、顏良三個人有任何牽扯,你又在微博上懟回去,懟得爽吧?我告訴你,我好不容易給你接下來的節目又黃了!”
馬致遠難以置信地看著周平安。
“你說什么?”
“現在爽了嗎?滿意了嗎?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隨便怎么耍脾氣都有人給你買賬的大明星呢?”周平安厭惡地看著馬致遠,“私生活被曝光的明星多了去了,經歷了低谷的明星也多了去了,跟你一樣一出事就墻倒眾人推,人人都往你這口破井里落井下石,誰都不愿意給你機會,我在這給你求爺爺告奶奶,你在微博上裝大爺裝牛逼,滾!”
這是周平安第一次對馬致遠吼出了滾這個字。
馬致遠的臉色一瞬間鐵青,難以置信。
正在周平安辦公室門外的富梨突然聽到周平安吼出來的那一聲滾,嚇得往后退了一步,驚訝不已地看著門內。
周平安雖然脾氣大,喜歡陰陽怪氣,但直接這么罵滾的時候,還真不多。
富梨好奇到底是誰在里面,惹周平安發這么大的脾氣。
她猶豫地皺了皺眉,心想,要不還是過一會兒再來找周平安好了。
現在去找他,感覺是直接往槍口上撞。
當然,富梨還是留在附近,先看了一下到底是誰在周平安的辦公室里。
當看到馬致遠從周平安辦公室里走出來以后,富梨馬上恍然。
原來是他。
那就不稀奇了。
富梨也瞧不上馬致遠。
馬致遠之前能那么火,純粹是吃到了風口的紅利罷了。
趕上了偶像藝人最好的那個時候。
運氣好,吃了幾年好飯,不好好珍惜,還作死,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如果是她有這樣的運氣——
富梨心中泛起一股不甘。
她跟公司簽約也有幾年了,當初以為馬上就能一炮而紅的她,好幾次剛冒頭,就被人壓下去。聊得好好的戲被人阻擊,談得好好的節目也被告知不用她了,甚至還被人挖黑料,讓她人還沒怎么紅,先黑了一波出圈——
富梨知道,這是公司里那三個“一姐”的手筆。
在星娛,沒有任何年輕的女演員能夠越過她們的聯手阻擊。
而現在,柳智音也馬上要來公司了。
富梨的危機感更重了。
柳智音跟她的路線可是有點撞的。
雖然說她是演員,柳智音是愛豆,可兩個人的長相、風格都很像。
富梨深吸一口氣。
她不能坐以待斃。
現在,隋曉蝶已經離開了公司,江玉倩接下來又要到海外拍戲,公司總不可能把所有資源都塞到張瀾一個人的手里。
她現在吃了《六人行》第三季的敗仗虧,也吃不下。
富梨已經盯上了一部戲。那部戲是來找江玉倩的,女主角還沒有定。江玉倩肯定是演不了了,她要拿下來。
九月中旬,一個下著雨的夜晚。
陸嚴河下了車,走進飯店。
《十七層》的劇組今天晚上在這里聚餐。
連備導演組的局。
除了正在組里的沈玥,主演們都來了。
還有編劇封七月。
《十七層》第二季下個月就要開機。
連備這是提前組局,畢竟好久都沒有聚了。
當初大家一起拍攝《十七層》第一季的時候,氣氛就很好。
屬于難得的所有主演彼此之間關系都不錯的那種。
《十七層》這部劇的成績很不錯,一開始的三部曲計劃也順利進行。
第二季比第一季還要多兩集,共有十四集。
每個人的片酬都往上漲了。
尤其是陸嚴河,當初簽第一季合同的時候,這個男主角還屬于高配了,在片酬談判上不占任何優勢。
現在屬于京臺砸錢都要把陸嚴河留到這個系列的程度。
畢竟,這也是京臺目前唯一的爆款。
而如果陸嚴河退出主演陣容,海外流媒體版權的價格也會直接跟著下跌。
《魷魚游戲》的全球走紅,也帶動了《十七層》這部劇的長尾效應。
《十七層》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都積累了一批劇迷。
這也是《十七層》第二季順利推進的關鍵原因。
連備特別開心,說:“咱們這部劇能夠在第二季保持原班人馬,有多不容易,不用我多說,大家都知道,咱們華語劇,就沒有兩部系列劇能始終保持原班人馬的,作為導演,我提一杯,感謝大家始終牽掛著《十七層》這部戲,我很開心能夠繼續跟大家合作。”
劇雖然是京臺的,但是三部曲是連備作為早起的項目發起者就規劃的。
作為一個導演,誰不希望自己戲里的角色,能夠從始至終由一個演員扮演呢。
只不過很多時候常常事與愿違。
配角爆紅了,就不來演配角了。
主角檔期太滿,拍攝時間一延再延。
陸嚴河也好,陳碧舸也好,兩大頂級明星能夠如約回歸,這幾乎都可以稱得上一個奇跡。
而江軍在《魷魚游戲》和《武林外傳》之后,仍然愿意回歸飾演配角,也令連備感動。
本身《十七層》就主打的全明星陣容,第二季,全明星都升級了——
事業都往上竄。
李躍峰笑著說:“那我得先感謝一下導演,在第二季里讓我重新回歸。”
第一季就死了的李躍峰,到底還是以他孿生兄弟的角色回歸了第二季,并以此條線為他的人物主線,以給哥哥報仇為動機,加入了主角團,合情合理,沒搞復活那一套。
大家高興地碰杯。
飯桌上有人喝酒,陸嚴河喝的果汁。
他說自己在修身養性,前段時間喝得有點多,得緩一陣子。
沒人有異議。
“李躍峰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飯桌上,連備忽然問了這么一句,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李躍峰有些慌了神似的,說:“沒有啊,導演,你怎么突然問我這個?”
“我上周在周富薈吃飯,看到了你,一個很漂亮的女孩挽著你的手進了包房,我就沒跟你打招呼了,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那是我妹妹。”李躍峰松了口氣,笑了,“嚇我一跳,我以為我又跟誰傳緋聞了。”
“不過,說起來,你這幾年緋聞是不少。”陳碧舸忽然說,“我都看到很多報道。”
李躍峰:“大部分都是制片方和平臺在炒作,宣傳新戲。”
“都什么年代了,他們還來這一套?”陳碧舸有些驚訝地掀起眉毛,“現在不是一般都唯粉比CP粉多嗎?”
“碧舸姐,你還知道唯粉跟CP粉呢?”
“那是,我跟黃楷任拍了《胭脂扣》,我的粉絲就分成了兩撥,天天吵,吵得我想拉黑他們。”陳碧舸直言不諱。
李躍峰笑了起來,說:“原來都到你這樣的地位了,也還會受到這樣的困擾嗎?”
“基本上只要是有感情戲的角色,都會出現,或多或少而已。”陳碧舸說,“我之前聽別人說,現在為了避免鬧得太烏煙瘴氣,很多劇組都不用這種宣傳方式了,畢竟現在的粉絲們也不接受這種宣傳方式。”
“該炒的還是會炒。”李躍峰搖頭,“只不過炒的形式變了而已。”
“變成什么樣了?”
“以前是炒兩個人因戲生情嘛,現在就是直接炒CP感咯。”李躍峰說,“然后再放出一些我們拍戲時的花絮,專門截取那種有曖昧感的畫面,偽裝成代拍或者偷拍的樣子,搞得我們就算否認也是故意否認的一樣。”
李躍峰是典型的流量演員出身。
他和他的團隊其實是非常避諱炒CP、傳緋聞的,這很不利于他的人設和粉絲基本盤。
但是,劇方硬炒,哪怕他們不配合,還是炒,營銷號們為了流量,也添油加醋,他每一次否認之后,都會有一些類似于“實錘”之類的圖片、視頻流傳出來,而所謂“實錘”,也就是大家在一起說說笑笑,甚至是排練的時候搭一些親密的、曖昧的動作。否認一次,放出來一點,再否認一次,又再放出來一點。新聞被他們如愿以償地炒火了,緋聞也根深蒂固地夯實了在大眾心中的印象。
李躍峰不是為自己辯解,但拍一部戲,傳一次緋聞,他就這么按捺不住自己?
“我們這部戲好像還沒怎么炒過CP?”
“這部戲的賣點也不是CP。”連備說,“不過,之前我拍那部仙俠劇,男女主角倒是炒了一下,而且是兩邊團隊溝通好了一起配合著炒,還專門假約會了兩次,讓人拍到了。”
“如果各方都達成一致,愿意炒,那當然皆大歡喜,如果演員不樂意,劇方還要硬炒,那確實不地道。”封七月說,“不過,我還碰到過一回呢,一個劇組,男二和女二,他們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知道是為了博取關注度還是怎么回事,從開播前就開始談戀愛,劇播了兩個月,他們從表白,到約會,再到吵架,以及分手,來了兩輪,新聞滿天飛,劇播完沒多久,兩人就宣告分手。”
“哈哈,我知道你說的是誰。”陳碧舸馬上笑了起來。
陸嚴河他們幾個在演藝圈里沒有待幾年的,還真不知道。
“誰啊?”
“你不知道是誰嗎?”陳碧舸反而有些驚訝,問。
陸嚴河:“難道,我應該知道是誰嗎?”
“你認識啊。”陳碧舸說,“你們公司的,張瀾。”
陸嚴河震驚地瞪大眼睛。
“但你也不得不承認,他們雖然干得過分,可確實也成功地踩著男主角和女主角上位了。”封七月說,“體面是不體面,可也沒什么好說的。”
“那部戲的男主角和女主角是誰啊?”李躍峰好奇地問。
“李華蘭和周復。”
陸嚴河都對這兩個名字沒有印象。
“不是很紅,你們年輕人可能不知道。”陳碧舸說。
陸嚴河難以置信地笑了笑。
“所以張瀾才這么忌憚自己新戲的女二號嗎?”
揭人老底也要把人家富梨給趕出局。
自己是怎么上位的,所以堅決不允許一個對自己有威脅的女二號出現。
陸嚴河也沒有想到,《十七層》的聚會,最后變成了八卦分享之夜。
連備竟然也是個八卦愛好者,交流起來頭頭是道。
反而是陸嚴河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沒聽說。
到后來,他都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么你們知道這么多?
江軍笑著說:“我也知道得少。”
“你們兩個長得就一副不那么八卦的樣子,誰會跟你們分享啊。”陳碧舸擺擺手,撇撇嘴,“八卦這種東西,能不能分享,看眼緣。”
“……”陸嚴河很無語。
大約晚上十點,大家就準備散了。
這個時候,陳碧舸叫住了他。
“碧舸姐?”陸嚴河疑惑地看著她。
陳碧舸說:“你等會兒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陸嚴河有些疑惑地點了點頭,說好。
等大家都離開以后,陸嚴河去了陳碧舸的車上。
“碧舸姐,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說?”
“最近有人來跟我打聽了一點關于你的事情,一開始我沒覺得什么,以為她就是喜歡你,是你的粉絲,好奇你的事情,可后來……我聽我一個朋友說起,才知道那個人也跟她打聽了你,問的也都是一些很隱私的事情,我想了想,總覺得不對勁,所以還是要跟你說一下。”
陸嚴河有些意外,但轉念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是誰在跟你和你的朋友打聽我啊?”
陳碧舸神色有些復雜,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張悅真,陳品河的妻子。”
陸嚴河臉上的表情僵硬了好幾秒。
他不知道陳碧舸有沒有看出來。
原來餌拋出去那么久,不是沒有人上鉤,而是有人在自己沒有看到的地方,已經上鉤了。
這天晚上,陸嚴河躺在床上,一個人默默地思考著,在這件事上,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又想要什么。
要父親的愛嗎?
扯犢子,滾一邊去吧。
那是要對方的悔恨,認錯,道歉?
他會惡心得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想了很久,從他穿越過來之前的人生里,從他繼承的、屬于陸嚴河原身的人生里,一點一點地找,他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什么都沒有,他當初那股破釜沉舟的沖動是怎么來的?
也許就只是單純的報復,看不得他好過?
也有可能。
陸嚴河在床上輾轉反側,左思右想。
他想不通自己想要什么。
因為他根本沒有什么是需要從陳品河身上要的。
《年輕的日子》第四階段,也是這一季錄制的最后一個階段。
節目的拍攝地點放到了一個燒烤攤。
在這一階段的錄制里面,他們將作為學徒,來幫燒烤攤的夫妻倆準備一場大活——
兩天后,他們將要為一家公司109名員工提供燒烤。
而他們的活兒,是從烤到做,從準備到服務,一條龍全包了。
攤主夫婦只負責指導他們。
八個人都震驚了。
陸嚴河也沒有想到,李真真他們竟然想出了這么一個招。
從農活,到威尼斯,現在又回歸燒烤里的人間煙火。
導演組是鉚足了勁兒讓他們在這個節目里去呈現最真實的那一面啊。
而直到這一階段開始,他們才非常震驚地意識到,這一季節目,一個飛行嘉賓都沒有請。
大家都很詫異。
私下里,大家還問李真真。
李真真說:“難得齊聚一次,所以就想著,這一季就只有你們八個人。來飛行嘉賓的話,你們還要照顧他們的情緒和反應,沒辦法真正地輕松下來。我們還是希望能夠看到你們能夠在這個節目里真正放松一下。”
“放松?”彭之行笑,“又是讓我們干活又是讓我們準備一百人的燒烤,哪兒輕松了!”
李真真笑著說:“體力上不輕松,但腦子輕松了嘛,你們平時工作都越來越忙,尤其是各種要打交道的人和事,到這里來,就希望你們可以把你們腦袋里的那點事,都先放一放。”
“我去,你這話說得怎么讓人這么感動呢?”李治百說。
李真真:“你怎么這么容易就感動呢?”
“唉喲,錄完最后這三天,我們又得明年再見了。”
“一下子第五季也要錄完了。”
陸嚴河聽著他們一番接一番地說著,嘴角保持著微笑。
“你怎么了?狀態不太對勁啊。”李治百注意到他今天話有點少,小聲問。
陸嚴河搖搖頭,故意打了個哈欠,“昨天沒睡好。”
“又熬夜寫劇本了?”
“嗯。”
李治百:“你這作息,越來越不規律了,以前不還可規律了嗎?”
“又不用上學了。”陸嚴河又打了個哈欠,這一次是真的,“你錄完這個節目,是不是就要進組了?”
“嗯,兩個星期之后進組,要拍兩個月。”李治百說,“拍完這部電影,明年就拍《十九年犯罪實錄》和你的《仙劍》了。”
陸嚴河說:“《仙劍》估計拍攝時間不會短,我想一口氣拍完,不做成季播劇,這個故事也不適合做成季播劇。”
李治百點頭:“我讀劇本也是這個感受。”
“你別忘了練功。”陸嚴河說,“這部劇真需要你動作打得好看,到時候你要打得不好看,演得再好也沒有那么感覺。”
“知道了,放心吧。”李治百說,“我都開始健身了,一個星期至少去一次健身房。”
陸嚴河笑。
“一個星期去一次,你好意思說。”
李治百:“對我這種懶鬼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而且,我問了教練,就這么慢慢練下去,夠了,等進組的時候,我的身材肯定是有肌肉輪廓的。”
“輪廓……”陸嚴河精準地捕捉到了這個詞,想說點什么,欲言又止。
李治百自己都笑了。
“夠看了。”
跟李治百這么聊了一會兒,陸嚴河的心情舒緩了一些。
“咚咚!”有人敲門。
“進。”陳梓妍頭也沒抬。
盧慶珍打開了陳梓妍辦公室的門,走進來。
“你在干嘛呢?”盧慶珍看陳梓妍埋頭苦干,有些驚訝,“現在都提倡無紙化辦公,你在這里奮筆疾書什么?”
“簽合同唄。”陳梓妍一份份地在合同上簽字。
雖然公司有她的簽字章,但有一些重要事項的合同,陳梓妍仍然堅持要送到她這里來手簽。
其中涉及陸嚴河的全部都在這個范圍之內。
盧慶珍:“什么合同?嚴河又有什么新合作嗎?”
“不是,一些商務代言上的補充協議,以及前面好多個項目,都有新的衍生授權。”陳梓妍說,“徐天明和陳寅來了以后,靈河那邊的業務量馬上就激增了起來,他們兩個還挺適應的。”
“本身也是被你挑出來的嘛,一個在外面攻城略地,一個家里守好后院,他們兩個人的搭配確實不錯。”
盧慶珍問:“嚴河現在在干嘛?”
“錄節目,《年輕的日子》還有最后一個階段沒有錄。”陳梓妍說,“這里面就有第六季的合同,你看看,第五季都還沒有錄完,第六季的合同就已經送過來了。”
“這沒有什么奇怪的,這一季《年輕的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火得一塌糊涂。”盧慶珍說,“我感覺里面那些藝人,全都開了竅似的,突然就有綜藝感了,很有表現力,而且很能給梗。”
陳梓妍:“都錄了五季,有長進不是很正常的事。”
“綜藝感這種東西可不是能靠努力和學習就長進的。”盧慶珍說,“只能說他們這些人真的是茶碗配茶蓋,配到一起,用五年時間調出化學作用了。這才做到第五季,如果真的一直做下去,以后做到第十季、第二十季,這節目還了得?”
陳梓妍:“想那么遠的事情干什么。”
盧慶珍:“閑聊唄,突然就很期待。”
“你找我……就為了閑聊?”
“嗯。”盧慶珍點頭,“不想干活,累了。”
陳梓妍一笑。
“這段時間也是辛苦你了。”
《演員的誕生》的商務,很多都是盧慶珍在談。
“還好,沒太辛苦,這個節目的商務好談,無非就是聊概念,聊契合度,聊給錢給多少,聊具體的KPI唄。”盧慶珍說,“除了量大又比較復雜,沒有什么別的問題了,不用求爺爺告奶奶地談贊助,這感覺,舒坦。”
“別光舒坦了,既然你現在沒事,幫我煮杯咖啡吧,我都困了,剛才打了好幾個哈欠。”
“你昨天沒有休息嗎?”
“休息當然休息了,沒休息夠,最近事情越來越多,腦子都不夠轉的。”陳梓妍把最后一份合同簽好,放到一旁,又從抽屜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仔細過目,“好萊塢那邊有個劇本來找嚴河,又是恐怖片。”
“哈?這都第多少個了?”
“第六個。”陳梓妍說,“《迷霧》未映先火,尤其是因為種族歧視那個事,帶著嚴河一起火,讓好幾個片方都表示,如果陸嚴河愿意演,他們愿意改角色的種族和膚色。不過,就沒有任何一個別的題材來找,全是恐怖片,也真是很無奈。”
盧慶珍:“那嚴河對好萊塢的人來說,代表作就是《迷霧》,大家認識他,也是因為這個題材的電影,沒有其他電影來找,不奇怪,等上映了,情況會好很多。”
“我最近是希望能夠搞到一個頂級大導的本子,哪怕只是讓嚴河進去演一個只有五到十分鐘的角色。”陳梓妍說,“接下來兩到三年,嚴河幾乎都沒有去電影節的作品,就一部《情書》,已經被明年的荷西電影節預定。要是這兩三年沒有作品上電影節,我擔心嚴河在國際影壇最大的優勢會失去。”
“你想讓嚴河始終給人一種活躍在電影節的印象?”
“是的。”陳梓妍點頭,“因為嚴河接下來商業化的題材太多了,肯定不缺熱度,也不缺知名度,可過度的商業化曝光,也會讓他最大的優勢被弱化,萬一給大家造成一種嚴河紅了就開始演商業片、類型片、不拍藝術電影了的印象,那就糟糕了。”
盧慶珍問:“那你有目標了嗎?”
“目標其實有,關鍵是——怎么讓嚴河進入那些大導演的選角視野,亞裔角色還是太少了。”陳梓妍嘆了口氣。
盧慶珍:“那其實也不用一直去找歐美的大導,亞洲各國的大導,你也可以打聽一下,印度、泰國、馬來西亞、韓國、日本……這些國家都有世界級的大導演的。而且以嚴河在亞洲的知名度,他們對嚴河的認可和歡迎度,也肯定高于歐美那些大導演。說實話,梓妍,歐美那邊嘴上不說、心里面看不上亞裔的人,還挺多的。”
陳梓妍:“我知道,但那不是我不主動出擊的理由。瞧得上瞧不上的,我在意的是最后我們可以用成績,扎扎實實地告訴他們,他們瞧不瞧得上都不重要。”
“那——梓妍,你有沒有考慮換一個思路?”盧慶珍建議。
“換什么思路?”
“不一定是恐怖片啊,我的意思是,嚴河在海外完全可以先走商業片、大明星的路子,沒有必非從藝術片去慢慢積累。”
盧慶珍鄭重其事地說:“嚴河接下來兩到三年不一定有作品去參加電影節,但如果嚴河能夠在A級大片中刷一刷臉,先把國際知名度刷上去,憑借嚴河這幾年在國際電影節上闖下的名聲,完全不浪費時間。世界級大導演的作品,我們也仍然可以同時去找——只是不僅僅局限在這個范圍,沒有必要因為嚴河沒有參加電影節的存貨了,就限定死了這個范圍。”
“你我都知道,只要名氣足夠大,誰的片子你都更好敲門。”
盧慶珍所說的當然有道理。
陳梓妍也認同這個道理。
只不過,看似“條條大路通羅馬”,可不一樣的路,意味著你將以不一樣的身份進入羅馬。
陸嚴河的成績,其實也是在走捷徑。他走的是一條在電影世界運行了上百年的、評價體系的捷徑。
沒有電影節上的成績,沒有世界媒體的追捧,他當然也會成功,可不會成功得這么獨一無二,無人可以競爭。
陳梓妍想要牢牢把握住的核心,不是陸嚴河的未來會成長到什么樣的高度,而是在他已經得到了一個得天獨厚的優勢時,怎么捍衛住這個優勢,幫助他事半功倍地繼續往山頂爬,而不是突然看到另一條路,覺得那條路一樣可以爬到山頂,那就換條賽道爬。
在目前國內公認的頂級電影明星里,只有陸嚴河、商永周和陳碧舸、陳品河四個人是沒有主演電影票房進入影史前二十名的演員。
而他們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被認為頂級,就是因為獎項、榮譽、觀眾的認可給他們帶來了超然的地位和社會認可度。
現在,陸嚴河去走票房路線?
這不是魚和熊掌可以兼得的問題。如果可以兼得,那陳梓妍就沒有什么糾結的了。
問題恰恰就是,你吃了魚,就沒有時間吃熊掌。
你只有一張嘴,沒有并行時間線。
而你選擇了吃魚,等你再想吃熊掌的時候,人家未必愿意給你吃了。
人家那盤菜又不是沒有別人想吃,不會一直等著你。
陳梓妍沉思許久,還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